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阳道:“奔,你还能像从前一样地爱我!”
司马奔道:“只要你不放弃,我想我肯定会!”
宋丹阳道:“也不计较我跟耿东生上过床的事?”
司马奔道:“我刚才说过了,这件事我不计较,我相信我的妻子你,本质上不是一个爱红杏出墙的人,就像我本质上也不是一个爱拈花惹草的人一样!丹阳,真的,我要是不准备再爱你,不准备把你从牢狱门口拉回来,也就不会再回这个家里了。”
宋丹阳道:“我真的将会有牢狱之灾?”
司马奔道:“丹阳,你知道的,你揭发了我,纪委和县委书记要是相信你的话,还能亲自去把我从看守所接出来吗?本来,上午高吟找我,说是要通知法院签发逮捕令,准备逮捕你,是我苦苦求情,高吟才说缓缓,不过,最长时限不超过24小时。”宋丹阳道:“他们真要逮捕我,凭什么?”
司马奔道:“污告、陷害国家干部,能不犯法吗?丹阳,虽然你陷害栽赃的是自己的丈夫,也是一样犯法的呀!”
宋丹阳道:“奔,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司马奔道:“去找高吟,实话实说!高吟说了,只要你态度诚恳,认错彻底,可以从宽处理。”
宋丹阳道:“什么是从宽处理?”
司马奔道:“你不是党员、干部,又无工作单位,对你来说从宽处理就等于什么事也没有。”
宋丹阳道:“那么——耿东生有没有事呀?”
司马奔道:“丹阳,就算耿东生没给你五万元,让你栽赃,他也会有事的!”宋丹阳道:“那他还会有什么事呢?”
司马奔道:“丹阳,你想想,他一出手就是五万元,该有多少存款?也就是说,他耿东生有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钱!”
宋丹阳低声道:“我又没说那五万元是他给的。”
司马奔笑道:“丹阳,你刚才的语气,其实已经承认了这一点。”伸出双手,将丹阳的脸捧住,司马奔又道:“丹阳,别再抱什么幻想了,耿东生的事,主要的不是他生活作风上的问题,而在于他严重的经济问题,也许,够判死刑吧!”
宋丹阳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司马奔道:“奔,别吓我!”
司马奔道:“本来,我答应过高吟,不把耿东生的事说出来的,但对你,我还是说出来了!不过,我相信你,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会分清孰重孰轻的。”宋丹阳道:“奔,走,我这就跟你去见高书记。”
司马奔用手把宋丹阳眼角的泪抹掉道:“不急,咱们先到楼下的饭馆吃点东西吧!”
宋丹阳道:“小饭馆能有什么好吃的,还是我在家里,炒几个你爱吃的菜。”司马奔把宋丹阳搂起来道:“不,今天是咱们的生日,应该到饭馆去吃一顿!”宋丹阳道:“咱们的生日?”
司马奔把嘴堵在宋丹阳的耳朵上说道:“今天是咱们久别胜新婚的生日!”
宋丹阳听罢,脸一红地想:夫妻就是夫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还会想着夫妻间该有的事。
办公室的气氛在高温的空气中显得很有些沉闷!这种沉闷,是在高吟将一份匿名的关于耿东生的检举材料让李枫看罢被他狠狠地摔在办公室桌上之后才出现的。一旁发着愣的范天策,似乎在为别的事而沉闷,李枫摔材料制造出的声响,才让他回过神来,拿起看了看,瞧一眼高吟,高吟也一样漠然的样子一李枫喘匀了气,问道:“老范,对这样的检举揭发材料,你看,应该怎么处理?”
范天策道:“我想,耿东生身为公安局长,被他亲手送走和送进大牢的不少!他这个位置,是一个树对头树冤家的位置,所以,我想,不排出诬陷的可能。”高吟道:“我不赞同秘书长的看法!无论哪个位置,都是为人民群众办事。耿东生身为公安局长,有人有这个胆举报他而且这份举报材料写得如此的细致,时间、地点等等,都详细如睹,我想,肯定是一个知情人所为。”
李枫道:“这么说,有一定的真实性?”
高吟道:“凭我的职业本能和职业经验判断,耿东生在经济上肯定有问题!”李枫道:“那好,可以立项展开调查!老范,你看呢!”
范天策道:“李书记,如此的一份匿名揭发材料,就立项调查,下边的干部,也太难为了吧?”
李枫道:“那你的意思是……”
范天策道:“我在这件事上,老实说,想保留意见。”
李枫道:“好吧,但党的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高吟,我同意立项调查卢‘高吟点点头,笑道:”范秘书长,你今天看上去,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是不是得了热感冒啊?“范天策道:”是有些头晕。李书记,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
李枫道:“好吧——老范呀,新一届县政府领导班子的候选人,你可要抓紧时间考察呀!”
范天策道:“李书记请放心,我会的。”
范无策一走,高吟道:“李书记,我能看出,范天策一定遇到了让他头痛的事。”李枫道:“为什么?”
高吟道:“刚才,在你火冒烟升的时候,老范竟然在一边犯愣!这种现象,不应该在他范秘书长身上出现吧!你想,他什么时候敢在书记的办公室里精神开小差过?”
李枫道:“总不至于是工作上的事吧!”
高吟道:“也许是家庭亲戚友人之间的事。”
李枫道:“人人家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高吟,咱们都是人到中年,家事多啊!”
