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一个在妓院里纵欲的男子。现在是该投资的时候了。”巴菲特说。
他对未来的疑虑悄悄消散了,尽管他的股票很低,但他的热情不减。伯克希尔被堆满了证券,巴菲特日复一日地买进它们。
我把投资业称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商业,这是因为你永远不必改变态度。你只需站在本垒上,投手扔来了47美元的通用股票,39美元的美国钢铁公司股票!没有惩罚,只有机会的丧失。你整日等待着你喜欢的投球,然后趁外场手打瞌睡的时候,大迈一步将球击向空中。
他曾在1969年洗手不干了,但是现在,正当市场处于低潮时,他又系好了钉鞋,竖起了球拍,“这儿不再有什么”,没有什么模棱两可的东西,正如他对《福布斯》所说的,“现在是该投资的时候了。”巴菲特又回来了!
9 变化的自我
霍华德。巴菲特,沃伦的大儿子,认为他的父亲是自己所认识的人中第二聪明的人。在他看来,最富有智慧的是他父亲的西海岸的哲学家朋友查理。芒格。对于作家莫里。伯恩斯坦来说,芒格是一个真正神秘的人,是一个古怪得总与你保持一定距离的思想家。芒格是巴菲特的共鸣板。芒格——只有芒格——巴菲特才会让他走进自己的帐篷。两人有一种特殊的如同共生的关系,而且就像一个美满的婚姻,有着一种命中注定的机缘。曾协助安排两人见面的埃德温。戴维斯医生对他们相似的举止和机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巴菲特的女儿认为他们像“无性繁殖系”,向前迈着相同的步伐,甚至长得也有点像。
巴菲特总是一副欢乐的样子,然而他这位洛杉矶的伙伴却很冷峻。他没有巴菲特那样轻松优雅而且从来不会犯傻,他常常连再见都懒得说,而且喜欢在他对自己生意做出结论之后就从椅子上直起身并走得无影无踪。
芒格对他的手下疑心很重,因此巴菲特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可怕的非人类”。事实上,这倒为芒格的独特之处提供了一点点线索。他对待生活的方式——尤其是作为一个投资者时采用的方式——就是去问什么会出问题。他总喜欢引用几何学家卡尔。雅各比的话“转化,总是在转化”。就这样,在一所学校的毕业典礼上,芒格所做的“布道”并不是关于那些带来幸福的品质,而是关于那些必然导致悲剧生活的品质。
在许多次收购的活动中,巴菲特都用芒格作他的律师。芒格拥有由巴菲特控制的戴维斯菲尔德零售店一小份份额。然而他们的职业是彼此分离的。
自从60年代以来,芒格就一直经营着韦勒芒格公司,这是一个投资合伙企业,位于太平洋股票交易所楼层的一个位置便利且遍布管道的办公室里。这种结构很适合芒格的心意,因为这充分显示出芒格对那帮装腔作势的公司扈徒的不屑一顾。更富匠心的是,芒格把秘书安置在背后的单人房间里,他和他的合伙人则在敞开的前堂办公。
连一小时还没过去,芒格就会又朝秘书大喊:“给我接通沃伦的电话!”
芒格的合伙人,艾拉。马歇尔感到巴菲特正在培养芒格,而且芒格也想成为巴菲特的合伙人。但是奇怪的是,他们职业上的联系纯属偶然。他们每人都各自独立地在洛杉矶公司买进一种叫蓝筹印花的股票。巴菲特为自己买了一点,也为伯克希尔公司买了一些。到70年代初为止,巴菲特成为蓝筹股票的最大拥有者,而芒格则位居第二。
蓝筹公司乃是一块褪色的美国古董。它从分发它的赠券的超级市场收取费用,然后用“免费”的烤箱,草地椅及类似的东西来换取这些赠券。当然巴菲特对烤箱没有任何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钱。
蓝筹公司具有吸引力的秘密在于它可以立即收集到现金,但是可以长时间分批地偿还基金。因为这些赠券常常被塞进抽屉里然后被遗忘了。在这段时间里,蓝筹公司就可以无偿地使用未承付的转帐支票。对巴菲特而言,蓝筹不过是一家不太规范的保险公司而已。
它的“利润”——也就是出售给零售商的那些赠券——每年达到了1亿2千万美元的数量,于是巴菲特除了在伯克希尔拥有的货币储备以外,他又多了一个来源。他和芒格加入了蓝筹的董事会,接管了投资委员会,并且开始将这些未承付的转帐支票投入运作。
对于巴菲特来说,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一个经营着两部分资金的投资者在为一个竞争的,而且有潜伏性冲突的主人工作。但奇怪的是,由于巴菲特对自己名誉十分爱惜,这种事从未发生在他身上,他和他的朋友正一起经历着买进廉价股票的大好时光。当巴菲特偶尔在加州的时候,他们会在一起对选择股票谈笑一番,使它听起来似乎易如反掌。
有一个例子是有关原始资本基金的,它是一家封闭型共同基金,同样也在洛杉矶。原始资本基金是由弗雷德。卡尔这位投资公司管理者在1968年建立的。在70年代早期卡尔隐退之后,它的股票便一落千丈。的确,它和别的股票一样跌得太多了。尽管原始资本基金的资产价值有18美元/股,但他的价格却只有9美元。蓝筹在基金中占有20%的份额。就这样,巴菲特和芒格又绕回到投机上来了,但这时其他所有者都已经走开了。
芒格代表蓝筹进入了原始资本基金的董事会,并且对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都大刀阔斧地进行调整。有一次,当他审阅了债券组合之后,他发现原始资本基金将有一些安全级以下的债券。他直言不讳地对投资组合经理说道:“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令人羡慕的Baa级债券名单,但对于原始资本基金而言,除了A级债券,别的我都不想要。”巴菲特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代理人了1
