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枫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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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枫桥-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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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吧。”她说。
    她一挺身坐起来,下床去把吊灯摁亮,整个屋子大放华光,她低头对自己打量
了片刻,重新上床。
    “这一个身体,”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永远属于我的司徒强。”
    “欧阳!”他一声大叫,猛地把她扑倒。
    两人在茫然的大雨和热烈的雷鸣声中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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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江镇因座落于一个两江交汇之处而得其名。这里交通发达,水路、公路、铁
路都与它结缘,镇上百业兴旺,许多厂、矿也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纷纷建设于周围。
加之流动人口不少,镇子很自然地便成了一个规模相当壮观、人口稠密的繁华之地。
    双江镇火车站距镇子有五、六公里路程,每当火车到站之后,站台外面都停满
了摩托和机动三轮,这是载人进镇的运输工具,坐上一趟需付五元人民币。司徒强
对司机们的一片热情的唤客声充耳不闻,直往前走,他以前来这儿玩过,但今天不
同了,他是来打工挣钱的,他舍不得花这个钱。
    他随着人流闷闷地穿行在公路上,离别的酸楚孤独萦绕心间。说实在的,在火
车上他有几次都想打退堂鼓了,但是一想到欧阳娇的培训费他就咬紧牙关坚持挺住。
为了排除干扰,现在他一心想的就是快点赶到镇上,只要和舞厅老板一谈妥,套在
既成事实的大网中,他就会被一种希望所笼罩而安下心来。
    通往镇上的公路并不窄,而且是很好的水泥路面,但由于没有修建人行道,车
流人流混杂并行,一时间显得相当拥挤。
    来到一个三岔路口,由于多向汇流,城里的人和车的行动似乎更加迟缓,东边
那条支马路里不停地有载重卡车驶出来,有去火车站的,也有往双江镇水码头的。
司徒强知道,从支马路往里进去不远一公里,是一座中型化肥厂。
    他尽量往马路边上靠了靠,继续往前走。就在此时,他看见一个姑娘骑一辆自
行车迎面而来,姑娘车技潇洒,弯腰低头,屁股升得很高,很有赛车运动员的风度,
披肩发在疾驶中迎风飘扬。她的身后有辆“东风“车在鸣笛,她却并不在意,只象
征性地往路边靠了靠。但就在那辆车快要超越她的时候,冷不防从东边那条支马路
里冲出一辆满载化肥的卡车,这辆卡车显然是想抢在几辆三轮的前头,因此,开得
相当的不理智,一个大转弯,把司徒强这一路人吓得纷纷跳进了路边的排水沟。而
与此同时,公路对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恐惧的尖叫声,无可置疑,是从那个骑自行
车的姑娘那边发出来的。这边立刻就有人叫起来:
    “出事了!出事了!”
    然而化肥车和那辆“东风”车并没作丝毫的停留,“呼”地一声,两车擦肩而
过,各自卷起一屁股尘土,相背而去。原来并没有出现车辗人伤的惊险事故,但骑
自行车的姑娘毕竟还是连人带车摔倒在排水沟里,自行车的后轮压在她的腿上,她
挣扎着努力想撑起来。
    这边的人松了口气,而司徒强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对面沟边,他动作迅速地把自
行车提起来,架在公路上,回头看姑娘,他以为她自己就要爬起来了,可是姑娘反
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只是痛苦不堪地一个劲地消眼泪。
    司徒强忙问:
    “能起来吗?”
    姑娘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拖着哭腔向他求助:
    “把我拉起来,把我拉起来。”
    司徒强只好伸手去拉,不料姑娘“哎哟”一声,直喊:
    “我的脚!我的脚!”
    姑娘穿一条花裙子,司徒强看见被自行车压过的那条腿,膝盖破了皮,小腿上
有一道血痕,于是赶忙加上另一只手去扶她。可是姑娘都突然恐怖地大哭起来:
    “哎哟,我的腿断了!妈妈哎,我的腿断了!”
    慌得司徒强马上蹲下去替她辨认伤口,凭感觉,他总觉得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
擦伤,根本不可能和骨头相联系,就安慰道:
    “你的腿没事,我扶你起来。”
    姑娘仍然绝望地一个劲哭:
    “我的腿断……肯定断了……”
    看来姑娘是吓坏了,司徒强只得冒充说:
    “我是医生,你的腿没事。”
    “真的?”姑娘眼泪汪汪,样子好生可怜。
    “你站起来就知道了。”司徒强把语气说得很肯定。
    “你扶我起来,我怕。”
    姑娘身材清瘦,司徒强两手往她腋下一挟,没费大劲就把她扶了起来。
    “站稳。”
    “你不要松手!”姑娘害怕地大叫。
    司徒强却坚持把手松开。姑娘感到自已并没有倒下。但仍然将信将疑。一辆化
肥车驶过,姑娘不由又把司徒强紧紧抓住。
    “走两步度度吧。”司徒强鼓励她,“你不是最相信医生吗?”
    姑娘仍然怀疑地望着司徒强,得到了鼓励后,这才敢试着迈了两步。她看看地,
看看自己,看看周围,然后又走了几步,终于相信确实没有伤着骨头。
    “啊,我太幸福了!”
    姑娘欢呼起来,脸上还挂着莹洁的泪珠。
    司徒强提起自己的马桶包和萨克斯盒子,说:
    “刚才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以为你从此就永垂不朽了。”
    姑娘连忙弯腰下来,心疼地轻抚腿上的伤口,不停地说: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以后骑车小心些,像那个广告词:‘不要太潇洒哟’。”
    司徒强说完,转身迈步,大约离开十几米远了,听见姑娘朝他大声喊:
    “呃,你走啦?”
