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什列斯维希一霍尔施坦而发的。
这两块小地方就如同德意志身上的刺。在最后五十年间,什列斯维希一霍尔施坦的群众的意见与态度就是一个指出德意志渴望统一的寒暑表,因为这两个小国要永远合而不分。搜寻整个欧洲四百年前的条约,其实并无人注意,就连什列斯维希人与霍尔施坦人也不注意。有人对丹麦君主的男女储君与霍尔施坦的公爵们很是费了些脑力。现在这样的一位君主死了,继续君位者就在什列斯维希与霍尔施坦及其它地方宣誓,称要忠于新的宪法,与作劲敌的民族主义者发生了冲突。有一个叫奥古斯腾堡的公爵将他的土地卖了二百万元,他的儿子发现卖契有漏洞,就利用现在的争端,溜回他祖先的领地写了篇宣言书,一开始就说“敕谕我的臣民”,让人民宣布他为什列斯维希一霍尔施坦公爵。
谁知他的身边就有了一个埋伏好的普鲁士人,这个普鲁士人不太在乎这两块地方的德意志特性,他们当了德意志联邦会的会员后,不过替反对普鲁士党增加了势力。这个普鲁士人却很注意增加普鲁士的势力。一方面他虽然知道如何去利用那些渴求德意志统一的多数北方人的热心,然而他的思想的中心却在于:“怎样才能将这两个侯国变作普鲁士的两个省?”他的结论如下:“我常常坚信这个道理,如与丹麦进行私人交往联络的话,肯定会比现在的交情好得多;作一个独立的元首肯定要比这私人的联络好的多;但如要同普鲁士联合的话,肯定要比作一个独立的元首好得多。只有发动事变方能达到这一点。他既然是马基雅弗利的高足,所以必须要先同丹麦进行交涉,再用这个奥古斯腾堡来反对丹麦,随后再与奥地利交涉——期盼一直胜利到底。
即使这种政策并没有把全部的详细计划都考虑进去,至少也是一串珠子,串起所有事情,并且预先将串珠子的绳子制好了。当1863年中期这件事变得越发紧急的时候,整个德意志都在欢迎这个奥古斯腾堡的少年公爵决定从外国手上夺取一块德意志土地。俾斯麦在国事会议上站了起来,提议夺取这两国的土地。威廉听后抬起头来说道:“但是我并没有在这两个侯国的权利。”
俾斯麦说:“从前的大选侯,腓特烈王在普鲁士与西里西亚有过什么权利?全部霍亨索伦族都是开拓疆土的人。”
君主听后默不作声,太子举起手来直指上方,好像在说这个人是否神经上有问题。诸臣们都不作声,连罗恩也不吭声。会议接着讨论当日的公事问题。后来俾斯麦读议事程序时发觉自己的提议并未被列人其中,秘书解释说这是君主吩咐删去的。“君主好像认为我这样提议是中饭吃得太饱的缘故,其实这样想是不应该的,我认为他喜欢不再去听我所说过的话,但是我必须将我的提纲列人细则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写道:“如今我办理外交事务的手段与我以前打水鸟的手段是如此相似,都是先用脚小心地试探一下,然后才能够放心地站在那堆青草上。”他很感谢什列斯维希事件的起落,这样他就可以操作奥地利,首先将奥地利拉到自己的这一边来,随后再甩开奥地利,最终将奥地利一脚踢出联邦议会之外。假使不是杜伯尔、柯尼希格雷茨的胜利,当然不可能实现的。但是这条路会使他走到欧洲的悬崖峭壁边上。他常用一双眼睛来观察欧洲列强情形,这双眼睛也如驯狮者的一双眼睛一样,常常盯着他的君主。他有过几次差一点儿就要失败,但是他却有着层出不穷的鬼把戏,每次都使他化险为夷。在土耳其有一句谚语:好运总是喜爱那些有德行的男子。如果这句话是真理,那么俾斯麦必定是一个极有德行的男子,因为他的运气总是特别的好,尤其是这一次耍手段的运气好。
