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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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门-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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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这话说得真有骨气。”    
    “喷?是不是?阐明了我的立场,下面该给你上课了。”    
    “洗耳恭听,对的,虚心接受。”    
    “你不可能是对的,邪不压正。”    
    “没那么严重,我只不过打打他的牛×劲,不要以为是老虎屁股,摸不得,想打谁就练谁,想挤对谁就踩在脚下,明明知道这是死地,没人敢反,要是在社会上,随便拉出一个,都想干他。这是共产党的监狱,不可能让他一手托着,哼,全做倒了。”    
    “继续发表言论。”    
    “那我就声讨一下,没有你们的支持,他有多大的胆?没有你们制造条件,他能成气候?出了洋鬼子。”    
    “跟你说的话,记不住,歪门邪道一点就会,再给你点拨一下,你说,进监狱的都是什么人?别回避我问的问题。”    
    “反正,不关好人,冤案不多。”    
    “就算诚实。这些人当中,有些人是不是杀几次都不过,事儿损到家,而且根本不是人,承认吗?”“有王八蛋的人,干孙子事。”    
    “就咱们维修中队,随便拉出一个,你跟他好好说,弃旧从新,认真改造,出去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他就改好了?骗鬼去吧。”    
    “堂堂中队长,竟然对党的劳改政策持反调,这可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    
    “小崽子,少跟我咬文嚼字,上纲上线,我说的难道不符合现实吗?”    
    “不闹,实话。”    
    “记住,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面对另类群体,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必须用流氓的手段对付流氓。”    
    “于是,圈儿里就有了牢头狱霸,真捧,全是你们滋生的。”    
    “谬论,还是你们都给这个市场,把人给架了上去,否则,根本不存在。再加上你们互相排挤,为了一丁点儿的利益,相互勾心斗角,往往为了所谓的面子,大打出手,拉帮结伙,最可恨的,就是有钱难买乐意。”    
    “那是威逼,人在屋檐下谁不低头?”    
    “别强调客观,不是强迫你们来的,而是你们自动入囚,这,就是他们与别人的与众不同。”    
    “批斗会也不是这个开法。”    
    “你给我站直,站直。”    
    “真的,假的?”    
    “真的,站直。”    
    过智还真就立正站直。    
    “每个人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谁都一样,你不想让别人过踏实日子,别人饶得过你吗?你跟大文斗法,大文反击,你再迎击,输赢之后,再进行新一轮的角斗,反反复复,这当中,不单单是你们单打独斗,更可怕的是,群斗群殴的背后,隐藏着致命的后患,你小子,在兴风作浪呀。”    
    “没那么严重啊,让您说的得死两口子。”    
    “废话。”    
    “就您说的话多。”    
    “我你。”    
    “你有权,随便。”    
    “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你又骂人?”    
    “不骂你能长记性?赶紧打住你的愚蠢行为,给我老老实实忍几个月。至于大文,我去摆他,实在不行,我亲自按他。”    
    “别价,伤你们的和气,何况,不敲他,得害多少人,也给您惹娄子。”    
    “行啦,你还管我呢,能让你平安走,就是阿弥陀佛了,省得害下一大帮人。现在呀,你就是个祸头子。还有,最不让人容忍的,你得对得起你那两个姐们儿。”    
    “俩姐们儿?”过智不明白。    
    “给枝好烟。”    
    过智递过点上。    
    “是呀,你小东西命走桃花,俩姐们儿真够意思,也真有本事,手段也厉害,走的是双托儿,而且是上层。你说,出点什么事,她们的心血白费。”    
    “宝丽算一个,另一个是谁?”过智嘴里念叨着,琢磨着。    
    “那一个,每个月送小山似的,哎,叫耿小草,没错,漂亮得很,对你真够铁的,话里话外透着关心你。”    
    “啊?”过智夸张地张着大嘴,半天才缓过来:“我的妈,丁中,没打镲吧?真的是耿小草?”    
    “真神经病,要不是赶上这事,她都不让告诉你,你呀,别得便宜卖乖。”    
    “哪呀?真是出乎意料,哼,还是我傻,周围全是高人,高手段,都做着局,把我套在其中,还不知晓,好,真好。”    
    “哎,过智,你别自嘲自叹好不好?也别杞人忧天,那是你的知己朋友做事的准则和标准,甭管手段如何,实用管用,才是硬道理。”    
    “都说在圈儿里,能够反省清醒自己,简直是胡说八道,越圈儿越傻。”


第九部分第113节 原地踏步

    “又错,老是从反面想,应该从正面想,你现在是原地踏步,而社会在进步,在发展,日新月异,甚至,你实质上就是倒退。”    
    “承认。”    
    “不容易,让你服帖,真是。”    
    “外面是不是很精彩?”    