这时,王新琪道:“高书记,司马奔夫妇找您来了。”
高吟喜道:“看来,丈夫做妻子的工作,还是比较容易做通的。”
耿东生差不多大半天都没出自己的办公室*点一过,不停地往宋丹阳的家里打电话,就是没人接,急得耿东生自言自语地道:想找她就偏找不着,不行,得给她配部手机。想到这里,耿东生眼睛一亮,她不是有个呼机么,完全可以呼她啊!呼了好几遍,也不见回,耿东生就喊来铁锤,窃窃地交待一番,铁锤就换了一身便装,走出公安局大门。
铁锤是依照耿东生的交待去找宋丹阳的。不知为什么,自与宋丹阳联系不上的这半天,耿东生的心里十分慌乱,尽管他已有先见之明地把所有的现金转移,但他还是担心,万一宋丹阳说出那五万元现金是他给的,要落个栽赃陷害的罪名不说,还要暴露自己拥有巨款的可能,果真如此,且不是要引火上身吗?
在这意乱纷纷的一个下午,耿东生并不是没有考虑先把宋丹阳藏匿起来,但这么去作,纪检部门便会理直气壮地认为宋丹阳是在畏罪潜逃,那司马奔的事,就是不洗自白了。
多多少少,耿东生对宋丹阳还抱着几丝信任,或许,会坚持不说那五万元是他给的。这样,就算他与宋丹阳的风流之事路人皆知,也只不过是个生活作风问题,不至于毁了他的前程和官位。
中午,耿东生也没有心情到饭堂用餐,而是在觉得有些饿了的时候,泡了一包方便面,刚刚泡好吃了两口,铁锤满面汗水神情慌张地走进来道:“姑父——局长,情况有些不对啊!”
耿东生示意他关上办公室的门,问道:“铁锤,到底怎么回事?”“宋丹阳和司马奔一块去见高吟了!”
耿东生道:“这么说,这个女人要背叛我!”
铁锤道:“姑父,她能背叛您什么呢?”
耿东生想了想,道:“铁锤,我可能要出点事,你能不能帮我一把呢?”铁锤道:“怎么帮?”
耿东生道:“有人问,你就承认15天前,我从你手里借过五万块钱!不过,这五万块钱,你得想辙说清是怎么来的。”
铁锤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姑父?”
耿东生道:“这五万块钱,牵扯到一桩案件,明说吧,铁锤,我曾给过宋丹阳五万元现金,让她栽赃诬陷是司马奔贪污受贿之财,她上交给了纪检书记!今天,她要是实话说了,高吟肯定要查我,我不把这五万元的来路讲清,也许这就是一个口子,他们顺着这个口子,就会调查清咱们俩经手的所有捞钱的事件。”铁锤道:“那我就承认是我借给您的,不就行了。”
耿东生道:“那他们要是追查你从哪一下子弄来这么多的钱呢?”铁锤道:“我说是借的,要不是个人的存款,从银行取的。”
耿东生道:“借的?找谁借的?取的,什么时候在哪儿取的!人家会刨根问底。”铁锤道:“姑父您就放心吧,我会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说清这五万块的。”耿东生道:“在公安局呆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么点事你都不能自圆其说,不也太没出息了吗!”
铁锤道:“姑父,要我看,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谁有证据说您给了宋丹阳五万元是为了让她栽赃司马奔,也完全有可能是她经济上有困难,或者是因为和您上了床,并以此威胁,强硬地从您这儿借去五万元呢!”
耿东生喜道:“小子,你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啊,她宋丹阳真要是先对不起我,我也就只好对不起她,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谁又能说个清楚明白呢。”铁锤道:“姑父,要是没别的事,我去吃点饭,到现在,我还饿着肚子呢。”耿东生道:“我不也还饿着,要不,拿两袋方便面去泡?”
铁锤道:“我还是到局对面的小饭馆去吃份蛋炒饭吧!”
耿东生想了想,道:“这段日子,你最好把酒给我戒了。”
铁锤答应着走了出去,耿东生的心慌意乱总算有所缓解。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方便面,早已泡胀,吃了一口,耿东生又吐出来,顿了顿,端出门倒进过道的垃圾桶里,回办公室重新泡了一袋。
彭斌《县委车队》
第十三章
这一晚,花光激动或曰兴奋得无法人睡,不为什么,只为第二天的镇长竞选。下午镇党委召开的竞选筹备会上,花光已正式地确定为镇长的候选人之一,左想想右想想,想到自己有可能即将成为玉笛镇镇长,花光的脸上就洋溢着陶醉的笑。兴奋归兴奋,花光的心里在高兴之余也仍有几丝隐隐的担心,这是因为,农亦秋也被定为镇长的候选人之一,尽管私下里农亦秋向她花光表过态,说竞选之日将会借故不到或当场弃权,但花光并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农亦秋的话。躺下,翻转难眠,一因天热一因心里的小疙瘩,花光决定,不如再去会一会农亦秋。
农亦秋的宿舍离花光的宿舍不算太远,因为宿舍连着宿舍,如若动静过大,会把其他的人惊醒,这被惊醒的人中,或许就有书记方全准。因此,花光光着脚,没拉过道的灯,摸到农亦秋的宿舍外,敲了敲门,等农亦秋拉亮室内的灯低声但有力度地问一声“谁”后,花光就将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条从门缝处塞了进去。农亦秋见有纸条塞进来,趿着鞋来到门后弯腰拾起,就着灯光一看,只见纸条上写道——农主任:在这个月上柳梢的夜晚,我愿把自己的青春化成一叶扁舟,自横于玉笛河边,等待着你激情的长篙来撑一回,你现在来吧,我等你!没有落款,但农亦秋一看,就知道是秘书花光的!急急忙忙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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