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我被红门抓去的那个无稽之谈?”段仲刚几乎是用鼻子笑言。
何少昂耸耸肩,表明相同的看法:“的确是无稽之谈!”
谁都知道“风谷”和“红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素无往来,红门没有理由
招惹风谷,除非红门想引发世界大乱!
不过若真是那样,只怕有意见的就不只风谷了,和红门同为第二势力之首的
“唐邦”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红门根本不可能无端抓走风谷的现任代理人。
“老爸!少昂哥哥,你们看,那边有求救讯号耶!”段水楼声若雷公的哇哇
直嚷,害得两位同行男子想不理都不行。
“果然是求救讯号!”是从索美拉岛发出来的。段仲刚和何少昂不约而同的
下断论。
索美拉岛附近的海域因为气候极不稳定,经常出现足以颠覆飞机和船舰的乱
流和飓风,海中更是暗礁、漩涡和湍流四伏,所以经常传出空难和海难。
而这附近海域唯一的海岛——无人岛索美拉岛便成了落难人们经常拜访的求
生之岛了。
在段仲刚一行人的示意下,游轮调转了方向,航向索美拉岛。
啪——!
初家宁一上船,便扎扎实实的赏了段仲刚一巴掌。“这是你欠夫人的!”
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激昂情绪趋使下,初家宁把丁盼荷为了他被抓
的谣言,而央求她潜入红门帮会总部的来龙去脉吼了一遍——当然未提及自己
被抓及武叙扬的身份。“夫人这么关心你,你却对夫人如此无情,你说你对得
起夫人吗?”段仲刚因为深感歉咎而未发一字。
何少昂倒是主动出面了。“好了,先别提那个,我最感兴趣的是,初小姐是
如何逃出红门帮会总部的?”
“这……我……”好一个何少昂,一句话就让她立刻消音。
初家宁答不上来的原因有两个,一来是,顾忌身边的武叙扬;二来是,她根
本搞不清楚红门帮会总部究竟在哪里!想她来去都是搭红门的“便船”,加上
她又没什么方向感,所以就更没戏唱了!
“哎呀!这位哥哥流了好多血哦!”段水楼指着脸色惨白的武叙扬高声惊呼。
她的话引来其他三人的注意力。
“叙扬——你怎么了!?”初家宁花容失色的奔回武叙扬身边。
“我没事……”哪知话还没来得及画下句点,武叙扬便因失血过多而说不出
话来。
他的伤是在落海时,为了保护初家宁而被海中暗礁刺伤的,只是,他始终掩
饰得很好,因此,初家宁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
现在,好不容易支撑到上了船,确定初家宁的安全无虞之后,他才松弛下来,
哪知一松弛,便一蹶不振、一发不可收拾。何少昂立刻传唤船上的船医替武叙
扬医疗诊治。幸好只是血多流了些,其他并无大碍,初家宁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之后,何少昂和段仲刚便安排他们两人到客舱歇息,未再多问什么,而武叙
扬和初家宁也未再主动表示什么。
海上的生活便平静无事的过下去,直到满月之日到来——面对心上人,挖心
剖肺的痛楚,初家宁再也顾不得一切,失控的飞奔至段仲刚及何少昂面前,
“趴”的一声长跪不起,又是磕头又是涕泪俱下的道出一切的真相,并提出允
许让他们进入“风谷”,好向“医坛三怪”求医的心愿。
当然,除了武叙扬有关的部分外,初家宁对红门的事是只字未提的,这是她
对武叙扬信任她的回报。而何少昂和段仲刚也很合作的未再做进一步的打探。
段仲刚和何少昂听完初家宁的话,二话不说的便接受她的请求,而且立刻付
诸行动。
七天后,武叙扬的毒症发作结束当天,正巧也是“风谷”那边传来“真正的
主人”允许武叙扬和初家宁入谷的消息之日。“你们都不问我红门的事吗?”
武叙扬百思不解的正视着段仲刚和何少昂。
他非常了解,就像红门处心积虑的想探知风谷的讯息一样,风谷也同样汲汲
于打探红门的一切;尤其眼前这两个男人,又都是风谷最高权力中心的“代理
人”,更没有理由不想从他口中打探红门讯息的企图,偏偏他们两个就是没那
种迹象,所以武叙扬才会按捺不住“先声夺人”。
何少昂和段仲刚交换了一下视线,温和诚恳的道:“我们确实很想知道红门
的事没错,但我们绝对不要从同为风谷人的口中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已把他们两个当成风谷的伙伴了。
武叙扬深受感动,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说。不过,心中却萌生了一股对
“风谷”的认同感;依偎在他身边的初家宁也人同此心,心同此情。
友谊之神,便在不知不觉中造访了船上的一群人。
何少昂善解人意的拍拍武叙扬的肩膀,提出横亘在他们眼前的最大难题,
“我觉得我们目前最该担心的是,该如何说服‘医坛三怪’替叙扬医病!”
一句话提醒了一伙人。
这确实是个天大的难题,于是乎,一伙人又陷入苦思之中——风谷赫赫有名
的“医坛三怪”——“见死不救”、“六亲不认”和“冷血华陀”有名的不只
是他们神乎其技的医术,同时还包括他们亦列为一流的古怪脾气。
因此,武叙扬和初家宁一行人,都有放手一搏的必死决心。
哪知幸运却意外的降临——“冷血华陀”居然主动接下这个难题!
