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不替了。当然,在别人看来,我是冒着职业生涯的最大风险接受这一挑战的——如果,在这儿被炒了鱿鱼,就栽大了。但,我必须背水一战。 当两个半月以后他们告诉我希望我留下来;我特别惊讶;那个时候我的心才开始悬起来。 我要重新想我应该怎么出现;应该怎样保持节目原有的风格;在形式上又有一些不同。所以我们换了布景;也做了不同的尝试;直到现在都在不断地做试验。 《实话实说》选择我说不定是一个误会。他们原本想选一个感性外露的女主持人。很多时候;节目组审片的领导都哭了;我却没哭;哭不出来;如果我哭了,一定是咬碎了牙,忍无可忍。人们突然发现小崔是那么感性;我是那么理智。 活了30多岁;我头一次听到这么多批评,头一次给自己这么大一块石头;我原来都是量力而行的;这次成了竞赛型选手;平时没有这个训练量;现在你必须去举这个重量;我头一次结识了这么多朋友;整个策划组;还有评论部;我也是头一次对自己发生怀疑;我原来一直很自信;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做主;但我第一次动摇了;甚至对我的人生信念产生怀疑。但是;我也告诉自己;可能挺过来之后我会比现在好;还是“进步”;这个词语是支持我唯一的信念。
和晶:我是超级替补我是轻装上阵(图)
我是一个不愿意将自己内心感觉表达得淋漓尽致的人,也不喜欢玩煽情。我会从理性的角度去发现感情,更喜欢隐忍地将感情藏在平淡之中。所以,我很少在现场流泪,也不喜欢给节目加一个结尾,没有结论是最好的,它不应该终结人们的思考。但,有谁会在看罢节目之后,再去想什么呢?一切都结束了,就在我微笑着向人们说“再见”的那一瞬间。 我也不喜欢自己的节目里充满欢声笑语。谈话过程,就像拆毛衣的过程,找到一个线头,然后拉着不放,不疾不徐,慢慢释放,哪怕编织得再复杂,也都顺着线索拆开了。 节目现场的欢娱,更不是我所追求的效果。不是为了幽默,也不是为了欢乐,要实话实说,有一吐为快的畅意,但更多是说亦无奈的苦楚。 这里是一个公共心理诊所,它要引导人们倾诉,疏导人们的情绪,让人们有一个释放的空间。它应该是有力量的,有感动的力量,也有批判的力量。谈话节目的意义在于,它要激活人的思考空间。 我喜欢含蓄。但这种含蓄的表达,有时又带给我困惑。那余音背后的意味,谁又能感知呢?当人们面对事实的时候,他们不免会被触动,但内心的震憾却没有延长。 每一期节目,都有我自己感动的内容。当我和卢勤一起做节目的时候,我发现孩子们的内心是如此不堪重负,而一个造飞机的农民,又让人们知道,世界上有如此为理想而活着的人。人们的坚持,是有着深刻的意义的。 但更多的观众依赖某个答案。你要明确地告诉人们,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其实,我是追求着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 接手《实话实说》,人们认为我的心里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实际上,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坚强、宽厚、有韧性。我是轻装上阵的。 我现在觉得我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远了。我特别想做一个从容的女人。我从来就不觉得漂亮、优雅是我需要的;从容才是我最需要的。可你怎么才能从容呢?你必须事半功倍;你的智慧已经能够控制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了。 我儿时的理想是当律师,主持正义,替人打官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我现在已经不常有梦想了。 你去买过玫瑰吗?包装的时候,卖花的要把玫瑰枝上的刺用一种工具刮掉。是的,最后,每个人身上天然的东西都会消失的。 做记者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你可以看到人生百态。以前,我会把人分成是聪明的和不聪明的,但现在我更愿意从人性的角度来看。 你会发现,人与人是如此不同。有的人天性悲悯,有一种骨子里的善良,他会不计个人的得失,一生致力于帮助别人。而有的人,则非常善于躲闪、掩饰自己。其实,这都是先天的。人在后天所学习的,都是技术层面的、装饰自己的东西,本性的东西常常暴露无遗。
和晶:我是超级替补从低处起飞
我一直相信,只要勤奋努力,就可以成为出色的导演。19岁报考上海戏剧学院时,我专门挑了导演系,当时表演系也在招生,于是有老师很奇怪地问:你模样漂漂亮亮的怎么不去考表演系而非要考导演系呢?可我感觉自己本来就笨手笨脚,人一多就更怕自己露了怯。我当时以为当导演就是那种可以整天躲在幕后用笨劲的职业。所以用一句标准的上海话来形容我最为准确,那就是“聪明面孔笨肚肠”。
大学毕业时我23岁,长头发还扎了两条辫子,因此简历送到哪儿都没人要。一看长相,完全是儿童演员,根本不具备所谓导演的“权威感”和“沧桑感”。最后是被塞进了隶属上海广播电视局下面的一个单位里,也没有什么正经活儿干,就是帮忙给各办公室送送报纸打打开水做些杂务。一个月也就是300块钱的工资,可我还要租房和支付其他生活开销。我一向只有靠自己把所有事情料理好,才可以从中获得真正的安全感。经济拮据之中,我又去报考了广播电视局组织的主持人、编辑班。因为若能考上那个班,我日后就可以再有一份兼职,拿两份工钱了。因为明白自己很笨,所以我事先的复习准备特别充分,考了第二名。这个班上完之后,老师感觉我胆太小、人也不够活跃,于是就没让我去电视台而让我去了电台。但这样的分配我依然满意。
