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杰 作者:徐哲身_2》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清三杰 作者:徐哲身_2- 第9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曾国藩看完公事,命将吴大鼻带上。戈什哈出去带人的当口,曾国藩趁空问李秀成道:“这位吴大鼻,你可认识,他的手下,究带多少贼兵。”

  李秀成答道:“吴大鼻是三等王位,他的手下,约有十万人数,他在贼中,很有面子。”

  曾国藩还待再问,只见戈什哈已将吴大鼻带上。谁知吴大鼻见了曾国藩倒还不甚害怕,一见李秀成,早已远远的双膝跪下,称着李秀成道:“王爷在此,吴某叩见。”

  李秀成见了吴大鼻对他如此恭敬,生怕曾国藩见疑,误了他的性命,连连阻止吴大鼻道:“我已被拿,现蒙曾大帅恩典,可以贷我一死。你快快叩见曾大帅,只要你供得好,或者也能保得性命,也未可知。”

  吴大鼻听说,又朝李秀成恭恭敬敬的叩上一个头道:“王爷吩咐,吴某怎敢不听,否则吴某必死,决不敢向清朝官府乞怜的。”

  此时曾国藩见李秀成还有这般势力,便将要赦李秀成的心思淡了下去。当时便随便问了吴大鼻几句说话,吩咐绑出枭首示众。又将李秀成发交首府审问。

  李秀成一见曾国藩将他发交首府,便知没有命了,当时即向曾国藩磕上几个头道:“逆犯也知罪在不赦,起初还望大帅法外施仁,得保一命,现在是无望的了。”可怜李秀成的了字,尚未出口,两只眼眶之中的泪珠,早已簌落落的流了下来。

  曾国藩也不答话,单将所拟的奏稿,拿在手中,自顾自的踱进签押房里,命人将徐春荣请至,即把所拟奏稿,交给他看道:“沈葆桢太瞧不起我,杏翁且看了此稿再说。”

  徐春荣忙把奏稿接到手中一看,只见最主要的几句是:臣前因军务紧急,虽奉四省经略大臣之命不敢受,现因办理两江善后事宜,业已到任,对于敕书之语不敢辞。

  原来清朝的总督和巡抚,虽然都是二品大员,对于本省的权力是同样的,可是皇帝给他们两个到任去的教书,总督的权力,却优于巡抚,总督敕书上的说话是:尔到任之后,可尽心督同巡抚办理本省之事,亦须和衷共济。巡抚敕书上的说话是:尔到任之后,凡事须秉承总督办理本省之事,毋得自专。这样一分,总督可以挟制巡抚,巡抚不能抗拒总督。清朝末叶的总督,对于巡抚,总是客气,从无照敕书上所载,行过事的。

  当时的曾国藩,他虽有好好先生、忠厚待人的名誉,但是他对于大清会典的例子,真是烂熟如泥。他因江西巡抚沈葆桢,也是一位中兴功臣,且负知兵的好名声,深恐沈葆桢,将来对于他的公事,不肯事事依从,因此在奏折上提到敕书之话,并非预为安个根子,犹之乎百姓对于官府存一个案的样子。谁知那位沈葆桢,也是一个强项的人物,自知力有不逮,赶紧请开缺而去。

  当时徐春荣看完奏稿,没甚说话。曾国藩方问道:“我的主要句子,杏翁瞧见了没有?”

  徐春荣微笑道:“大帅的意思,职道略略知道,不过我料沈中丞,一定不来违反大帅的。”

  曾国藩听说,也微微的一笑道:“只要如此,我自然与他和衷共济的。”

  徐春荣也问道:“大帅既将李秀成发交官府,可是不肯贷他一死么?”

