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董俷看去,却发现他正和陈群、郭嘉推杯换盏。
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荀彧的这番话,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忧虑。
心中一动,董卓笑眯眯的看着董俷,“阿丑……”
“在!”
“看你如此笃定,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薰俷大笑起来,“父亲,如今这大帐中,人才济济。文若先生有王佐之才,长文先生更是当今青年才俊。至于奉孝,胸藏十万甲兵,乃当今鬼才……加之姐夫足智多谋,父亲帐下猛将如云。区区张宝,又何足挂齿?至于我,不过以莽夫罢了,这种伤脑筋的事情还是不要问我,冲锋陷阵,打仗杀人,这种事情才是我所擅长。”
如此一说,却让大帐中的紧张气息随之缓和下来。
荀彧和陈群好奇的看了郭嘉一眼,“奉孝,你这鬼才之名从何而来,为何没听你提起过?”
“这个,这个……”
此时的郭嘉,还只是一个在求学地少年,也没有达到未来鬼才的地步。
闻听董俷这么一说,却是面红耳赤,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话。别看他平时机灵聪慧,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颇觉得不好意思。恶狠狠的瞪了薰俷一眼,苦笑道:“文若兄长,长文兄长,嘉有什么本事,你们还不知道吗?不要听俷公子乱说,喝酒,喝酒!”
“哈哈哈,没想到奉孝也有害羞地时候!”
陈群忍不住放声大笑,把个郭嘉闹得是脸红脖子粗。
薰俷这么介绍,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说起来,董俷将来迟早会拜在蔡门下,也是郭嘉的同门师兄弟。人家同门之间相互吹捧一下,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李儒也笑了……
薰卓笑眯眯地捋着胡须,连连点头。
“今日这帐中可说的上是群英荟萃,有诸多贤良相助,想那反贼也掀不起风浪。”
薰俷这时候,却突然起身,插手道:“父亲,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阿丑但说无妨!”
“二月时,孩儿曾在宛县和黄巾军交手。苦战三十日,俘虏了反贼南方大帅张曼成,并击杀贼酋无数。只是宛县虽依旧在朝廷之手,可是死伤惨重……大将军之父何老太公,南阳太守秦和襄阳名士庞德公如今都在宛县,苦盼朝廷的援军。”
说着,董俷单膝跪地,“孩儿两个结义兄弟也都在宛县协助,还有两名部属,也都留在宛县。请父亲给孩儿一支人马,前往宛县救援。若是迟了,只怕宛县危险。”
薰卓不由得愕然,惊奇的问道:“宛县还没有失陷?”
薰俷
,当下把在宛县如何守城,又如何突围的事情讲述了
薰卓等人,莫不听得脸色数变。虽然董俷并没有太详细的叙述守城地细节。可从那简单地词句当中。大家都还是听到出了当时的凶险。
陈群率先起身,“俷公子高义,群深敬佩之……早先听闻伯先生赞公子为国士时。群尚不以为然。但现在……若非公子舍命相助,则南阳一旦失陷,大汉永无宁日。”
荀彧和郭嘉也起身,齐声道:“公子真国士也!”
薰卓眯着眼睛,看着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董俷。心里涌现出无限地骄傲之情。
我家狮儿,果然不一般啊!
要知道,荀家也好、陈家也罢,不仅仅是颍川的望族,更是这大汉天空下的老牌世族。
阿丑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和支持,与我董家的确是大有好处。
只是……
薰卓犹豫了片刻,轻声道:“阿丑,非是父亲不肯出兵救援。实在是目前颍川兵力薄弱。各地援军尚未抵达,右中郎将朱儁之前在陈留被彭脱和张燕夹击,损失惨重,如今还在管城整备。你有所不知。反贼的另一贼酋张梁率兵出青州,奇袭东郡。已经威胁到了阳地安全。朱中郎即便是整备完毕,也需要留在原地拱卫京师。”
荀彧一惊,“如此说来,岂不是颍川如今只有董中郎一军?”
薰卓苦涩笑道:“正是如此!”
大帐中人,都陷入了沉默。薰俷焦急的看着薰卓,见他不开口,忍不住向其他人看去。
一干武将,都低下了头。
荀彧、陈群两人,也都是忧心忡忡。
反倒是李儒、郭嘉神色平静。薰俷心中一喜,“姐夫,奉孝师兄,可有什么好主意?”
李儒和郭嘉相视一眼,突然都笑了。
“主公,这颍川要战,宛县也要救援,此二者并没有什么冲突,可以同时进行。”
薰卓一皱眉,“文正,颍川反贼势大,我军集全部力量堪堪能有一战之力。若是分兵的话,只怕……阿丑刚才也说了,南阳的反贼人数众多,可不比颍川的少。”
李儒说:“宛县当务之急,是要继续守住,所以无需分出太多人马。以我之见,裴元绍,薰召麾下都是阿丑的本部人马,再加上我们自河东带来的八千步卒,足以令宛县坚持到颍川战事结束。而我军尚有四万人马留在颍川,寻机消灭张宝一部。”
薰卓翻了个白眼儿,心道:你说的轻松。老子五万人还觉得不够呢,你平白地就分出去一万,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想让阿丑去宛县?这小子能征善战没错,可也是个惹是生非的坯子。让他跑去宛县,如再闹出点风波的话,我可实在受不了。
不过,既然李儒这么说,董卓又不好当场翻脸。
“文正,说了半天,你还没有说出击溃张宝大军地办法啊!”
李儒阴阴的一笑,“奉孝笃定,想必也有了腹案。不如你我把各自地计策写在纸上,看一看奉孝的想法,是否和儒相同?”