    司徒强回头看见姑娘焦急地站在那里,就回了一句:
    “骑不动了,推着走吧。”
    “呃,”姑娘又喊,“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司徒强不再回头,只是抬起手朝后面摆了摆,就甩开了大步。现在更重要
的事情是赶快去见那位叫江维的“江城饭店”舞厅经理,不能总在镇外耽误。
    江城饭店是一座七层建筑,别看这儿是一个镇,但是这家饭店从外观到内部装
修至少赶得上枫山市的二流饭店。司徒强和江经理在经理室见了面,一听司徒强说
明来意,江经理立刻显得非常热情,他说“荃萨克”攀高枝挣大钱去后,他们请了
一支黑管来代替,很不理想,不不,简直是太不理想了,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请司徒
强吹一支听听。司徒强明白经理的意思,吹了一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才进行
到一半,经理已是喜形于色,不停地点头:
    “行了,行了,非常好。”
    条件很快谈妥,二十元一场,每晚上八点至十二点共两场,包住,管一顿晚饭。
司徒强记着“荃萨克”说他的水平可值二十五元一场,可又实在不好意思主动提这
件事,只好自我安慰地想,除了伙食费和回枫山的来去车费,一月剩一千元想来是
没问题的,只要三个月能挣齐欧阳娇的培训费,就行。
    江经理带他进了一间房间,是由保管室隔出的,空间狭小,一张单人床放在里
面,余下的空间就不大了。这仅仅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幸好还有一扇窗子,再把
门打开,空气可以对流,不算太热。
    江经理叫司徒强中午就在餐厅吃饭,他出钱招待,吃了饭休息,如果不介意,
晚上就上场吧,当然如果累了明天也没关系。
    “晚上就上吧,反正也没事。”司徒强说,“下午找套谱子给我就行。”
    “行,行,”江经理拍着司徒强的肩头高兴地说:“凭你的水平,瞄一眼就上
场,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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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饭店舞厅非常豪华,司徒强还发现,进来的人衣着和派头也显得阔绰。双
江镇在全国都是排上了名次的明星镇,这里的人生活富裕,看来不是虚传。
    但他很快就被另一件更让人感叹的事情给抓住,他感到有个人始终在他面前一
动不动地站着,他开初不在意,可是十多分钟以后,那个挂在他眼角余光中的女士
没有离开的的打算。他抬头很快地瞥了一眼,看见这位小姐也在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连忙把头一埋,下意识地拿起横放在大腿上的萨克斯。
    小姐却开口了:
    “原来你是来吹萨克的呀。”
    谁?怎么能用这么稔熟的口气与我说话?司徒强不由得再次抬头,披肩发,身
材清瘦,啊呀不错,真是下午那个从自行车上摔倒的姑娘;
    “是你?”他感到太吃惊了。
    “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你。”
    姑娘语调活泼,嗓音清脆,与下午哭兮兮的时候相比,简直是两个人物。
    司徒强不好意思地笑了,随口问:
    “腿怎么样?”
    姑娘答道:
    “医生都说没问题当然也就没问题喽。”
    说罢“格格格”地笑出声来。
    司徒强说:
    “我怕你站不起来,就冒充了一次,我还得赶路。”
    “我当时真的以为我完了。”
    “来跳舞?”司徒强问。
    姑娘正要开口,乐台那边有个小伙子喊起来:
    “小梅,过来。”
    姑娘扭头看了一眼,回过头来冲他神秘地一笑,然后就绕着乐台,步子轻盈地
朝那个小伙子走去。她的笑是可以的,但笑中包含的那层神秘,司徒强就百思不得
其解了。
    乐队只有六人,电子琴、电吉他、大提琴、小号、定音鼓,再加上他的萨克斯。
黑管已经高效率地给解聘了。序曲奏的是《迎宾曲》,满高雅的,这给司徒强增添
了一些愉快,其它的曲子也都是如《涛声依旧》、《好人一生平安》、《九百九十
九朵玫瑰》等一些优美的流行歌曲,也有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鸽子》一类
的外国抒情歌曲,甚至还有两首《蓝色的多瑙河》和《玫瑰探戈》世界名曲。下午
他在他的新居室里练习时,已经感到了这家饭店不太流俗的格调。
    《迎宾曲》结束,司徒强发觉那个叫“小梅”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这
边,坐在离他很近的一张椅子上,向他露出赞许的微笑,表情上好像还有点激动。
他只是回以轻微地点头,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谱架上。第一次打工挣钱,又
是首场登台,他必须慎重对待,不敢马虎。
    这时,主持人小姐站到前台来了。
    “现在,我们请梅冬小姐演唱一首《好人一生平安》,这是我们双江镇的歌星,
大家欢迎。”
    司徒强瞥见姑娘站了起来,他突然心里一跳,难道她就是主持人所请的“梅冬
小姐”?他忙把头转向她,只见姑娘对他调皮地眨眨眼,然后飘然向前。原来她不
是来玩的,而是歌手,司徒强这才明白姑娘为什么对他神秘而笑,难怪她的嗓音这
样的清朗悦耳。
    姑娘的歌唱得不错,又甜又柔又有力度,真还有味。唱完下来,她脸上残留着
甜甜柔柔的笑,眼睛直望着司徒强,而且脚步也是朝他坐的方向走。但刚才叫她的
小伙子即时发出声音,她又被他唤了过去。原来小伙子也是歌手,主持小姐称他为
“洪亮先生”。小伙子唱了谭咏麟的《你要等我》,在他唱的时候,姑娘趁空走到
这边来,坐得比刚才离他还要近,眼睛一眨不眨看他演奏萨克斯。等曲子奏完,姑
娘甚至起身来到他眼前,对他伸了大姆指,轻轻吐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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