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0-鲁迅其人:全面解读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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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30-鲁迅其人:全面解读鲁迅-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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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的努力”《且介亭杂文·论“旧形式的采用”》。。鲁迅认为,作品是作者人格的体现。文学是人创作的。怎样才有革命文学呢?鲁迅简截明快地指出:“我以为根本问题是在作者可是一个‘革命人’,倘是的,则无论写的是什么事件,用的是什么材料,即都是‘革命文学’。”《而已集·革命文学》。请看,关于文学的这许多基本问题,鲁迅都是从“人”这个角度去论述的。可以说这都是常识,因为是普通的事实。但也正因为是事实,才又是真理。    
    艺术。上述各点完全适用于艺术,许多时候文学和艺术是同时并称的。自然,鲁迅谈艺术的意见,其精神也适用于文学。可以补充的是,鲁迅多次为一般人们看不起眼的连环图画辩护,他的理由很简单:“对于这,大众是要看的,大众是感激的!”《南腔北调集·“连环图画”辩护》。由于鲁迅的大力提倡与扶植,中国的木刻得以发展起来了。当木刻最初兴起的时候,有人来问它的最后的目的和价值,鲁迅答道:“现在只要有人做一点事,总就另有人拿了大道理来非难的,例如问‘木刻的最后的目的与价值’就是。这问题之不能答复,和不能答复‘人的最后目的和价值’一样。但我想:人是进化的长索子上的一个环,木刻和其他的艺术也一样,它在这长路上尽着环子的任务,助成奋斗,向上,美化的诸种行动。至于木刻,人生,宇宙的最后究竟怎样呢,现在还没有人能够答复。也许永久,也许灭亡。但我们不能因为‘也许灭亡’就不做,正如我们知道人的本身一定要死,却还要吃饭也。”《鲁迅书信集下·995致唐英伟》。    
    历史。鲁迅认为:“历史上都写着中国的灵魂,指示着将来的命运,只因为涂饰太厚,废话太多,所以很不容易察出底细来。”《华盖集·忽然想到(四)》。“史书本来是过去的陈帐簿,和急进的猛士不相干。但先前说过,倘若还不能忘情于咿唔,倒也可以翻翻,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形,和那时的何其神似,而现在的昏妄举动,糊涂思想,那时也早已有过,并且都闹糟了。”《华盖集·这个与那个》。鲁迅杂文中所引述的历史故事,是非常多的。鲁迅读史,特别注意“人”的思想、言论、举动,一时代的风俗、习惯,社会心理,他谈张献忠之杀人,魏晋的服药与饮酒,谈隔膜,等等,例子不胜枚举。他在《开给许世瑛的书单》中,有几部书是这样做着说明的:“《世说新语》刘义庆(晋人清谈之状。)《唐摭言》五代王定保(唐文人取科名之状态。)《抱朴子外篇》葛洪(内论及晋末社会状态。有单行本。)《论衡》王充(内可见汉末之风俗迷信等。)《今世说》王(明末清初之名士习气。)”这都是强调注意社会心理,也就是古之中国人的灵魂的。鲁迅说,他曾经“想到可以择历来极其特别,而其实是代表着中国人性质之一种的人物,作一部中国的‘人史’,如英国嘉勒尔的《英雄及英雄崇拜》,美国亚懋生的《伟人论》那样。惟须好坏俱有,有啮雪苦节的苏武,舍身求法的玄奘,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孔明,但也有呆信古法,‘死而后已’的王莽,有半当真半取笑的变法的王安石,张献忠当然也在    
