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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政争带来的残忍的变态心理,又说明当时妇女的悲惨命运,但岳托欲杀其妻却是被动的。不久,他本人又因莽古尔泰案由王爵降为贝勒,罢兵部任。
岳托的妻子虽未被处死,却常受歧视,动辄得咎。
崇德二年(一六三七),岳托在“暂令不得出门”期间,蒙古却送女与岳托为妻。第二年,这位新福晋却向刑部控告大福晋(即莽古济之女),设食时“摘我额上一发,似是魇魅之术”。大福晋辩白说:“适见尔发上有虮子,为尔捉之,误摘尔发,已于尔面前掷之矣。”刑部居然以论死奏上。太宗说:大福晋的母亲和妹妹(指豪格妻)已因罪伏诛,我若处以重罪,她将说我因仇恨其母,故入其罪,若从轻处置,她又怎能理会我的恩意?因而索性不表态。于是诸权贵又议以魇魅罪而定斩不赦。最后还是太宗降旨免死,但在家另室居住,不得至岳托所,岳托亦不得往视。
事情很明白,这位新福晋是在打下马威,结果达到了目的,刑部诸公则是出于势利,因为这时大福晋已经伶仃一人,而且打入另册了。
崇德三年,岳托在征明之战中又被起用,连克十九城。次年正月,在攻陷济南后,因染天花病逝世,年四十一岁,这时他父亲代善尚在世。太宗闻而大恸,辍朝三日,追封为克功郡王,其妻福晋从死。
谁知半年后,又被部下告发生前曾与莽古济丈夫琐诺木(即岳父)入内室密语,太宗也责他萌不轨之心。代善等以为“当按律惩治,抛其骨,戮其子”。太宗以其已死,免于追究。后至康熙、乾隆时平反,清廷为他立碑纪功,配享太庙,入盛京贤王祠。
宫廷的派系,政海的风波,一向复杂险恶。莽古尔泰集团不甘屈服于太宗而怀异谋,也是事实,只是生前政变未遂,身后大狱踵起,而卷入在这一漩涡中的人处境极为艰难,岳托的大福晋就是悲惨的一个。
第二部分另立门户身死牢狱 上
太祖同母弟舒尔哈齐被幽禁而死,已详于《宫廷政变的边缘》一节,到太宗时,舒尔哈齐的次子阿敏,也被囚禁而殒命了。
阿敏是太宗堂弟,为清入关前四大贝勒之一。按照齿序,他居莽古尔泰、太宗(皇太极)之前,称二贝勒,任镶蓝旗主旗贝勒。天命六年,太祖和子侄八人焚香告天,儆戒子孙,勿自相操戈,其中即有阿敏,可见他当时地位的重要。
舒尔哈齐欲携所属移居黑扯木,阿敏预闻此事,太祖怒而欲诛阿敏,赖诸贝勒劝解得免,但另立门户的念头,始终未曾泯灭,说明皇族内部的派系已在酝酿。
太宗即位,阿敏也附议拥立,可是当诸大臣哭太祖之灵时,阿敏却派傅尔丹向太宗说:“我与诸贝勒议立尔为主,尔即位后,使我出居外藩可也。”实即想另立门户。太宗深为骇异,并说:“若令其出居外藩,则两红、两白(应是两黄,因正白旗为太宗统辖。)、正蓝旗等,亦宜出居于外,朕统率何人,何以为主乎?若从此言,是自弱其国也。”他又问阿敏之弟济尔哈朗,济尔哈朗说:“彼曾告于我,我以其言乖谬,力劝阻之,彼反责我懦弱,我用是不复与闻。”阿敏的亲信,亦行为反常,语言乖异,扬言“谁畏谁,谁奈谁何?”(见《清太宗实录》)可见两派剑拔弩张之势。济尔哈朗劝阻阿敏,阿敏反责其懦弱,尤见其悻悻然之状。
