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罗西了解克莱门特是自杀的,瓦兰德里给他讲了这个事实,还有在罗马尼亚的事情,也包括在维沙华他和克莱门特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必须读到那封电子邮件。”
安布罗西在桌子前笔直地站立着,“我不知道那怎么能成为一件可能的事情。”
“我们可以再次启用米切纳的女朋友。”
“我也想过这个主意,但是为什么这件事情这么重要?教皇选举会议明天就开始了,你在日落之前就能成为教皇,毫无疑问,明天一切都会有利于我们的。”
很有可能,但是选举的形势也有可能非常紧张,他可能会无法脱身,“让我烦恼的是,很明显,我们的非洲朋友拥有自己的信息网络,我还不知道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重要。”同样令他心神不定的事情还有,恩格维毫不费力地就把他的罗马尼亚之行同天宝神父的被杀联系在一起,这可能会是一件麻烦事,“我想让你找到凯特丽娜·卢。”
她从罗马尼亚回来之后,他有意识地没有同她谈过话,没有必要。多亏了克莱门特,他知道了需要知道的一切。然而,让他感到厌烦的是,恩格维居然派遣使节完成一些私人的使命,尤其是这个使命还涉及到他。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不能冒险让神学院卷进来,那样一来,就会出现太多的问题,而他的答案却屈指可数,这也会给恩格维提供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不得不对他自己的罗马尼亚之行做出解释,他不想把这个机会呈现给这个非洲人。
他是知道玛丽亚秘密的活着的唯一的一个人,三个教皇都不在了,他也毁掉了天宝那个倒霉的复制品的一部分,这个神父也被消灭掉了,并把露西亚修女的原文扔到了下水道里。现在,剩下的全部就是维沙华里那个复制的翻译稿,谁也得不到获准去看到那些话,但是要想看到盒子里面的内容,他必须要成为教皇。
他目光凝视着安布罗西。
“太不幸了,保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你必须待在这里,我需要你在我的左右。但是我们必须掌握米切纳在波斯尼亚的一举一动,她是我们最佳的渠道。找到凯特丽娜·卢,再次征得她的帮助。”
“你怎么知道她在罗马?”
“她还能去哪?”
第三十六章
下午六时十五分
凯特丽娜被吸引到CNN播放处,就在圣彼得广场南面的柱廊外,她的视线越过一大片鹅卵石地面,看到了远处的汤姆·凯利,他正站在明亮的灯光下,前面放置了三台摄像机。广场上点缀着很多临时的电视机,为克莱门特葬礼准备的成千上万把椅子和路障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兜售纪念品的小商贩、抗议者、朝圣者,还有蜂拥而至罗马的新闻记者们,他们为明天早上就要召开的教皇选举会议做好了准备,摄像机镜头正对着西斯廷教堂上方的一个金属烟道,力争得到一个最佳的角度,如果白烟从那里升起,就意味着成功。
她走近了那群小商贩,他们正围拢在CNN讲台周围,凯利对着摄像机慷慨陈辞。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袈裟,戴着罗马领,看上去非常像一个牧师。在那些不太关注他的职业的人眼里看来,他外表的吸引力简直可以说是无法抵挡。
“确实如此,在过去的日子里,每次票检之后,选票都要同干草或者湿草一起燃烧,生成白色或者黑色的烟,现在为了产生颜色的效果,里面添加了化学成分,在近来的教皇选举会议上,关于烟的问题也引发了不小的迷惑。显而易见,为了使得问题简单化,罗马天主教廷有的时候也需要科学。”
“关于明天的选举你都听说了什么?”坐在凯利旁边的一个女记者问道。
凯利注视着摄像机,“我的猜测是有两个人是教皇的最佳人选,红衣主教恩格维和瓦兰德里。恩格维将会成为第一世纪以来的第一个非洲教皇,可能对他的非洲家园做出很多的贡献,你只要看一看约翰·保罗二世为波兰和东欧所做的一切,你就会明了一切,非洲也会同样利用这个获胜者。”
“但是天主教徒是否准备好要迎接一位黑人教皇呢?”
凯利耸了耸肩,“这又有什么呢?如今,大多数的天主教徒都是来自于拉丁美洲、南美洲和亚洲的,欧洲的红衣主教已经不再占据主导地位了。自约翰二十三世以来,所有的教皇都通过扩展神学院,并招收非意大利人来确保这一点。在我看来,要想让教廷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恩格维要比瓦兰德里更合适。”
她笑了,很明显,凯利正在对那个代表正义的阿尔贝托·瓦兰德里进行报复。世事变迁真的很有意思,十九天之前,凯利正处在瓦兰德里的强火力攻击之下,还在面临开除教籍的危险,但是在空位期间,对他的裁判,还有其他任何事情都要暂缓一下。在这里,一个被告正在全世界电视转播的节目中公开诋毁他的主要原告,这个原告正在煞有介事地竞争教皇位置。
“你为什么说恩格维会让教廷朝着更健康的方向发展?”这个记者问。
“瓦兰德里是意大利人,教廷已经缓慢地脱离了意大利人占主导地位的局面,选择了他就是选择了退步,再说,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天主教而言,他是一个太过保守的人。”
“也许有人会说,回到传统的状态可能会对教廷有好处。”
凯利摇了摇头,“从梵蒂冈二次会议以来,你用了四十年的时间进行改革维新,为了让教廷成为世界性的机构贡献出自己的一切,现在你要把所有这些扔在门外?教皇已经不再是罗马的主教了,他是十亿信徒的领袖,而大多数的信徒都不是意大利人,不是欧洲人,甚至不是高加索人。选择瓦兰德里无异于自戕的行为,现在我们有了恩格维,同样也具有当选教皇的资格,而且他更能吸引世界的目光。”
凯特丽娜大吃一惊,有人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她转过身,看到了保罗·安布罗西神父那双黑色的眼睛,这个令人厌烦的小个子神父就站在离她几英寸远的地方,她浑身的血液愤怒得都要沸腾了,但是。
“他似乎不喜欢瓦兰德里红衣主教。”这个神父小声说道。
“把你的手拿开。”
安布罗西的嘴角咧了一下,把他的手拿开了,“我想你可能在这里,”他示意了一下凯利,“和你的情夫在一起。”
她的心里像推翻了五味瓶,但是她决心不把恐惧表现出来,“你想干什么?”
