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肌肉的放松,刀从他的手中掉下来,他一下子扑到在地板上。
米切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站在袭击者身后的是凯特丽娜,她把眩晕枪扔到一边,冲向他,“你没事吧?”
他双手捂住肚子,用力地喘着气。
“科林,你怎么样?”
“那个家伙……究竟是谁?”
“没有时间解释了,楼下还有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以后会解释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的大脑又恢复了运转,“拿上我的旅行包,在……那边,我还没来得及整理。”
“你要到哪里?”
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似乎读懂了他沉默的含义。
“你不打算告诉我。”她说。
“你为什么……在这?”
“我是来跟你谈谈的,想要向你解释一下,但是这个人还有另两个人开着车来了。”
他试图从床上站起来,但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你受伤了。”她说。
他使劲地咳嗽起来,“你知道那个家伙要来这里吗?”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回答我。”
“我来找你谈,听到了眩晕枪的声音,我看到你把枪踢飞了,然后我看到了他手里的刀,于是我把枪从地板上拣起来,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认为你应该感激我。”
“我很感激,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在布加勒斯特,我们同天宝神父见面的那天晚上,安布罗西袭击了我,我说得很清楚,如果我不合作,他就会让我付出代价。”她指着地上的那个人说,“我猜这个人跟他有某种联系,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你。”
“我想瓦兰德里对今天的谈话非常不高兴,他决定采取强制手段,他对我说,我不会喜欢下一个信使的。”
“我们需要离开。”她又说了一遍。
他把身体挪到旅行包那里,穿上一双运动鞋,他内脏的疼痛让他流出了眼泪。
“我爱你,科林,我做的事情不对,但做事的原因是正确的。”这些话是脱口而出的,好像她需要讲出来。
他凝视着她,“很难同一个刚刚救过我生命的人争辩。”
“我不想争辩。”
他也不想。也许他不应该那么高地要求她,他对她也不是绝对地诚实。他弯下腰,检查袭击者的脉搏,“也许他醒来后会非常怨恨我,我不想被人追踪。”
他朝着公寓门走去,一眼瞥见了地板上散落的信件和信封,这些东西需要马上销毁,他走过去。
“科林,在另两个人决定上楼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必须带上这些”他听到三楼下面响起砰砰的上楼声。
“科林,我们没有时间了。”
他顺手抓了几把信件,把它们塞到旅行包里,但是还有一半信件没来得及装起来。他用力站起来,两个人冲出了门。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他们垫起脚尖朝下一层楼走去,他身体的疼痛让他举步维艰,但是本能强迫他必须向前走。
“我们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她小声问。
“这个建筑的后部还有一个楼梯,一直通向庭院,跟我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走,经过关闭着的公寓门,从建筑物的正面走到后面,就在那两个人距离他们身后五十英尺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那个楼梯。
他现在是三步并做两步,感觉到肚子的剧痛,装满信件的旅行包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腔,让他感觉到越发得疼痛难忍。他们在缓步台上转身,找到了一楼,随后一个箭步冲出了大楼。
庭院里到处都是停放的车,他们在车辆中间穿梭着,他在前面领路,穿过一个拱形的入口,来到了车水马龙的林荫大道上。车辆飕飕地从他们身边掠过,人行道上有很多人,感谢上帝罗马人晚饭吃得都很晚。
他注意到前面五十英尺的路缘石边上停了一辆出租车。
他一把抓起凯特丽娜,朝着黑灰色的出租车大步跑去,他回头扫了一眼,看到那两个人已经从庭院里出来了。
他们发现了他,朝着他的方向风驰电掣地赶来。
他终于跑到了出租车旁边,猛地拉开后门,飞快地跳进去,“马上走!”他用意大利语大声说道。
出租车飕地一声冲了出去,透过后窗他看到那两个人已经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我们去哪?”凯特丽娜问。
“你有护照吗?”
“在我包里。”
“到机场。”他告诉出租者司机。
第六十章
晚上十一时四十分
瓦兰德里跪在祭坛前,这个礼拜堂是他挚爱的保罗六世私人授权使用的,克莱门特一直在回避使用,他更喜欢大厅里的一个较小的房间。但他却有意把这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空间用作每天的早晨弥撒,在这个时候,大约四十个特殊客人会同他们的教皇一起举行仪式,随后,他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再同他们拍几张照片,就可以巩固他们对自己的忠诚。克莱门特从来不用办公室的装饰品,这是他许多谬误当中的一个,但瓦兰德里却想充分利用教皇们辛辛苦苦奋斗了几个世纪所取得的成果。
晚上,工作人员都走了,安布罗西也去忙科林·米切纳的事情了,有一个可以独处的时间让他心中充满感激,因为他需要向上帝做祈祷,他知道上帝一定正在倾听。
他不知道是应该吟诵传统的天父祷文还是其他获准的祷告,最后他决定一个坦诚的对话将会更加适合。再说了,他是上帝的罗马天主教廷的最高教皇,如果他不拥有同上天公开对话的权力,那么谁有呢?
