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场面。两只嫩白的腿,吓得不停的抖动着。
村里人已将那个小司机团团围住。他们像抓一只小鸡似的,将他推来搡去。天
气越来越闷热了。闷热的天气里,大家的脸上一副要闹出事情来的表情。
“打死这个狗日的!”
“打死这个狗日的,让他给咱二娃填命!”
一向不怎么团结的村人们,此时已拧成了一股子绳,他们用镰打碎了车窗玻璃,
又用手在车门上捶出“砰砰”的一片响声,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泄恨似的。
司机站在人群中间,脸已吓得寡白,他身上的口袋早已不知被谁掏了个底朝天,
连同手腕上的表也不知被谁捋去了。
开始下雨了,黄豆粒大的雨点在干涸的地上砸起一片黄尘。
有人已爬上了车顶,开始将车上的化肥朝下卸。
这时,其他人也都撇开了司机,疯了般地爬上车,将那化肥一袋袋卸下车。
司机说:“求求你们了,这是救灾化肥,千万不能动呀。”
女孩见这阵势,也跑了过去。
二娃听司机喊那是救灾化肥,觉得事情闹大了,也急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想去劝村里的人。他觉得事情是他引起的,他有这个责任去劝劝他们。
二娃喊:不敢弄事呢!
二娃喊:你们不敢弄事呢!
可惜,一切都已无济于事,二娃的声音没有人听见。
二娃的声音如同一只不怎么响的屁,很快被淹没在了嘈杂的吵声和雨声里。
雨雾中,一车化肥就这样风卷树叶般很快被人们抢得一干二净。
之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那雨仍哗哗地下着。
二娃站在雨雾中,望着那被抢劫一空的大卡车,望着被雨水淋得落汤鸡似的司
机和女子,一种负疚感像这雨帘似的笼罩了他。
二娃说:狗日的!
二娃说:都是些狗日的!
冬天的情人
航亿苇
苏永安承认,其实和这么多女人进行纯粹的性交易,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快乐。
没有感情的性生活,实际上一点意思也没有。
一
苏永安是一个标准“网虫”,一天有三四个小时泡在电脑互联网上。在现在中
国,一个人能泡网三四个小时以上,一个月要花好几百块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
很有钱的人,一种是电话费和上网费都不用自己出的人。苏永安属于第一种人。他
从1989年开始做生意,确实赚了不少,在广州、深圳、珠海各有一套别墅,一个人
拥有两辆奔驰轿车。
轿车原来是买给贾霞的,他1992年6 月认识了她,就向她求爱,到1992年的7
月她就睡到他的床上。他是打算和她结婚的。贾霞条件好,人长得水木清秀,苗条
端庄,还是北大毕业,学的是国贸,外语说得特别好。贾霞是上海人,她的父亲还
是一位副局长。1993年5 月12日,那是贾霞的27岁生日,苏永安买了两辆奔驰轿车,
一辆自己用,一辆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贾霞。那一天,他向她提出正式结婚,她答
应了。可是过了一个多月,贾霞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突然说她也要去美国留学,
暂时不结婚了。不久,她就联系到美国加州大学,在年底办到了去美国的签证。临
走的时候,她向他保证在美国拿到硕士学位,就会回来和他结婚。她还要他立下誓
言,在她到美国后,绝不像别的男人一样堕落,乱搞女人。他给了她5 万美金,供
她去美国读书,嘱咐她说不要去打工,只专心读书,早点学成回来。要用钱,只管
和他说。
1995年苏永安基本上是快乐的,虽然贾霞远在美国,但他和她经常通电话,书
信来往。两个人在电话里和纸上,爱个不停。可是1996年以后,情况变了。首先是
贾霞不主动打电话和写信回来了,有几次他打电话过去,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开
口就是“哈罗”。苏永安问贾霞是谁,她说是邻居保罗。然而有一次这个邻居保罗
却用英文说“亲爱的,你的电话”,苏永安责问贾霞这个保罗到底是什么人,贾霞
在电话里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一字一顿地告诉他:“阿安,我知道对不起你。我
和保罗结婚了,他现在是我丈夫。”
我的女人结婚了,她的丈夫不是我。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是最残酷的了。
此后,苏永安再不相信人世间有什么真正的爱情。他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内,
开始了疯狂的乱交。到桑那房、发廊,一二百、三四百块钱睡一次的女人他要,到
夜总会“高档”一点,包一夜七八百到一二千的女人他要,要稍微花些功夫的办公
室白领丽人,主要是他自己公司办公室职员的女人,他照样要。自己公司的女人,
他成功“干”了21个。这些女人,有的不费什么力气,就被他“搞掂”,甚至主动
投怀送抱,有的说“我不是那样的女人”,但是当他把睡一夜的价码抬到二三万元
的时候,坚决拒绝他的人就不多了。另外还有二十几个,不是他看不上,就是人家
确实不愿意。人家确实不愿意的,常常不声不响就辞职走人了,不给他继续诱惑的
机会。他这种他自己也承认的“坠落日子”,到1997年7 月才告一段落。因为他得
了梅毒,虽然很快治好了,却也把他吓得半死。
苏永安承认,其实和这么多女人进行纯粹的性交易,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快乐。
没有感情的性生活,实际上一点意思也没有。
二
苏永安上网,是因为澳大利亚华侨林海的缘故,林海是他的生意伙伴。林海对
苏永安说,用电子邮件进行业务联系,比寄信快,比国际传真经济,保密也比传真
好,现在大家都在用了,你也应该用。于是苏永安就让和他睡过觉的秘书阿珍办了
上网手续,阿珍懂电脑,他让她专门负责公司上网的事。他没想到,因为他不想与
阿珍保持性关系以后,她会反目成仇,借机报复他。一次,林海来的一份重要的电
子邮件,她没有打印出来交给他,而是交给了江南公司的陈老板。这个陈老板和苏
永安做同类生意,不知什么时候,把阿珍收买过去了。这一次,苏永安一家伙损失
了30多万美元。这点损失,对他不至于伤筋伤骨,但生意人谁愿意有这么大的损失?