  曾国藩点点头,即将吴大鼻害怕李秀成的事情,告知徐春荣听了。

  徐春荣听完道:“保留李秀成是个办法,杀了李秀成也是一个办法。”

  曾国藩道:“现在捻匪之势不小,倘将李秀成留下,从好的一方面看呢,让他前去收拾余烬,自然是事半功倍。倘从坏的一方面看呢,狼子野心,难免不去与捻匪会合,那就是养痈成患的政策了。”

  徐春荣笑上一笑道:“职道是百姓一方面的观念,大帅是朝廷一方面的观念,倘若易地而言,大帅或者赞成职道之话,也难说的。”

  曾国藩听了大笑道:“杏翁真直心人也,此言一点不错。”徐春荣道:“听说四眼狗现在婺源一带,犹在负隅。南京城内的人民,遭此大劫,只要西风一起,即有号寒啼饥之叹。职道本是在等敝老师来此一见,就要走的。那知敝老师迟迟吾行,不知何时才到。”徐春荣说到这句,不觉失笑起来道:“职道因为那个四眼狗,如此愍不畏法,日来似有抚髀之叹了呢。”曾国藩听说扑的一声,忽将徐春荣的手,紧紧捏住道:“杏翁,你真肯再替我出一次马么?”

  徐春荣又笑道:“职道已在自告奋勇,怎么不去?”曾国藩听了,方才放手大笑道:“杏翁,你此次奏凯回来,我一定封你为汉寿亭侯。”

  徐春荣听了一愣,似乎不解此话之意。

  曾国藩又大笑道:“杏翁,你也是一位饱学之士,怎么连三国演义,也没有看过不成么?”

  徐春荣听了,方才明白曾国藩这句说话的意思,乃是等他打胜回来,准他去见他那老师刘秉璋,当下也就笑着答应。

  曾国藩便命徐春荣以两江营务处的名义,统领二十四营头前往婺源,打那陈玉成。徐春荣正待起身退出的时候,曾国藩忽向徐春荣咬上几句耳朵,徐春荣点头会意,各自一笑走散。作书的做到此地,却要卖个关子,暂且按下。

  先叙那时南京的督粮道一缺,已由曾国藩到任那天,委了曾国荃的幕府,江苏补用道王大经署理。岂知这位王大经观察,还要比较曾国藩来得道学。

  曾国藩原是因为王大经的道学,方才委他署理这个粮道,方能涓滴归公,于国于民,均有利益。却不防这位王大经对于督粮之事,虽然打得井井有条,事事能使曾国藩满意,可是他于职守之外,偏要前去干涉一府两县的事情。

  这末他所干涉的究是什么事情呢?说起来倒是一件风流韵事,原来那时的南京,先被天国之中的人物,十二年的一括,莫说民间寸草无存,就是地皮底下的有些窖藏,也被那班天国的兵将,掘个无遗。再加破城之日,不免玉石俱焚。虽经曾国藩谕知两司,以及一府两县,赶紧设法筹款,繁荣市面,无如当此兵燹之后,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市面不好,百姓更不聊生,所以徐春荣已向曾国藩提过。曾国藩因为一时没有大宗款项可筹,只好严催藩司,运司,粮道、支应局、牙厘局、各司道赶快办理。

  南京的钓鱼巷,本是最负盛名的窑子,一班老鸨,以及窑姐儿,从前因见天国的政令,注重女权,所以不敢高张艳帜,作此神女生涯,及至克复南京,自然要借恢复承平之乐的题目,大家再整旗鼓,方有饭吃。

  其时的江宁府,姓桂名中行,很有一些政治经验,他见钓鱼巷一带的妓院重兴,虽然没有大张晓谕的前去保护,可也决不去做那些打鸭惊鸳之事,甚至老鸨妓女和人打官司的时候,这位桂太尊还能稍给她们一点面子,这就是取那古时女闾三百,兴隆市面的意思。

  独有那位王大经观察,一经闻知其事,不禁气得北斗归南起来,立即传见一府两县,狠狠的申饬几句。当下一府两县,等得王观察发过了火,方才一同说道,大人所谕的禁娼之话,卑府卑职等,既已一行作吏,这点公事,似乎还不至于不知道的。不过现在市面如此萧条,若不稍宽一点禁令,这个市面,恐怕更加不成样子了。王大经一见一府两县,竟敢不奉上司命令和他抬杠,这一气可是更了不得了。他等府县走后,便叫粮差去抓。谁知老鸨本已各衙门打点好了的,粮差奉命出去一趟,连鬼也没有一个抓来。

