笑了,牵起嘴角,有一个美丽的轮廓。
我突然怀念起一个男子的容貌,那个男子,在下雪的时候将我的手靠进他的嘴唇,用热起呵暖他们,后来这个男子离开,不再叫我宝贝,如今看到这些雪,我深刻的怀念起他,怀念起那些被恩宠的日子。
或许我一直是一个淡漠的女子,很多的时候淡漠成为一种符号,时刻在脸上显露出来,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一个不容易接受外界事物的女子,身边有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幸福,那个人,现在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感谢那个人,那个在特定时候出现并且温暖了我的人,亲爱的广播前的你,你现在是不是有了一个时刻想念着的人,如果他在身边,就拥抱他,如果他不在身边,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武汉在下雪,告诉他你现在想念他了。
我们都幻想会被一个人深刻的想起,即使那样的人并不在身边,只是远远的,我们也会高兴和快乐起来。
给大家送上《雪人》,希望会喜欢”
广播台在学校第一教学楼二楼的东边,我做完节目,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两边的教室里面亮着灯,一些人,在里面学习。走到中间楼梯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男生,站在那里。我从他旁边走过去,男生叫住我,说“同学,你好,你是迟暮么?”
我转过头,看着这个叫我的男生。
我没有说话,男子继续说“我每个星期都会听你的广播,你的文字很温情,那些故事,会很深刻的触碰到我心里面最柔软的部分,我喜欢你的文字,你的声音。我一直想象,你会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子,所以今天我来找你,想来看看你。”
我一直微笑,一直看着这个对我说觉得我很温情的男生。
“你是要往下面走么,我们或许可以一起走。”男生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见这个男生有很漂亮的眼睛。单眼皮,是我喜欢的干净样子。穿白色的羽绒服,理干净的平头,脸上很光洁,看的出来刚挂过胡须。突然想起来,这个男子面貌熟悉,是刚进学校时候接待我的那个男生。
男生一直在说着话,走在我的身边,我如此沉静,或许只是在告诉他其实迟暮是一个很淡漠的人。
第一教学楼外面是广场,中间有雕塑。下过雪以后的地面变的很湿,广场上面的树上覆盖了白色,我喜欢看这些最简单的颜色。
走到女生楼下的时候那个男生对我说“迟暮,我们可以尝试着交往么?”
男生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看见脸微微的发红,这个单眼皮的男生并不让我觉得讨厌。
我微笑着,然后对他说“对不起,我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人了。”
“是那个叫缄言的女生么,学校里面会经常看到你们,可是他只是你的好朋友啊,我可以给你好朋友给不了你的东西。迟暮,相信我。”
“既然你知道有个叫缄言的女生在我身边,还用对我说这些么?”
我微笑着,然后看见站在远处的缄言。我对他挥手,然后对那个男生说再见。始终我没有告诉那个男生其实我是对他有印象的,做新生的时候见过他,看过他好看的微笑。
“那个男生是谁啊?”缄言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头发不经意的从我脸上掠过去。
“你的情敌”我微笑的对他说。
“哦,原来又来了一个”缄言微笑着,眯着猫一样的眼睛。
不再有多余的话,只是这样,牵了手,走回我们的家。路上看见很多的积雪,然后快乐起来。
我仍然维持半夜起来抽烟的习惯,然后看这个睡在我身边的女子,对自己说,不断的确定,对于这个女子,并不是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伴,而是真的爱上这个女子,告诉自己,这不是友情,而是爱情。
开始给杂志社写一些故事,大多是关于别离和生死的故事,广播里面的我,是一个有脉脉温情的女子,因为我知道缄言会一直听那些声音。而写杂志故事的我,是一个看客,有时候很理智把别人的故事描述起来,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我的读者们,这个世界上幸福那么少,不幸那么多,你遇见了幸福是你的幸运。
几日以后,上网碰到嘉南,嘉南对我说,他在杂志上看到我写故事,一个关于天使的小说。
“迟暮,每一个女子在遇见一个他爱的人之后都会变成天使的是么,现在的迟暮不就是一个天使了么?”
“嘉南,我写那个故事,只是告诉人们,很多人都会有自己无至尽的欲望,那些欲望燃烧着我们,所以我们都不可能变成长了两个翅膀的天使。”
“可是迟暮,你告诉我的,你也会有很温情的时候,你也会有思念一个人难以忍受的时候。”
“是的,嘉南,我有那些时候,可是那些思念很多的时候让我更加不快乐。很多时候即使那个人在身边,我也会害怕失去,看到他的微笑也会害怕起以后的失去。嘉南,你知道,我如此的没有安全感,那些盛大和繁华,即使绚烂,也会消失。”
“迟暮,难道没有人可以给你安定的感觉,即使现在这个你如此深爱的女子,也不可以给你么?”
