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鸣道:“应该是吧。”
高吟一时愣怔住了,他在想,要不要等李枫来一起吃碗面条。在公安局,干警铁锤虽说无职无衔,却是局长耿东生的心腹,不因别的,只因铁锤惟一的亲小姑是耿东生的老婆,也就是说,从亲戚辈份上讲,耿东生是铁锤的亲姑父。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在临江饭店与宋丹阳热火朝天大干快上了好几个回合,使得这一刻走进办公室的耿东生看上去憔悴而疲乏,走路时双脚的轻浮也正明显地昭示着他的筋疲力尽。耿东生觉得,宋丹阳这个女人真够厉害,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要是由着宋丹阳的胃口再来两个回合,耿东生想,自己八成是要躺倒在临江饭店了。无精打采地走进办公室,虽说精神不足,但耿东生在心里却是十分得意的!耿东生认为,自己能搞定像宋丹阳这样在临江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是他的造化也是他的福气!而且,与宋丹阳商定,宋丹阳又愿意拿着自己送她的五万元现金去告丈夫司马奔,就更令耿东生心花怒放。有了这一告,耿东生知道,自己与宋丹阳这种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的勾当,就有可能保持个十年八年,至少也能保证三年五载了。沏了杯浓茶,品着浓茶的时间,耿东生清楚地想到,这一期间的临江,差不多正是一盘散沙的状态,金县长病离,唐副县长死去,范秘书长丧妻之中又全力瞄准县长之位,李枫新来不熟悉情况。抓住这么一个空档,耿东生想,自己瞅准机会搞搞女人捞点钱财,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耿东生在心里,也不是没有盘算过将官升高做大,盘算的结果,耿东生还是觉得,当这个公安局长不错!在这临江,当个公安局长,真的同活阎王没什么差别。想到这个绰号时,耿东生并不生气,且常常还会生出一些自豪的感觉。办公室的门有人敲响,耿东生睁开双眼,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叫道:“请进!”进来的干警不是别人,是挂着一脸笑的铁锤。铁锤走近耿东生,细着声音道:
“局长,有人想捞人。”
接着又道:“捞三个月前进看守所的兰花拐!”
耿东生又问道:“出什么价?”
铁锤道:“一只手耿东生道:”三年的刑,一只手,不行——去回了!“铁锤道:“价钱的事,或许还可商量——要不,我去把人叫来跟您面谈?”耿东生道:“告诉捞人的人,若再出一只手,我就给兰花拐弄个保外就医,若只出一只手的话,我只能让他有机会逃出看守所,至于逃出后是否被干警重新抓回,那就难说。”
铁锤道:“我这就去传话。”
耿东生问道:“人在哪里?”
铁锤道:“就在局大门对面的小饭馆里。”
耿东生眨了眨眼,似是想起什么,又道:“铁锤,跟捞人的人这么说,就说兰花拐又交待了几起拐卖儿童妇女的案件,要不了多久,就会往市里移交的。”铁锤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真是!”
一个小时后,铁锤将一只鼓鼓的纸袋推到了耿东生面前,道:“局长,十万,一分不少!”
耿东生道:“怎么答应的?”
铁锤道:“我向他保证,三天后兰花拐就能保外就医,可以自由了!”
耿东生道:“嗯——不过,兰花拐在临江臭名昭彰恶贯满盈,受其害的人不少!刚被判刑人心大快,又见她无事出来,定有人反映举报此事!所以,铁锤,你得提醒兰花拐,出去后,尽量少碰见熟人,更不要让曾受她所害的人遇见她。”铁锤道:“还是局长看得远想得细——姑父,这两天,我……嗯……我又输了好几仟……”
耿东生抽出一把百元大钞,递给铁锤道:“什么也别说,拿着,够你小子几个月玩的!”
铁锤见姑父递给自己一万,喜得双手有些发抖地道:“谢谢局长——谢谢姑父!”耿东生道:“记住,凡是我俩之间的任何事,都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包括你姑姑!”
铁锤道:“我明白,明白!”
耿东生道:“明白就好!回头,我给看守所所长打个电话,具体的事,就由你去办!”
铁锤一走,耿东生将那玖万块,拿出三万块放进自己的皮包里,剩余的,锁进了办公桌边的保险柜。
做完这些,耿东生的精气神似乎恢复了一些,喝了两口茶水,摇头晃脑地哼起了京戏智取威虎山的选段。
正在他哼到兴头上的时间,办公桌上的那部外线电话响了起来。耿东生停了哼唱,拿起话筒:“喂,我是——红泪,有话好好说嘛——别哭……好——好,我这就回家……好!”
妻子铁红泪来电话说头痛得厉害,还说都快十天了没见他耿东生的人影,一急,头疼的老病就犯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看表,离中午下班的时间不早,耿东生想想,还是没同别人打招呼,带上办公室的门,叫上司机,就往家里赶。
听到丈夫连着声地说回家,铁红泪的头疼便好了一半,心中的那一气恼,也消了不少。将屋子收拾利落,也把自己看上去虽不俏丽却也算丰满的容貌收拾利落,就来到厨房,她打算为丈夫耿东生炒两个他最喜欢吃的菜。
刚把菜炒好端到桌子上把酒斟进杯里,耿东生就走进了屋,一见妻子铁红泪满脸的光艳,问道:“头不疼了?”
铁红泪一笑道:“我不说头疼,你能回家吃这顿午饭么?”
耿东生道:“红泪,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啊,新书记一天两个会,忙得我无法回家呀!”
铁红泪道:“再忙,这不也回家了?瞧,我还炒了两样你最爱吃的菜呢!”坐下来,递给耿东生筷子又递给耿东生酒,铁红泪说道:“喝一杯吧,我陪你!”耿东生道:“不能喝,下午还要开会的。”
铁红泪亲呢地推了推耿东生的肩道:“不嘛,我想让你喝一杯!”
