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瓜瞪大眼睛看他。
看不出来!这个个子矮小满脸笑容的人,居然这么厉害!
能够像这样变魔术一样将卡片变成魔晶卡,虽然不需要太多灵力,但太需要技巧了。
真正的高手是什么?就是运用最少的灵力,运用最精准的技巧,直线达到他的目的。
卡拉将魔晶卡递到了黄瓜面前:“因为比赛还没完你就晕过去了,所以所获得的贝鲁会比他们三个少一点,但你是唯一一个倒下后还能幸存的人,所以这张魔晶卡是给予你的额外奖励,贝鲁已经存在里面了,祝你好运。”
黄瓜接过魔晶卡,紫水晶一般的卡片,剔透剔透的,正面用烫金纹了一个图案,是极乐楼的图徽。
这东西,就和银行卡一样吧。
黄瓜宝贝地将魔晶卡收起来,对卡拉道了一声谢,满心雀跃地往回走去。
“对了。”卡拉突然道,“你的那位朋友……”
“他怎么了?”黄瓜立刻回身问道。
“不久前,他醒过一次,不过不到两分钟,又昏过去了。”卡拉摊了摊手。
黄瓜在极乐楼里享受了一次免费洗浴,期间浴缸的水换了三次,都是黑红黑红的。
她的身上粘了太多的汗渍污垢和血迹,一直到第五次黄瓜才将自己彻底洗干净。
黄瓜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闻着身上清晰的皂香味,心中感慨万千。
如果夜勾醒了就好了,也帮他洗一洗,瞧他都脏成什么样了。
夜勾安静地坐在白色的软椅上,脑袋微微侧着,靠着软椅,还是昏睡的模样,浑身还是脏兮兮的。
黄瓜走过去,摸了摸他的手,为他将黏腻的头发从脸上拨开:“夜勾。”
夜勾没反应。
黄瓜用手指蹭着夜勾的脸,指尖滑过他的脸颊,摸到的是粗糙的肌肤。
但黄瓜一点也不讨厌,她看着夜勾粘在一起的睫毛,将夜勾轻轻扶起来。
黄瓜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将夜勾背到了背上,一步一步走出极乐楼。
她迫不及待了。
夜勾,夜勾。
我有钱了,我带你去找治愈师。
昏迷了这么多天,也该醒啦。
治愈师在月镜大陆地位特殊,而且能够成为治愈师的人甚少,所以在月镜大陆,治愈师的地位是很高的。
只有大城市里才有治愈师,而且每一次看病,都价格昂贵。
所以普通平民,除非没办法,否则都是自己想办法克服疾病,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穷人有穷人的法子。
而夜勾这种情况,是非找治愈师不可了。
骊城有治愈师,极乐大城自然也有。
竞技台一战,黄瓜得到了大概五千贝鲁。
五千贝鲁,足够普通平民一家半年生活了。而像黄瓜夜勾那样过活的人,五千贝鲁至少可以让他们活上三年。
黄瓜刚拿到贝鲁的时候,是觉得肯定够夜勾看病的,然而随着黄瓜离治愈师的住所越来越近,黄瓜心中越发的没底。
月镜大陆每一个治愈师都非常富有,每个治愈师有自己的大宅子和服侍的奴仆那是最基本的,那些钱自然是从看病者身上刮来的。
而想要进治愈师的大门,第一件做的事是交定金。
不问任何情况,先交钱再说。
为了踏进治愈师的大门,黄瓜交了五百贝鲁。
进入宅子之后,喝的水要交钱,躺的床榻要交钱,连坐着的椅子都要交钱。
黄瓜满脸憋得通红,心中大骂治愈师见钱眼开,守财奴!
总算排队轮到黄瓜了,可是宅子里的女仆却告诉黄瓜,治愈师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一个小时候再开始。
黄瓜怒了,但却拿他们没办法。
黄瓜之前花钱找了把椅子坐,椅子很小,只够黄瓜一个人坐着,夜勾一直在她的背上。
虽然黄瓜的恢复力很强,但身上的伤过于严重,虽然已经不再泛黑,但痛苦是难免的。
黄瓜想了想,她确定如果继续这样背着夜勾等一小时,也许最后需要看治愈师的人还要加上一个她。
所以黄瓜最终还是狠心掏钱,让女仆带着他们进了一件小房间,让夜勾躺在床榻上,她则坐在床边休息,等着治愈师休息完毕。
她只想坐在床边放松休息一下而已,却没想到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夜幕悄悄降临,又是一日黄昏。
黄瓜趴在柔软的床上,干净剔透的肌肤,精致清秀的五官,头发虽然乱糟糟的,但软软的泛着浅浅的光泽。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给她的头发镀上一层浅浅的金。
黄瓜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所以完全不知道,同一张床上的,夜勾的变化。
脏兮兮的男孩,还在昏睡中。
夕阳照到他的身上,却像照进一个无底的黑洞,连光都被卷了进去,毫不留情地吞噬。
整个小房间笼罩在浅金色的光晕中,唯独夜勾的周身,一片寂静,黑色的沉寂,神秘而幽谧。
渐渐的,他安静的四周,渐渐有了浮动。
像是有漩涡缓缓旋转着浮出水面,搅动四周的空气,扭曲四周的光。
夜勾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
一个紫黑色的小漩涡在他的胸口慢慢浮出,越来越大,牵动着周身的一切,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将夜勾隔离出这个空间,所有的一切都被扭曲,水一样地扭动着。
紫黑色的漩涡越转越快,昏睡中的夜勾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扎出来,从他的身体深处苏醒。
就夜勾越来越痛苦,即将睁开眼睛的时候——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女仆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治愈师大人醒了。”
