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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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门-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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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情况也摸不清楚,最让人费解的是怎么一下子冒出两拨子人来?究竟是为别人的事赶到一块,还是专门为她们而来?假如是前一种还好说,一会儿就散,要真是后一种那就麻烦大了去了,好孩子们哪见过这架势呀,吓得连家也不敢回,全部缩在校园里,束手无策。    
    憋了得有两个多小时,过智死活要去瞧个究竟,弄个明白,过勇拦着他:“太危险,别出去,非要去,咱哥儿仨一起出去。”    
    “没事,目标也不是我,不会注意的,有事儿,也搭我一个,三个都赔不值。再说,老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在同学面前多没面子!”    
    思卿冷不丁抢上一句:“要不,咱报告老师吧,教导处也行,体育老师挺横,准行。”    
    过智白了她一眼:“此地无银三百两,亏你想得出这骚招。”说完挺直腰板走向大门口,他故作镇定地吹着口哨往外走,说实话,确实是强努。校门外,院派已不见踪影,可打架的那拨人不但坚守阵地,而且好像还多了不少人手。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与那些汉子保持着一段距离有六七十米后赶紧撒开丫子玩儿命地奔跑起来,刚拐进小胡同,被一个人猛地拽住:“小爷们儿,你们家又没着火,干吗这么风风火火?大白天的,还有人敢宰你怎么?”    
    过智一抬头看是和平。喘着粗气说:“哦,哦,和平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跟宰人差不到哪去。”别看年龄只相差十一二岁,但要从高奶奶那儿论,辈儿还真差着呢。    
    “爷们儿,三年不见,长的像个样,拍唬我是不是?跑得挺急,多大的事儿呀?说说,看我摆得住摆不住。”    
    “嘿儿,丢人。”过四跺着脚。    
    “丢谁的人,小毛孩还玩儿起个性来了!”    
    “有两帮小子放学截我姐她们。而且双方还打群架,现在还憋在学校门口,我是回家报信的。”    
    和平一乐:“瞧这点出息,算你小子运气好,撞上我,多大的屁事。走,带我会会他们,敢叫咱们小爷们儿的横,小×崽,欠练。”    
    过智看着高和平背后的三四个人,有些怀疑:“和平舅,他们挺横的,人也多,咱行吗?”    
    和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吗字去掉,行。给他们丫上上课去。”    
    过智半信半疑地前面带着路,不一会儿工夫,站到了那拨人面前,自己赶紧闪到一边。随时准备颠丫子。    
    “大哥,您怎么来了?”为首的人点头哈腰,一看这情景,过智马上挺直了腰板。    
    “操,真牛×,小弟,选的地儿真好,挑的人也真棒真准,小爷们儿,把他们叫出来,去呀!”和平大大咧咧地挥着手。    
    过智还是愣了一下,直到看到那家伙给和平点上烟,才放心飞跑进去,等到把人叫出来,全部站在那人面前,和平开始发威:“四儿,跟他们盘盘道(盘盘道——行话,提认识的人。)!”见过智不言语,自己倒是先笑了,这才想起半大毛孩狗屁不懂,更别提行话了。“告诉丫他们,你们家跟我什么关系?”    
    过奇挑着大拇指:“他是我们的舅。”底气有点足,他又进一步发挥,“长长眼,拿我们寻什么开心?你们就这些本事呀?”玩儿板砖的连忙说:“对不起,对不住,大哥,事先真不知道,都说这儿有三个小天仙,要知道是您的人,姥姥也不敢呀。”    
    和平冷冷地拉着脸:“这就完了?”    