看到妻子如此地柔情蜜意,耿东生便明白,在饭后,妻子八九成要想一回夫妻间的那个事了。也是,近十天没着家,红泪按捺不住属于30出头女人的那种躁动,也是合乎情理的!耿东生在心里这么想。
果然,吃罢午饭,铁红泪收拾好饭桌厨房,就到卫生间冲了凉,身上滴着水珠子地就来到客厅,对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耿东生道:“不去冲个凉,睡个午觉?”耿东生说好罢,摁灭烟头,关了电视,去了卫生间。
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子,将房间空调的温度调到摄氏21度,散了浴巾,就赤裸着全身面朝里地躺下。铁红泪懂得,自己只要这么光着身子等男人上床,事实上就是一种无言的形体告白。
耿东生进了房,一见妻子铁红泪的睡相,心里暗暗一笑,一屁股坐到床边上,顿了顿,躺在床的外边便一动不动。
铁红泪见丈夫没有搂抱自己的举动,转过身来,右手搭在了“耿东生的胸前道:”东生,都这么多天了,你也不想我,是不是在外头有相好的女人了?“耿东生道:“都胡说什么呀——真是!”
铁红泪撒娇地道:“那人家都表示想了的,你为何不碰我?”耿东生道:“近来工作比较忙,我的心里也有些烦,再加之天热,也就没这方面的心思了。”
铁红泪一听,泪就流出来道:“难道你想让我守活寡吗?”
耿东生见妻子伤了心,侧过身,将妻子搂住,道:“红泪,瞧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说掉泪就掉泪——想了,咱们就来!”
耿东生嘴上这么说,只不过是让铁红泪听了高兴。事实上,当铁红泪听到耿东生如此说的时候,心里也的确一喜!然而,当铁红泪花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也没能令耿东生的那个玩意精神亢昂起来后,铁红泪热火了的感觉,就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恼得她一巴掌拍到耿东生的小腹上,活生生留下四条红色的指印……
自知道姐姐有60余万的存款之后,牛冲高的心里就一阵阵地激动,而且,这种激动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兴奋!在牛冲高看来,死了丈夫的姐姐所拥有的这60余万,差不多等于就是他牛冲高的拥有!父母远在乡下,相依为命多年的姐弟俩,在唐滔去后,更加地相依为命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站在一家银行的大门外,提着一只保险箱且戴着一幅宽边墨镜的牛冲高,按照事先说好的计划,在等姐姐的到来。牛冲高想,等钱一从银行取出,他就有足够的能力支配这笔资金了。
自与姐姐牛茹萍商定在今日上午要将60余万存款取出后,牛冲高的心里就一直在想,纪检部门迟早会查出姐夫唐滔所贪污受贿的这笔巨款的!只要一查出来,这笔钱还得乖乖地交出充公。于是,牛冲高想出了一条计谋,那便是请了自己最铁的两个哥们帮他在取出钱后,将这笔巨款抢走。
这一计策,牛冲高当时在姐姐牛茹萍的家里都已想妥,但他并没有对姐姐说!牛冲高认为,这么重要的计划,姐姐一个女流之辈,最好还是蒙在鼓里为好,只要自己让姐姐的下半辈子过得舒舒服服就成。
不告诉姐姐这一计划,牛冲高关键的一点就是怕日后事发后姐姐露馅!所以,牛冲高决定,先和姐姐把钱取出再串通铁杆哥们抢走,剩下的事,再说。如此的计划,最大的好处就是,哪怕有人查出了唐滔贪污受贿了这六十多万,也没法将这笔款充公,因为在提款的时候被人抢了!从这一计的构想和设定上看,应该说牛冲高并不是一个弱智的男人。然而,世上许许多多的事,有时总会是人算不如天算的。银行的门早已打开,等了足足有一刻钟的牛冲高见姐姐有些慌张地走来,叫了一声,牛茹萍才认出戴了宽边墨镜的弟弟,脸上的紧张表情才算淡化一些。
“姐,你别紧张,放松些!”
牛茹萍道:“我身上揣着那么多存折,能不紧张吗?”
牛冲高拍拍姐姐的后背,等姐姐喘匀了气,望望前后左右,便同牛茹萍一起走进了开门很久的银行。
营业大厅里的人流较少,找了一个无人的窗口,牛茹萍将一厚摞存折递进了窗口道:“小姐,我取钱!”
营业员道:“取多少?”
牛茹萍道:“取款单上不是填好了吗?”
营业员一看取款单,惊道:“陆拾叁万!这是巨额取款,预约过吗?”牛茹萍道:“我取自己的钱,还要跟谁预约?”
这时,值班行长走了过来,问道:“你的这些存折,都是个人的名义存的,根据县纪委的通知,抱歉,你的这些存款,暂时不能提取!”
牛茹萍问道:“为什么?”
值班行长道:“我们只是按县纪委的通知办,要问为什么,可以回答你的地方是县纪委。”
接过营业员递出的一摞存折,牛冲高对姐姐说道:“咱们走!”
牛冲高和牛茹萍刚出银行还没走出50米远,就有两个戴着头盔的小伙子各拿一块砖头,迎上来就朝牛冲高和牛茹萍的头上拍下,牛冲高本想开口解释什么,却来不及!只焾一拍,牛茹萍午冲高的头部就嗡地一响,两个小伙子乘他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将牛冲高手中的手提箱抢过去,然后骑上一辆摩托托,逃之夭夭。牛茹萍的伤势不重,牛冲高的头上却在渗血!牛冲高摸了一下头,见手上沾满了血,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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