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恶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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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恶汉- 第4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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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乃太守大人和别驾大人发出的命令。别驾已经抵达宜城,将军若有疑问,可自行去询问。”
    “我自然会询问!”
    诸葛亮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令行禁止的道理他还是懂得,虽然说他和荆襄世族的关系颇为密切,蔡氏和蒯氏都与诸葛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可是临阵抗命,他也不敢为之。这是法度,是规矩,谁也不能违背。
    吴巨领兵打扫战场,诸葛亮带着诸葛仓,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宜城。
    直奔府衙而去,也不等亲兵通报,他径自闯入大厅。只见大厅上,正端坐一个中年男子。
    相貌倒无甚特殊,反正扔到人群里,立刻就会消失。
    七尺的身高,白净面漆。三缕黑须飘扬,手中一把折扇,正在和向刖谈笑风生,看上去很悠闲。
    “孔明来了!”
    中年人笑呵呵的打招呼。向刖命人搬来了座椅。让诸葛亮坐下。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年轻气盛的诸葛亮显然还没有那个耐性,径自走到中年人面前。
    “大人,为何要停止追击!”
    这中年人,名叫刘巴,字子初,年不过三十三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
    说起来,刘巴出身虽非大族,却也是官宦世家。其祖父刘曜,官拜苍梧太守;父亲刘祥,曾为江夏太守,荡寇将军。刘表初至荆州的时候。和刘巴的父亲颇为不和,甚至生出杀念。
    他把刘巴拘捕起来,命人告诉刘巴说:“州牧大人想要杀你,我们可以帮你逃走。”
    但是刘巴却不理睬,镇静自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三反复,始终没有中了刘表地计策。
    刘表反而惊奇,说:“此子气度非凡。他日定有作为,不可以辱之。”
    不但不杀刘巴。反而亲自往江夏,向刘祥道歉。并且把刘巴留在身边,成年后辟为别驾从事。而刘巴呢,也表现出不同寻常地本领,刘表交代他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从未有过差错。
    每逢刘表离开襄阳,都会把大事交给蒯越。同时命刘巴辅佐。
    诸葛亮的质问,极不客气。向刖在一旁听闻,不禁微微一蹙眉毛,而后摇头轻叹了一声。
    年轻啊,还是太年轻了……
    就算你家中有背景,可却沉不住气。是个好苗子,但如果不磨练一番,只怕也难成大气候。
    刘巴反而显得无所谓,淡定的笑了起来。
    “孔明,我且问你……沙摩柯为何攻打襄阳?”
    “这个嘛……”
    诸葛亮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实在话,他还真的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
    向刖说:“沙摩柯虽鲁莽,可是身边并非没有能人。他攻打襄阳,准确的说,是要牵制主公,是主公不能全力攻击江东。但若说沙摩柯有心抢夺荆州,呵呵……我想他还没那么狂妄。”
    “既然他拉扯主公的后腿,我等自应将其消灭才是。”
    刘巴道:“可问题是,沙摩柯这样做,对我们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主公与刘备联手,绝非上策。那刘备野心颇大,曾为反贼,先背袁绍,后弑陶谦。不久前与雒阳结盟,却在关键是独自逃离。趁着友军主力不在,反而和主公联手……这种人,绝不可信任,也不可结盟。”
    向刖点头,“可惜主公被他的谎话所蒙蔽……一俟江东灭亡,刘备定会窥视江东。那时候,战火将波及荆襄九郡,此绝非我等所愿。故而在现在收手,于主公,于荆州,都大有好处。”
    诸葛亮不禁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打量起了向刖。
    他看不起向刖,觉得向刖无胆,也没什么本事。之所以能坐在今天的位子,也不过是运气。
    这个人,只求无过,不求有功,实不当重用。
    可是向刖这一番话,却让诸葛亮看到了一个全新地向刖。这个人真的是无胆吗?真的是个没本事的人吗?若是如此的话,他可说不出这样的话。可是为什么,总是做出懦弱的样子?
