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十一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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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十一辑)-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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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逮住一样。”

    她说:“那好吧,你告诉我你结婚或是你选择女朋友的标准。”

    我说:“我的标准很简单。一:她得是女人。二:她得是漂亮的女人。三:她
得是既年青又漂亮的女人。四:她得是既年青又漂亮我看着又顺眼的女人。五:她
得是既年青又漂亮我看着顺眼她看着我也顺眼的女人。六:……”

    她说:“你行了吧你,你还是上天去找嫦娥吧。”

    我伸手环住她说:“你不就是吗?你实话告诉我,当年猪八戒是怎么调戏你的?”

    五

    整个晚上我都没有一丝睡意,我想是喜悦占据了我思想的原因。这喜悦是与一
个女人有关的,尽管与女人有关的事情我此前遇到不少,但从没有一件引起我一丝
一毫的喜悦。

    这次不一样,这个叫做丁艳梅的女人引起了我的好感。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有着一具很能提起男人情绪的身体,吸引了我很大的热情。不过,这好感来得没有
任何理由,它所凭借的只是我的感觉,至于其他的,则只凭运气。

    多少年之后,我再回头看这段生活,才发现自己的运气很差。

    丁艳梅所在的单位是一家经营化工产品的进出口公司,尽管单位的招牌挺大,
但仍延续着国有企业所特有的宽松政策,员工们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毫无时间
观念。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实惠,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她一年也挣不来。

    和我在一起之后,她的生活好了很多,我的生活习惯在她身上都有了反映。

    我从不坐公交车,只坐出租车,而且必须是桑塔纳以上的标准车型。为此,我
甚至连这座城市的交通车站大体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她刚来到这座城市,交通车
站的大体位置也不知道,所以,她也开始陪着我坐出租车,而且必须是桑塔纳以上
的标准车型。

    我从不在家做饭,一是不会做,二是做得太难吃。为此我一直都在饭店里吃饭,
即使在家吃也是到饭店点了菜再拿回家。她刚来到这座城市,住的是单位的宿舍,
没有厨房,所以她也不在家做饭,一是没地方做,二是自己做给自己吃太麻烦。为
此,她开始陪着我在饭店里吃,即使在家吃也是在饭店点了菜再拿到我家里。

    不仅如此,她把整个家都搬到了我那里,她住我的房子,睡我的床,洗我的衣
服,用我的洗发精,甚至还听我的电话。看得出,她对这种生活非常满意,对这段
生活也付出了极大的热情。

    这段日子里,我的生活秩序乱了很多,不再按照以前的生活习惯出入啤酒屋之
类的娱乐场所。她分散了我在此方面的很大注意力。但我很快便习惯了这种生活,
它让我有种另类的安适感,也让我有种清新的满足感。

    这段生活让我产生了另外一些习惯。我开始喜欢在夜晚敞着窗,并在月光下喝
啤酒。在冰冷的月色中喝着冰冷的啤酒,我会获得一种超然,在超然中我还会获得
一种舒适。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的一种延续。它们可以使我在打发时间中获得一
种浪漫。

    月色,啤酒,女人……是我在这段生活中接触到的所有浪漫。每一样都与丁艳
梅有关。她陪我在月色下喝啤酒,在月色中谈天说地,薄醉之后我们相拥着做爱。
我很为她的身体着迷,她的皮肤光滑而洁白,肌肉丰满而结实,而且每时每刻她都
在散发着浓浓的百合香气,我一接触到便沉醉得无法抑制……

    我们每次做爱之后,她都不停地说她多爱我,说完之后紧接着重申,她只是爱
我的人,不是爱我的钱。我觉得她说的是多此一举,她这么说反而增加了我的怀疑。

    我这么怀疑是有证据的。

    在丁艳梅跟我形影不离的那段日子里,我的开销很大,这些无中生有的开销无
一例外的都用在了她身上。有时候我甚至都害怕跟她一起去逛街,因为一逛街就得
进商场,一进商场就得花钱……

    开始我曾经天真地想:她不见得一直好意思这么个花钱法,我的钱也不是大海
潮上来的。可实际上,她在好不好意思这问题上一直表现得很露骨,在花我的钱为
她买东西这事上,她从来就没眨过眼。

    于是我只好换一个角度来考虑。漂亮的衣服与奢侈的化妆品可以打扮美丽的女
人,而美丽的女人又可以打扮她身边的男人。所以,为她在衣服与化妆品上多花些
钱也是值得的,那是变相地打扮自己。

    六

    卫萍找到我,说要跟我睡觉。

    我没问原因就答应了,这事情本身就很刺激就很有说服力,所以我没理由要知
道原因。卫萍也是一个很能提起男人情绪的女人,身材也很魔鬼,跟她在一起的缠
绵另有一番滋味。

    我们做爱的过程中她说:“咱们这样你不怕丁艳梅吃醋?”

    我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我又没结婚。”

    她说:“还是你行,还是你狠,不过你跟她肯定合不来,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
长,这我知道,我了解她,你们迟早得散伙。”

    我说:“可能吧。她想上哪儿就上哪,腿长在她身上。”

    她问:“你真这么看得开?”

    我说:“事情就是这样,再说咱们这样,除了你知我知之外,还能有谁知道?”

