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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时,那数十骑便也在他们面前停驻下马。
“王,您没事吧?”徐渊在马前躬身道。
“还好。”风夕淡淡点头,“前面你都安排好了吗?”
“臣已照王命安排妥当。”徐渊答道。
“那就好,我们也该前去了。”风夕话音一落,扬鞭纵马而去。
五月九日,华王率军追风军至无回谷。
“该死的风家丫头,这回看你还能跑到哪去!”看着前方风军的阵营华王恨恨道。
想这几日追击风军,却有如猫被鼠戏!一路之上风军突袭不断,却总是在他拉开阵势要与之一决时,忽又潜匿了,从厉城至无回谷这二百里路,让他们走了五天,不但未损风军一兵一卒,反倒是自己这边折了二万五千人!
未曾正式开战便莫名其妙的折去了二万五千人!华王紧紧抓住腰际宝剑剑柄,恨不得是抓住风惜云的脖子!抬首望天,心头之火不由更旺几分,这老天爷也似与他作对,这几天炽阳高照,不过才五月,天气却反常的燥热难当,中途不少士兵都中暑倒地不起!
“无回谷,不知是否真是有来无回!”皇朝眯眼前望。
“当然是叫那丫头有来无回!”华王咬着牙道。
皇朝闻言不由回首看着华王微微一笑,只可惜此时华王的注意力全在前方的风军,未注意到他这位“贤婿”脸上那种嘲讽讪笑。
忽然“轰隆!轰隆!轰隆!”巨响传来,回首看去,才刚刚扎下营帐的华军阵中,最西边的那几座营帐忽冒起了冲天的火光,而那“轰隆”的巨响还在从那几座营帐中不断传来,剎时间,华军乱作一团!
“那是……”一直镇定从容的皇朝看到那样的情景不由也有几分惊愕。
“那是火弹营!”华王见之不由大叫,“禹山!柳禹山!”
“小人在!”柳禹山慌忙跑来,一把跪在地上,“大王,我们火弹营忽然无故起火,小人怀疑……”
“怀疑?还用得着怀疑吗?”华王咆哮着,拔出手中长剑挥舞着,“肯定是风惜云那臭丫头搞的鬼!一定是她派人混进来了!给我快去找!把风国奸细找出来!本王要将他们五马分尸!”
“不用去找他们了。”一个柔和的声音淡淡传来,远远的玉无缘从容走来,“大王,还是先派人救人救火要紧。”
“就让风国奸细逃脱吗?岂有此理!本王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不碎尸万段,难消本王心头之恨!”愤怒的华王此时只想抓出风国奸细好好严惩。
“大王,那不是风国人做的。”说话间玉无缘人已走至华王跟前,目光落在华王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心神安定的平和,“刚才我去过西营,远远的曾瞥见几道鬼魅似的黑影,待我赶至时已失踪迹,那样的身手绝不是风国士兵可拥有的,即算是江湖上的高手也少有人能拥有那样高绝的轻功!”
“那会是谁干的?”华王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几分。
白衣的玉无缘在这燥热的夏日、冲天的火光中,便似冰凉的清泉,拥有让人清心静神的功效,暴怒的华王也被他三言两语安抚下来。
“大王,请先发令救人救火。”玉无缘依然是那一句说,说得不急不躁,清清楚楚,似乎那才是世间第一等的大事。
“禹山,传令下去,先救火,暂别管奸细的事。”华王终于下令,自己心里也在奇怪,堂堂一国之王,怎么就会听了这个人的,这人淡淡的几语却让人不得不听,似乎违了这个人的意就等于违了神佛之旨一般。
“是!”柳禹山急忙领令退下。
“是江湖高手干的?”皇朝也微敛眉头,“江湖人岂会参与此事?”
