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爸爸沉默一会,然后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不再仇视你的爸爸和你的新妈妈。”
我在电话这边长久的沉默着,爸爸这个男人,其实一直知道我对他的爱,并且熟知我的性格,即使我再冷漠,我也终究是他的女儿。
我答应,然后挂掉电话。
缄言端了水果过来,满满的摆放着。
缄言问我“给谁打电话呢?”
我微笑“一个朋友。”之后便不再说话。
吃完饭摇晃着从PIZZA店走出来,沿着公路一直走,很远的路,一直牵着手,没有放松。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家门口放了新鲜的玫瑰花,12朵,用白色的包装纸包裹起来,里面搀杂了满天星。浓烈盛开的玫瑰有馥郁的香味。
缄言走过去,捧起花,然后面对我着我,缄言的笑脸,如此美丽。
“迟暮,谢谢你给我带来的惊喜。”
我微笑,然后拉她进屋。
缄言关上门之后,开始吻我,我回应他,第一次感觉这个女人的欲望在晚上盛放的如此明显。
缄言去洗澡的时候,我看了夹在玫瑰花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鲜花速递公司的名字,但是没有署清楚是谁送的。
我拿了纸条走到阳台,打电话给那个公司。
里面的人礼貌的拒绝我。
“对不起,送花的那位客人交代了不可以说出他的名字,我们也没有办法。实在是对不起,这个涉及到客人的私隐。”
我不再追问,放下电话,把那个纸条撕碎,丢到春天的风里面,看着那些碎纸在空中飞起来,之后旋转落下。地面上瞬间覆上了点点的白色。
缄言出来的时候换了新的睡衣,白色的睡衣,穿在身上,妖娆,性感。这个女子,从一开始那个温柔不多语的女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时刻陪在我身边给我巨大安慰的女子,我看见他的成长,其实自己也在瞬间的成长起来。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缄言对我说“刚才,妈妈给我打电话了。还有那个男人,从上海给我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面唤我青青。”
“迟暮。你说上海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那个男人,离开妈妈,去到上海过了怎样的生活。我一直不恨他,甚至还爱着他,他抽完的那些烟头至今还被我收藏起来。迟暮,只是我们都是表面太骄傲的孩子,不愿意也不容易妥协。”
缄言,你不知道,我已经妥协了,为了可以跟你一起离开这里。我在心里面这样对她说,幻想他可以听见。
“以后有机会,我们去上海。”我对他微笑,并且许一个诺言。
“好啊,我要去看看那个地方的男人,看看他们生活的样子,我们也可以去看嘉南。”
缄言说完这句的时候,察觉到他提到嘉南时候我面色的变化,之后封住嘴巴。
“不早了,我们睡觉吧。”我关灯上床,关灯之前给缄言一个微笑。
缄言睡到里面,伸手抱着我。我转过身子,面对着他。
半夜的时候,我醒过来,走到窗子那里抽烟,天上的星星明亮着,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被星星堆积起来的银河。
缄言在我抽完一根烟的时候醒过来,长的披散着,烟火微亮,我看到她的眼睛,明亮着。瞳孔清亮,在黑暗中折射幽蓝的光芒。
我上床,把缄言抱在怀里。
“亲爱,我们就这样,不要分开。”
缄言在黑暗中吻我,接吻的时候闭着眼睛。我看见他的睫毛。如此动人。
进入缄言身体的时候我听见缄言喘气的声音,沉重的声音,一声一声在我的耳边,缄言咬住我的耳朵,在我耳边说,“迟暮,我爱你。”
我们一直沉浸在里面,缄言的头发纠缠在一起,那些头发那么长,长到可以缠住我的脚踝。
缄言,你知道,我愿意,被你的头发缠住,一辈子,再也扯不开。
清明过后,天气开始热起来,我们每天洗衣服,在一起,用盆盛满了清水,然后把衣服放进去,被洗衣粉浸泡过,充满了泡沫。我们坐两个小凳子,一起洗衣服,那些泡沫,我抓起他们,丢到缄言的脸上。就这样洗衣服的时候一直嬉闹着,生活快乐。
离开广播台之后,我很长的时间不写文字,我的黑白底片,一直被我荒芜着,里面很久没有更新,拒绝了杂志的约稿,成了一个不再依赖文字的女子。
再上网的时候遇见嘉南。
嘉南的头像出现在我好友在线名单的时候我出现瞬间的幻觉。我点他的资料,看他的签名,上面写“笑渐不闻声渐悄,无情却被多情恼。”
我笑了起来,这首词,曾经很长的时间被我喜欢着。暗暗多情的情绪在词里面表现出来,并且淋漓尽致。
嘉南发过来一句话“迟暮,是你么?”
