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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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斯麦-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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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正统主义的宗旨,我必然表示赞同,我完全可以将此意置于我的普鲁士爱国主义之下。我只是因为法国会牵动我的祖国,所以我才会注意法国。我们只能与法国发生政治上的关系,在我看来这个国家不过是政治棋盘上的一粒棋子,是一只比较重要的棋子。我在下这盘棋时,心中存有的惟一使命就是为了国家为了君主。我为我的国家利益而进行外交活动,我认为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别人,对于外国人都不能有个人的喜、怒、恩、怨,存有这样的喜怒恩怨就不是忠君也不是忠国。……在我看来,就连君主也不能使国家利益受制于这种恩怨喜怒之下……”
  “我想问你,在欧洲的任何一个内阁,有哪个会比奥地利内阁更加阻碍我们普鲁士的发展,有哪个会比奥地利内阁更能削减我们在德意志的热力?……以外国而论,除了英国和英国仆人,我一生都不对他们表示同情,这种情感我至今都无法摆脱。但是他人不接受我们的友谊,只要有人证明给我看,是否有一种可靠的且经过深思熟虑的政策来解决这一切。假如我看见我们的军队开炮攻打法国人、俄国人、英国人或是奥国人,我都是同样的满意。”
  “这几个国家之中,何曾有任何一国表示过什么,即使表示过,可他表示的又是什么?是停止革命?我们的办法,就好似一旦他们不危及我们,我们就会饶恕他所有的一切。如果他们不悔过,而且以为荣耀,那么我们在宗旨上也就不必太过于吹毛求疵。……我们若是要寻找革命的发源地,应该在英国找而不是法国。除非是在德意志或罗马寻找较早的发源地。…在近代的政治世界中,试问有几个朝代不是根深于革命的?试考虑西班牙、葡萄牙、巴西、美洲的全部共和国、比利时、荷兰、瑞士、希腊、瑞典……英国。就今日的德意志请邦侯王所取得的土地而言,有一部分是从皇帝和帝国中获得的……有一部分是从自己的产业中得到的,所有这些都无法证明来历是完全正统的,就说我们自己的国家,我们也不能说我们是完全不靠革命所取得的。……即使以往的革命并不能说明这一切,只是使人如同《浮士德》中的女巫一样,关于这些现象,说道:”这里有一个瓶子,我有时也自己吃几口,现在什么恶气味也没了‘——但是我们还常常不够贞洁,还禁不住为相爱而拥抱。“
  在这里我们第一次接触到作为一个政治家的俾斯麦。在他致格拉赫的信中,我们可以了解他的政治生活中的许多情况。在他八十二岁时,他所持的见解还是同他在四十二岁时所持的一样。譬如自由党的侦探局办事很得力,如同政府的侦探局一样。一位议员曾记得几年前,这位贵族公子曾垢骂过那些在巷战革命中获得王公侯伯之位的人,在那封信中他说了些什么?他当然说:“原来是这样!”“既是这样,我们都是最初革命的。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却不在乎革命不革命,只在乎从前是什么时候革命的!所谓上帝惠赐的王冕,本不是从上帝那儿得来的,古时人民反抗王公贵族的大志,阶级斗争与诸候们之间的竞争,使用武力来决定谁会成为这块土地的主人,他们今日还是要这样做!既然是这样,一个霍亨索伦怎么就会比一个拿破仑更加正统吗?为什么一个罗曼诺夫朝的沙皇就配作帝王?而一个萨伏依氏的公候就不配呢?有什么可以证明贵族就应该享受这些权利?这是不是一个实行阶级对抗的人第一次宣布的关于帝王与贵族的真实情况?