“不,嘉南,很多时候她可以平复我所有的暴烈,只要看着他,安静的看着他。可是这种安定感觉越深,以后可怕离开的恐惧就更浓烈。”
“迟暮,我希望你可以快乐起来,知道么,我多疼惜你。你是这样纤细的女子,你的身体里面一定有一根比别人都要柔软的肋骨。”
“迟暮,等到我可以离开上海,我一定会来武汉看你,我会给你一个阳光和明媚的笑脸,让你在看到我的时候知道原来世界如此美好。”
嘉南这个孩子,执着的对我说这个世界其实美好,其实美丽。
这个孩子的成熟程度超过了其他同龄的孩子。十五岁失去父亲的孩子,如此倔强和执着。还有阳光。
我渐渐的开始喜欢上这个比我小三岁的孩子,或许我会把他当弟弟一样的疼爱。
九
我渐渐长大,成为一个细致的上海男人,穿白色的衬衣,牛仔裤。背硕大的黑色nike书包。
习惯骑单车,穿过这个城市。
上海这个城市,如同巨大的史前巨兽,把所有外来的事物吸收进去,然后在他体内融合。融合之后成为这个城市与生俱来的形态。没有任何一个城市,可以象上海这样包容。
上海渐渐变的狂躁起来,很多年以前那种城市的闲情消失的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我不再喜欢去江边,黄浦江边修建了漂亮的外滩,那个地方不再是我寂寞时候经常的去处了。很多的外地人,在来到上海之后迫不及待的奔向外滩。我开始躲避这些外来的人群,从心里面排斥着这些人进入上海,破坏掉上海原来的宁静。
我开始喝很多的咖啡,经常去一家小小的咖啡厅。两个中年的夫妻开一个小小的店子,里面有很多旧的书籍和杂志,我在那里,看到米兰·昆德拉的全套小说,日本的《源氏物语》,杜拉斯的小说,还有很多。
我在没有课的下午去那里,要一杯摩卡,有时候和夫妻两个聊天,听他们说一些上海的石库门往事或者是他们以前的恋爱。他们总是对望,眼神里面我看见巨大的安全感,很多年以前,爸爸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的妈妈。
这样的眼神,时常勾起我对从前生活的怀念,那个时候的蓝天,那个时候的寂寞。如今的我,仍然是一个寂寞的孩子,但是至少我已经学会隐忍,隐忍属于我的那些寂寞。
有时候我不和他们说话,拿一本小说,坐在角落里面贪婪的阅读。
高中时代,我对于爱情的初次了解来自于这些书里面。
我已经长出淡淡的胡须,每天早上用adidas的剃须水,露出青色的下巴。嗓音已经开始变化,渐渐的觉得嘶哑。开始打篮球,热烈的奔跑,然后流汗。
我成为一个矫健和挺拔的男子,但是却很少微笑,时常沉默不语。我知道我开始学会了很多东西,诸如缄默,诸如藏匿。
不看书的时候,我上网,认识了一个女子,在武汉,叫迟暮。
我看这个女子写出来的文字,如此冷漠但是细腻。
这些文字,如此真实的让我看见她的内心。内心那块柔软的地方,如此深刻的彰显出来。我看见它们,于是走进。
迟暮给我传他写的广播稿,经常会说的一句话是,亲爱的广播前的你。
迟暮告诉我,这个称呼其实是给一个女子的,那个女子被他深爱着,每个星期会听他的广播,总是在做完广播之后等着他,然后一起回家。
迟暮告诉我,他们在武汉有一个家,里面放着很多东西,物质的堆叠着。他们会在那个房子里面彼此安静的微笑,手握着手睡去。迟暮总是对我说起他们的幸福,那些炽烈的颜色,浓烈的盛开在周围。
这些时候我微笑。
迟暮告诉我他的幸福感只来自于这个女子,其他的人,从来没有给过。
“迟暮,你的广播稿,总是充满了温情,让人很容易感受到你的美好,可是你的那些小说,总是冰冷。总是剧烈,让人在看过之后疼痛不已。”
“嘉南,我的广播,其实只需要有一个听众,那个女子,我希望他可以听见,然后知道,我如此爱他。我的小说,写着心里面那些剧烈的暗涌,那些如同潮水一样的情绪,缓慢的渗透到心里面每一个角落里面,我必须释放他们,然后给我的缄言,一个美丽的微笑。”
高三的时候,我收到迟暮给我寄过来的磁带,深夜的时候,我用外放的音响放那盘磁带,一个女子的声音,如此缓慢的流淌出来。略微嘶哑的嗓音,读着大段大段的文字,里面有关于对于苏童文字的评论。她说,苏童一直是心里面一个巨大的阴影,在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心沉到枫杨树村和香椿树街里面去。那个中国最意象化的男子蕴涵着如此大的引力,牵引了很大的一批人,这些人,在看到他的书以后陷入如此明显的恍惚和寂寞,那些心里面最深刻的情绪被这样浅淡的扯出来。
我如此喜欢这些关于书的评论,迟暮这个女子,用最直白的语言说着对于苏童的理解,这些理解,正好和我一样。
我开始给迟暮写信,用黑色的笔,给迟暮写一些目前的心情。我甚至不知道这些倾诉所代表的意义,或许我只是自私的在找一个人听我的絮语,或许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接近我。让他看见我内心的东西。
这些书信,被我保留了底稿,锁到蓝色缎面的盒子里,成为我少年时代的一个秘密。
我告诉迟暮我喝太多的咖啡,在深夜的时候喝那些咖啡,然后长时间的不能入睡。咖啡成了我生活的一个习惯,如此依赖。
我告诉迟暮,现在的我经常做梦,梦到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有仿若猫一样的眼睛,总是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但是当我走近的时候又骤然消失,如此往复的出现在我的梦里面,因为这些梦,长久的我没有办法睡眠。
这个关于梦境的事情,我没有对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