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1 斯泰尔斯庄园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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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1 斯泰尔斯庄园奇案-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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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务契小姐也一样,”我继续说,“她也没有什么说谎的地方。”
 “可是奇怪的是,她睡在隔壁,一点也没听到响声;住在房子另一侧的卡文迪什太太,却清楚地听到桌子翻倒。”
 “咳,她年纪轻,睡得沉。”
 “哼,不错,真是!如一定是个出名的瞌睡虫了,一个瞌睡虫!”
 我很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腔调,可是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了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伸头到窗外一看,发现两位侦探已经在下面等我们了。
 波洛抓起帽子,使劲地捻了捻自己的两撇翘胡子,又从袖子上拂去想象中的一点灰尘,然后才示意叫我走在前面,下了楼梯;我们和两位侦探一起,动身前往斯泰尔斯庄园。
 我觉得这两位伦敦警察厅的人物的到来多少是一个震惊——特别是对约翰来说,当然,在陪审团裁决之后,他意识到这仅仅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两人的到场,比起别的来,会使他更多地看到事实真相。
 路上,波洛和贾普低声作了商议,后者要求这一家人,除佣人外,都得集中到客厅里。我理解这个意思。波洛有责任实现自己夸下的海口。
 就我个人而言,我是缺乏自信的。波洛也许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英格里桑的无罪,可是象萨默海这样的人需要的是确凿的证据,而这样的证据波洛是否能提出,我仍表示怀疑。
 一待我们成群地都走进客厅,贾普就把门给关上了。
波洛殷勤地请大家就座。伦敦警察厅的两位人物是大家注意的目标。我认为,我们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一事件并不是一场恶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我们曾经读过不少这样的消息——现在,我们自己也成了这出戏中的演员了。明天,全英国的日报都会以下列显著的大字标题发表这一消息:
 “埃塞克斯发生重大惨案有钱太太可怜中毒身亡”
 还会刊出斯泰尔斯庄园的照片,“正在受到审讯的一家人”的快照——村子里的摄影师是不会闲着的!所有此类消息,每个人都曾读到过许多次——但都不是自己,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而现在,在这幢房子里,发生了一件谋杀案。在我们面前的是“负责此案的侦探”。在波洛开始讲话之前的间歇里,各种熟悉、流利的措词从我的脑子里匆匆掠过。
 我相信,所有人都有点感到意外,第一个说话的是他,而不是一位官方侦探。
 “女士们,先生们,”波洛象一位马上要发表演说的名人似地鞠了个躬,然后说,“我请你们诸位一起到这儿来,是为了一件事情,就是有关阿弗雷德·英格里桑先生的问题。”
 英格里桑差不多是独自一人坐在一边——我思忖,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椅子拖得离他稍远一点——当波洛提到他的名字时,他略微吃了一惊。
 “英格里桑先生,”波洛径直对着他说,“这幢房子笼罩着一个十分黑暗的阴影——谋杀的阴影。”
 英格里桑悲伤地摇摇头。
 “我可怜的太太,”他喃喃地说。“可怜的埃米莉!这太可怕了。”
 “我认为,先生,”波洛尖锐地说,“你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可能有多可怕——对你来说。”由于英格里桑看来还没理解,他又补充说:“英格里桑先生,你正处于非常严重的危险之中。”
 两位侦探都显得坐立不安。我看到,那句公认的诫言“你说的每句话都会用在对你起诉的证词中”,如今一直逗留在萨默海的嘴唇上。波洛继续说:
 “现在该懂了吧,先生?”
 “不懂。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波洛不慌不忙地说,“你被怀疑毒死了自己的妻子。”
 由于这句坦率的话。使得周围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天哪!”英格里桑喊道,蓦地站了起来。“多荒谬的念头!我——毒死我最亲爱的埃米莉!”
 “我认为,”——波洛朝他仔细注视着——“你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审讯时你的证词的不利之处,英格里桑先生,知道了我已经告诉你的话以后,你还拒绝说出星期一下午六点钟时你在哪儿吗?”
 阿弗雷德·英格里桑呻吟了一声,重又坐了下来,同时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之中。波洛走向前去,站在他的身旁。
 “说!”他大声威胁说。
 英格里桑费力地从双手中抬起脸。接着缓慢地,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
 “你不愿说?”
 “我不信人人部会这样荒谬,象你说的那样来控告我。”
 波洛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象个决心已经下定的人一样。
 “好罢!”他说。“那得我来给你说了。”
 阿弗雷德·英格里桑又蓦地跳了起来。
 “你?你怎么说?你又不知道——”他突然停住了。
 波洛转身朝向我们。“女士们,先先们!我来说!请听着!我,赫卡尔·波洛,肯定地说,本星期一下午六点,到药店购买土的宁的人,决不是英格里桑先生,因为那天下午六点钟时,英格里桑先生正从邻近的一个农庄陪雷克斯太太回家。我可以提出不少于五个证人,都在六点钟或六点钟以后亲眼看到他们俩在一起,而且,正如你们所知道的,阿比农庄,即雷克斯太太的家,离村子至少有两英里半路。英格里桑先生不在犯罪现场,这是绝对不成问题的。”第八章新的疑点
 一阵由于惊呆的沉默。我们当中最少感到意外的贾普第一个开了腔。
 “我得说,”他大声说,“你真行!的确如此,波洛先生!你的这些证人都没有搞错吧,我想?”
