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十七个瞬间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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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十七个瞬间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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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他的办法?”
  卡尔登勃鲁纳正想说什么,这时桌上来自元首地下室的电话铃响了。元首请卡尔登勃鲁纳去参加会议。
  卡尔登勃鲁纳当然记得谈到有关施蒂尔里茨的话。不过前天晚上,当他们和鲍曼就国外的财政问题进行长谈时,鲍曼顺便提到:
  “从你们方面来说,你们的人对此活动要保证绝对秘密,要吸收我们信得过的最可靠的人参加,像缪勒、施蒂尔里茨……”
  卡尔登勃鲁纳是深请这种把戏的要求:如果鲍曼提及某人,又不由问这人的情况,说明此人受到他的关注,意味着这是个“用得着”的人。
  经初步查阅,在听截获的约曼档案中,未发现任何一个可以说明党把钱转移到外国银行的文件。看来,或者这些文件已经疏散,或者锻行的秘密账号和一旦和平到来时那些他所需要的财政代理人的姓名都装在的曼记忆非凡的脑子里,最后,还有一个可能,文件都在冲出斯科尔兹内警戒线并和军队坦克会合的前面十几辆汽车上——这是再遗憾不过的了!
  但在斯科尔兹内手下的人所截获的档案中,有一些最引人深思的材料。其中特别是施蒂尔里茨给鲍曼的一封信,信虽然没有署名,但证实,保安处内部一次叛变活动正酝酿成熟。
  希姆莱将此材料给施伦堡看过后要求他进行调查。施伦堡一口答应完成党卫队司令布置的这一任务,但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一任务是无法完成的。不过,这一文件的发现使他产生一个想法:在的曼的档案中会有更为重要的材料,使他可以对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员再进行一次审查,
  弄清他们是否同时为鲍曼工作,如果是,——从何时开始,搞些什么问题,具体针对哪些人。施伦堡对知道他手下的工作人员同时为两个主人效劳并不害怕。对他说来重要的是设想鲍曼知道他寻求和平这一神圣计划的情景。

第十五章
 
  第一节
  施伦堡派了几名人员进行查阅档案的工作。几乎每小 时他都要询问,有什么新材料。他得到的却总是一个回答:“暂时没什么有价值的材料。”
  伯尔尼是否一切顺利?
  “您的上司身体怎么样?”高个子问道,“很健康吗?”
  “是,”普莱施涅尔微微一笑,“一切正常。”
  “要咖啡吗?”
  “谢谢,太好了。”
  男主人走进厨房、他从厨房里问道:
  “您的屋顶可靠吗?”
  “我住在二楼。”普莱施涅尔不懂他的暗语。
  盖世太保间谍冷冷一笑,接上咖啡磨的电源。他的判断没错,来找他的是个外行,自愿帮忙的。“屋顶”在全世界间谍的行话中表示“掩护”。
  “唯一的是不能操之过急,”他告诫自己,“老头子现在是瓮中之鳖。他会把全部实情和盘托出的,只不过对他必须谨慎小心才是……”
  “这样的咖啡在德国是喝不到的,”他说着把盛着咖啡的杯子往普莱施涅尔面前移了移,“那些混蛋让老百姓喝的是质量低劣的饮料,这里卖的是货真价实的巴西咖啡。”
  “这味道早就忘了,”普莱施埃尔呷了一小口,表示同意,“这样的咖啡将近十年没有喝过了。”
  “希腊人教会我在喝浓咖啡的同时喝水。您要不要试试?”
  眼下一切都使他感到心情舒衡无论是走路,想问题还是呼吸他都感到轻松愉快。他高兴得笑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在喝咖啡的同时喝过水。”。
  “这别有风味:温度和味道的差别产生一种特殊的滋味。”
  “是的,”普莱施埃尔喝了一口水,说,“很有意思。”
  “他有没有让您捎什么口信给我?”