“是我。”
“迟暮,我爱上缄言了。”
嘉南的话迅速的发过来,这个男子发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我看的出,一定是一种积蓄很久的力量,这样的力量让我在短时间之内陷入窒息。
很久,对着电脑,我不说一句话。
“缄言呢,他在么,我想跟他说话。”
“不在,今天有课,他去上课了。”
“迟暮,你怎么了,怎么又不去上课了呢,是不是胃又开始疼起来,迟暮,你要好好的,知道么,我一直在想念你们。”嘉南在那边着急的发过话来。
这个男生,在那边对我说我们,但是我实在已经听不出来他是想念我还是想念缄言。他可以,在一边说想念和关心我的胃病时候,一边告诉我,他爱上缄言了,残忍的告诉我这个事实。
我的胃病,已经陪伴我很久了,始终不见好,也不见更加糟糕,于是多年,对于这个病,安之若素。
“可是嘉南,你知道的,我和缄言。”
“我知道,迟暮,我知道你们互相爱着,可是你该知道,你给不了缄言很多东西,你不可能陪伴他走更加久,只有我可以。我可以一直陪伴着他。”
嘉南这些话,准确的击中了我的软肋。即使我再爱缄言,我不可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们再相爱,也只是两个女子。
这些话,被一个男生说出来,而正好,这个男生是我最在乎的朋友。
我不再说话。很快的关掉电脑。电脑在我面前黑屏。突然感觉到我的世界,就这样变的漆黑起来。曾经以为完美存在的红色炽烈幸福色彩就这样开始班驳。
不知道多久之后,会完全不见。
我的眼泪从眼睛里面一点一点渗出来,顺着脸颊滑落,落到电脑桌上,清晰,惨烈。我的身体,瘫软下来,整个人,趴在电脑桌。眼泪继续滑落,我开始大口的喘气,哭出声音来,震到自己的鼓膜。
我在缄言回来之前擦干自己的眼泪,出去买了菜回来,做饭。
放了很多的辣椒,做了鱼,青菜汤。简单的菜式,是缄言喜欢的菜。
缄言回来的时候,我给他笑脸,仿佛所有的交谈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和缄言在一起呆在房子里面。没有出门。
拿了书看,安妮的小说成为我一直以来巨大的安慰。
晚上的时候,和缄言躺在床上。一直握着缄言的手,体会手里面冰冷的温度。
“缄言,你会离开我么?”我仍然问这个问题,已经被我问了很多遍,几乎成为习惯的问题。
“迟暮,我说过,你知道的,我不会离开你,会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缄言仍然回答我这样的问题。没有一点的犹豫。
心疼起来,于是抱紧她,生怕即将有人把我们撕扯开。
睡着之后,仍然做梦,反复出现的梦境,缄言在梦里面,被我和嘉南撕扯,嘉南的脸,在梦里面狰狞可怕。
十九
上海的三月,弥漫了浓烈的温情在里面,偶尔下雨。菲菲的细雨缓慢的飘落下来,落在人的脸上,微寒。
我和小雅,挑了一个没有课的周五,去苏州。
烟花三月下扬州,离开的是那个叫武汉的地方,我想起武汉的春天。整个城市开满樱花的春天。
武汉的春天因为有了樱花才变的格外美丽,而江南的三月,因为有了小路,有了细雨,变成了无数人想去的地方。
我和小雅从开学就一直规划这一次旅行。
整个路上,小雅一直兴奋着,这个女子虽然一直不说话,安静着,却一直看着窗外。我在她的眼睛里面捕捉到快乐的信息,于是我也跟着快乐起来。
小雅一直纵容着我偶尔的冷漠,这些时候只是不说话,跟在我身后。等我安静下来的时候再牵我的手。小雅是聪明的女子,很多时候我不忍心有太多的东西欺瞒她。
中午到苏州,在苏州了短时间的停留,去看了苏州的护城河,在那里小雅放了纸船,船在水上打几个旋,然后向前飘,渐渐的飘离我们的视线。小雅转过头,看着我,眼睛明亮,说“我在船身上写了,跟嘉南一直在一起,嘉南,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是吗?”
我点头,却无语。瞬间,什么话都不想说。
五点,坐上从苏州去周庄的汽车。
下午,人不多,大多是周庄的居民赶着回去。我们坐靠后的地方,小雅的头一直靠在我肩上。我微笑着,看着窗外。
大片的田野,已经播种完毕,稻谷在田里面傲然的扬着头,每一块田,中间都有田埂,看样子只够一个人走过,田埂延伸,田的前面是大片的民居,都是两层的别墅样子,这些景象,让我怀念起来,怀念童年时候生活很久的上海郊区。
我一直对这样的地方充满了依恋,那些童年生活的片段,残存在心里面,忘记不掉。
小雅在快要到周庄的时候醒过来,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对我微笑。
“嘉南,你一直没有睡一下么?”
“没有,看到你睡的好香。”我摸摸他的头。
“是啊是啊,昨天就开始兴奋要来这里了呢?”
一个随身带了画板的男子听到我们的谈话,于是转过头来。
“你们是去周庄么?”
这个男子,穿棉制的黑色T恤,长的头发。这样的样子,虽然不羁,但是并不让人讨厌。
我乐意跟他搭讪,于是回答他。“是啊,我们是要去周庄。”
“住多久呢?或许我可以租一间房子给你们,我一个朋友回上海去了,要一个月以后才回来。”男子说话带南方口音,但是不明显。
“好啊好啊,我们也正好没有找住的地方。”小雅兴奋起来。这个女生,期待自己的周庄之行。
“我们大概住一个星期左右。那就这样定下来吧。”我接受陌生男人的邀请。
天色暗下去的时候我们到达周庄。安静的小桥流水。
住的地方是周庄里面的一处民居。民居的顶层有两间房子。陌生男子打开其中一间。里面放了双人的床,木制的床,散发着原木的香味,简单的床单被子,干净。刚刚浆洗过,还有洗衣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