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非是第一个回神的,他大步冲向花灵——
「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他只看到花灵手上抓著弓与箭,腰上挂著两只塞著布的小瓶子,并没有看见飞火石之类的东西,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的?
「喂,李格非!」既然大家好像已经不太想打架的样子,都闲闲呆站著,那她趁现在开口问一下问题,应该没关系吧?
「什么?」李格非还在她身上找机关,想知道她究竟是……
「你是丑男喔?」
5 出名了
「我错了吗?」
不解!
「我有错吗?」
很不解!
「只是问一下而已,是犯了什么错啊?有那么严重吗?啊!」花灵忿忿的在房里走方步。「不理我也就算了,有必要因为这样就把我关禁闭吗?而且还不给我吃好吃的!简直是想饿死我嘛!」
「花主,请用午膳。」青俊推门进来,手上端著食物,小心翼翼的说。
花灵无力的瞪著桌上的菜色,觉得人生了无生趣,就要呜呼哀哉。
「我不要再吃莲子煮鱼、川烫青菜、凉拌莲藕、鲜鱼蒸饭了!餐餐不是水煮就是清蒸,而且还没有放调味料,教我日于怎么过啊!小俊,你去跟李格非说,谢谢他这三天的招待,我们不打扰了,再见。然後,去找条小胙艋舟,咱们马上走人,快!」再不走人,她就要抓狂了。
「不成的,花主。公子没说让你回去,就不会有人放你出去的。」
「好好!坚持留我作客没有关系,那总该放我出去了吧?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再怎么说,我好歹也帮了他一个大忙下是吗?我把他的敌人打退了耶!」花灵再度跳起来气呼呼的抱怨。
「化主……」青俊只能叹息。
「不管,我不要再过这种生活了!小俊,你去跟李格非说,我要见他!叫他过来,有什么不高兴的,全部当面谈开!现在就去跟他说!」花灵将青俊往门外推。
「现在不行,花主。公子正在前头忙著呢!」
「就算很忙,拨一点点空过来一下没关系吧?」
「恐怕没有办法……」
「为什么?只是说几句话啊!」
花主,请你再等几天吧!等公子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他一定会来见
你的,好不好?」青俊轻声恳求。
花灵打量著他为难的神色,问道:
「要我等几天再出去?为什么?难道李格非正在处理的事跟我有关?」
青俊不出声。
那就是了。可是……「我有什么事情用得著他来处理的?真怪了!」
她孤身一人,又从没出门惹是生非过,需要他出面处理什么?突然想到:
「等等!我这几天被关在房间里,不是因为惹李格非生气被他惩罚,反而
是在保护我吗?」
青俊默认。
「真的不是因为我问他丑男的事,他气得把我关起来?」不信。
「公子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
「可是我那天问完话後,明明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好几条出来
耶!」什么不在乎?那时他脸绿得像朵青花菜,根本就是很介意好不好!
说到青花菜……苏……好想吃局烤培根青花菜喔……
「总之,还是请您再静候几天。至於膳食的事,公子已经让人去把别院的厨师们都接过来。晚上您就能享用到喜爱的餐点了。」
「什么啊!还接来?意思是不放我回去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啦!」扯发,哀鸣,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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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是掌理西水道卫队的队长来访,昨天来的是西水道督尉。而今天,李格非猜,来的会是西水道总部的总督。算是猜对,但并不全猜对,因为来的不只是水道总督,还有一个李格非很不想见的人——赵婧婷。
赵婧婷是个政教官,隶属地官大司徒系统底下。政教官,虽然只是个品级不高的小官,但其工作范围里,却包括地方官员的年度考绩评核,所以是个非常容易被贿赂的肥缺。每个官员见到了她,岂有不逢迎拍马的道理。年经的赵婧婷的未来是极被看好的,尤其她又拜在小司徒柳绫之门下,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当然,能够被国家赋与政教官的职务,本身的清廉度一定要无可挑剔。在她们担任这份工作之前,国家早将其祖宗八代都调查过了,确定没问题後,才会被派任,所以政教官出身的人,只要能抗拒欲望的诱惑,仕途绝对是无比光明的。而赵婧婷这个官场新贵,也不负这个职位给人的期许,上任以来所处理过的公务,无一不让人心服口服。她是个清官,但李格非仍然对她厌恶非常!
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赵婧婷—眼,直接当她不存在。而对於总督的问题,他的解释跟前两天—样——
高总督,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黑岛附近的水域被严重污染的问题,该负责的人不是我,虽然是我的地方,然而却是无故入侵我私人水域的富家人所造成。我是个受害者,非但下该负担湖水污染的刑责,国家更应该还我一个公道,也必须让富家付出代价!」
「李公子,当时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正是你的人把富美财的船给炸沉,才导致水面污染,造成附近的鱼虾大量死亡,也祸延到附近其它小岛与莲花田,让他们损失难以计数。如今这些人都告到水道总司这边来,要求你负起责任!连受了重伤的富美财也在刑讼部那边控告你蓄意谋杀了。这件事闹得太大,本官只管得了水道的部分!你就乖乖认罚,别再狡辩了,本官不会被你的说词糊弄的!这张一万莲银的整治水道罚单,你一定得付就是!」说完,将一张单子拍在桌子上。
有政教官在场,水道总督自然努力摆出一副公正廉明铁面无私的模样。无论如何,引起民怨的李格非非得吞下这张天价的罚单不可!至於日後的刑事问题与富美财那边的恩怨如何解决,就不关她的事啦。
只是罚个钱嘛,对富有得不得了的李格非来说,应该是下痛不痒才
对。他该担心的是接下来的刑讼调查问题,无须在这点小事上找麻烦。
可惜李格非从来下是个乖乖吃亏的人,对於唱反调更有著深厚的功
力,那种不妥协、不合作、不退让、不顾名声的叛逆性格,向来是教人恨
得牙痒痒的主要原因。就见他道:
「为什么我得付这笔钱?就因为被人恶意污染的水域恰巧为我所有?