他理解了之前发生在米切纳身上的一切,包括他能够读到默主歌耶第十个秘密这一点,这都是上天的一个象征。他得到了充分的理由,获准了解默主歌耶和法蒂玛的秘密,显然,天宝神父的谋杀证明是正确的。尽管训诫之一禁止杀戮,几个世纪以来,教皇屠杀了几百万的人,现在也不例外。对罗马天主教廷的威胁已经是真真切切的了。尽管克莱们特十五世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他的被保护人还在,克莱门特的财产还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他绝不能允许再有什么风险发生,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危险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立即下定最后的决心,就像对待天宝神父一样,也要对科林·米切纳马上采取行动。
他双手十指交叉紧握着,向上凝视着十字架上的基督痛苦的表情,虔诚地恳求上帝之子的指引。很明显,他当选教皇是有一定原因的,同时他也受到激励选择了彼得这个名字,在今天下午之前,他一直都认为这两者都是他自己野心的产物,现在他更明白了。他就是导管,彼得二世,对他而言,只有一个行动步骤,他感谢上帝,因为他拥有完成必须完成的事情的能力。
“圣父。”
他在胸前划了十字,然后从祈祷台上站起来,在昏暗的礼拜堂的后部,安布罗西站在门口。他的助手脸上的表情忧心忡忡,“米切纳怎样了?”
“他走了,同卢女士一起走的,但是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
瓦兰德里审视着这些被藏匿的信件,这刚刚发现的骇人听闻的事情让他不知所措。克莱门特十五世还有一个情人。尽管没有证据表明这是道德犯罪,但是对于牧师来说,违背了神职人员的誓言就是严重的道德犯罪,这是不容争辩的。
“真是一个惊喜接着另一个惊喜呀。”他抬起头对安布罗西说。
他们坐在图书馆里,也正是他先前同米切纳对峙的那个房间,他回忆起一个月之前,当教皇得知凯利神父让罗马审判庭非常棘手的时候,克莱门特对他说过的话,也许我们应该听听一个相反的观点。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克莱门特那么心甘情愿了。显然,禁欲独身主义并不是德国人看得很严肃的一件事情,他看着安布罗西,说:“这和自杀一样意义深远,我从来没有想到克莱门特是个这么复杂的人。”
“而且也同样地足智多谋,”安布罗西说,“他从维沙华把天宝神父的翻译稿抽走了,而且他也很有把握你以后会做些什么。”
他不是非常在意安布罗西提及到的预测事务的能力,但他什么也美誉说,而是命令道:“销毁那些信件。”
“我们不应该保留这些信件吗?”
“尽管我很想,但我们永远不能这样做,我们必须确保他的声望不被玷污,怀疑他就是怀疑教会,这是我不能做的,我们在玷污一个死人的同时,也是在伤害我们自己。撕毁这些信。”然后他询问了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米切纳和卢女士去哪了?”
“我们的朋友正在出租车公司调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他早先的时候想到过,克莱门特的私人盒子可能会是他的藏匿之地,但是鉴于他现在对这个宿敌个性的了解,这个德国人远远要聪明得多。他拿起一枚信封,看着上面的回信地址,厄玛·拉恩,德国,班贝格,辛特贺兹十九号。
安布罗西听到柔和的和弦铃声,从法衣里拿出一部手机电话,对话持续时间很短,安布罗西就关闭了电话。
他继续凝视着那张信封,“让我猜猜,他们到机场了。”
安布罗西点了点头。
他把信封递给他的朋友,“找到这个女人,保罗,你会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米切纳和卢女士也会到那里去,他们现在正在路上。”
“你怎么有如此把握?”
“你永远不可能对任何事情有把握,但是这是一个安全的设想,你要亲自做这件事。”
“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这个风险我们必须要冒,我相信你能够巧妙地隐藏自己。”
“当然了,圣父。”
“我希望在你找到天宝翻译稿的时候,立刻把它毁掉,我不在乎你如何做,只是照我说的去做,保罗,这件事我就指望你了。如果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包括克莱门特的这个女人,我不在乎是谁,读到了上面的内容,或者了解其中的内容,要干掉他们。不要犹豫,一定要除掉他们。”
他秘书脸上的肌肉从来没有抖动过,他的眼睛跟食肉猛禽的差不多,透露出凶狠来。瓦兰德里对安布罗西和米切纳之间的意见不合早有耳闻,他甚至希望他们的矛盾越发大,因为再没有比相互憎恨更能确保忠诚的了。这样一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的老朋友一定会感到相当满意。
“我不会让你失望,圣父。”安布罗西柔声说。
“让你担心会不会失望的人不是我,我们正在执行上帝的使命,现在有很多事情都处于生死攸关的紧急状态,太多的事情了。”
第六十一章
班贝格,德国
星期五,十二月一日
上午十时
米切纳漫步在鹅卵石铺砌的街道上,马上开始理解雅各布·沃克纳为什么那么热爱班贝格了,他从来没有拜访过这个小镇,沃克纳仅有的几次故土之行都没用别人陪同。他们已经计划好明年的一次教皇使命,作为他德国多城市朝圣的一部分。沃克纳曾经对他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