我迈入社会的第一步,就是在电台的播音间,没窗户,小黑屋,自己写稿、自己录音、自己做节目。我把这一切看成是享受,那一个小王国都是属于我的。所以一干就干上瘾了,连续做了两年,后来还为电台开创了两个新栏目。”
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富裕些,后来我又到电视台,开始为别的女主持人写台词本,之后我能去当主持人完全是误打误撞:从当替补晋身主持的幸运者。
和晶:我是超级替补打造和氏的《实话实说》
我是谁?在上海,我很有名,在全国,我的名气还不够大。
崔永元是独一无二的。不可逾越的。他把胜利的旗帜插到山顶上,自己却倒下了。那是人们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他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几乎到了自杀的边缘。
但这面旗帜,代表胜利,代表《实话实说》,它培育了亿万观众的喜爱和深切寄望。
谁上?谁来接手这面旗帜?在外界纷扰的猜测中,我的出场了。
一开始,我是当替补,节目组告诉我,只是替补一两个月,让崔永元休息一段时间。
两个半月以后,节目组告诉我,希望我留下来。
那时候,我的心才开始悬起来。要退,容易,要进,太难。
但我觉得这娄子已经捅大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我非常清楚,崔永元是不可复制的,自己也不可能步他的后尘。我在寻求与节目的相互参透与相互融合。
在崔永元时代,人们最着迷的,是他的笑。因为那笑常常隐藏着意味更深的东西,那些无以言状的东西,被他“笑”出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但崔永元没有笑到最后,更多的时候,他笑不出来。而这种笑的意味,最终被人们的“快乐情结”消解了。那笑里的苦涩,笑里的痛楚,人们忘得太快。
我开始和栏目组一起,打造一个新的我,也是一个“和”氏的实话实说。
人们免不了说三道四。我只管走自己的路。
崔永元是感性的,在现场,他可以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而让现场的情绪高潮迭起,而我是理性的,我顺着自己的思路,拆解那些编结着的扣。
这是我的风格。我没有轰轰烈烈,却也扎扎实实。
但是,在感性与理性的对比中,感性是具有杀伤力的。我们的广大观众都是心太软,感情脆弱一族。只需轻轻拔动他的心弦,就容易产生共鸣。而我的理性,正好碰到了观众的弱项,人们总是懒于理性思维的,他们宁愿在情感的发泄中寻求快慰,不愿在理性的黑暗中穿行。这让我打拼得十分艰难。
但毕竟,理性是不可或缺的。人们花了差不多一年时候,来适应这种风格的转变。我也得到了越来越多观众的认可。我终于可以自豪地说:在这一年,和氏版《实话实说》的收视率没有跌下来。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我的理性不仅表现为我对《实话实说》的把握是个性的,更表现为我清醒地意识到,在大众传播的平台上,理性的声音往往是纤弱的。我唯一需要关注的,就是把节目做好。
魅力招数: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告诉你什么是理性,以及含蓄。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被她“笑”出来。不喜煽情不喜淋漓尽致,所以有一种隐忍的力量。
和晶:我是超级替补成功之道:做从容的女人
心力交瘁的崔永元渐渐萌生退意,谁来接任?他想到了自己的女“弟子”和晶。有一次喝茶的时候;崔永元对和晶说:你帮我盯几期吧。
对崔永元的“青睐”,和晶给了他一个软钉子:“你想害谁;你就让谁盯吧!”
和晶非常清楚,当崔永元的替补,就等着挨灭吧。崔永元太完美了,对她来说,根本是一个魔咒。
崔永元因《实话实说》而功成名就,成了央视的顶级大腕,他同时也挖了一个坑。有人说是万人坑,谁进去谁死。这话有一定道理。这个坑太大了,挖坑的小崔,自己先掉下去了。
他的心飞翔在自己的理想主义的天空,而身体却陷落在现实的沼泽里,越来越深。他在这个深陷之中无法突围,早生退意,可是,观众却欣赏他编织起来的那件金缕玉衣。他在灵与肉的涅磐中,不得不金蝉脱壳了。
崔永元终于坚持不住了。这时候,和晶前赴后继地跟上来了。
入主《实话实说》,给了她人生一次飞跃的机会,在这里,她成为著名主持人。
和晶:我是超级替补清者自清,做从容的女人
正当和晶渐入佳境的时候,发生了崔永元怒打《手机》事件。和晶一开始就看到了事件的结局。
崔永元应邀参与了《手机》的前期创作,但让小崔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个电影却在谈话类电视节目的框架下,塞进了一个乱搞男女关系的故事。
这让小崔怒不可遏,他忍过《手机》发行期,终于爆发。说白了,之前人们看《手机》,并不见得都确信那是在影射《实话实说》,现在,此事昭昭于天下,人人都会把《手机》里的人物故事套进现实的《实话实说》。这下,小崔的较真,倒让那些惯于捕风捉影的人找到了“证据”。没有这事儿,那你急什么?
小崔是真急了。而和晶真的不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让人家去拍,去说吧!对于小崔怒打《手机》一事,媒体一直争个不休,而对于和晶的表态,人们都没脾气。和晶太理性了,太明智了。理性,让和晶从这个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