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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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斯麦-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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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决权。他大声疾呼反对同英、法两国比较。因为这两个国家的元首,是从革命的血手上得到他们的王冕。他反对自由执业,反对法律式的结婚,尤其反对大城市,他认为大城市是“酝酿革命的温床”。对于大城市,他说道:“我并不认为市镇里有真正的普鲁士人。倘若大城市又要揭竿而起,还是真正的普鲁士人会强迫市镇服从,即使牺牲一切,将市镇削为平地也在所不惜。”他的态度是一种很强硬彻底的态度。他在耶尔福时,有人拿他与革命派领袖弗格特相比。
  私下里,他极力挖苦他所在的、热心为人民办事的议院,他说在这个会场里,“有三百五十人决定我们祖国的命运与前途,可惜不到五十人会晓得他们自己在干些什么?在这五十个人中,有三十个是有奢望的,又是些没有良心的光棍,再不然就是战场上的小丑,被虚荣心所膨胀。”他很可惜,在南部德意志还有革命活动,他对罗岑菲尔德说道:“我祈求上帝来保佑你的军队,尽管这是很靠不住的。这样一来,战争就会变得愈加激烈,那样会有更好的结果,到那时,这个溃烂的疮口就会彻底地好起来。……这样一来,一切就会如你我所愿的。如果我们动用更大的武力,这件事也就会更好办一些。”他完全陷入一种非基督教的深恶痛绝之中。“三月之乱”后一年,他去看那些为自由奋斗而战死的人的碑,然后他写信告诉夫人:“我认为死者也不可饶恕……因为他们十字碑上的碑文,都是夸张自由权利的,这是人与上帝都以之为耻的!”
  只因革命要废除贵族制及其它特权制度,俾斯麦对此便深恨不已。所以从这个时候,俾斯麦便开始在他的名字之前加一个Von 字,在这之前,凡是签字,他的名字之前都没有这个“冯”(VOn )字。他对一个自由党说道:“我是两个贵族之子,我要享受我的地位和利益!”但是当召开委员会议时,他却喜欢坐在反对派里面说:“我觉得我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是极其沉闷乏味的,现在却有趣得多。”他在一次演讲中称赞普鲁士贵族的长处,说得很平和很透彻,这使他的演说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他看见许多普鲁士贵族们诚然有他们的耶拿……但当我考查贵族的全部历史时,我发觉这些日子人们对贵族们攻击的话是毫无道理的。“随后他又将贵族与君主相比较,研究威尼斯、热那亚、荷兰的贵族,认为欧州大多数国家,现在之所以不太稳定,都是一个时代的结果,那时有势的王公们压制独立的贵族们,——这一种趋势表现在脖特烈威廉第一说的一句话中:”我要用铁腕建立王权。“
  俾斯麦走着一条将自己与他的反叛祖先相连结的道路,同独裁制的法治制度挑战,他的那些不太机灵的同事们听了这番话,很是诧异,他的阶级感情同政治紧紧纠缠在一起,在他演说之后,《喧声》报问道:“我想问一下,1813年那位俾斯麦在哪里带兵?”俾斯麦立刻回答,并且带有一种报复心理说道,关于他自身的问题,他将在报里给予答复。但是关于他的祖先们,有四位(却无他的父亲)是在1813年的战争中坐镇指挥。‘当有人说羞辱我祖先的话时,我就想——等我有了反击的证据时再说——你那有教养的思路,并不完全与我的思路相异……我期望你能给我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据我看来,这是一个君子所不能不答复另一个君子的。“