    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自水镜山庄出师时,司马徽说过的一句话。
    “荆襄九郡,自古人杰地灵,卧虎藏龙之辈,多不胜数。孔明你虽然已经完成了学业,可实际上呢,你地学业才刚刚开始罢了。记住,万不可小觑任何人,每个人都有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而诸葛亮自从投奔了刘表之后,借着身家背景,得刘表重用,不免生出骄傲之心。
    刘巴见诸葛亮不语,突然问道:“孔明,我却问你……若杀了沙摩柯,董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嘛,定会率倾国之兵,与我等决战……不过,曹操岂会容他?”
    “你确是错了,曹操非但不会阻他,相反巴不得董和主公拼个两败俱伤,他好取渔人之利。世人皆以为董是一莽夫。可一莽夫。能有今日成就?主公基业方起,实不易招惹大敌。”
    “可是,就这么放过沙摩柯吗?”
    诸葛亮觉得不甘心,嘟嘟囔囔地说道。
    “嘿,我们可以放过他,却不代表着沙摩柯一定能活着逃离。李正方焉能在一旁坐视?”
    诸葛亮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可是细一想,不禁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李严,不过一寒士尔!
    窃据高位,而且性情孤高,早已经不为荆襄世族所容。
    若非他出自秦颉门下。又与蒯良颇有交情,刘表甚为倚重的话,恐怕早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荆襄世族,盘根错节……李严随时南阳人,却非起自荆州,故而被视作外人。刘表依靠荆襄世族之力,统治住了荆州。可是并不代表,刘表真的就会愿意任由世族掌控荆州。
    他势必会扶植一批人。
    如李严、周昕。都属于此。
    若是李严杀了沙摩柯,定会触怒董。而刘表到时候想要保住李严。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至于周昕,为人很低调,而且年纪已大,不足为虑。
    这是刘巴等人想要借刀杀人,以除去威胁到荆襄世族利益的李严……端地是杀人不见血啊!
    诸葛亮在心惊地同时。细想过往地事情。却出了一身冷汗。
    做人低调些好,以前自己为人处世未免太过锋芒毕露。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沙摩柯等人,摆脱了追兵以后,赶往蓝口聚。
    可是没等他们抵达蓝口聚,就遇到了从蓝口聚败下来地周朝等人。原来,当沙摩柯在夷水和荆州军厮杀的时候,李严派韩嵩突然自国出兵。立足未稳的周朝匆忙应战,却大败而回。
    五千兵马,折了一半。
    见到沙摩柯的时候,周朝放声大哭,“大王,朝罪该万死,竟失了蓝口聚,请大王责罚。”
    若在一天以前,沙摩柯也许真的就会责罚周朝。可是夷水一败,却让他突然生出了许多明悟。
    “令先,此败并不怪你。只怪我太过狂妄,以至于才有今日。当初孔明先生万般阻挠,可我就是不听。我现在才算是明白,这读书人地心思啊,比真刀真枪更杀人无形,我输得不冤。”
    “那我们现在……”
    “立刻往夷道,只要我们能抵达夷道,退入山,就安全了!”
    周朝道:“可我们该从何出走?”
    从蓝口聚至夷道,有两条路,一个是过南漳水和沮水,一条是走平原,自两河交汇处,过枝江走夷道。相比之下,南漳水和沮水的路途近,;走枝江的话,路途不但远,而且道路难行。
    沙摩柯犹豫了一下,“若我是荆州军,定会认为我走两河一线……恩,我们走枝江,直奔夷道。”
    在这个时候,沙摩柯也不得不去学会动脑子了。
    两军汇合以后,转道向枝江方向走。一路上,正如沙摩柯所猜想的那样,未曾遇到阻拦。
    两日后,人困马乏。
    沙摩柯来到了一处冈陵地带,勒马问道:“这是何处?”