他愤怒地炒了阿珍的鱿鱼,陈老板第二天就让她做了江南公司的秘书。
苏永安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把视窗操作系统、WPS 文字处理软件、五笔字型输
入法、拨号上网、浏览器和电子邮件弄熟了。原来,操作电脑比想象中的容易多了,
只要静下心来,花点时间认真学习,使用电脑一点都不难。更主要的是电脑很好玩,
尤其是上网以后,全世界的信息都可以看到,还可以随时与人交流和聊天,他发觉
有了电脑,闲的时候,就不必找人打麻将消磨时间了。
除了看新闻、了解一些商业信息和处理电子邮件外,苏永安经常留连的地方是
BBS 聊天室。聊天室里什么人都有,虽然大家经常说一些废话,但苏永安就是喜欢
那里的感觉。他在那里见到很多古怪的人,如“想说心里话的坏女孩”、“瞌睡龙”、
“沉默羔羊”、“白雪公主的妹妹”、“唐伯虎点蚊香”、“空军一号”等,都是
这些人的名字。在电脑网络聊天室里,你爱取什么名就取什么名,说话也完全随心
所欲。一天劳累下来,这样的聊天室可以帮助他放松大脑。在这里,他发现一个自
称“冬天的情人”的人,这个冬天的情人也经常泡网,而且多半在深夜。渐渐地,
他和这位“冬天的情人”就很熟了。
开始的时候,他很有礼貌地向“冬天的情人”问候,过了一段时间,就互相对
骂,你说“猎人的枪口对准你”,他说“我噼哩叭啦踢你的屁股”。后来双方打听
各自的“个人档案”,“冬天的情人”一会儿说是沈阳人,过了两天又说是重庆人,
一会儿说是男的,一会儿说是女的。在电脑网络聊天室,大家不用见面,大部分人
都不会说实话。所以,有一个人说,“俺除了实话,什么都说了”。苏永安却被这
个人吸引住了。
有一次,“冬天的情人”对他说:“我哭,不停地哭,使劲地哭,没完没了地
哭,伤心地哭,痛苦地哭,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地哭,一天哭到夜,一年哭到
头,我哭,我哭,我哭,我真的在哭!”他问:“哭什么呢?被男朋友甩了?”对
方回答说:“是的。我想你现在拥抱我。”他虚拟“拥抱”了对方以后,对方说:
“你真好。你住在哪里?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就在深圳?”当他作了肯定的
答复后,人家说“过两天我来找你”,还要了他的电话号码。
他只当是玩话,没有预期人家当真过来。过了三天,“冬天的情人”当真来了,
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是厦门人。她叫杨慧敏,才18岁,人长得倒不错,只是她这
么小,他有些意外。更让他尴尬的是,她说:“你都这么老啊!”又说,“一看你
就是有钱的,有钱的准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实说吧,你干过多少坏事?”他说:
“我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成天踢肚子,踢得我娘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他陪杨慧敏玩了两天。她今年高中毕业,考大学还差15分,就在家里闲着没做
什么事。他劝她去补习,明年再考。她不高兴地说:“你年纪不大,怎么说起话来
像我爷爷似的!”他就没敢再劝她考大学。她没有和他说失恋的事,相反,只要不
提考大学的事,她就一直快乐着说说笑笑。其实她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青春少女。
在深圳呆了两天,她感到玩够了,就回去了。
三
1998年过去了,转眼又到了1999年10月,苏永安仍在网上消磨时间,只是此后
再没有见到“冬天的情人”。不过,他在网上又和“茉莉花上的小露露”、“小纸
团儿”、“小怡儿”和“脆脆叫着并且睁着眼的小黄鸟”等谈得熟络了。这些人都
坚持称他们是女孩子,但他知道,只能相信一半。其实大家上网聊天,也只图一个
开心而已。他们说自己是女孩,那就当女孩好了。
10月9 日夜里两点来钟,苏永安正在网易聊天室和“小纸团儿”说一些不着边
际的话,忽然“冬天的情人”加入进来,开头就对他一顿指责:“你这个老东西,
我就知道你在网上勾引无知少女。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到可耻吗?”突然见到她,苏
永安不禁眼前一亮,回答她说:“小鬼妹,你终于露脸啦?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她抢白他说:“好什么好,好个×!”他调侃道:“不是又失恋了吧?”她说:
“鬼才失恋呢!”
进一步交谈,“冬天的情人”告诉他说,她考上了西安的一个大学,才开学一
个月。别人考上大学都很高兴,她却一点高兴的劲儿也没有。她还说读大学烦死了,
要多烦有多烦。
此后的几个月,杨慧敏不断和他说她在学校的事。如期中考试,她英语居然吃
了一个不及格,只得了57分,把她气死了。明明都懂的题目,考的时候就是考晕了。
她宿舍住八个人,有位湖南长沙来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