  其实不然,俾斯麦在七年之前就已知道,如同今天一样。明天他会正式地不承认,犹如七年前不承认一样,那时他在自己的土地上想方设法巩固自己的阶级特权。他在本国就是这样办的。在外国却不是这样,觉得可以自由动作,只要觉得有利于本国,就可以这样做,他对于外交事务并没有什么成见。在本国已断定的事,在外国就可以变作感情用事;在本国当做国家的理由的,在外国就会被耻笑为“浪漫主义”。俾斯麦的基本观念就是度量本国政策与外交政策,要用不同标准来度量,我们可以说是他学习黎塞留,介绍给德意志这两样标准。以这样划分,就会5 ;发全部的错误,在本国的德意志人因而久受痛苦,都因为这种错误。在外国却不然,俾斯麦自己所谓势力的增长,国家的势力也随之增长。
  到了这里,我们就会对俾斯麦的势力有个大致的概念,他的意志是不受感情或宗教所动摇的,专门用于增强本国势力,耻笑许多催促十九世纪欧洲前进的诸多观念。当他的意志在国外赢得许多胜利时,本国正在躁路国人许多权利时——这许多权利无论什么政治家都不可强行夺取的,俾斯麦不仅仅喜欢看军队放炮攻打外国人,也同样喜欢看军队炮击德意志人,只要他认为这一切可以有利于普鲁士即可。后来,只因为普鲁士的一些反叛者们不采用他的方法而想管理自己的土地,俾斯麦就想动用军队镇压。
  四、内心的渴望
  当君主已宣召俾斯麦到上议院时,他就非常注意有关费用问题,他写信给哥哥说:“其实这是一个鲁莽的主意,但是我还是要做一段时间,使自己的地位得到巩固。我对政府是具有影响力的。运用这样的影响力是否有利,是否合适,却是一个有争论余地的问题,我向来都倾向于否认的——有时也被从爱国主义和个人奢望考虑所打动,我也会寻找机会以便实行自己的政治计划。……我只要能够掌舵六个月。”不久他觉得有些为难就打算避开,不求再次人选,他利用在柏林的两个地位,在当地的朋友人定要投票反对政府,或当他需要投票反对他的朋友们时,他就悄悄溜走了。
  当他在柏林的一个小酒馆遇到几个自由党成员的时候,他就以这样的举动为借口。他在他们的桌旁坐了一刻钟,后来比较满意地说:“我确实将他们的胃口都搞坏了。我摸摸这一位的脸,抓抓那个人的手,很和气地应付他们。看到他们怒视的目光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但是他同自己的党的意见却不同。他宣布反对破坏宪法,“因为宪法不再干预政府办事,而越来越趋向于变作一件空空的器皿,里面充斥着君主的人格。”他就是这样改变了自己的战略,在国内的政事中,他从前会说很不好的,现在却要表示赞同。他居然研究永远做反动派是不是智者所为,倘若永远做反动派的后果只不过是将几个小邦驱逐到奥地利手中,反不如用一种自由政策使诸小邦友好地对待普鲁士。柏林的两院虽然有民主制的倾向,他认为倒不如让他们畅谈德意志,使普鲁士为德意志领袖的观念深入人心。
  他最初设想由普鲁士做德意志首领。他说:“我虽然力主在我的祖国不惜牺牲权力的政策,我却多少还有普鲁士人的自利主义,足以使我对于汉诺威的权力不受良心的谴责。”大德意志不过是一个梦想,德意志联邦的独立是消逝了,不然也是即将消逝,各小邦的‘日耳曼意志’不过是句空话,莱茵河的联盟会又现于天边,他问格拉赫:“有什么证据使你相信巴登与达姆施塔特两位大公,符腾堡与巴伐利亚两王,预备做列奥尼达”?你能想像玛克斯王在符腾堡告诉拿破仑三世说,法国人的皇帝要进入德意志或奥地利只能在他的尸体上走过吗?“
  当下他很了解德意志的情况,因为在他被任命后,他曾事先声明,一定要由他去拜见全部的德意志宫廷。在几年之内,他已经认得许多重要人物。他认得请王公们,大臣们服馆的主编们与其他一些阴谋家,他尤其喜欢结识这些人。当他从柏林的纷扰中写信回家时,他用一种在他看来是很有趣味的独身男子的腔调。