    “您划道,大哥。”    
    “抽自己的嘴巴,全抽,一个不落,谁不会,我教他。怎么着?要我动手。”    
    有意思,这三四十口子大老爷们儿,全都起劲地抽着,吓得思卿躲在耿小青的背后不敢看。看着这阵势,耿小草立刻兴奋起来:“抽响点,臭坏蛋,你,说你呢,怎么,不听话吗?”她竟然自己上去狠狠地抽了对方四个大耳切子,特解气。一股说不出的舒服从心底涌起,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猖狂地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小脸涨得红红的,更招人看。    
    和平可是得意:“小美女,够意思,有份儿。”    
    自罚折腾了三分钟,和平一挥手,场面立即安静下来。别说,找出一个脸没抽红的还真没有,可以清楚地看到,敢怒不敢言,忍气吞生不服气的大有人在。    
    “这就完了?就这么算了?是不懂事还是不懂规矩呀?白混,还玩儿呢?”和平叉着腰。    
    为首的醒攒儿(醒攒儿——行话,明白。)一努嘴,上来十几个人凑了不少票子,举着送到和平面前。    
    和平说:“给谁呢?”    
    过智反应挺快但却生生地接过,长这么大也没有拿过这么多钱,光大团结(大团结——指人民币拾元。)就有五六张,他为难地看看和平。    
    和平当着众人开导他:“拿着,应该的,损失费,跟这帮孙子别客气,就得横,你一软,他们丫能在你身上拉屎撒尿。记住吗,切记。宁肯打死也不能让人吓死,咱们玩儿的是气质。没关系,不服的,可以找我小和平来。单挑、群练,我都接着,下回长点眼睛,滚吧!”    
    “谢谢大哥。”    
    “大哥,服,肯定服。”    
    “没有下回了。”鸡一嘴鸭一嘴人就散了。


第二部分第4节 打道回府

    “四儿,打道回府。”和平一声开路,带他们往家走,路上过智又一次递上钱,被耿小草一把抢过:“和平舅,我们请你吃饭。”    
    “水,小丫头有点钢骨叉子,勇子、奇子、老四,这点事就撑不住了?真是缺练,这年头,欺软怕硬的,他招你,就玩儿着命跟他招呼,没什么新鲜的。玩儿几次狠的,你就是大爷,你就是给自己拔份儿,人就吃这个。哦,对了,咱们出去撮,有怕回家挨说的吗?没有,好,撮饭去,吃王八蛋的。”    
    还别说,这次偶然的插曲与景儿,和平多多少少启蒙了一下六个半大人,每个人都有想法,想的也各不相同,但感触都挺深,最想尝试一把的又是谁呢?    
    孩子们长大了许多,自然家长也就放松不少,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胡同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半大孩子们也就多了些外界活动的时间。    
    “思卿,思卿,成天糗在家里干什么?还不憋坏了,走,上街玩儿去。”耿小草喊着。    
    过四永远跟她死掐:“歇菜吧啊,还找着让人劫呢?”    
    耿小草急了:“你那是说话呢,还是满嘴喷大粪呢?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可告诉你,过四,你就方人(方人——北京土语,诅咒人的意思。)吧你就,哪天,哪天方得给你小东西劫了。”    
    过智嘻嘻笑:“哈哈,自古以来英雄好汉只听说过劫财劫色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任嘛没有,劫了干赔。”    
    “啊呸!”耿小草拉着思卿就跑。    
    事儿还真不经念道,三过凑钱去东风市场买小人书的路上,还就真让人截住。    
    一座铁塔式的人走上前:“站住,小兔崽子,干什么去呀?”    
    过勇回答:“东风市场。”    
    “兜里有替吗?”    
    “有什么?”    
    “就是钱,傻冒。”    
    过奇心中不平:“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嘿儿,我说怎么说话那么各呢?原来是三胞胎,是够长行市(行市——北京土语,比价格的意思。)的啊。不过,今儿你们遇到的是克星,把钱撂下没事。否则,晚上回家,你们的妈怕是一个也认不出谁是谁了。”    
    别看过智一言不发的,是在琢磨周围的脱身环境,一眼望过去:七八个馊奘馊奘的成扇子面围的四周,跑是绝对不可能的,一点机会都没有,这帮小子随随便便挑一个出来都练不动,脑子突然一闪:“哎,和平认识吗?”    
