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2001年8月6日午后2时许,临江县城外50公里处附近的沿江大堤下,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簇新的2000型桑塔那,从十几米高的沿江大道上翻滚而下,坠落到大堤外侧的农家稻田里!正在稻田里劳作的村民们蜂拥而至,20余众一齐用力,将四轮朝天的卧车弄得四轮着地之后,又从车内后排座位上拖出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奇怪的是这一男一女的下身皆都一丝不挂!
突然有一个女人叫了一声,说司机还没断气!于是,众人又一阵忙乎,把司机弄到车外,那叫过一声的女人低头俯在司机的心口处听了一阵,又说:司机还有心跳,得想办法救人呀!“
“发生了交通事故要及时报警!”‘说这句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干脆利落的中年男子,他从堤上一路奔下来,太阳镜片后的一双眸子犀利而有神!堤上道路的外侧,停着一辆卧车,追着中年男子飞奔而下的小伙子一边跑一边喊道:“李书记,小心摔倒!”
半个小时后,交警赶到现场,当有人认出赤裸下体的中年男性死者是临江县的副县长唐滔时,立刻引起了一阵哗然!围观的民众在一名叫秀梅的女子振臂一呼下,大喊:“唐滔,报应!后滔,报应!”
那个被小伙子称呼为李书记的戴着太阳镜的男人,听到了如斯的呼喊,钻进车里,对小伙子说道:“快速赶到临江县城!”
小车启动了,戴着太阳镜的男人——也是这一日赴任临江县委书记的李枫在想,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为副县长唐滔开追悼会啊……
第一章
副县长唐滔翻车丢命的时间,秘书长范天策正在临江饭店内的一处包房里作画!门外,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房间内的写字台上,一张画纸——也是一副看上去十分白晰丰腴的女性肉体,铺陈得十分平展。女人侧过头来,注视着范无策那专注的神情。
范天策做事一向全神贯注,一丝不苟,通常是不会出错的。多年以来,范天策在县委秘书长这个位置上稳如泰山,应该说得益于他工作上或日为人处事上的严谨。换句话说,范天策的老谋深算也可说是雄才大略,在临江县基本上是首屈一指的。范天策的书法与绘画,自他当上临江县委秘书长之后,差不多便成了临江县的一个驰名“商标”!方圆数百里,只要人们提及临江县,就一定会提及范天策的书法与绘画。
身为中国书协与美协的会员,范天策更倾向于自己在绘画上的长进或日成就。就他自己的话说。书法是他的“酒”,可喝可不喝,而绘画则是他的“空气”,离开了,生命也就会结束。大凡画界之人,都会有自己拿手的几个品类,比方说,有的善画虾,有的善画马,有的善画山,有的善画海水等等。范天策也有自己擅长的品类,那便是“雪蜂鸥鸟”及“翠竹映泉”。
事实上,范天策所有的绘画作品,只要一“触类”一“旁通”,便会看出八九不离十的都是“雪蜂鸣鸟”及“翠竹映泉”的变种。“雪峰鸣鸟”与“翠竹映泉”通常情况下,范天策每周都要画上一遍,并且,有值得庆贺的喜事以及出现值得哀悲的祸事,范天策也会画上一回。
范天策在窗纱后背手仁立,望着窗外的临江县城,不易觉察的微笑在嘴角迅速地浮现又迅速地消失。拉严窗纱,范天策回过身来,见躺在写字台上十分平展的女人依旧十分平展地躺着时,便走了过去,双手掌心向下地放到女人的肚脐之上,左掌向下抚摸至踝关节,右掌向上抚摸至脖子,那动作姻熟而又老练,无论从一个什么样的视角切人,范天策的双手都是在极力地抚平一张将要在上面绘画的纸。女人的双乳虽略感下坠,却是晶莹剔透,随着心跳微微地颤动,稍有艺术细胞的人,便会产生雪白似鸟的联想。范天策用手调整了女人那双丰乳的角度,拿起两只画笔,三五下过后,女人的乳房看上去已经不再是“乳房”,而是两座雪鸟似的峰!并且,鸟的鸣啭之声,从雪峰之中清幽幽地扩散出来,酥人的听觉,酥人的心神。
范天策让女人站到穿衣镜前,立地跳了跳,胸前的两只雪峰之鸟扑腾腾地飞起又飞落!看到这里,范天策叫道:“小白,来,再躺好,‘翠竹映泉’还没落笔呢!”这个探出自己的肉体、或日把自己赤裸的肉体当作一张画纸让范天策作画的女人,姓自名字叫白玉洁。白玉洁的肤色,大概是沾有姓白的灵气,真的是洁白如玉,就是那种凡是女人都应该黑的区域,在白玉洁的身上,却是天方夜谭般的洁白。
听到范天策的召唤,白玉洁乖顺得如同一只初生的羔羊,重新躺到写字台上。
在范天策的画笔之下,白玉洁的两条丰腴白腻的大腿成了天然的翠竹,膝关节也就成了天然的竹节,而竹叶掩映之中的一眼天然之泉,令挥动画笔的范天策大兴感叹:“今日画成的翠竹映泉,实乃近十年之绝品!”
白玉洁听到范天策如斯地感叹,双腮略显鲜红地问道:“我——啊不——这画真的让您感动么?”
范天策答道:“是啊!看来,要出绝品,画纸的质地也是很重要的!”白玉洁媚笑着坐起来,双手勾住范天策的脖子道:“我这张画纸的质地好不好,其实,您还应该换另外的一只画笔再试试的!”