    周朝回答:“此地为荆山余脉,名为当阳坂,又名长坂坡。往东南,就是汉水,可直入云梦泽。大王,过当阳,就快到枝江了。不过这里临近南郡县,是南郡的治所,当小心谨慎才是。”
    长坂坡吗?如果董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激灵打一个寒蝉。
    长坂坡是什么地方?当年赵子龙血战长坂坡,由此扬名天下。这里……嘿嘿,绝非是好地方。
    可是沙摩柯却不知道。
    扭头看了看,见身后人马一个个筋疲力尽,不免心生愧疚。
    “让大家休息一下,我们等天黑以后,再出当阳。到时候荆州军,定然会懈怠下来。”
    要说周朝小聪明是有点,但绝非大智。在这一点上。他更类似于当年跟随董地唐周。甚至比不上黄劭。听沙摩柯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没甚危险,当下传令下去,命士卒就地休整。
    沙摩柯放任呼雷驳觅食,自己拎着钢鞭,拖着狼牙棒坐在一块石头上。
    思索这月余来的事情。其实可以发现,在这一路上,他犯下了许多错误,而且都很致命。
    怪不得,二哥在临别的时候,一再叮嘱我不可以轻举妄动。
    沙摩柯想起了董的话语。不由得悲从心生,紧握狼牙棒,这才算克制住了那想哭的冲动。
    周朝捧着几颗野果走来,轻声道:“大王,一天未进食了,且将就着吃点东西吧。”
    “大家都吃了吗?”
    “都吃了……”
    野果酸涩,可是沙摩柯却毫无所觉。若非自己的任性,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口野果还没有咽下。突然间就听咚地一声鼓响。紧跟着,咚隆咚隆地鼓声。震耳欲聋。
    从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无数荆州军。
    那大纛之上写着:南郡李地字样。大纛下,李严横枪立马,神色淡定,“沙摩柯。往哪里走!”
    如果没有休息。五溪蛮军说不定还能有一战之力。可这一休息,全身都是酸痛。荆州军杀将出来。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更有无数人甚至来不及站起来,惊恐的看着荆州军迅速扑来。
    漫山遍野地红色,如同一片火海。
    沙摩柯腾地站起来,钢鞭背在身上,掌中狼牙棒一横,口中打了一个呼哨,召唤呼雷驳。
    可是荆州军,已经冲杀过来。
    长坂坡上,顿时乱成一片。一将见沙摩柯来不及上马,立刻跃马拧枪,直扑过来,口中犹自喝道:“兀那蛮子,上将蔡勋,取你狗命。”
    眨眼间就到了沙摩柯的面前,掌中大枪扑棱一颤,分心就刺。
    沙摩柯怒吼一声,闪身让过了蔡勋的大枪,砰地一把攫住枪杆,另一只手轮狼牙棒一招秋风扫落叶,挂着风声呼的就击出去。只听砰……希聿聿战马惨叫一声,狼牙棒把蔡勋地坐骑砸地脑浆迸裂。犹自向前冲了两步,噗通就倒在血泊中。这时候,呼雷驳也已经赶过来。
    沙摩柯拧枪倒手,把蔡勋连人带马钉在地上。
    借这一顿之力,腾空而起,就跨在了呼雷驳的背上。两脚套镫,倒拖狼牙棒,迎着四五个荆州军,又是一招横扫千军。人借马力,马借人威,这一棒子下去,砸地荆州军骨断筋折。
    抢过一匹战马,沙摩柯大声喊道:“令先,上马!”
    周朝也不客气,翻身上马,顺手一把抄起了插在蔡勋尸体上地长枪,随着沙摩柯就冲杀起来。
    不可否认,沙摩柯的确是勇武过人。
    而对于这一点,李严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单挑沙摩柯,那是找死。只有蔡勋这种傻蛋,才会过去送死。
    李严在大纛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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