假设此后他还是想单枪匹马的攻打丹麦,就会先惹怒欧洲来攻击他,然后惹怒奥地利来攻击他。所以他不会这样做。他告诉维也纳的外交总长勒克堡伯爵说他愿意独自担任所谓的解放两侯国的任务,这是当时最合乎德意志民情的举动。他用这些恐吓的话来迫使勒克堡伯爵附和他。当他一旦拥有这样有势力的同盟后,就不会再去理会德意志联邦会。对欧洲各国的种种疑虑与不安,俾斯麦都—一安抚好。欧洲相信由于这两个德意志强国之间存有的敌视使哪一个国家都不会取得绝对的胜利,这样就会让欧洲很安心。俾斯麦就是这样一箭双雕,一方面让奥地利作自己的同盟,另一方面使欧洲保持中立。这样一来世界大战就可以避免,普鲁士要联合奥地利对丹麦作战。在战事尚未实施之前,俾斯麦如此写道:“在奥地利尝试重新整理德意志联邦议会之后两个月,当无人再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奥地利对于对丹麦作战一事极为高兴,这不就是我们的一大胜利吗?今年夏天所要办的事是我们十M 年努力所未能办到的。奥地利已经采用了我们的计划。然而在去年十月,奥地利会当众耻笑这个计划的。奥地利愿意同普鲁士联盟,却不愿意与符腾堡联盟,奥地利将接受我们的帮助。倘若今天我们掉过头来不再去理睬奥地利,那就意味着奥地利的内阁就要倒台。从前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柏林来指挥维也纳,法兰西也来巴结我们。我们的讲话在伦敦与圣彼得堡都很有分量,这是近二十年所未曾有过的。我们的力量并非来自报馆与两院,而是来自强权政治,来自我们应有的实力。如今我们的力量尚显软弱了些,忍受力也不够,还不足于成就大的事业。……其实我并不太信任奥地利,但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需要它的帮助与附和。至于将来是否要与它分道扬键,以什么理由分离,那只是将来的事,现在先不要考虑。”
这一段话是弓咱俾斯麦在1863年耶稣圣诞日那天写给巴黎的戈尔茨的一封长信。通过这封信我们就不难理解他为何要在自己的劲敌面前大摇大摆。他的这封信完全是他个人的自白,因为当他说“我们”二字时,实际上指的是他自己。
俾斯麦在尽力争取君主的支持。在这番奋争之前,俾斯麦在议会中也极力抗争。从他与民主党的争辩中,我们可以看出,要想同一个议院联手办事,是难乎其难的。除非每个国家都是这种情况,与政府国议院协手,即便如此,这之间还有许多难以克服的问题。
菲尔绍说:“我们要赶紧去告诉君主,危险就要来临了。宰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了那么多立场、观点……他在还没有罗盘的情况下就开始向外交这个大海洋里疾驶……他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他根本不明白人们的呼声……他用粗暴地手段破坏了德意志与普鲁士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利益……这就是他的弱点。他将灵魂已卖给了魔鬼,这注定他永远也逃不出魔鬼的手掌。
俾斯麦说:“今天这个有三百五十名名议员的议会,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却不能指挥这个可以富兵强国的政策,不能对政策所制订的计划奉行到底。……所有那些并非专家的政客都会知道在棋盘上每移动一粒棋子将会对全局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政治并不是一门准确科学。……我不怕民主制度;假若我害怕民主制度,我就不下这盘棋了。(这时有一名议员喊道:”一盘棋!一盘棋“!)假若议院不肯投预算票,那么我们就要无论哪里有钱都要抓来一用。”议院随即投票否决了关于借款作战费的提案,俾斯麦一怒之下解散了议院,直到第二年才重新召开议会。