  “没有。就是那个小玻璃瓶。”
  “奇怪。”
  “为什么?”
  “我以为他会告诉我,什么时候等他。”
  “关于这个问题他什么也没有说。”
  “对了。我还没问您,手头有钱吗?”
  “眼下还够用。”
  “如果您需要钱,就来找我,我可以借给您。多了当然没有,不过总可以维持一段时间…顺便问一问,您有没有注意是否有尾巴?”
  “尾巴?这是指盯梢?”
  “对。”
  “这我可没怎么注意。’
  “您太大意了。这方面他没提醒过您吗?”
  “当然提醒了。可是经过多年,特别是从集中营出来后,我在这儿感到自由自在,有点得意忘形了。谢谢您的提醒。”
  “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忘记。特别是在这个中立国家。这里的警察诡计多端……非常狡猾。您还有别的事要对我说吗?”
  “我吗?没有,没有别的事了。”
  “您的护照给我。”
  “他告诉我,护照时刻要随身带着……”
  “他对您说过现在您归我领导吗?”
  “没有。”
  “倒也是,这在您转交给我的密码信里提到了。我们考虑一下,怎么做才能更加万无一失。您现在……”
  “我现在回旅馆,上床好好睡上一觉。”
  “不……我指的是…您的工作……”
  “先睡个够,”普莱施涅尔打断他的话说,“我真想睡上一天、两天、甚至三天,然后再考虑工作。所有的文件手稿我都留在柏林了。不过,要做的各项工作我几乎都能背得出来…”
  盖世太保的间谍接过普莱施涅尔的瑞典护照,漫不经心地往桌上一扔。
  “后天两点钟来取护照,我们到瑞典领事馆去办理好登记手续。确切说,是尽量设法办好:瑞典人的态度极其恶劣,越来越蛮横。”
  “谁?”普莱施涅尔没有理解。
  盖世太保间谍咳了几声:他露了马脚,为了更好地掩盖自己的破绽,他在回答前,抽起香烟,慢慢悠悠地喷着烟。
  “瑞典人把每个路经德国的人都看成是纳粹间谍。至于您是个什么样的德国人——是跟希特勒战斗的爱国者还是盖世太保的待务,对这帮家伙来说都一样。”
  “他没有告诉我要在领事馆登记……”
  “这都写在密码信上了。”
  “他的主子在柏林,”盖世太保间谍脑子是在琢磨,“这一点是肯定无疑的,他不是说他的文件手稿留在柏林了吗。这么说,落入我们手中的是一个来自柏林的人……这可太走运了。千万不要操之过急,”随即他又提醒自己一遍,“不要操之过急。”
  “好,我非常感谢您,”普莱施涅尔说着站起身来。“咖啡的味道的确好极了,和凉开水一起喝,更是好上加好。”
  “您是否已经通知他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也许您需要我来办这件事?”
  “您可以通过同志们来办这件事吗?”
  “是共产党,”盖世太保间谍暗自想道。“真没料到, “太好了!”
  “对,我可以通过同志们来办。不过您也同时向他报告,别耽搁。”
  “我本想今天就汇报,可是哪儿也找不到我所需要的那种明信片邮票。”
  “要是买不到,后天我替您弄到所需的邮票。邮票上印的是什么?”
  “征服勃朗峰……蓝颜色。一定要蓝颜色的。”
  “好。明信片在您身上吗?”
  “没有,在旅馆。”
  “这不行。在旅馆不能留下任何东西。”
  “瞧您说的,”普莱施涅尔微微一笑,“这是普通的明信片,我在柏林买了十个这样的明信片。信的内容我记在脑子里,我没有什么疏忽大意的地方……”
  主人在前厅和普莱施涅尔握手道别时说:
  “要小心,千万要小心,同志。请注意,这里的平静只是表面现象。”
  “他预先提醒过我,我知道。”
  “为了预防万一,把您的地址留下。”
  “‘弗吉尼亚’。‘弗吉尼亚’膳宿旅馆。”
  “那儿住的是美国人吗?”
