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噢。
甲:生意非常兴隆。北京的烤鸭子已经在我们这里落了户。
乙:鸭子也为中日友好作出了贡献?
甲:是的!
乙:谢谢鸭子鞠躬……我谢它干嘛呀?
北京饭店也好,烤鸭子也好,都通过幽默诙谐的表现方式,与中日人民友谊挂上了钩。
十五、相声界的“马家军”
1994年4月1日,《长江日报》发表“京城人物速写之三”,专门介绍了马季及其弟子,大字标题:《笑坛马家军》。文章说:
姜昆、冯巩、黄宏等人的名字,在中国的响亮度是够可以的,可您知道,这几位笑星均是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季的徒弟。
姜昆,马季的大弟子,从小喜爱相声。有一次,马季等到黑龙江慰问演出,姜昆头一次欣赏马季的表演,立刻像是被磁石牢牢地吸住,他紧盯着那独具魅力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为春雷般的掌声和潮水般的笑声所激动,暗下决心:一定要像马季那样,登上相声舞台。他与马季相识,是在1976年,他和师胜杰一起,赴北京参加全国曲艺调演。作为评委的马季,以独具的慧眼相中了这对新苗,要把姜昆调进京来。那时候,姜昆在黑龙江已然小有名气,被誉为“曲苑新葩”。调他进京,对马季来说,属于伯乐式的识才、聚才,而对兵团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马季思虑再三,遂想出一个妙招,他带领一支曲艺演出队,直奔姜昆所在的兵团,打起慰问演出的旗号,走了一处又一处,演了一场又一场,一直搞得兵团领导同志满腹疑团:“嗯?马季这是干什么来啦”解放军胸襟坦荡,直言快语,当面置问,马季也就开诚相见,坦然相告:目标是调姜昆。兵团领导同志深为其识才、爱才的精神所感动,慨然允诺。
马季识才,不拘一格。在他的弟子里,既有当今享誉相声界的诸如姜昆、赵炎、王谦祥、李增瑞、刘伟、冯巩这样的中流砥柱,又有以唱享名的笑林,以小品享名的黄宏,还有台湾的喜剧演员李国修。尤其是收“江南第一徒”刘喜尧,更是耐人寻味。刘喜尧能用日语说相声,曾多次为日本友人献艺,大受欢迎。在马季的关照下,刘喜尧应中国唱片总公司的邀请,录制了日语相声《钟声传友情》,《钟声传友情》曾先后为日本友人表演900多场,获得了广泛的反响。后来,刘喜尧正式拜马季为师,马季在拜师仪式上说:“喜尧是我在江南收的第一位徒弟,也是北方相声第一次在江南沃土上撒下种子。”
马季曾如数家珍地谈论姜昆、赵炎、刘伟、冯巩各自的风格特色。
十六、开拓创新
马季早期的相声“一头沉”居多,以娓娓动听的叙述为基础,组织“包袱”,刻画人物,历来为人民所称道。七十年代后期,马季在表现形式方面也在努力开拓创新。
传统的“子母哏”相声,典型的如《蛤蟆鼓儿》,以辞锋犀利,舌剑唇枪取胜,着重表现过人的机智和聪敏,给人以艺术享受。马季在继承基础上有所突破。就“子母哏”而言,重在语言而又不局限于语言。如《百吹图》,构思新颖精妙,并非单纯的吹,一吹到底,而是吹到一定程度,改为假作谦虚,互相吹捧。请看其中一段:
乙:……您可以和卓别林媲美。
甲:你可以和莫里哀并列。
乙:你的相声作用太大啦!
甲:你的相声效果极佳呀!
乙:上回,东郊一个工厂着火,全城的消防队都去了,愣没救灭。没办法,他们把您找去了。您到了那儿,啵啵说了一段相声,眼瞅着那火苗子出溜出溜,叭叽,就灭啦作用太大了!
甲:我这相声还管救火哪?