这时双方的冲突达到了白热化程度,俾斯麦制定了许多与他的政敌们相反的措施。菲尔绍是个科学家又是个无神论者(他不信奉宗教)。那时我们原可以盼望俾斯麦这位信奉基督教的政客应该将那位不信奉教的(指菲尔绍)交给魔鬼,然而最终却是菲尔绍将俾斯麦送到了魔鬼面前。
俾斯麦一方面在议院强行实施君主给予他的权力,另一方面他却利用议院来限制、恐吓君主。他说惟有一种强硬的外交政策,那就是打仗方能够堵住那些反对整治陆军者之口。他又用符咒来迷惑住在柏林的克罗来依,并用威胁的话语来恐吓维也纳的勒克堡,对他大谈民族主义的德意志情调带有革命的倾向。在维也纳上议院的人们获得的消息比较确切,有一个议员耻笑勒克堡的报告中并不符实。他说:“我们要同普鲁士的内阁联手去打仗,这是全世界的人们都不以为然的事,然而我们却要做!俾斯麦的胜利会使他国的人们清醒!普鲁士政府在本国公然地宣布要去开疆拓土。普鲁士刚刚偷吃了西里西亚尚未来得及消化,却又对这两个公爵国垂诞三尺,居然还要我们的军乐队出去大吹大敲地陪同他们进行!那么试问一下,我们的军乐队应该奏什么调呢?”
普鲁士国王如今是左右为难,一方面被俾斯麦的催迫,另一方面还要时不时的接受他最亲近的人的警告。这来自两方面的力量令他迟疑不决。他眼看着野兽在他面前闪过,却又不敢去抓它。有一次,他很郑重地问他的宰相说:“你不也是一个德意志人么?”就在俾斯麦感到很绝望地时候,他写信给罗恩说道:“有一件事我是十分地困惑,君主竟不赞同这场革命。君主是宁肯相信他的对头也不信他的巨子。听上帝的意思,再过上二三十年,这件事就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我们子孙们却不然。……除非是奇迹出现,否则这盘棋必定会输,我们都对此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上帝知道普鲁士还会存在多少年,若是上帝知道普鲁士将要亡国,我的心里真不知有多难过。”俾斯麦就是这样不停地念叨着上帝,他只有在特别迷茫或是遇到特别棘手的问题时才会乞求上帝的帮助。
到了后来,俾斯麦终于说服了威廉,决意与弗兰茨约瑟夫联手作战。此时俾斯麦尚未打定主意,究竟是要替谁去征服这些别国的土地。他还要别人接受这种观念,那就是称这场征服战争为“公道的战役”。这场战争说是要解放这两个公爵国,实际上最终是大大有利于德意志联邦议会。当这位外交家第一次开火之后,还是不肯安静下来。他匆匆地给罗恩写了一个字条,上面写道:“在岛上的士兵只有两个中队,人数是不是太少了些?……假若我们的炮兵守不住海峡,我们的军队就会成为笼中之鼠。而驻在霍尔施坦的士兵又太多了。我们为什么不派些士兵来守住这个岛?对你谈论这些军队事问题请你不要见怪。”假若罗恩给他上政治性的提议,俾斯麦会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责任更加重大,大过任何一位军长。这场战事原本就是他所想出来的,也是冒了险的。
俾斯麦的军队在三个月之内便攻下了杜伯尔,占据了全部的领土,一直到亚深。伦敦方面召开议会,要求先停战。俾斯麦特别关注巴黎的态度,对拿破仑三世讲了些空泛不着边际的话语,但愿法兰西此时保持安静!现在俾斯麦只能与他人合作,替奥古斯腾堡公爵说话,目的就是想通过公爵来实现自己梦寐以求的企图。俾斯麦借助于律师的鬼把戏,强迫公爵让给普鲁士许多权利,这样足以使奥古斯腾堡公爵一开始便无甚势力。
在伦敦的会议上各种不同的意见也愈来愈多,这种情形使事态随时有可能向着相反的方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