《清太宗文皇帝实录》中征伐朝鲜上谕。天聪元年(一六二七),阿敏率大军征朝鲜,朝鲜国王李倧派人议和时,贝勒岳托等鉴于清之御前军很少,蒙古与明朝,又是西南的威胁,必须防备,故于和议后即想班师,阿敏却因爱慕明及朝鲜城郭宫殿,一定要到王京。朝鲜降将总兵官李永芳劝阻他,却被怒斥:“我岂不能杀尔蛮奴,尔何得多言?”并对其侄杜度说:“他人愿去者去,我叔侄二人,可同住于此。”杜度为被太祖处死的褚英之子,用意自为离间杜度和太宗的关系,杜度却不答应。
当时七旗大臣皆欲班师,只有阿敏的镶蓝旗大臣顾三台等附和,说明镶蓝旗将士已成为他的嫡系,更助长他拥兵自尊的野心。
后来阿敏被迫班师,却鼓动领兵诸将分路纵掠三日,所到之处,男女财畜,掳掠一空,这也是一种变态的泄愤心理,实际还是对太宗统治的不满。这时太宗因即位未久,故隐忍未发。
还师途中,将领将俘获之美妇进献太宗,阿敏欲自纳之,岳托说:“我等出征,甚多奇物,闻朝鲜产美妇,故以此一妇进于上。”阿敏说:“汝父往蒙古,不尝取美妇人乎?我《清太宗皇太极朝服像》轴。取之,有何不可?”岳托说:“我父所得之妇,始献之上,上不纳,而分赐诸贝勒。我父得一人,汝亦非得一人乎?”后来阿敏又使副将求美妇,太宗说:“未入宫之先,何不言之?今已入宫中,如何可与?”阿敏为此而又有怨意。太宗闻知后说:“为一妇人,乃致乖兄弟之好乎?”索性赐给总兵官冷格里。
这其实是丑事,暴露了清军军纪的腐败,并见得太宗本人也纳俘获的美妇,太宗却作为阿敏十六大罪来宣布。
天聪三年,太宗率重兵入边,攻占北京东北的永平、遵化、迁安、滦州四城,阿敏留守沈阳。次年春,太宗命岳托、豪格等率军先还,阿敏出迎,至御前马馆,留守大臣,坐于两侧,阿敏居中,俨然为国君,令两贝勒遥拜一次,再近前拜一次,方行抱见礼。两贝勒中的豪格为太宗之子。按惯例,诸贝勒大臣出师而还时,太宗也乘马出迎,至御座方受跪叩,阿敏却自视如君,欺凌诸贝勒。
太宗回沈阳后,派阿敏、硕托率兵往代驻守永平之济尔哈朗(济尔哈朗为阿敏之弟),阿敏要求与济尔哈朗同驻永平,太宗未予允许。临行,阿敏对他叔父贝和济说:“皇考在时,尝命吾弟与吾同行,今上即位,乃不许与吾弟同行。吾至永平,必留彼同驻,彼若不从,当以箭杀之。”贝和济责他出言谬妄,阿敏攘臂说:“吾自杀吾弟,将奈吾何!”这又是针对即位不久的太宗的。
第二部分另立门户身死牢狱 下
阿敏至永平时,镇守官员来迎,张一盖(作为仪仗的伞盖,俗称黄罗伞),阿敏怒曰:“汉官参将游击,尚用二盖,我乃大贝勒,何只一盖乎?”遂策马入城。他以汉官来对照,正见得对汉人的卑视。所以,他进入永平后,虽谕告城中汉民安心,心中却深恨汉人,认为太宗攻明京城而不克,及克永平,就应杀其平民,还对士兵说:“我既来此,岂令尔等不饱欲而归乎?”不久,阿敏即率兵四出掳掠,又将归降的汉人驱至永平,分给八家为奴。
后来明军围攻永平,又发红衣炮轰击滦州,城楼火起,清军溃围而出,途中遇明军伏击,伤亡惨重,阿敏只得退出永平,还将新降汉官巡抚白养粹等杀死。
清军大败而归,太宗将阿敏等拘押听勘,一面召集诸贝勒大臣于阙下,会议阿敏罪状。议毕,命岳托历数十六大罪,说他“怙恶不悛,由来久矣”。上述这些情节,即是十六大罪中的重要部分(见王氏《东华录》)。
诸臣拟议当斩,太宗赦其一死,送高墙禁锢,永不叙用。阿敏有田庄八所,打猎围场三所,羊五百,牛二十头,满蒙汉人二十名,其子之乳母等二十人,都遭抄没,亦略见一个旗主拥有的财富。