“你肯定不想在这里交谈了?如果你的合伙人转过头来,他也许会纳闷,你怎么会同一个他憎恨的红衣主教走得这么近的人交谈,他也许会心生嫉妒,勃然大怒。”
“我认为你没有什么值得他为你担忧的,我是个正常人,所以我想我们不是一类人。”
安布罗西什么也没说,但也许他是对的,无论他要说什么,都应该在私底下进行,于是她带着他穿过柱廊,经过了一排排兜售邮票和硬币的摊亭。
“真令人讨厌,”安布罗西手指着这些富人说,“他们以为这是狂欢节呢,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我感肯定自从克莱门特去世之后,圣彼得广场的募捐箱就一直关闭了。”
“你这张嘴真能说。”
“怎么了?说实话让你不舒服了?”
他们走到梵蒂冈外,来到罗马的街道上,在一条大街上漫步着,大街的两旁是一排排流行式样的公寓,她的心跳个不停,感到心神不安,她停下脚步,“你想怎么样?”
“科林·米切纳将要去波斯尼亚,瓦兰德里阁下想要你跟他一起去,把他所做的事情汇报给我们。”
“你甚至一点都不在乎那次罗马尼亚之行,直到现在,你一句话也没有向我打听。”
“那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更是如此。”
“我不感兴趣,再说,科林想要去罗马尼亚。”
“现在不是了,他要去波斯尼亚,到默主歌耶的圣地。”
她有些迷惑不解,为什么米切纳认为有必要进行这次长途跋涉,尤其是在两人先前的对话之后?
“阁下责成我向你说明,梵蒂冈内部的一个朋友仍然等待着为你服务,更不用说事先支付过的一万欧元了。”
“他说那笔钱是我的,这是毋容质疑的。”
“真有意思,很明显,你不是一个廉价的妓女。”
她朝他脸上煽了一巴掌。
安布罗西没有表现出惊奇的神情,他只是用锐利的双眼盯着她看,“你不应该再攻击我了。”他的声音流露出一种明显的不快,让她感到很反感。
“我没有兴趣再做你的间谍。”
“你是一只粗鲁无礼的母狗,我只希望阁下很快就会厌烦你,如果你答应了,我可能会支付给你回来的路费。”
她有些不知所措,“科林为什么要去波斯尼亚?”
“寻找默主歌耶的目击者。”
“这些目击者们同圣母玛丽亚有什么关系吗?”
“我猜想你很熟悉圣母在波斯尼亚出现这件事了。”
“纯粹是一派胡言,你并不真的相信圣母玛丽亚显形给那些孩子们,而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天天如此,并且直到现在还显形给一个孩子。”
“教廷至今没有确认哪一次的出现是真实的。”
“那个确认的印章就能够把一切都变成真实的吗?”
“你的讽刺令人心烦。”
“你的也是。”
此时她感到一阵兴奋,对这件事情逐渐产生了兴趣,她不想为安布罗西或者瓦兰德里做任何事情,她留在罗马完全是因为米切纳。她已经知道他退出了梵蒂冈,凯利把这件事情作为分析教皇死亡的身后事的一部分已经进行了报道,但是她一直都没有追踪他。实际上,自从他们上一次见过面以后,她一直都有一个想法,就是跟踪他到罗马尼亚,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可能性。波斯尼亚。
“他什么时候离开?”她问道,随后就开始恨自己了,不应该这么早就表现出来兴趣。
安布罗西心满意足地闪动着双眼,“我不知道,”他把手伸到法衣里面,抽出一张纸,“这是他公寓的地址,距离这里不远,你可以……安慰安慰他,他的导师走了,生活也是一团糟,而且他的敌人很快就会成为教皇”
“瓦兰德里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有什么问题吗?”
“你认为科林现在很脆弱?他会向我袒露心扉,甚至会让我同他一起走?”
“就是这样。”
“他没有那么软弱。”
安布罗西笑了笑,“我敢肯定他是的。”
第三十七章
罗马,晚上七时
米切纳漫步在乔托大道上,向他的公寓走去。他周围的居住区已经发展成为剧院观众群体的一个集合地,街道两旁遍布着生意兴隆的咖啡店,一直以来里面的客人都是知识分子和政治激进派。他知道墨索里尼的大权就是在附近集结起来的,所幸的是,大多数的建筑都躲过了贝尼托·墨索里尼元首的扫荡,仍然呈现出一派十九世纪的风貌。
他已经成了墨索里尼的一个学生,自从搬到教皇宫殿,他阅读了几本墨索里尼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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