 “那儿的话!我已经列了一张表——开了他们的姓名、地址。当然,你得去看看他们。不过你会发现一点没有错。”
 “我相信这一点,”贾普放低了声音。“我非常感激你。差一点要把他给凭空地逮捕起来了。”他转身朝着英格里桑说:“可是,请原谅,先生,你为什么不在审讯时说出全部情况呢?”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波洛打断了他的话。“据某种谣传——”
 “这是个最恶毒的、彻头彻尾的谣言,”阿弗雷德·英格里桑声音颤抖地打断说。
 “英格里桑先生迫切希望不要有眼下在传的这种流言蜚语。我说得对吗?”
 “很对,”英格里桑点点头,说。“我可怜的埃米莉还没安葬,我迫切希望这种谣言不再出现,这你会感到奇怪吗?”
 “我和你想法不同,先生,”贾普说,“在我,与其因谋杀被捕,宁愿不管有多少流言了。我冒昧地认为,就连你那位可怜的太太,也许都会这样看的。要是没有波洛先生在这儿,你完全有可能已经被捕了,一点不假!”
 “我也许是太愚蠢了,”英格里桑咕哝说。“可是你不知道,巡官先生,我已经受够迫害和诽谤了。”说着,他朝伊夫琳·霍华德狠狠地瞪了一眼。
 “先生,”贾普敏捷地转身朝向约翰,说,“对不起,现在我想去看看老太太的卧室,接下去我还要和佣人们简单聊一聊。不必你多费神了。有波洛先生在这儿,他会给我引路的。”
 一待他们都走出房间,波洛就转身对我示意,要我跟他上楼。到了楼上,他抓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一旁。
 “快,到另一侧去。站在那儿——就在厚呢盖着的门这一边。在我到来之前,别走动。”随后,他迅速回转身;重又和两个侦探一起走了。
 我遵从他的指示,到了厚呢盖着的门旁边的位置上,我闹不清在这一要求的后面有什么安排。干么我一定站在这么个特指的地点守着呢?我深思地朝前面的过道注视着。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想法。除了辛西娅·穆多契的之外,所有人的房间都在左侧。是不是有什么和这有关呢?我得报告谁来谁往吗?我忠实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很可能过了约摸二十来分钟,波洛上我这儿来了。
 “你没走动吧?”
 “没有,我一直象块磐石似地安在这几。什么事都没发生。”
 “嗨!”他是高兴呢,还是失望?“你一点东西都没有看到?”
 “没有。”
 “你也许听到什么了吧?猛地一撞——呢,朋友?”
 “没有。”
 “这可能么?嘿,我这是在自找烦恼!我一向不算笨的,只是轻轻做了个手势,”——我懂得波洛的手势——“我用左手掀翻了床边的桌子!”
 他看上去如此孩子般地苦恼而又垂头丧气,于是我连忙安慰他。
 “不要紧,老朋友。这有什么关系?你楼下的胜利鼓励着你哪。我可以告诉你,那使我们大家都感到意外。在英格里桑和雷克斯太太的这一不正当关系中,一定还有比我们想到的更多的情况,所以才使得他如此顽固地不肯开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伦敦警察厅两位伙计哪儿去啦?”
 “下楼和佣人们谈话去了。我给他们着了我们所有的证据。我对贾普很失望。他拿不出什么办法!”
 “喂!”我朝窗外看看,说。“鲍斯坦医生在这儿。
我认为你对他的看法是对的,波洛。我也不喜欢他。”
 “此人挺机灵,”波洛沉思着说。
 “哦,机灵得象魔鬼!我得说,看到他星期二进屋时的那股狼狈相,我真高兴极了。你一定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于是我把那天医生的冒险活动描绘了一番。
“他看上去十足象个田里的稻草人!从头到脚一身泥。”
 “那未,你看到他了?”
 “是呀,当然看到了。他不愿进来——那时刚吃好晚饭——可是英格里桑先生定要他进来。”
 “什么?”波洛使劲地抓住了我的肩膀。“星期二傍晚鲍斯坦医生在这儿?在这儿?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简直象要发疯似的。
 “我亲爱的波洛,”我劝告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对这感兴趣的呀,我不知道它有什么重要。”
 “什么重要?它头等重要!这么说,鲍斯坦医生星期二晚上——谋杀的这个晚上——在这儿。哈斯丁呀,你还没懂吗?这改变了一切——一切!”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心烦意乱。他松开了抓住我的手,机械地摆弄着一对烛台,嘴里仍自言自语地喃喃叨念着:“是呀,这改变了一切——一切!”
 “突然,他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好吧!”他说。“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卡文迪什先生在哪儿?”
 约瀚正在吸烟室里。波洛径直到了他那里。
 “卡文迪什先生,我要去塔明斯特办件重要的事,有个新线索。我可以乘你的汽车吗?”
 “哦,当然可以。你是说马上?”
 “是的,对不起。”
 约翰按了按铃,吩咐把车开过来。十分钟后,我们就已乘车经过园林,疾驰在前往塔明斯特的公路上了。
 “波洛,”我顺从地说,“也许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有关这一切了吧?”
 “好吧,朋友,有许多情况你自己是可以猜测到的。
当然,你也了解,现在英格里桑先生解脱了,整个形势已经大大改变。我们面临的是完全新的问题。现在我们知道的,没有去买过毒药的有一个人。我们已经排除掉那些虚构的线索,现在得找到真正的线索。我已经查明,除了那位正在和你打网球的卡文迪什太太外,这家人家的任何一个人星期一傍晚都有可能冒充了英格里桑先生。同时,我们已经听过他的陈述,他把咖啡放在过道里了。审讯时,没有一个人对此多加注意——可是现在,它有着十分不同的意义。我们必须查明最后到底是谁把那杯咖啡送给英格里桑太太的,或者是在它搁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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