  王大经明知粮差受贿卖放,他便不动声色,亲自去抓。后来虽然被他抓到一两家,可是粮道没有班房,没有刑具,只好仍然发交府县。府县知他脾气,顾他面子,也就簿责了案。

  王大经既得甜头,他就从此常常亲自出去抓人,府县看不下去,便去禀知曾国藩。曾国藩听了笑上一笑,等得王大经上院的当口,却也劝阻一番。恰巧这位王大经,以为禁娼决不错的,仍然瞒了制台常去抓人。

  有一天的下午,王大经出去拜客,经过秦准河下,忽然听得一片丝竹管弦之声,夹着几个妇女的笑语,他就大不为然起来。一个人坐在轿子之中,一边拍着扶手板,一边发话道:“这还了得,那个大胆的,青天白日,竟敢画船萧鼓,在此河中饮酒狎妓,我不办他,誓不为人。”

  王大经说完之后,立命住轿,亲自走到河边,抬头一望,正见一只头号画舫,里面坐着十多个穿红着绿,抹粉涂脂的妓女,一边唱着淫词艳曲,一边向着岸边摇来。

  王大经此时早已气得人肚皮里装了狗矢,却也学了一个乖,恐怕发火太早,那船不肯拢岸,倒也没法办他。所以一声不响,一直等到船靠岸的当口,他就亲自奔上船去,那有工夫再行细看,单向几个妓女大喝一声道:“好大胆的贱人,你们今儿在伺候谁呀,连王法也不怕了么?”

  内中一个很年轻的妓女,听了他话,即不慌不忙的,抬起一双玉臂,飞快的向着后舱廉内一指道“你这位大人,自已去瞧去。”

  王大经至此,不禁也会一愕,忙暗忖道:这个淫娃,究仗谁的胆子。不料王大经的念头尚未转完,忽见后舱之中,有个老者搴起廉子,拍手顿足的朝他大笑道:“本部堂在替我们给营务处饯行,却是一桩私事,竟被老同寅前来捉破,真正有些惭愧呀惭愧。”正是:

  做官只怕来头大

  发气还须带眼尖

  不知这位老者,究是那个,且阅下文。



大清三杰第六四回 仗剑登堂眼看门人逐爱妾 携书入座相对夫子念亡儿



第六四回 仗剑登堂眼看门人逐爱妾 携书入座相对夫子念亡儿

  王大经一上那只画舫,正在喝问一班妓女,当场就有一个年少美貌妓女,向那后舱帘内一指,教他自己去看。王大经一边甚为诧异,一边即向帘内望去,忽见一位老者向他大笑着说了几句说话,你道那位老者是谁,却是中兴第一功臣,现任两江总督部堂,一等侯爵,曾国藩的便是。

  王大经到了此时,不禁弄得手足无措,只好抢步上前,奔入后舱,对着曾国藩请上一个安儿道:“职道不知大帅在此晏客,倒来惊驾,很是有罪。”

  曾国藩指指一旁的徐营务处,接口说道:“老同寅,我因方才多喝了几杯热酒,觉得有些不能支撑,故同我们这位杏翁,进舱稍憩一会,现在老同寅既是来作不速之客,何妨也陪我们杏翁喝它几杯呢?”

  王大经忙向徐春荣拱拱手道:“杏翁不日出发亲去剿办那个四眼狗,定是马到成功,兄弟此刻只好借花献佛,奉敬三杯,算替杏翁饯行。”

  徐春荣连连还礼道:“不敢不敢,老哥赏酒,兄弟敢不领受。”说着,即同曾国藩、王大经两个,出舱入席,曾国藩仍坐主位。

  各人轮流敬过徐春荣三杯之后,曾国藩又命起先和王大经讲话的那个少年妓女,也敬王大经三杯。

  那个少年妓女,一听曾国藩如此吩咐,连忙含笑的一边向王大经筛酒,一边又轻启珠喉的说道:“王大人,你老人家是难得来吃花酒的,今天在同制台大人和这位徐大人破了例儿,以后还要望你大人,传谕你们的那班粮差,随便看顾我们一点才好。”

  王大经明知这个少年妓女,仗着制台势力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