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还未落下,就见一人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一进大厅,立刻扑到在袁绍脚下。
“大少爷。大少爷
袁绍认出,这形容狼狈,衣衫褴褛的人,竟然是袁隗地心腹,袁福。
脸色一变,一把将袁福拉起来,惊声喊道:“叔父他出了什么事,叔父出了什么事?”
“老爷,老爷被杀了!”
“什么?”
袁绍和韩馥脑袋嗡的一声响,当时就有点懵了。
“隗公因何事被杀?”
“事发了,那天晚上,突然有无数士兵闯入府内。老爷忙让我自暗道中离去,并让我转告少爷说,非常时行非常时,天不助我等,当自助之……令大公子您便宜行事。”
韩馥眉头紧蹙,袁绍更是面色阴沉。
田丰站起身,“主公,唯今之计,只怕容不得我们退缩了。老太傅被抓,性命难保,所谋之事,只怕也已成为画饼。唯今之计,只能破釜沉舟。趁事情还没有传扬开来,我等当抢先一步出手,占住先机。否则,不等会盟,我等已死无葬身之地。”
袁绍这时候有些六神无主了。
也难怪,以前不管做什么事情,老爷子都会为他谋划妥当。
袁隗这一出事,袁绍等于失去了主心骨一样,那里还有心思为未来进行谋划呢?
刘备起身,“元皓所言极是,还请袁公速做决断。”
田丰一皱眉,看了刘备一眼,脸上流露出一种厌恶之色。
他本就不喜欢刘备,总觉得刘备心机太深,时常假惺惺的说话,让人无法接受。
最主要的是,刘备始终没有称呼袁绍为主公。
这很让他不高兴。虽然袁绍并不在意……当然不会在意,被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尊称为袁公,那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可这是不是表明,刘备并非诚心辅佐?
从韩馥一侧人中,走出一人。
“我有一计,可扭转局势。”
袁绍闻听,向那人看去。
韩馥介绍道:“此为我别驾从事,名叫沮授,素有智谋。沮授,你且说出你地计策?”
沮授微微一笑,“听说大将军何进诛杀阉寺硕时,曾矫诏号令各部人马,是否?”
袁绍一怔,“确有此事。”
“如今之计,当以三公之名,昭告天下。董卓不是抓了隗公,正是我等的借口。一来可令薰卓投鼠忌器,保全隗公性命。二来,则可以抢先占住大义,到时候董卓再站出来申辩,这一池子水,却已经搅浑。袁大人也好趁此机会,浑水摸鱼。”
三公矫诏?
袁绍眼睛一亮,“此计甚好,我等当立刻行动。”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二七章 矫诏出,诸侯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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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元年八月中,冀州发出榜文,昭告天下,历数董卓天下诸侯震动。
榜文迅速流传,自冀州向青、兖、徐、豫等各地扩散,一时间只让这大汉的天空之下,弥漫起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之气。各地诸侯,纷纷响应,起兵赶赴酸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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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卓罪恶,云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
曹操放下榜文,仿佛自言自语道:“难道董卓真的十恶不赦,难道大汉之乱,已不可避免?千军万马走关东,哼哼,董卓当日的一句话,谁又会想到居然成为事实。”
说着,曹操向下首一人看去,“先生前日曾说,自先皇驾崩,汉室威严就荡然无存,何解?”
那是一个年过四旬的文士。
八月的天气虽然凉爽,可是在日间,气温依旧很高。议事大厅中坐了不少的人,大都是身穿单衣。唯有这文士,披着一件锦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冷了。
白琛琛的脸,不带半点的血色。
眼眶凹陷,更使得此人的目光看上去格外深邃,坐在太师椅中,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可他手中,偏偏还拿着一个白绸扇。
说话的时候,啪的将绸扇打开,显示出说不尽的潇洒风流。
轻轻的摇着折扇,文士开口道:“汉室威严,自大将军梁翼始。就渐渐的没落。先皇处心积虑。苦心经营,以阉寺对抗外戚,又以外戚对坑党人。三者纠缠不休,使得汉室江山,气运衰竭。如今外戚、阉寺灭绝,武人却又兴起……董卓本来有大好地局面可图,却偏偏不识自身,行废立之举。且不论其意图好坏。可这一来,却让汉室地尊严,荡然无存。区区武夫,就能废立,你说这世族当怎去思虑?”
曹操轻轻点头,“先生所说有理。”
文士接着说:“党人自李膺以来,莫不思如何掌握朝纲。今日有袁,明日就会有方隗……党人不绝。则乱世必然来临。薰卓不识自身,有今日,实乃咎由自取。”
在文士下首,还左右两人。
一个是伊籍。另一个却是个青衫文士。
休看他着文士打扮,可是身高八尺有余。体型魁梧壮硕,看上去更像是一员武将。
起身道:“主公,如今之计,党人与武人之间,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比拼。可不论胜负,汉室威严,已经难以挽回。到时候,大乱起,主公必须要趁早做出选择。”
此人已年仅五旬,可是却声若洪钟。
曹操微微一笑,“仲德,莫要着急。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亦就是为商量这件事。”
目光再次向体弱文士看去:“想必先生已经有了定夺。”
“主公若想在乱世中求生存,如今正是展现勇武的好时候。韩馥这一手先声夺人,地确是巧妙。如此一来,阳就等于慢了一步,即便是将来有所行动,可这水已经浑了……主公若想依附武人,不妨起兵支援薰卓;但若是想维护皇统,当支持韩馥。”
曹操疑道:“先生不是说,汉室威严不存?又有何皇统可言?”