    有人接上:“小东西的,还盘盘道,不会盘别盘。叫和平的多了,哪个呀?”    
    过智说:“就我们胡同的,甘雨的小和平。”嘴上说着,那两只眼睛不住地来回滚动,十分留神他们的反应。    
    铁塔粗声地问:“你们也不是一个级别的,跟你这小兔崽有多大的面?”    
    过智一听有戏:“面儿……面儿嘛,他是我们的舅,你说这面行吗?冤你是王八蛋,你不信,留下他们俩押这儿,我去叫他,行不?”    
    铁塔听到这话直摆手:“别、别,误会,认错了人,回去千万别跟和平大哥说,这事不算。青子,你这孙子,我说不像,全他妈的赖你,去,给小兄弟们买雪糕去。”    
    过奇觉得这事儿有点过分,拦着:“算了。”    
    过智说:“不行,什么叫算了,冰激凌每人是双份,既然承认错,就得有实心实意的行动,对吧?话说回来,吃雪糕打发要饭的呢?这也不是哥儿几个的风格呀。”    
    “对,走哪说哪,认头。”铁嘴还挺认同。    
    等到冰激凌到手,劫人的离去,过四才发现自己的脑门子上都是汗珠子。“真够悬的,这法子还真灵,孙子,还流氓呢?给流氓丢脸,三句话就给拍唬住了。”    
    过奇埋怨道:“把你那臭嘴闭住,吃东西还堵不住,逞哪门子强,那是人家和平舅舅的份混到那啦,你狗屁不是,沾光吧。”过智斜着眼:“你还有脸吃,要不是我临场发挥得好,不进贡死扛的话,早打得你五眼朝天回姥姥家去了,嘿儿,马后炮。”    
    这一夜,过四没有睡踏实,脑子一遍又一遍地过,回忆着那帮小子的小样,自己小试牛刀,便不堪一击,内心之中感觉非常热乎,躁动得很,相当兴奋,这小东西居然做了一个黄粱美梦得意得很:“三龙一凤带小草、小青到处征战,所向无敌,所有的人见了他们都是点头哈腰,堆着微笑,抢着拿银子上供……耿小草更是向他伸出大拇指……”这一高兴不要紧,竟然尿了床,德性现得真不小。    
    第二天,春光明媚,阳光温暖,普照大地,过四觉得整个天怎么看都是那么顺眼,心里头这舒服。    
    老爷子过易生眼瞅着儿女见长,不想让他们委屈,打一上高中就每人一个月一块钱零花儿,那时候的一块,值点子儿,也经花,对于贫穷的孩子们是不小的财富。    
    过智心血来潮充大头,破天荒吐了“血”(血——钱。):早晨上学他为六个人每个贡献俩八分钱的糖油饼,外带糖浆一碗。如此慷慨,如此大方,着实把小哥儿几个姐儿几个吓了一跳。    
    他们一时摸不着什么意思,犯着嘀咕,尤其是耿小草手里接过油饼,望着端着豆浆满脸挺真实的笑着的过四,手直犯颤,真不相信他的这份心意。    
    就连一向稳重的耿小青也一脸惊讶,索性在过智的脸前晃着手指:“这是几?”    
    “真是闲的,三,我三个月的时候就认识。”过智不耐烦地回答,“省得你们问,没发烧,本人乐意高兴。小草,慢慢吃,热的刚出锅。”    
    他这一温柔不要紧,吓得耿小草拉着思卿撒腿就跑,“今儿有点不对劲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三儿,你弟弟脑子是不是得大脑炎了?”    
    “你才大脑炎呢,哎,也对呀,是有点反常。”思卿也百思不解。    
    也许这“血”吐得好,吐得及时,吐得学问,吐得点正,下午就有“回报”了:过智一个人在电影院前已经走了二十多个来回,正咬着牙算计着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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