  有时候,力量与基督教这两个要素往往发生冲突。——不过这种事只发生在家庭中。他的岳母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极其独立,所以往往同俾斯麦发生冲突,她很赞同匈牙利自由派的观点,贬斥雷淄,这人曾用血腥镇压将自由党的一些期望完全扼杀。俾斯麦很是激动地给他的岳母写信(在这之前,他只是在她生日时写信为她祝贺):“您对于波顿宜的亲戚们有着许多同情,难道对于千千万万无辜死去的良民就没有同情了吗?这千万人死去了,但他们身下尚有妻小,这些凄凉的情景都是叛党们所造成的。他们如同摩尔一样,要用他们自己的疯狂办法,强行得到他们自己的快乐。这样就是把他们杀了,能够赔偿被焚烧的那些市镇,被躁睛的许多州郡,被无辜杀害的那些人民吗?上帝将法律和权利交给奥地利的皇帝,如果都像您这样怜惜罪犯的话,那是要担负起最后六十年国体走向责任的。您说奥地利政府将走民主制的道路,但是您怎么能将合乎法律的权利与叛逆之徒相提并论呢?符合法律的权利以利刃担负起保护上帝交给人民的权利,而叛党们却不能,当他们也妄敢借助于利刃时,他们就变成了杀人凶手,仍然是说谎的人。他们能杀人却不能正当判人的死罪。路德宣称,‘教会以外的法权,切勿饶恕那些作恶之人,必定要惩罚这种人。’……我为这些事写封长信给您,请您原谅我这么做。我觉得自己很为您这些话所触动,因为将来我若有执掌大权的那一天,我不愿意乔安娜对我的感觉,就像你对雷端的感觉一样。……女婿俾斯麦。”
  写这封信的人,好像将这封信当作是一件执政大臣的批文。但当他开始晓得自己的前程是什么时,或是他努力要达到这样的地位时,他认为必定要练就铁石心肠,不为怜惜所动。其实他原是心软的人。尽管他很爱他的夫人,但他从心底里认为她很危险,因为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每年要同母亲过几个月,这种影响是很可怕的。在好动情的乡绅社会中,他们不喜欢独裁者就如同不喜欢自由党一样。在我们所引用的这几行信中,俾斯麦发出些低沉的警告,他要反对家中与他持不同意见的人,使他们最后改变观点,这样他才会觉得心安。
  十三、婚姻生活
  俾斯麦已经成为一个职业议员了。从三十三岁到三十六岁,他都以议员作为自己专门的工作,倘若他的行为令人诧异的话,我们就会记起他为此所作的解释,想到他为此所付出的热心与努力。他以强有力的意志,来补救他从前所虚度的十年光阴。如今,他却很有些狂妄,再加上天生胸怀大志,迫使他努力去争取自己的地位。现在他的身体很好,吃得多,喝得多。“我吃了这样一顿晚餐……吃得太饱了,都差点坐不住啦。”他又说:“在我要睡觉前,我们又吃了些香肠,用刀将香肠割开,分作三次吃完,一点面包都不吃,薄的那一端不如厚的的那一端好吃,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又有一次他写道:“今天我吃了许多无花果,还要喝点烧酒。”还有一次他写道:“随后我在屋里走来走去地吃晚饭,几乎将全部的香肠都吃光了,味道很不错,我喝了整罐的啤酒;我现在写信给你,我把第二盒杏仁糖收起来了……我其实还是想吃,但这时候我的肚子里装满了香肠,实在填不下了。”