    “是的,你出去,根本找不着北,一切朝钱看,人与人之间是很薄的,要不说你们姐们儿相当够意思,搭钱,搭情,搭心,铺的精力够大,外边,今天还是个穷光蛋,明天没准就是个暴发户,哪天都有奇迹,但只说的是个别,大多数的老百姓还是过着平淡生活。    
    “如今,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诱惑人的东西很多,很繁华,人的心眼也活泛,也贼,全都心照不宣,贫富分化悬殊,花天酒地已经满世界遍地开花,为了钱,很多人不惜以命相博,恶性案件上升,不是吓你,有些地方甚至出现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而且,操纵了一些政府部门充当保护伞,横行一霸,创造了极大的令人眩晕的财富,以亿计算。    
    “你别兴奋,这,毕竟是共产党的天下,猖狂只是昙花一现,共产党要是认上真,谁也不行,最大的,省一级的全都拿下,你说,到底谁厉害?世界是好,是很诱人,但,你得凭本事挣钱,才能换取好的生活。    
    “就像你,现在还停留在圈儿里死磕死拼的水平上,到社会上,不要饭才怪。不是将你,现在打打杀杀让人笑话,都是玩儿脑子怎么搂钱,傻了吧,还一天到晚瞎混呢。”    
    过智听着入迷:“再聊聊。”    
    “只要你停止对大文的攻击,其他都好说。对了,有一件事,你必须注意,银豆子和麻老四给他们送救济的,跟托我送给你的东西,是一个人,这可真巧,巧得有点邪门。”    
    “啊?”过智头皮都发麻,“确实?”    
    “你这家伙,咱们都聊得这么透,一串一想,不对劲,想必里边还有什么事?”    
    “是在给我布子。”过智立刻有所反应,“下这么大的功夫在我身上,绝不是宝丽所为,她也不会做这么隐秘的事,没有这个必要,莫非……”他想到了耿小草,只有她才会标新立异,下血本,不过这么一联系,真是出乎意料,用心良苦,怪想出奇招,这个女人,做事真是往绝了做,看样子,她与凉粉之争,并没有结束,除了与宝丽继续相持,其最后的目标就是自己。    
    这女人犯上邪性,鬼都不灵。    
    “丁中,我中止。您呢,把大文按住,在我走之前,他要有个风吹草动,我还弄他。”    
    “别臭来劲。”    
    “至于麻老四和银豆子的事,我自己处理,行吗?”    
    “只要没娄子,香仨臭俩的事跟我没关系,但愿你能守承诺。”    
    “先谢谢您。”    
    “少来。”    
    “我一定保证。”    
    “应该言行一致。”    
    麻老四和银豆子美滋滋地来到杂务组:“过哥,有什么好事?”等看到转过身的过智的脸,才感觉不妙。    
    “行啊,到圈儿里卧底,绝。”    
    麻老四还想扛:“不明白什么意思?”    
    过智抬抬手里的三棱刮刀:“说吧,给了你们俩多少钱?”    
    银豆子也跟着死扛:“什么钱呀?过哥,莫名其妙。”    
    “我过智对你们如何?”    
    “没的说。”    
    “没什么仇吧?没害过你们吧?”    
    “哪儿跟哪儿呀。”    
    “这话应该由我说,既然无仇无恨,凭什么受人指使,受这份罪,为了几个臭钱,这么作践自己?”    
    “过哥,您……”    
    “打住,受不起,玩儿得真好,竟然能藏得这么深,都是受罪之人,也是冲我而来,千万别逼我动手,赶紧讲。”    
    麻老四还挺着:“过哥,您今儿犯哪门子邪性,跟兄弟们计较什么?”    
    银豆子有点绷不住:“就是,即使有些事,您不知道最好,反正,不会毁您。”    
    麻老四一脚踢向银豆子:“孙子,你丫吃拧了,胡鸡巴说什么呢?找死,你言语。”    
    过智手也不慢,上前抓住麻老四,刀尖正对准喉咙:“老四,你要想挨插子,吱声,罪都受着,还扛,值吗?”    
    麻老四脸憋得通红:“过哥,别让兄弟破规矩,拿着这份钱,就得替人家玩儿命,更不能不保守秘密。”    
    过智刀放下:“笑话,老四,你把钱看得这么重,那好,耿小草给了你多少,我加倍,钱多好呀,你可能特需要,我满足你。”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算计来,算计去,百密必有一疏,你不说,他不说,总有人说,又不是让你杀人,永远封口。放心,我不会追究任何人,包括你、他,同样,也包括耿小草本人。说话算数,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银豆子:“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过智:“说到做到。”    
    银豆子:“老四,过哥拿咱哥儿俩当自己兄弟对待,一点不薄,我看这事,早早晚晚都得露,怨她自己有漏洞,根本怨不着咱们,草姐的最终目的也不是加害于他,索性和盘说出。”    
    麻老四也头疼,事都让人家识破,再瞒一点价值也没有,倒不如给过智有个交代,一咬牙如实讲出:“过哥,对不起,我们哥儿俩确实是草姐安排进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随时随地保护你的安全,不能出一点差错,保证你一个大活人安然到刑满释放。她是根据你现行的刑期和减刑幅度,估算你的余刑,然后,制定周密的计划,让我们哥儿俩犯一个适当的罪,通过疏通关系,直接安排进这个圈儿,进你所在的中队。    
    “其实,本身就有漏洞,按照常规,我们的刑期根本不可能分到这里,很明显的败招。再有,您再仔细点,查看一下我们的判决书,日期非常接近,同时,已在同一看守所,检提一天,法提一天,都没有同案,很多的巧合实际上是她的忽略。    
    “再查查入监,下中队,都是同进同出,虽然有缺陷,但不能不佩服草姐的脑子,一般的人绝对想不到这招,下这么大的血本,可见,她的用心,不是给您添堵,您在她心中,可不是一般的分量,克难大哥、日本大哥只不过是她掌上的棋子。”    
    过智:“给了你们多少钱?”    
    银豆子:“每人十五万,都给到家里,圈儿里的费用单支出。如果您减得快,她负责捞我们,草姐每个月都去我们哥儿俩家看望老家儿,您说,这事,我们能不尽心尽力吗?”    
    过智默然:“对不住二位,老四,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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