——尤其因为巴菲特自己是如此不善于处理这样的难题。
在1971年,巴菲特和芒格面向一种“好生意”——遇上了具有潜力的好机会——芒格偏好的那类“好主意”,不同于那种本。格雷厄姆类型的廉价股票。罗伯特。弗莱厄蒂是蓝筹公司的一位投资顾问,他得知加州最主要的巧克力连锁店喜诗糖果店将要出售。蓝筹公司的一位决策者威廉。拉姆齐也很有意思要买下它来。威廉来到弗莱厄蒂的办公室里,两人打电话给正在奥马哈家中的巴菲特讲述了这件事情。
“噫,鲍勃,”巴菲特说,“糖果生意!我觉得我们并不想做糖果生意。”
话音刚落,他就挂上了电话。
拉姆齐在听筒里听到他这番话后,心烦意乱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等着再接通巴菲特的电话。每一分钟都过得那样漫长。秘书在慌乱之中错拨到巴菲特的办公室里去了,那儿没人应答。
约摸三四分钟以后,他们终于找到了他。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巴菲特就说:“我正在看它的数字呢。好吧,我愿意出个价买它。”
这些“数字”告诉巴菲特:加州爱吃巧克力的人们都乐意为喜诗公司的深受赞誉的糖果多付一些钱,购买公司的价格是3千万美元,但由于喜诗糖果公司的账面价值较小,巴菲特和芒格决定买入价格不能高过2500万美元,于是谈判搁浅了。而这次,巴菲特却犯下了一个常见的错误。
投资者常常臆想账面价值可以估计或者至少可以暗示一个公司的 “价值”是多少。事实上,这两种表达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账面价值等于进入到企业的资本量加上所有留存下来的利润。而投资者关心的是将来能从企业里取出多少价值,这才是决定公司“价值”(也可称为“内在价值”)的关键。
暂且假设有一个新的公司在糖果生产设备、商店以及存货上的投资与喜诗公司完全一样,可是他生产的糖果品牌却是鲜为人知的,因而这个突然崛起的公司比起喜诗来赢利能力要差许多,其价值也必然小许多。由于账面价值无法反映出品牌之类的无形资产,因而对于喜诗这样的公司来说,它的价值标识作用便显得毫无意义了。
但是巴菲特和芒格非常走运,喜诗公司回电话答应了2500万的价格——这也是巴菲特所做的最大一项投资。仿佛在突然之间,巴菲特的王国就已经拥有了糖果、纺织、零售、保险、银行、出版以及赠券。
巴菲特的策略是把它们都划分区域,就好像每个部门都是他唯一的孩子一样。戴着他的喜诗公司帽子,他常常挤入人群中去听有关白糖期货的课。
在他写给喜诗公司总裁查克。哈金斯的信里,可以看出巴菲特是如何惊人地探索着各种细节。
我所犹豫不决的意向是接受12月29日周日那天的价格。我现在的想法是每磅20■~30■……如果砂糖期货还像前几天那样继续下跌的话,我倾向于推迟购买,直到我们得到市场对精炼砂糖作出的反应再说。
巴菲特不断敦促哈金斯加强喜诗公司品牌的声誉。有意思的是,巴菲特不适合于作一个美食家的特点反倒启发他明白了公司真正“销售”的是什么东西。
也许产自法国8英亩葡萄园里的葡萄的确是全世界最棒的,但我总是怀疑其中99%是说出来的,而只有1%是喝出来的。
此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赠券业上。折价的超级市场从那些不用赠券的商店里把生意抢了过来,顾客也越来越觉得光顾后者很吃亏,在他对着蓝筹公司大肆鼓吹如何解释这种洞察力的同时,他也带着一点自我剖析的意味承认营销并不是他所擅长的。
现在的问题是我像会计师或是保险精算师那样来考虑问题。我所做出的反应就是对消费者解释所有的事实,并且完成所有的数学计算,然后向她表明她买了我们的赠券是多么合算。我想我能说服一群数学家、保险精算师、证券分析家乃至会计师,……但是却无法说服家庭主妇们。
巴菲特又从来自于伯克希尔的资金源存取出4500万投入到银行股票中。
迄今为此,他在这场危险游戏中仍旧安然无恙。他代表三个公司进行投资,它们分别是伯克希尔,蓝筹公司以及戴维斯菲尔德公司,它们各自有独立的股东群,而他也肩负着办好每一家公司的责任。他该把《华盛顿邮报》放入三个口袋中的哪一个呢?喜诗糖果公司又该放在哪儿呢?巴菲特小心翼翼地想尽量公平一些,即便如此,利益冲突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安排好这件事情的确非常困难,而且也很不符合巴菲特的性格。况且只要哪件事情一旦复杂化,证券稽查人员就会理直气壮地盯上你。
在这场令人震惊的游戏中,有位经纪人向巴菲特提供加州帕萨迪纳的韦斯科贝格公司股票。这家公司拥有一定量的储蓄与贷款。巴菲特知道韦斯科公司,从60年代中期开始,他每年都读它的年度报表——和他曾经读过的成千上万份储备与贷款报表一样。韦斯科公司股在市场上交易价只有十几美
①元,比它的账面价值的一半还低 。巴菲特和芒格查核了一番,芒格也认为韦斯科公司股很便宜,于是蓝筹公司便买入了它8%的份额。此时是1972年夏天,韦斯科财务公司还是一个很小的,只有200万美元投资的公司;但到了1973年1月,它便宣布要和加州的另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