伊籍说:“汉室威严虽然不在,可是四百年积威又岂是立刻消失?故而威严不在,皇统犹存。”
文士点头笑道:“机伯所言甚是。”
曹操问道:“可如今皇上在董卓手中,若维护皇统,自然应该是支援阳啊。”
“这正是董卓不明自身的道理所在……废立之举,即便是他有先皇诏书,又岂能是他的身份可以轻言?正因此,才有皇统不正的说法,天下又有多少人信服?曹公未见,这诏书中有‘云见逼迫’四字。董卓逼迫的是什么人,三公还是皇上?”
曹操蓦地一惊,轻轻点头,已经明白了文士的用意。
在这份三公矫诏地榜文中,并没有详细的说明这个问题。云见逼迫,所逼迫的对象大致上包括了三公、朝中名士和天子。此次起兵,与其说是为了铲除奸妄,倒不如说是士大夫们的一种自救行为。如果刨除了三公和朝中名士,所逼迫的,只有天子。
可这天子,又是指的哪一位?
若是说汉帝刘协,那么这次起兵就没有什么意义。等于说明了,党人认同了董卓的废立。如果是这样的话,韩馥、袁绍等人起兵岂不就成了谋逆?所以不太可能。
不是汉帝刘协,那么就是废帝刘辨。
所有地一切,皆源于董卓的废立之举。党人不愿意为武人的附庸,而武人却希望能把持朝政,一改二百年来武人地位低下的局面。这也就是国难所形成地源头。
士人有清名,天下人信士人更多过于武夫。
曹操虽然不是很同意这样的观点,可也清楚,也许在天下人地眼中,阳的皇统,并非是正统。而且,韩馥已经把这水搅浑了,若想有所作为,当与士人合作。
可是……
曹操可是清楚的知道,董卓的麾下战斗力有多么强悍。
别人不说,只他那个小兄弟董俷,非但勇武绝伦,更兼颇有智谋,不是太好相与。
而自己的麾下……
曹操不由得向身后看了一眼。在他身后
着两员大将。
这两人,一个名叫许褚,二十出头,表字仲康。是曹操前往颍川邀请戏志才时,途径许家村,结识的一员猛将。这许褚身高八尺有余,腰有十围,相貌雄毅,力大无穷。曾在村中倒拽牛尾,行百余步,令曹操不由得为之惊叹。当下邀请其出山。
都是陈留老乡。而且曹家也颇有名气。
许褚当下答应了曹操的邀请,并带领村中二百青壮,投靠于曹操的麾下。
—
而另一人。则是自动前来投靠。
此人名叫胡车儿,是青州人。能力负五百斤,日行百里。善用双铁戟,武艺绝伦。
曹操在阳地时候,最羡慕地就是董俷手下悍将如云。
得此二人,曹操曾笑道:“西平有恶来。我亦有樊哙……他日相逢,定要和他较个高下。”
这二人如今是曹操的贴身保镖,深得曹操信赖。
此外,曹操麾下如今已经聚集了夏侯敦、夏侯渊、曹洪、曹仁,李典、乐进等大将,实力相当不俗。
但是凭这人马,能够是董俷的对手吗?
戏志才,也就是那看上去体弱多病地书生文士。似乎看出了曹操的心事。
“主公可是担心那董家的对手?”
曹操点头,“先生有所不知,董卓之子董俷,在阳时与我关系甚好。此人之勇武。为天下罕见。”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曹操称赞董俷。却气坏了身后的许褚、胡车儿。
“主公怎么涨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许褚也曾听说过虎狼之将的名号,亦欲与他一战。休看他名气大,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我,否则地话,我定能斩下他人头。”
胡车儿也说:“中康所言极是,若打董家子,胡车儿愿为先锋。”
戏志才也哈哈大笑起来,“主公,我怎能不知道董西平?当年他驰骋颍川,我也曾见过他的威风。然主公若是因此而心生惧怕,未免也太过于……呵呵,总是他全身是铁,又能捻几根钉?而且,此次出战,我等不求胜负,只是为了求那勇武之名。”
曹操愕然的看着戏志才,有点不明所以。
明知败,为何还要战?
“还请先生详细解说。”
“诸侯兴兵,然内部却并非齐心。袁绍非居于人下之人,怎可能与韩馥精诚合作?”
程也有些不解,“既然如此,明知道要败,为何还要参与?”
“我们参与,只为向天下人表明我等的忠义之心和勇武之气。曹公如今所需要的,是名声。若能凭此战而扬名天下,就算是惨败,我等也只有迎头而上,不容退缩。”
曹操点头……
的确,他现在所缺的,的确是名声。
正在踌躇之时,突然有家人来报:沛国相卫弘,有紧急地事情求见。
这卫弘,乃是县大族出身,素有钱粮。少年时曾被举为孝廉,后来又担任了沛国相,在当地颇有名气。此人和曹操是同年,关系非常的密切,可称之为至交。
卫弘来做什么?
戏志才看了伊籍,程一眼,三人不由得会心而笑。
“只怕,是来给主公送兵马吧。”
不一会儿,卫弘大步流星的进入了议事大厅。一进门就喊道:“孟德,听说了没有?”
曹操愕然,“听说什么?”
“冀州刺史韩馥以三公之名,召集天下兵马,讨伐奸妄。”
曹操拿起桌上的榜文,“我等也在商讨此事。”
“还商讨什么……董卓鄙夫,怎能立于朝堂。如今三公号令,我等士人,自当遵从。”
卫弘是个急性子,一把抓住了曹操地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