三年后,汉降官谈大受等,以阿敏自怨自艾,悔不可及,请太宗赦释出狱,令其戴罪图功,未予采纳。
阿敏被囚十载,于崇德五年(一六四〇)卒于狱中,年五十四岁,结局与其父舒尔哈齐相似。
阿敏被幽禁时,其弟济尔哈朗率弟篇古和诸侄发誓承认,他们父兄行为有过失,是自罹罪戾,“若我等以有罪之父兄为是而或生异心”,必将使之夭折。至此,太祖和舒尔哈齐,太宗和阿敏两系的内讧,才算结束。
阿敏十六大罪,虽系太宗方面宣布,但阿敏是一个颇有野心的贵族,则毫无疑问。狂妄自大,骄横残忍,性格中这些坏的质素,因政争而愈益滋长,又成为政争中取败之道。他与济尔哈朗是同母弟,对太宗的态度却不相同,主要原因恐由于他起先的地位权力要比其弟高得多,镶蓝旗对他又很忠诚,故得侍势而骄。他是太祖之侄,自不可能直接夺取君位,因而一心想另立门户,割据一方,和太宗对抗,所以为太宗所痛恨。由此又说明当时皇族内部倾轧的激烈,政变的火种,在关外时已经在断续地爆裂着。永平的败绩,由政争影响军事,未始不是原因之一。
第二部分人亡争兴 上
崇德八年(一六四三),太清宁宫南炕。宗在料理事务后,回到沈阳皇宫,至亥时(晚上九十点钟),端坐在南炕上突然死了,年五十二。有的书上说他无疾而终,有的按照现象说他暴逝,有的说他痰疾致死中医学对痰疾的范围的诠释,不仅仅限于呼吸系统的分泌,也包括肺、脾、肾功能的失常,如眩晕、昏厥等。,民间甚至说他被害而死,那是因为后来有孝庄太后(即他宠爱的庄妃)下嫁多尔衮的传说而引起的。孝庄降嫁是否事实,另详专文,但被害说绝不可信。太宗曾患过鼻出血,估计是中风。
次日,诸王大臣将太宗灵柩安放在崇政殿,举哀三天。接下来的大事件是由谁继承皇位?清人入关以前,皇位的继承皆是由贵族们议立的。
据《清世祖实录》,诸王公及文武群臣,“以天位不可久虚,伏睹大行皇帝第九子福临,天纵徇齐,昌符协应,爰定议同心翊戴,嗣皇帝位。”
福临即世祖,也即顺治,当时还是一个六岁娃娃。太宗生前并未明确指定,福临是老九,怎么会由他入承大统呢?
我们如果透过不知所云的官样文章的纱幕,就可以窥见幕后即将展开的一场激烈火炽争夺帝座的大决战。
决战的主将有两人,一是豪格,一是多尔衮,各自形成雄厚的集团。
豪格是太宗长子,多尔衮之侄。一生久经沙场,颇有弓马之才,史称其英毅多智略,而又容貌不凡,后晋封肃亲王。在他祖父清太祖遗诏中,已列其名。明大臣洪承畴被围于松山,豪格指挥大军于深夜竖梯破城,承畴被俘而降。太宗在世时,太宗命豪格与济尔哈朗、多尔衮、阿济格共同理政,所以他早已跻身于清政权的领导核心。
太宗逝世后,诸王之觊觎帝位,连留在盛京的两位朝鲜大臣都已在“驰启”中明言“沈中且有告变者”这样严重的话,即是说,政变已在酝酿中。
由于豪格在诸王中具有许多优越的条件,除他自己的正蓝旗外,太宗的正黄、镶黄两旗又誓立豪格。大臣如图尔格
《册封豪格为肃亲王文档》。(拥立豪格八大臣中的首脑)、索尼等八人即往豪格家中私相计议,共相盟书,愿死生一处。豪格乃命何洛会、扬善往告郑亲王济尔哈朗说:“两旗大臣已立定我为君,尚需尔议。”济尔哈朗当即表示:我意亦如此,但尚需与多尔衮商议。(《清世祖实录》)可见济尔哈朗也是支持的,后来便成为他的罪状。
多尔衮和多铎统率的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