乙:作用大呀!
甲:那也没您作用大。上回,西郊奶牛场牛不下奶啦,找您去了。您是风尘仆仆,不顾疲劳,到那儿对着牛就吹上啦。
乙:噢,吹呀!
甲:不,对着牛就说上啦感动得牛啊,顺着两只眼睛就淌牛奶呀。哗——哗——
乙:行啦你开闸啦!
一些“子母哏”相声有别于单纯的文字游戏,而生动地反映了某些社会时弊和人性弱点,闪现着人物形象的影子。当然,相声式的人物个性化者少,类型化者多。这类人物形象大都依托于相声式的片断的跳跃和生动的情节。请看相声《特种病》中的一段:
甲:他什么干不出来呀他有本事,他倒卖黄金,一点儿事没有。我买条黄瓜,都差点儿挨一顿揍。
乙:嗯!
甲:我没给人钱!
乙:废话!
甲:我给上级写了封控告信,揭发他!
乙:你写这样的信,可要负法律责任。
甲:我先痛快痛快再说!
乙:领导上见到信,可要找你核对事实!
甲:领导上找也找不到我头上。
乙:怎么?
甲:我这封信没署我的真名。
乙:你写的谁?
甲:我写的是××
乙:你可太缺德了!这是地地道道的匿名信。
甲:这就叫一封信,八分钱,让他小子恶心大半年。
这类相声用“子母哏”,则难度增大,但,一旦运用成功,则人物和情节倍增光彩。
传统相声中有所谓语言文字游戏,属于技巧性、娱乐性的段子,马季创作的《儿女赞》则有新的开拓。
既有对中国传统象形文字的趣味理解,又有对男女平等的社会新风尚的颂扬,二者融为一体,相得益彰。从语言看,运用巧妙,技巧纯熟,表现了高深的造诣。不论正讲,还是歪讲,都保持了清新淳朴、雅俗共赏的格调。
十七、为刘伟捧哏
马季和姜昆搭档,姜昆为他捧哏。通过搭档演出,马季发现姜昆更适合逗哏,于是改捧为逗,并促成与以冷面滑稽著称的李文华的合作,一冷一热,相反相成,成为相声界屈指可数的响档。当时姜昆改捧为逗,对于马季来说,当然是忍痛割爱,而对姜昆乃至整个相声事业来说,则可说是功在千秋,显示了马季的开阔胸襟。马季带领姜昆坚持创新,姜昆也不负师教,锐意求新,终于形成了以新为特征的艺术风格。
赵炎加入广播说唱团时,马季和唐杰忠刚刚分手,正缺少捧哏,赵炎正好补了缺。马季喜欢这颇有灵性、悟性的相声苗子,却又深知他还稚嫩,亟需摔打,就带着他冲上舞台的风口浪尖,在惊涛骇浪中学游泳。
一天早晨,马季把刚刚脱稿的《舞台风雷》交给赵炎,习以为常地说:“快点背词,中午对对,下午背熟了,今儿晚上在清华大学就演这段。”
赵炎初来乍到,不便推脱,怯生生地说:“马先生,行吗?”
马季却很爽快:“没事,我给你兜着!”
赵炎急了,说:“别介呀我是初生牛犊,谁也不认识我,就算我在台上出了丑,也没什么。您可要不一样,别影响您呀!”
马季笑着摇摇头,拍拍赵炎的肩膀,说:“快背词吧!”
整整一天,赵炎的神经都紧绷绷的,嘴里分秒不停地念叨着新编的《舞台风雷》。当晚登台表演,效果之好,像相声界常说的:山崩地裂。马季带着赵炎,在艺术的风浪中搏击,历经十几个寒暑,终于使赵炎成为享誉全国的笑星。
“抢救大熊猫”,在弟子中传为佳话。所谓“大熊猫”,系指刘伟。马季是看着刘伟长大的,情同父子。刘伟几天不登门,或是不打电话来,马季一家都念叨:刘伟呢?刘伟的小姨子在澳大利亚定居,邀请刘伟及家人前往探亲观光。也许是名人效应吧,成行之日,也就是传说纷起之时:刘伟出国不回来啦!