不过,天下终究是没有可以白吃的午餐,他开出了一个条件——“在医治期
间我希望这位小姐离开风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来见这位小哥,而且,这位
小哥必须答应,由我派遣的人照应他。”“冷血华陀”果真不负其冷血的特质,
眼看着武叙扬和初家宁的小俩口脸色愈来愈矛盾痛苦,他就说得愈发痛快。
“算了,我不需要你!”武叙扬斩钉截铁的断然拒绝。他宁愿一辈子失明,
且为剧毒所困,也不要让心爱的女子无处可去,更不要她离开自己身边,他已
经承诺过她,要生生世世和她相伴相随的。
“我答应!”初家宁的答案和武叙扬大相径庭,语气倒一样坚决,嗅不到丝
毫转寰的空隙。“不过,你要保证你一定能治好叙扬!”
只要能治好他的病症,让他今后都不再陷落人间炼狱,并让他重见光明,这
一点小小的牺牲,她可以忍受。
“家宁——”
武叙扬感动之余,鼓动广长之舌,想大举说服伊人改变介石之心。“冷血华
陀”却抢先他一步,以极为刺耳的腔调吹了一大声口哨,极尽嘲弄的道:“男
人果然是这世界上最自私的生物!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给心爱的女人幸福,还
是要自私的将心爱的女人强留在身边,难怪人家常说男人其实比女人还要自私
自利好几倍!”
“闭上你的臭嘴,不说话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难道要像你这样冷血无情、
见死不救才叫不自私的好男人吗?”初家宁卯足全力反击,他的话字字锥得她
心慌慌,一抹不安的不踏实感自心湖底层窜升。
“冷血华陀”一点也不为忤,不痛不痒的提出“更正”,“小姐,你太抬举
我了,我只有‘冷血’的封号,‘见死不救’可是另外一个名过其实的无聊家
伙的称号。”
他们“医坛三怪”向来亦敌亦友,谁也不服谁。
“你少装蒜,我——”
“我也答应你的条件!”武叙扬以一种诡谲得令人如坐针毡的口吻,更改自
己的答案。
“冷血华陀”那席话像一条最无情的长鞭,狠狠猛猛的鞭笞他的良心,鞭醒
他的理智,同时也粉碎了他原先的想法和抉择。
“叙扬——!?”他的改变心意固然使她很高兴,不必再多费唇舌去说动他
没错,然而,凝睇他那冷静诡异得骇人心肺的冷峻侧脸,她的心却失序的狂跳。
心中那抹不安像炸开的原子弹般,放肆猖狂的扩展其版图。
“这不是你的希望吗?我只是不想辜负你的一番心意。而且,我也重新想过
了,只是个短暂的别离,我就能重见光明,亲眼端详你的容颜和你如月光般耀
眼夺目的金色长发,这个代价并不算高昂,是不是?”武叙扬随话奉上一朵极
具魅惑力的笑。
“对——对呀——”初家宁期期艾艾的支吾其词。
尽管武叙扬的话是那么无懈可击,说话的表情是那么深具说服力;然而,正
因为一切完美得过份,反而加剧了她心中那把炽烈狂烧的不安焰火。
吁——!“冷血华陀”闻言,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口哨。
“叙扬——”初家宁也不十分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争辩什么,心绪乱糟糟一团。
她是怎么回事?这不就是她的希望,现在叙扬改口答应了,她怎么反而浑身不
对劲起来?难道是因为意识到小别的锥心之痛所造成的吗?对!对!一定是这
样,一定是!
初家宁为自己惶恐惊悸的心颤,找到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武叙扬投了一记完美得令初家宁无法反击的直球,“怎么?难道你又临时改
变心意,不希望我重见光明了?”
“不是!当然不是这样,我是——”初家宁急急的澄清。
“冷血华陀”却不再给他们小俩口唱双簧的机会,强势的喊:“卡!”,
“既然达成共识,那就立即付诸行动,省得下一秒钟,我又突然改变心意。”
听到他威胁感十足的发言,武叙扬和初家宁很有默契的都不再争辩。
“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才可以医好叙扬?”初家宁可不会忘记问这最重要的一
个环节。
“眼睛三个月,剧毒不确定,有待观察,不过三个月后的今天,你就可以回
来风谷看看结果。”“冷血华陀”表现得相当干脆。“你先别急着走,我先送
这家伙到我的医疗室去,再送你出谷。不许有异议,这是附带条件。”他不会
给人反对他的机会。
“就这样吧!”武叙扬抢先做下决断。
初家宁也就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那股不踏实感愈来愈浓郁。
始终谨遵“观棋不语真君子”之游戏规则,在一旁静静旁观的段仲刚和何少
昂眼神交会之际,对于武叙扬的意图,皆有一种男人共有的了解和惋惜……
至于段仲刚那个人小鬼大的宝贝千金段水楼,早就在回风谷之前,便和他们
分道扬镳,到母亲丁盼荷最钟爱的“寻荷云居”,向她报告所发生的一切,并
转达初家宁的心意去也。
安置好武叙扬,“冷血华陀”当真护送初家宁出谷,只不过在走到谷之前,
他突然放缓脚步,对心神恍惚的初家宁道:“你很想留下来是吗?”
“你明知故问!”若非这个残忍的男人从中作梗,她也不必和自己的心上人
离别,现在,他还想干嘛?
“冷血华陀”压根就没把她怨毒忿慨的怒视收进视线的幅员,按照自己的行
事作风,十分自我的说出他的企图,“你可以留下来,我让你去照顾你的心上
人,不过你必须当个哑巴,不能和他说话,也不能用各种方法让他知道你的身
份,而我会告诉你的心上人说,照顾他的是风谷的一位绝色佳人,温柔又体贴,
人见人爱的美人儿,如果你中途忍不住透露自己的身份,你的心上人这一辈子
就别指望有重见光明的一天,你意下如何?”
“我答应!”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