这是在向郭嘉挑战!
先前董俷赞郭嘉是鬼才,李儒当然不服气。
荀彧、陈群都是名门望族出身,而且颇有贤名。李儒虽然不服气这两个人,可是也不敢触这二人的虎须。但郭嘉年幼,又没什么名气,故而李儒准备试上一试。
郭嘉恶狠狠的瞪了董俷一眼,那意思是说:你给我找的麻烦。
薰卓说:“既然如此,立刻上笔墨伺候。”
已经是骑虎难下,郭嘉暗自咒骂董俷多嘴。而荀彧和陈群,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二人对郭嘉的才华是清楚的,但能不能当得起董俷所赞誉的‘鬼才’二字,尚存着几分疑虑。李儒有什么本事,荀彧和陈群并不知道。但能做董卓的军师,想必也是有本事的人。
郭嘉摇摇头,沉思片刻在纸上写了一个字。
而李儒却在纸上写了三个字。两人交换着看了一下,而后同时大笑起来。
荀彧、陈群和薰俷都探过头去,见郭嘉写的是一个‘水’字,而李儒写着白登河。
三人一怔,荀彧和陈群率先明白过来。
他二人脸色一变,骇然看着郭嘉和李儒,暗道一声:这二人,果然是心狠手辣啊。
薰俷也明白了李儒二人的意思。
当下转过身道:“父亲,孩儿愿亲率人马,前往宛县救援,还请父亲能够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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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人出现,不代表主角就会虎躯一震。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一0九章 奉孝出马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8…6…16 20:10:46 本章字数:5744
卓依旧是很犹豫。
他犹豫,是否应该把董俷再派出去冒险。不管怎么说,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当初薰俷说要去游学,结果却出现了这么大的风波,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让董卓很担心。
可不答应?董俷能答应吗?
“阿丑,此事不急,容为父三思,三思!”
薰卓沉吟片刻后回答了一句,然后急急忙忙的把话题一转,“文正,奉孝贤侄,你们谁能和我解释一下,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呢?”
郭嘉做了个手势,示意请李儒讲话。
这个时候,李儒也不客气,当下起身道:“主公,长社城外是白登河,为颍川地区中,除颖水之外的几大水流之一。不过,白登河水势徐缓,河道也很窄,更兼两岸生有水草,聚集了大量泥沙,使得白登河的河床比之普通河流的河床要高。”
郭嘉这时候开口道:“不但如此,嘉生于颍川,故而对这白登河很了解。在过去十年中,白登河风调雨顺,没有出现过特别严重的灾害。平日里,白登河的水只有膝盖深,唯一值得忧虑的就是每年四五月,会出现一次春汛。春汛一至,河水暴涨。”
薰卓已经明白了郭嘉二人的意思,忙问道:“春汛时,河水能有多高?”
“大约可至嘉的胸口!”
李儒说:“儒在来的路上,曾向一些当地人请教。白登河上游,也就是大约在三十里之外,有一个隘口。隘口以西,河面宽广。隘口以东,河面立刻变窄。我等只需要在堵住隘口,两天之后定然会令水势暴涨……到时候掘开隘口,则白登河道两岸都会被洪水淹没。”
薰卓眼珠子一转,问郭嘉道:“贤侄可知道春汛是在何时?”
“按照往年的惯例,大概会在三十天内。不过今年雨水颇丰,颍川在过去十天里接连有雨水降落……所以我预计,春汛会比往年提前,应该是在十天之内到达。”
“那就是说,我需要拖住张宝十天?”
李儒走到中军大帐的门口。看了看天色,扭头说:“主公,如今我们营寨的位置,地势比白登河河床持平。如果洪水到达,营寨也难免会出现危险。儒建议,不妨全军入城。据长社而守之……以儒之见,十天地时间。只怕会很容易就熬过去。”
“如此,就依文正所言!”
薰俷一看这边的正事都已经安排妥当,可偏偏他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不禁大急。
酒宴结束后,大家也就随之散去。
薰俷看薰卓往大帐外走,急忙追过去,想要询问。
可是在大帐门口,却被李儒一把拉住。
“阿丑,莫要着急。父亲之所以不答应。还是担心你出危险。你不知道,你这段时间音讯全无,父亲整日担惊受怕。母亲说,他经常半夜里惊醒。大叫你的名字。”
薰俷说:“我知道父亲关心我,可是宛县有我结义的兄弟,怎能不去营救?”
“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只是你需向我保证一件事情,我就答应你,向父亲去求情。”
薰俷急道:“姐夫,那你快说是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定然从命。”
李儒那略泛浊黄的眼珠子转了转,叹了口气说:“阿丑,姐夫要求你的事情很简单。若事有不可违,切勿一味的蛮干。更不能像昨夜那般头脑发热的去冒险。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父亲考虑,奶奶考虑。若你出了事情。奶奶又会何等难过?”
“这个……”
“以我之见,你最好还是找个帮手,能和你一起前往宛县,时时能督促于你。”
薰俷问:“那以姐夫之见,我应该找谁帮忙?”
李儒一笑,“你那师兄,就是被你称之为鬼才的郭嘉,不正好可以陪你一同前往?此人年纪虽小,可心思比你更加缜密。我今日试了试,确实当得起鬼才这二字。”
“那……好吧,我去求师兄。”
“你若能求得他地帮助,我就替你向父亲求情。”
薰俷插手,深施一礼道:“多谢姐夫!”
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去找郭嘉。不过,董俷出来的时候,郭嘉三人已经准备离开。
“师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