“白风黑息江湖十年侠名,施人恩惠不知几多,甘愿为他们效力的江湖人岂会没有。”玉无缘依然淡淡的道。
“火弹既然毁了,那余下的那三门火炮大概也不能幸存了。”皇朝看向西营的火光,此时爆炸声已经小了许多,想来那满营的火弹已差不多炸毁完了,代之而起的是那些祸及鱼池的士兵的惨叫声!
“嗯,也被推入火弹营炸毁了。”玉无缘看一眼华王道。
“什么?我的火炮……”华王一声肉痛的惊呼,想那火炮造来极为不易,一门便耗金数万,费了三年时间才造成,而今竟全给毁了?!当下便往西营而去,似不看到火炮的残尸犹是不能信!
“你还不出手吗?”玉无缘的目光落在皇朝身上。
“还不是时候。”皇朝笑笑,目送华王的身影,“看来风夕深知‘制敌必先乱其心志’,这几天来,他已经被风云骑弄得心烦气躁,手忙脚乱。”然后转头看向前方阵营齐整的风军,“反正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
“无回谷……真的是有来无回吗?无回的又是谁呢?”玉无缘目光有些空蒙的看着前方。
风军王帐之中,听着华军方向传来的巨响声,风夕不由浅浅一笑,目光扫向正安坐于椅中,悠闲的品着前代风王珍藏的兰生酒的丰息,仿佛知道她在看他,丰息微举酒杯向她致意。
“那是什么响声?”王帐中风云骑的其它五位将领却是有些糊涂的看着他们女王那一脸灿烂的笑容。
“那是兰息公子送给风国的大礼。”风夕淡淡道,“华军余下的三门火炮此刻也尽毁于火中!”
“哦?”诸将闻言不由皆惊喜的看向丰息,却见那人只是微眯眼眸,似正为美酒的香醇而沉醉。
“华王没什么好好耐心,或在明日、或在后日他即会发起攻势,齐恕,你们下去准备吧。”风夕吩咐道。
“是!”五人退下。
“看来你并不懂品酒,这‘青叶兰生’应该以雾山所特产的‘云梦玉杯’来盛才能尽显其高雅大气,这景德轩的‘杯雪’还是稍显小家子气了。”丰息摇晃着手中美酒,目光挑剔的审视着手中洁如白雪的瓷杯,有些惋惜的摇摇头。
“华王十万大军差不多被我消去三万,现在他所有的火炮全部都炸毁了,余下之战,或许将由皇朝出手了。”风夕却不理会他,掀帐而出,微皱眉头的看着前方华军的阵容。
丰息也跟在她身后,只是手中依然握着酒杯,悠闲得仿佛是与好友前往后花园把酒欢言,踏出帐门时还不忘向旁边为他掀帘的那名侍女微笑致谢,惹得那名侍女心如鹿撞,满面红云。
待走得远了,风夕略皱眉头的看着他,“此次出兵我也就带四名侍女,已经分了两名去侍候你了,你不会连这两名也要弄到你的营中去吧?”说至此压低声音,“你少给我乱拋桃花!”
“嗤……”丰息轻轻一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我有做什么吗?”
“唉……”风夕也有些无奈的叹一口气,“你不用做什么,女人看到你就好似蜜蜂见到花,不由自主的就要趋过去!四公子中就数你黑丰息最多风流韵事,想那玉无缘虽号称第一公子,可从未听过有哪个女人的名字和他连在一起的。”说着继续往前走,走不几步忽又回头瞪着他,“也难怪,你一人占两个身份,自然也要比别人多一倍!”
丰息听着她的低诉,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极其随意的晃着手中半杯美酒,看着荡起的那圈圈漪涟,忽然问道:“风云骑如何?”
“伤二百一十二人,死三十七人。”风夕抬首望天,声音有些低沉。
“你不是有韩家的药方吗?为何不配紫府散?”丰息目光不移杯中青色的美酒。
风夕闻言白他一眼,“那药方上的药我想你也看过,都是十分珍贵的药材,光是其中一味‘萱荻’,先别提其一叶千金的价钱,平常药店能有一枝已是十分不易,我要找齐那些药材都不是易事,更不用说在军中大量配制。”
说完忽又叹了一口气,“难怪韩老头坚持一药千金,而华王却为了这药方灭掉了整个韩家!”