    内。”《准风月谈·晨凉漫记》。鲁迅看历史的借鉴作用,也着重在人的性质及其行事。1927年8月8日在致章廷谦的信中说:“其实‘今故’是发源于‘国故’的,我曾想提出古事若干条,要可以代表古今一切玩艺儿的,作为教本,给如川岛一流的小孩子们看,但这事太难,我读书又太少,恐怕不会成功了。例如,江浙是不能容人才的,三国时孙氏即如此,我们只要将吴魏人才一比,即可知(曹操也杀人,但那是因为和他开玩笑。孙氏却不这样的也杀,全由嫉妒)。我之不主张绍原在浙,即根据《三国志演义》也。广东还有点蛮气,较好。”对于读史的作用和意义,鲁迅作了这样的结论:“总之:读史,就愈可以觉悟中国改革之不可缓了。虽是国民性,要改革也得改革,否则,杂史杂说上所写的就是前车。一改革,就无须怕孙女儿总要像点祖母那些事,譬如祖母的脚是三角形,步履维艰的,小姑娘的却是天足,能飞跑;丈母老太太出过天花,脸上有些缺点的,令夫人却种的是牛痘,所以细皮白肉:这也就大差其远了。”《华盖集·这个与那个》。    
    军事。鲁迅很少谈军事,关于军事本身的各种问题,他没有论述。但是,大凡涉及军事的时候,鲁迅也是从人与军事的关系来议论的。1907年,鲁迅认为“竞言武事”,不是救中国的根本之图。因为“举国犹孱,授之巨兵,奚能胜任,仍有僵死而已矣。”《坟·文化偏至论》。1925“五卅”前后,鲁迅充分认识到武装斗争在改造旧中国的斗争中的决定作用。只有革命的武装斗争才能打倒军阀政府,扫除阻碍改革的大敌;只有武装斗争才能打败帝国主义的侵略,保卫祖国。所以对付帝国主义不能仅仅依靠“民气”,而必须依靠“实力”《华盖集·忽然想到(十)》。。鲁迅强调了人与武器的关系中人是决定的因素的观点。他说:“现在的强弱之分固然在有无枪炮,但尤其是在拿枪炮的人。”《华盖集·补白》。鲁迅有一次谈到军队,他认为军队的好坏根本问题也还是在人,在将士的勇敢无私,才与改革有益,否则还是不行。他说:“军队里也不好,排挤之风甚盛,勇敢无私的一定孤立,为敌所乘,同人不救,终至阵亡,而巧滑骑墙,专图地盘者反很得意。我有几个学生在军中,倘不同化,怕终不能占得势力,但若同化,则占得势力又于将来何益。”《两地书·八》。    
    经济。作为一门学科,鲁迅也没有研究过。他自己说他不懂“经济学”,“《资本论》不但未尝寓目,连手碰也没有过”《鲁迅书信集上·516致姚克》。。但是鲁迅对于经济对人的生存,对人的社会地位的严重作用,以及人性之受支配于经济,都极其注意,并有相当数量的、非常精彩的论述。少年鲁迅和他的二弟曾写过一篇《祭书神文》,嘲笑“钱神醉兮钱奴忙”的祭典,并为自己“绝交阿堵兮尚剩残书”而自豪。后来鲁迅对此作了中肯的分析和自我批评。他说:“契诃夫的想发财,是那时俄国的资本主义已发展了,而这时候,我正在封建社会里做少爷。看不起钱,也是那时的所谓‘读书人家子弟’的通性。”《鲁迅书信集下,1032致肖军》。鲁迅后来重视钱,并不是为了发财,也不是鼓吹别人发财,而是因为经济即钱是人们生存的基础。鲁迅一针见血地揭露了中国传统思想看不起钱的虚伪性:“凡承认饭需钱买,而以说钱为卑鄙者,倘能按一按他的胃,那里面怕总还有鱼肉没有消化完,须得饿他一天之后,再来叫他发议论。”《坟·娜拉走后怎样》。当北洋军阀政府财政匮乏,成年累月欠薪的时候,鲁迅坦然地参加索薪的斗争,并写了《记“发薪”》的文章,刻画了不同人们对于“发薪”也即对于钱的态度,鲁迅好几篇小说如《端午节》、《白光》也着重表现了现代中国或一种人对于钱的社会心理。在著名的《娜拉走后怎样》的演讲中,鲁迅第一次明确提出为妇女的解放,“经济,是最要紧的了”。为什么呢,因为“人类有一个大缺点,就是常常要饥饿。