    我是在海天大酒店里包的房间,服务员已经跟我很熟了,他们告诉我,这里非
常安全,如果有警察查夜,他们会提前通知我。所以,与卫萍的缠绵我很放心,警
察都查不到我,丁艳梅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做爱结束之后,卫萍冲我笑笑说:“你不错,挺男人,我没看错你,没白
来找你,我挺满意,咱们回头再约吧。”

    她走后,我在房间里又洗了个澡,叫了个按摩小姐给我踩了踩背,然后美美地
睡了一觉。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做了不少梦。其中有一个梦我醒来还记着。这个梦
是这样的:我的世界忽然之间全变了,而且我还成了一个女人。

    我不知道梦境可以说明什么样的问题,只知道现实上我有了一种意外收获的感
觉。事情过了多少天之后,那天那段美妙的缠绵还留在我的记忆中。

    这段小插曲仍没给我带来任何麻烦。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觉得我是捡了一个便
宜。既不用付出什么,就得到了一种缠绵一种温存一种浪漫……

    就这样,再次接到卫萍电话的时候,我从思想上产生了一股极度的兴奋,在这
种兴奋之后,我想到了跟她在一起的种种好处,我们既可以互为享受又互不负责还
可以说聚就聚说散就散……

    事实上我错了,完全错了。

    我和卫萍再一次的相约还是一个夜晚。那个夜晚无星无月,使得应该美丽的夜
晚变得空旷而狰狞。我和卫萍那活生生的表情与动作,就像是一台老式的电视机所
播出的节目,只有黑白图像,没有声音,就像是一段默片……

    忽然间,那默片有了声音,也有了彩色图象。那彩色图象中最现实的一道身影
是丁艳梅,她推开门闯进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直愣而呆滞地盯着我们……

    这个问题让我事后很是费解,酒店的门是那种很厚重很有安全系数的铜锁,有
钥匙的服务员都不可能在几秒钟内破门而入。那她又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一个问题,这个房间号是我今天下午与卫萍在订房间时随机找的,就连警
察也不可能一下找到,她又怎么可能一推就进来?

    这些问题都是我事后才想到的,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全身赤裸着的卫萍很亲
热地跟她打了招呼,说:“你来了?坐呀,别站着,你喝水还是喝饮料?”

    卫萍说这话时亲热的表情就像这是在电影院门口而不是床上一样。

    ……

    我们回到家后,丁艳梅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这仍是一个夜晚,这个夜晚冷、静而萧瑟,窗外迷朦的雾形成了无边的沉寂。
丁艳梅在问我,她在真而切地望着我,让我说实话。

    我无言以对。猫不可能永远只吃一种鱼,兔子不可能永远只吃一种草,感情不
可能永远只有一种发泄形式,等等诸如此类的念头尽管都在我脑中不停闪现,但我
却无法拿它们当成理由。在她面前,它们既说明不了问题,也站不住脚。

    但我得找到理由,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我必须得找到理由。于是我说我和卫
萍以前就是朋友,我们以前就有感情,她想念我,我也拒绝不了她,因为她曾说过
她可以为我而割脉。

    丁艳梅看着我,静了半天后她忽然说:“我也可以。”

    说完后,她冷静地拿出我的剃须刀片,在手腕上很利索地划了一道。刀片最初
在她手腕上留下一道白线,接着鲜血便顺着那道白线从她光滑的皮肤里渗了出来,
越流越多。她看着手腕上的鲜血哈哈地笑,不停地笑。她边笑边伸出舌头,在手腕
上舔着,舔着……

    她的脸变得血红,就像恐怖片里出现的吸血鬼一样……

    我大叫了一声,自己把自己吓坏了。

    看着面前不停出现的血红,我知道与她之间的一切都该完了,都该结束了,鲜
血是很说明问题的。

    七

    很难说丁艳梅离开我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也很难说她跟我在一起的具体目的是
什么。

    不管怎样,最终她还是离开了我,她走的时候不仅搬走了我屋里的所有值钱的
东西,还提走了我三张存折。

    八

    我从探索频道一个叫做“Discovery ”的栏目中看到,体积庞大的雄性鲸鱼为
求得女伴的欢心而不停地唱歌。它们选择起女伴来毫无条件,碰上哪个算哪个。它
们的歌声雄壮而浑厚,充满着鲸鱼间的性感。每一头鲸鱼在唱歌时都有自己的主题,
自己的曲调,只要它们愿意,那歌声甚至可以不停歇地持续二十四小时以上。

    在海洋里,鲸鱼的体积是最为庞大的,它们的所作所为也就自然而然地有着足
够的权威性,因此,它们做任何事都不会受到其他生物的任何指责。

    按照另一种没得到科学证明的说法,鲸鱼还是一种随意性很强的动物,选择起
女伴来也极为粗心,常常高歌半天之后才发现对方原来是同性……

    忽然间,我开始佩服起鲸鱼来,而且无比顽固地佩服起它来。

    为了鲸鱼,我甚至想改名字,从名字上把自己理解成鲸鱼。为此我去了派出所,
说要改名。但那里的警察告诉我,年满十六岁的公民原则上是不允许改名字的。对
此我大为恼火,在里面大发了一顿脾气,年轻时我还不懂事,不知道鲸鱼的庞大。
现在我傻也傻过了,人也聪明了,活得也像鲸鱼了,理应起个鲸鱼的名字。

    可派出所的同志们却不管我这一套,三言两语就把我撵了出来。事实上有很多
事情都是如此,别人承认不承认是别人的事,自己承认不承认是自己的事。我完全
可以做到不顾别人的态度只留意自己的思想。事实上我做到了这一点,我已经这样
认为了:我就是一头生活在陆地上的鲸鱼。

    我来到一个女人家里,这个女人叫丁艳梅,就是不久前那个婚礼上的女伴娘,
我想以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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