“这东西或许你用得上。”丰息略一沉吟,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块丝绢, “在华都时我去了一趟品玉轩,托君品玉看了一下紫府散的药方,她便按其药性,改了那些过贵难求的药,药效或比不上紫府散,但比之一般的金创药却要好许多倍。”
风夕接过丝绢,看着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下的药方,再仔细看了看那方浅蓝色的丝绢,很似女子用过的半新不旧的手帕,抬首看向丰息,脸上已是一脸的讽笑,“想不到被称为‘木观音’的君品玉也对你青睐有加!唉!是不是这世上只有我认为你是一只狐狸?其它的人包括那个聪明的华美人,都认定你是仁心侠义、才貌翩翩的佳公子?”
丰息目光溜过风夕的脸,一仰首将杯中余酒饮尽,然后有丝玩味的看着她道,“你是因为君品玉的这方手帕不舒服,还是因为文武全才的风惜云竟在医术之上输君品玉一筹而不舒服?”
风夕闻言却是轻轻一笑,挥着手中蓝帕,“以帕遗郎望郎思!我只是有些为那些美人的一腔深情而不值!想当年单飞雪为你所拒而挥剑斩情出家为道……好吧,不提以前江湖上那些为你犯相思病的美人,就单现在这三个,无言等待的凤栖梧,倾心许国的华纯然,赠帕遣意的君品玉,皆是品、性、才、貌佳绝的佳人,可为何就是看不透你的无心无情呢?她们为何就是不明白,温雅雍容的丰公子,心中装的不是美人情爱,而是江山帝位!”
丰息闻言却只是雍雅一笑,抚着手中空杯,以指上扳指相叩,发出清亮而略有些空寂的响声,半晌后才淡淡道:“我也有些奇怪,为何人人都会欣赏于我,而独你例外?”
“因为我是风夕。”风夕目光看着手中的蓝帕,微微带着一丝怜意的笑笑,“就如你给我这药方……那是因为我已答应将风云骑送与你,你当然希望到你手中时依然能是五万完整的风云骑!”
听得这样的回答,丰息眉头微微一挑,然后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两人之间片刻静默,一个看着手中蓝帕,似在细研其上药方,一个抚着手中酒杯,神色平淡,眸中却不时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良久后,丰息遥望华军阵营道:“你曾说血凤阵留待真正的对手,皇朝足以堪为对手了,与他的这一战……血凤阵应该可以尽显其能!”
“血凤阵……”风夕却忽微微一叹,“若只是与皇朝一战,我有十成把握,决不会败于他手,但是……”说至此忽然停下。
丰息回首看她,静待她下言。
“他身边还有一个玉无缘!”风夕深吸一口气,仿佛想缓和心口那莫名的窒息之感,转头看着丰息,眉头犹是微笼,“你我想来都有同一句祖训。”
丰息微垂目,看着手中空空的酒杯,然后目光一闪,“你是说他就是那个玉家的人?”
“别忘了江湖上对他的形容……天人……除了那个玉家的人,谁还能担此美誉!”风夕沉声道,不知不觉中忽抬手掩眸,不知不觉中那样的低语就这样轻轻溢出,“果然是奢望……他不能……我不能……都只是奢望!”
丰息看着她,眉峰忽冷,半晌后才淡淡道:“玉无缘会破了血凤阵吗?”
“也不一定。”风夕唇际勾起一抹浅笑,手垂下,看着手心,微微拢紧,“毕竟我的血凤阵不同于先祖的!”
“玉无缘……当然……”丰息忽勾唇浮起一丝神秘的笑。
五月十日。
“大王,您要亲自出战?”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