刘伟到澳大利亚不到一个礼拜,就明白啦:说相声的在这儿没饭吃,更甭说什么求发展啦。逗留数月,打道回国,谁知山河依旧,人事皆非,从小的搭档冯巩已与笑星牛群结伴。虽说与冯巩和平分手,心里到底不是滋味,更有火上烧油的,抛出一番高论:人挪活,树挪死,相声也不必固定搭档,合久必分,兴许能更上一层楼。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伟的心情更加落寞,情绪更加低沉。马季看在眼里,心急似火,暗下决心:像抢救大熊猫那样,扶刘伟一把。
机会来了,1989年春节联欢晚会正在紧张筹备之中。刘伟虽曾几度在春节联欢晚会露面,但“失踪”半载之后,再次出现在亿万父老面前,意义非比寻常。马季选定了相声《送别》,与刘伟合演,而且破例为弟子捧哏。刘伟诚恳地说:“您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您从来没给我捧过,而这一捧,又不是平常去处,春节联欢晚会,行吗?”
马季依旧笑呵呵的:“的确,这次演出不比寻常,选的就是这种场合。叫你放心,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那一年,有的节目是先期录像。俗语说:言必行,行必果。这话适用于马季。他说“没问题”,不是随口说说,而是脚踏实地拚,拚的结果必然是“没问题”。先期录像效果之好,当在马季意料之中,却使刘伟深受鼓舞。
十八、架设无形的桥
1982年4月,中国广播说唱团首次赴香港访问演出,规模空前,阵容强大,受到香港人民的瞩目和欢迎。
也许出于对演出市场的考虑,当地负责安排广播说唱团演出的单位特意选定了能容纳600观众的寿辰剧场。它跟大茶园、小剧场差不多大小,便于台上台下交流;舞台音响设备先进,堪称一流,对相声表演来说,再理想不过了。
孰料,首场演出那天,尚未开锣,剧场里早已座无虚席,门外等退票的还有上百人。后来走道、乐池都加了座儿还不行,只好又卖了一些站票,就差像传统相声里说的那样卖挂票。
节目一场接着一场演下去,掌声、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轮到马季,他与唐杰忠合说新相声《美》。它反映新的时代生活,歌颂新的道德风尚,内容生动,生活气息浓郁;加上这两位表演艺术家台风热情火爆,风格清新活泼,尤其是串珠似的“包袱”,抖得干脆利落,不文不火,激起了强烈的反响。在排山倒海般的掌声中,马季噙着激动的泪花,一次又一次返场。如果不是主办单位再三提醒,演出如不打住,就要加收场租,马季他们恨不得把全部技艺献出来,回报香港的父老乡亲。演出结束,谢幕达数分钟之久。观众一面鼓掌,一面欢呼:“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首场演出的成功打乱了原来的演出计划,香港一家有胆识的公司出面承办全部演出活动,演出地点由寿辰剧场移至享有盛名的新光剧场。这座剧场楼下有1000多个座位,二楼已封了四五年,这时也开封使用,又增加700个座位。演出场次也由原定的四场增至八场,最后竟然演了13场。
演出期间,当地电台、电视台频繁播放北方曲艺节目。报纸杂志也大量刊载有关消息、评论和剧照。当时,适逢香港的赛马季节,一家报纸载文俏皮地说:“马季在香港肯定会受欢迎,因为现在是‘马季’。”
香港各界朋友都对马季的相声艺术产生浓厚的兴趣,演出中间休息和最后结束,一些热情的香港朋友拥到后台问长问短,嘘寒问暖。他们手捧演出节目单,兴冲冲地请演员签名留念。
在港演出临近结束之际,中国广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