  “为什么?”普莱施涅尔感到诧异。
  “是个英文字。美国人一般都住在用他们自己名称的旅店馆。”
  “不。我看那儿没有外国人。”
  “这我们可以调查。要是在您下榻的旅馆看见我,请不要走近我,也不要跟我打招呼,就当我们相互都不认识。”
  “好。”
  “现在这样吧…如果您一旦发生什么特殊情况,打电话给我。记住电话号码。”他说了两遍电话号码。
  “好,”普莱施涅尔答应说,“我的记性很好。用学拉丁文训练记忆力比其他任何方法要有效得多。”
  他走出大门,不慌不忙地穿过马路。一个穿着毛皮背心的老头儿正在关自己鸟禽商店的百叶窗。鸟儿在笼子里欢蹦乱跳。普莱施涅尔 立在橱窗前,观赏着鸟儿。
  “要买什么吗?”老头儿问道。
  “不买,我只不过想欣赏欣赏您养的鸟。”
  “最好的我摆在店里面。我跟别人不一样。”老头儿很健谈,“大家都把最吸引人的商品陈列在橱窗里。我认为,鸟不是商品,鸟就是鸟。许多作家常到我这儿来,他们坐着谛听鸟鸣。他们中间有个人说:‘在我经历创作一本新书的苦难之前,我好比神话中的歌手俄耳甫斯,先要听够世界上最伟大的音乐——鸟的歌唱。否则我将无法向世界唱出能够找到我的欧里狄克的动听歌曲……’”
  普莱施涅尔擦去突然涌上他眼睛的泪水。他离开橱窗时说了声:“谢谢您。”

第二节 1945年3月12日2时41分
 
  “为什么不能开灯?您害怕谁?”施蒂尔里茨问。
  “不是怕您。”霍尔托夫答道。
  “好,那就摸黑吧。”
  “在您的房子里我已经习惯了。这儿又舒服又安静。”
  “特别是在轰炸的时候,”他说着哼了一声,“我的腰疼得要死,不知在哪儿受了风。我到洗澡间去一趟,拿阿斯匹林。您坐下,把手给我,沙发椅在这儿。”
  施蒂尔里茨走进洗澡间,打开药箱。
  “黑咕隆吟,我会吃错药,可别吃的是泻药,”他回到房间后说,“把窗帘放下,我的窗帘很厚实,然后再烧壁炉。”
  “我试了试,窗帘放不下来,您装了机关吧。”
  “根本没有,只不过环套在木棍上了。我这就弄好。出什么事了,老伙计?您这么害怕,怕谁啊?”
  “缪勒。”
  施蒂尔里茨用窗帘把窗子遮好,便去开灯。
  霍尔托夫听到开关响了一声后说道: “我把保险闸上的塞子拧下来了。很有可能在您这儿安装了窃听器。”
  “谁?”
  “我们。”
  “用意何在?”
  “我就是为这事来找您的。先点您的炉子,然后坐下谈。我们的时间很少,可是要讨论的重要问题很多。”
  施蒂尔里茨点着了干劈柴。壁炉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这种壁炉相当古怪:先是呜呜作响,只有等到炉子烧热后,这响声才消失。
  “怎么回事?”施蒂尔里茨坐到离火较近的沙发椅上,问道,“老朋友,您怎么啦?”
  “我?我没什么。倒是要问问,您将要干什么?”
  “指原则上吗?”
  “包括原则上……”
  “原则上我打算洗个澡,然后躺下睡大觉。我冷得直打哆嗦,累得要命。”
  “施蒂尔里茨,我是作为一个朋友到您这儿来的。”
  “得了吧,”施蒂尔里茨皱了皱眉,“您怎么,像三岁孩子一样想哄骗人?想喝点酒吗?”
  “想。”
  施蒂尔里茨拿来白兰地,给霍尔托夫和自己各斟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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