为补救这缺点起见,为准备不做傀儡起见,在目下的社会里,经济权就见得最要紧了”。鲁迅并且指出,经济也决定人们思想观点的 性质:“我总觉得人们的议论是不但昨天和今天,即使饭前和饭后,也往往有些差别。”1926年4月,鲁迅写了一篇《大衍发微》,揭露段祺瑞政府在“三一八惨案”后拟定的“第二批通缉的名单”。1928年10月鲁迅又作了一个附记,说明他“用‘唯饭史观’的眼光,来探究所以要提这凑成‘大衍之数’的人们的原因,虽然并不出奇,但由今观之,还觉得‘不为无见’”。鲁迅从人类的生存、温饱和发展的角度,发现了简单的事实:钱——吃饭,是最要紧的。在资本主义社会,钱即经济也决定着两性关系。鲁迅有一篇杂文叫《男人的进化》,全文一千多字,极精辟地评述了人类的私有财产和两性关系的发展史。1928年8月,鲁迅表明他接受了人性受支配于经济的学说。    
    政治。对于北洋军阀政府,尤其是对于国民党政府的内政、外交等各方面的政治措施,鲁迅予以了许多抨击。但作为思想遗产,最宝贵的、也是鲁迅政治评论的焦点的,是对于统治阶级的统治术及其心理的揭露。鲁迅谈皇帝,谈儒术,谈包围新论,谈二丑艺术,谈所谓大内档案,谈可恶罪,谈隔膜,无一不是中国人民血的经验的结晶。鲁迅指出:“中国人的对付鬼神,凶恶的是奉承,如瘟神和火神之类,老实一点的就要欺侮,例如对于土地或灶君。待遇皇帝也有类似的意见。……所以皇帝和大臣有‘愚民政策’,百姓们也自有其‘愚君政策’。”《华盖集续编·谈皇帝》。《谈所谓“大内档案”》对虽然入了民国,而继承着旧传统的一群官僚的心理,揭露得真是入木三分。对于一堆所谓“大内档案”,主张“要办”的官僚的心理,是怕贪图小利偷装档案的麻袋的工役们,偷多了之后为逃避追究索性放一把火连房子也烧掉。主张“不办”的官僚的心理怎么样呢?“他是知道中国的一切事万不可‘办’的;即如档案罢,任其自然,烂掉,霉掉,蛀掉,偷掉,甚而至于烧掉,倒是天下太平;倘一加人为,一‘办’,那就舆论沸腾,不可开交了。结果是办事的人成为众矢之的,谣言和诽谤,百口也分不清。”于是乎彼此心照不宣,说说笑笑,拖,拖,拖,一拖十来年。鲁迅曾慨叹中国改革之难,说即使搬动一个炉子,也要流血,决非愤激的空言,实在是痛苦的经验。最后官们为了捞一把,会同各有关部门,派出几十个部员来“办”了,又将好一点的东西偷光。鲁迅的结论是:“中国公共的东西,实在不容易保存。如果当局者是外行,他便将东西糟完,倘是内行,他便将东西偷完。而其实也并不单是对于书籍或古董。”这就是古官场可怕的“官魂”。鲁迅一生极其憎恶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及其压迫,曾多次批判奴才哲学和奴才道德。但是,鲁迅深刻地揭示了主子与奴才在人的性质上的辩证关系。他说:“专制者的反面就是奴才,有权时无所不为,失势时即奴性十足。孙皓是特等的暴君,但降晋之后,简直像一个帮闲;宋徽宗在位时,不可一世,而被掳后偏会含垢忍辱。做主子时以一切别人为奴才,则有了主子,一定以奴才自命: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动摇的。”《南腔北调集·谚语》。奴性的涤除,也就只有完全消灭人与人之间社会地位的不平等及其传统的影响。    
    最后,关于社会批评和文明批评。这其中属于伦理道德一类的杂文,因为论述的对象就是人与人的关系的准则,自然无一不涉及人,无需赘说。这里想专就《二心集》以后的几个杂文集谈点感想。1935年4月23日,鲁迅在致萧军、萧红的信中谈到:“我的文章,也许《二心集》中比较锋利,因为后来又有了新经验,不高兴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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