  他更喜欢旅行,常常会在他并不需要旅行的时候去旅行,并且常孤身一人。在他写给夫人的信中,大多都是说他渴望与夫人在一起,他之所以这样写,因为他这个人非常喜欢永远保留这份心境。他到过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丹麦首都、匈牙利首都,巴黎等,如今他第一次能摆出一副阔人架子去旅游。有了钱,有了官阶,无论到了哪里人们都把他当做一个有钱的外国人来欢迎他。他很是享受这种待遇。当乔安娜带着父母与儿女们在瑞士旅游时,俾斯麦却躺在诺得奈的水边,吸着烟,做着美梦,或想着因特拉根。令他最为高兴的莫过于人家请他打猎,如在丹麦或在库尔兰。“倘若我明天会打一只糜鹿,我想我将会腾出时间到你那里去。如果我打不着,就无法走开——不然,只有等到要走的时候。”
  在这样的几个星期里,他享受人生之乐真是到了极点,因为他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时代,能够在奥斯坦德很高兴地写道:“一个人只有在他知道自己的身材是所有男子身材的典范的时候,他才敢面对着全世界的女人脱衣服——我虽然基本上对自己的身材比较满意,但我是宁可到较远的‘天堂’去……那里都是男人们在洗浴,我会如刚才所说的那样,赤裸着洗浴,我不喜欢身上有什么湿布。”有一次,在七月份的一个晚上,他在莱茵河上驾小船游玩,在月光下游泳,享受着这样的浪漫时光,他还说最好每晚这样下水游一次。后来他在同一位朋友饮酒时谈卢梭与上帝的哲理。
  对他来说,听音乐也是一种消遣法。他在乔特尔的演奏中边吸着烟,边来回走动。他生平最讨厌官场的音乐会,但却喜欢乔特尔那样的演奏。“音乐同爱情一样,必定是自由赐给的。我不能忍受被困在笼子里一样的感觉。他不喜欢听四人奏乐,因为他们太过于拘束。然而他又不喜欢变化,当音乐声在随意的气氛中悄然响起,他才觉得享受。随后他就看书,然而晃动在他眼前的却常常是自己的影子,因为在演奏完后,他时常陷入一生的努力与哭泣。”……假若我常听这样的音乐,我该时常浑身充满勇气与自信。“他听过贝多芬的《热情奏鸣曲》之后,他就说过这样的话,他在想像中看见”克伦威尔部下的一个兵,骑马赴敌,马级松松的套在马颈上,想他是骑着马闯入死地的。“在他听过门德尔松的音乐后说:”这个人实在很难过。“他听过巴赫的一段音乐前奏曲之后说:”这个人一开始就有点游疑不定,他是逐渐打出一条出路,从而达到自己所追求的信仰。“
  这个令人难以揣度的人,最终却向贝多芬折服,他说:“我更偏好贝多芬,他与我的神经相吻合。”他承认“好的音乐极易将我驱向两个相互反对的其中一方,不是使我预料到将有战事爆发,就是将我诱人一种田园般的乡村美景中去。”在那段时间,他对于音乐可谓敬佩之极。有一次当乔特尔奏乐时,他从钢琴的镜子中看见俾斯麦从他背后走进屋里,然后伸直两手放在奏乐者的头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他就站在窗子旁,当我奏乐的时候,他就凝望着窗外的黄昏处,静静地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这样几秒钟的忘情,使俾斯麦深深地放松自己,伴随着少有的温情,如同他少年时代寂寞时所流露出的神情。
  他很少让他的少年时代复活。当他再次旅游威斯巴登时,思绪万千。二十五年前他曾在这里过一种大吵大闹的生活,他现在对于当时那些曾做过自己同伴的女友们,心里似无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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