  他无论做什么都很专注,很热心。有一次他散步走得很远,回来后因为太疲惫,倒头便睡。这觉睡得很长,他的一位朋友出去跑马,跑马回来后必须小心翼翼,以免惊动他,否则俾斯麦会大发脾气的。有时他花一天时间出去打野鸡。“昨晚我吃了许多鳄鱼,喝了些啤酒。”他冒雨出发,从一点走到四点,这之间他歇了三次,“因为疲倦得很,我不只一次地要跌倒在地,我只好躺在湿草上,任凭雨淋。……我发誓一定要找到一只鸡。我看到几只,却离得太远。——五点钟,我回到家中……捱了二十四个小时的饿,幸而我的胃很好,喝了几杯香摈酒。这一觉我一睡就是十四个小时,睡到午后一点钟,现在我觉得很舒服,比出发前舒服得多啦。我追忆上帝赐给我的奇异的大自然风光,这是多么的快乐。‘他研究修辞术,不再像以前那样羞怯。他同歌德三十岁时一样,说他现在的生活比较快乐,达到心境的安泰。只要略微有些不舒服,他就不满意。后来因为他说话有些缺陷,他就深感不安。”因为得了伤风,我就觉得一早上都不舒服……我忘记了我要说的最好听的话,因为我很糊涂。“他承认,”到了晚上,除非我是疲倦极了,不然的话,独自一人总觉得心烦。“
  他要在柏林过独居的生活,这使他很痛恨一切,尽管如此,他还要久住柏林,其实这是大可不必的。倘若他租几间房子过冬,他就会把屋子很准确地描绘给夫人,告诉他所睡的床放在什么地方,告诉他所花的房租是议员薪水的三分之一。谭斯麦一生都很注意他所居住的地方。“我的东西满地都是,无人替我收拾。小宝贝,我不知道几时才能与你在红帐之后安宁地同眠,几时才能同享我们的茶点。”
  他们夫妻日子过得很安宁,他们还要再享四十年的安乐日子。恋爱时的如火如茶如今并没有丝毫减少。这并不是因乔安娜比所有女人都好,实在是因为他娶她作夫人时,他的性欲最旺盛期已经过去了,转化作同别人竞争的力量。他们轮流记日记。结婚那一天,他写道:“结婚啦!”有一次她写道:“吵了一整天,两天不说话。”他看到后用笔划掉,用一恰当的比喻在一头写道:“好天气!”有时他写信给她说:“我们分开还不过四十二个小时,我就觉得从看见你站在山顶的杉树丛里朝我摇动手帕至今,似乎已有一个星期那么漫长……我的泪水滴到胡子上,我记得从前放假之后,要回学校。离家之前,我哭了,此后这是第一次哭。我回顾从前,使我感谢上帝,因为还有人让我对她难舍难分。”
  她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他对她说:“我喜欢这个女孩子,就算生下来的是只小猫,我也要感谢上帝,因为生完孩子,乔安娜就不再痛苦啦。”当她临产时,他睡在她屋里,与那个服侍月子的看护相比,她更相信自己的丈夫。“我就是这样过日子,有时写点东西,有时忙着策划政治奋斗计划,其余的时候,我就当我夫人的看护。我觉得这两件事我都会办得很好。”
  倘若他的夫人或儿女们病了,俾斯麦就慌得不行。他写道:“小宝贝,自从孩子得了红痴症,我每天都处在绝望不安中。接到你最后一封信,令我无法不难过。最后这几天,各种可怕的可能都在我的脑海中—一走过。”当奶妈的孩子死在柏林的时候,他写了三封信寄到乡下,告诉家里人应该怎样慢慢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乳娘,免得这个噩耗会危及吃奶的孩子。
  他那因爱而生的专制也在渐渐增长,他离开他的夫人几个月后,他不许她住在娘家候产,“你若是在赖安菲尔候产,那么就等于我们离了一半婚。我既不能也不愿意与你分开这么久,我们分离的日子已经够多啦。”当她附了一封信请他转交给她的一个朋友时,他求她下次“把住址姓名写明白些,我拿起大笔一挥粗粗地在住址上写交‘你的伊丽莎白’。无论你怎样喜欢她,你在信封上总要写得冷淡些、客气些,这是习惯。”
  当他向她求婚的时候,虽然也曾要求她出来做事,然而那时他自己是否出来做事,还在未定之列。现在他已混入政坛,进入社会,他却不要求她也这样做,他写道:“这样的新闻虽然使你的父亲觉得很有趣味,但你是不会明白的。”但是他在她的信里头,乱七八糟地将国际间的政治与家庭琐事混在一起。“倘若孩子跟着乳娘生长得并不好,你自然做你所提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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