言罢,双目微闭,性感而又鲜亮的两片嘴唇,发出轻微声息地开开合合,是一个一开一合的欲望也是一个一开一合的企盼。
范天策轻轻松开了白玉洁箍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凶狠地吸了几口,喘着粗气地吐出来,微闭双眼,道:“小白,说吧。”
白玉洁从写字台上下来,是扭昵也是风骚地靠到范天策的肩头上应道:“说什么嘛!”
范天策道:“你这么完美的一张纸,让我随心随意地作画,让你这么做的钱旺,不可能没有条件吧?”
白玉洁道:“钱老板把我从市里请到这里来,就是让您在我的这张纸上作画的。钱老板说,您作画的水平很高,我也真心想体验呢!再说,我这张纸的质地,您也看到了,应该说是质地上乘吧?”
范天策点点头,问:“小白,一杆子到底地说,钱旺想要干什么?”
白玉洁道:“我真的不知道,钱老板让我在这里住一个月。还说,在这一个月内,只要您有兴趣,无论什么时间,都可以在我这张纸上作画。”
范天策道:“小白,你能从钱旺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白玉洁道:“这是一个私人秘密,恕不奉告!真的,大秘书长先生,人生几何?美酒佳人就在眼前,何苦禅坐如佛呢!”
范天策在这一刻,表面看似宁静,实则心中的那一团欲火早已无法浇灭!之于女人的优劣,范天策可谓是行家里手,什么样的女人是中看不中用,什么样的女人是嫩皮包粗肉,什么样的女人是肉浪心不浪,什么样的女人是虚贵实践,什么样的女人最令男人销魂又销骨。范天策知道,身边的这个小白,就是一个十足的能令男人销魂又销骨的女人!凭直觉,范天策断定白玉洁绝非纯真女性,而是一个善于交际或日善于风花雪月的女人,自然,也是一个人间尤物,洁白如玉的胴体就是最好的明示。
见范天策陷入一种沉思,白玉洁把自己的两片性感的唇花瓣一样盛开到范天策的前额之上,深情地也是渴望地一吻道:“大秘书长,您准备让我这张纸铺陈到什么时候,才肯用您那只特殊的笔画一回呢?要知道,我早已将您那只特殊的画笔所需的墨汁准备得足够多呢!”
范天策突然地睁开眼睛,张开双臂就将白玉洁揽进怀里,似为言自语亦似是对
白玉洁道:“来吧,我已经猜出你是谁了!来吧,不真正地画一回你,我会更后悔的!”
白玉洁道:“我是谁?”
范天策道:“小白,我想你就是那个在市内传得很响的白骨精!”
白玉洁一听,笑了道:“范秘书长,既然您猜到我就是那个白骨精,那您就当一回孙悟空,掏出金箍棒来,降得我服服贴贴吧!”
范天策再也按捺不住那股怒燃的欲火,站起来,连拉带抱地就将白玉洁放倒在床上……
李枫走进临江县委大院的第一时间,就碰到了一起吵架事件,当事人是一对年轻男女,听了一阵,李枫听得明白,女的姓王,名字叫王新浪,是县委秘书办的办事员,男的姓牛,叫牛冲高,是县委小车队的司机。两个人吵架的原因、是王新琪要用牛冲高的车去探望病重住院的金县长,而牛冲高则说办事员用车必须要经过秘书长的批示,否则,不出车!事实上呢,牛冲高是准备开车去见的女朋友。李枫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招呼王新琪道:“小王,请过来一下!”
王新琪一惊,问道:“您是叫我吗?”
李枫点点头,道:“你就是县委秘书办的办事员王新琪吧,我当然是叫你!请帮我查寻一下,新来的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在哪儿。”
王新琪问:“您是谁呀,我又不认识您,凭什么替您查寻?”
李枫笑道:“我想到县委书记的办公室看看!小王,你是办事员,就是不领我去,也得告诉我书记的办公室在哪儿吧!”
李枫透着一脸的和蔼与友好,要是在平日里,心地纯正善良的小王一定会带着一种助人为乐的心情让李枫实现心愿的!可在这一刻,因为与牛冲高争吵,气还未平,只是对李枫回敬了一句道:“先生,我没有告诉您的义务!”
言罢,回过头来又对牛冲高说:“牛冲高,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冲得太高而掉下来的!”
牛冲高带着满脸的狡黠,笑道:“王新琪,咱们都是办事员,还是要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嘛!”
话毕,冲着愤然而去的王新琪鸣了一下喇叭,一溜烟地把车开出了县委大院。县委办公大楼里几乎是空空如也!李枫挨层挨门地进,县长办公室里没人,副县长办公室没人,秘书长的办公室里也没人!李书记走进属于自己的那一套办公室,从陈设上看,显然是刚刚调整过的,几乎没作什么考虑,一坐到办公桌边,李枫就习惯性地拿起了电话:“喂,接秘书办——嗯……秘书办吗?你是哪一位?请通知所有的机关干部15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个碰头会——什么,你问我——我是新来的李书记!”
在秘书办接电话的正是王新琪,她觉得李书记的声音似乎什么时间听过,一想起来,身体就下意识地一激灵,几乎是一口气跑到八层的李书记面前,喘着粗气道:“报告李书记,今天,是县委所有的干部都要到各自所蹲的乡镇去检查工的日子,所以,整座大楼,几乎找不到属于县委机关的人。”
李枫一听,想一想,说道:“请帮我接通县委车队的电话!”
王新琪拨通了电话,李枫接过来道:“是哪一位,队长在不在?——不在!还有机动车吗?……嗯,管它吉普车还是拖拉机的,能跑就行呀……嗯,五分钟后用车,请准备!”
李枫的语气虽说和蔼,却在和蔼中显得果断与硬朗。挂好电话,回过头来对王新琪道:“小王,如果你不反对,咱们一起去见病重的金县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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