我这个受害者不仅得不到应得的赔偿,还得付出天价罚金?世上有这样的
笑话吗?
「什么笑话!你别想颠倒黑白!明明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的人将船
炸沉,造成水域污染的!」
「将水域污染成一片墨黑的是富家出产的飞火石;散布在水面上的垃
圾是富家的商船残骸;而,将我这黑岛轰得满目疮痍的,更是富家那些恶
徒!所有事实都只证明一点——我李格非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李格非
走到冷汗直冒的高总督面前,严声质问:「对真正无法无天的人视而不
见,却只敢拿我这个弱势无依的小商人开刀,请问总督大人,这合理
吗?」
李格非的咄咄逼人让总督气急败坏,不敢相信李格非居然会在政教官
面前让她这么难看!不行!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压下李格非,不然她
的年度考绩一定会被毫不留情的批下「无能」两个字!那她未来仕途还有
指望吗?
「李格非!你敢说炸沉富家商船的人下是你的手下?难下成富美财的
船是她自己炸的?有人会故意把自己的船炸掉吗?啊!」
「谁知道她怎么把自己的船给弄沉的?」李格非微耸肩。接著道: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飞火石这种军火是富家的独门生意。而且富家有
令,凡是墨莲身分的人,没有资格购买飞火石。所以我李格非就算富有天
下,也买下到一颗飞火石,不是吗?没有飞火石,我又如何能将那么大一
条船炸沉呢?她的船自行支解,与我何千?为何要我负责?」
「这个……」其实船为何会沉的问题,也是高总督百思下解的地方。
「所以,该领受这一万莲银罚金的人不是我。还请将这一张送往富家
的金银岛去吧!」李格非将桌上的罚单塞回高总督手上。接著道:「不好
意思,正忙著,就不多陪了。白总管,送客。」
「等等!李格非,你给我……」高总督跳脚。
「慢。」被冷落在一旁喝茶许久的赵婧婷缓缓开口。
「赵政教,请您再稍坐一下,我会马上让李格非认罪的——」
高总督,你辛苦了。既然今日与李公子无法谈出共识,不妨先到此
为止,待改日双方都心平气和之後,再行商议。」声音平平淡淡,不带情
绪。
「啊?是、是是!这样再好下过了。赵政教的考虑真是周详,不愧是
咱盛莲国里最年轻有为的……」
赵婧婷直直盯著高总督,将一大串马屁言词给「盯」掉後。才道:
「本官尚有一事想请教李公子。还请高总督给个方便,先到外头稍候
片刻。」
「好的好的!那下官退下了!」说完,立正鞠躬,敬礼完毕後,马上
出去。
当偌大的迎客厅不再被吵杂的声音充斥之後,便静得像是空无一人,
连空气都为之凝结。
李格非坐回首座,拿过茶几上看到一半的卷宗批阅著,无视尚有旁人
存在。
赵婧婷站起身,也下说什么多余的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听说,李公子府邸里招待了一名姓花的门客,是吗?」
「门客?」李格非嗤笑。
「确有此事,是吧?」
「政教大人何须如此客气?直说是情妇便成了。对,我是养了个女
人!而且还是一个姓花的女人。」
「下知道在下是否有幸与这位花姑娘见个面?」
「不可能。」李格非头也没抬。
「为何不可能?莫非这位花姑娘有不能见人的理由?」趟婧婷问。
「哼。」轻哼。「以阁下的本事,想必早已知道半个多月前发生在红
月酒楼的事了。我这个情妇,虽然下常被我放出去遛达,倒也下是没出门
过。见过她的人可多了,怎么说我下让她见人呢?」
「既然可以见人,那么在下应当可以一见——」
「不给见。」轻松回应。拿起一旁的茶,悠闲喝著。
平淡的脸色终於被激得微变,赵婧婷沉声道:
「李公子,你当真执意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这是从何说起呢?大人。」好无辜的表情。
「半个月前,花神医经过这里,欲前往飞扬国时,突然失踪,至今音
讯全无。朝廷已经下令,彻底调查每一个可疑的人,务必找出神医的下
落。而你,也在可疑名单之内。」
「那又如何?」李格非讥诮的问。
「希望你不要自欺误人。即使不在乎自己,至少也为周公子想一下。
如果让朝廷查到事情果真与你有关,对墨莲的处境只会雪上加霜——」
「这不就是你们要的吗?」李格非不客气的打断她「你,柳绫之」
你们整个地官系统,向来就以大司徒富天虹马首是瞻,全力推动「墨莲法
案」,不将我们赶尽杀绝誓不罢休。随便罗织个罪名给我,有何难的?如
果你们认为神医是我抓走的,或者怀疑那个姓花的情妇与花神医有关系的
话,就直接把我抓起来啊!也不必调查了,马上将我处死吧!人民一定很
乐意见到这个结果!」
赵婧婷细长的柳眉凝起,隐隐动怒。
「我不管你心底打什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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