黄瓜一下子从睡梦中醒来。
她眼前的夜勾还在静静昏睡着。
黄瓜立刻站起来,走到门口询问女仆情况。
而房内的夜勾,安静地沉睡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夜勾给黄瓜处理伤口
“为什么要我出去?”黄瓜瞪着眼睛道。
女仆告诉黄瓜,治愈师马上就要过来,而治愈师在治疗期间,房内除了病人外,不允许有任何旁人,所以黄瓜也要出去。
夜勾正在昏迷,也不是说黄瓜不信任治愈师,但总觉得不在一旁看着夜勾,黄瓜就不太放心。
女仆似乎早就料到黄瓜这反应,冷淡地和黄瓜解释每个治愈师都有自己的小习惯,如果黄瓜不能适应的话,大可去找别人。
都花了这么多钱了,黄瓜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眼看打扮地和圣诞树差不多的大老爷治愈师漫步走进小房间,悠哉的仿佛要去参加舞会一样,黄瓜就恨得心痒痒。
也正是因为今日事件,让黄瓜对治愈师印象极其恶劣,以至于这个现在还很弱小的妖族,当将来有一日成为可以影响大陆局势的人物时,成为第一个提倡鼓励同样可以医治人们的巫医,抑制治愈师畸形地位的人。
女仆在一旁安静地等候,黄瓜则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
暮□临,整个庭院被天空覆上一层清浅的蓝,突然,一道乳白色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出来,耀眼的白,瞬间照亮了黄瓜的双眼。
黄瓜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结果才刚刚抬手,乳白色的光芒就不见了,房内的治愈师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黄瓜立刻往前踏了一步,但却被比她速度更快的女仆拦了下来。
片刻后,治愈师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脸悠哉,依旧一副要去参加晚宴的模样,仿佛刚刚那声惊呼根本不是他。
黄瓜紧张地看着他。
治愈师用眼角瞟了黄瓜一眼,示意黄瓜交钱。
黄瓜以为他在示意她可以进去了,于是二话不说冲进屋。
夜勾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与之前没任何差别。
不,仔细一看,会发现夜勾的脸色似乎恢复正常了?
他浑身太脏了,脸蛋也脏兮兮的,黄瓜除了根据他的唇色判断外,根本看不出什么。
坐到夜勾身旁,黄瓜轻轻碰了碰夜勾的手:“夜勾,夜勾。”
夜勾没反应。
黄瓜轻轻地凑近,发现夜勾呼吸均匀,与之前昏迷的样子不同,现在的他,像是睡着了,正在梦里酣眠。
女仆推门进来,粗鲁地推了推黄瓜的肩膀,示意交钱。
“他还没醒来。”黄瓜道。
女仆眉头一皱。
黄瓜连忙道:“等他醒来了,我确定没事再交钱。”
女仆刚想说什么,门外的大老爷治愈师居然大发慈悲的开口道:“好了好了,莉亚,不差这点时间,你先去忙别的吧。”
莉亚闻言这才转身。
黄瓜心中对治愈师的印象稍稍好了一些,但下一刻治愈师的话,顿时让他在黄瓜心中的地位打回原型:“只是在这个期间,房间的费用不能少,我们先走吧。给病人和家属一点时间。”
莉亚跟着治愈师离开了,暮色越来越重,治愈师走在前方,女仆莉亚恭敬地在他的身后跟着。
治愈师在回忆刚刚那个开小房间的病人。
其实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问题。
他也算治愈老手了,进去一看就发现病人根本就在睡觉,除了太瘦弱之外,健康得不得了。
穷人不就是这副模样么,还需要治愈什么。
当然,他不可能进去什么也不做,所以象征性地发了个最低级的治愈术,乳白色的光芒才刚放出来,就一下子被吞噬了,所以他惊讶得发出声音,并迅速撤掉灵力。
病人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睡大觉。
于是他就这样出来了,此时却在疑惑,那个穷人究竟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够吞噬灵力?
而另一边,黄瓜守了夜勾大概半小时左右,夜勾就醒来了。
轻轻睁开眼睛,见黄瓜还没发现他已经醒了,夜勾就这样躺在床上,静静看着黄瓜。
昏迷了这么多天,每天都是靠着黄瓜的血液维持的,此时醒来,满嘴的血腥味,有点恶心反胃。
但这些是黄瓜的血。夜勾舔了舔嘴唇。
他虽然昏迷,但不是完全失去意识,期间也几次模模糊糊的醒来,但睁不开眼睛。
大部分时候,他都感觉到黄瓜背着他,在路上艰难地行走。
偶尔几次浑身痛得受不了,就有液体流进口中,粘稠的血,一点一点地,缓解他的疼痛。
他一直在挣扎着,想要快点醒来。
可是总有什么在阻碍着,身体的绞痛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意识中有什么东西在薄薄地隔阂着,他怎样也冲破不了。
夜勾安静地看着黄瓜,看她的头发,看她的脸,看她即使穿着衣服也遮挡不了的伤痕,看她血肉模糊的手腕。
一直到黄瓜转过头来,见到他黑白分明的双眼,黄瓜呆了一下,显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夜勾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昏迷好几天,此时他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地没力气,但他还是吃力地抬起手,慢慢地,比划着。
黄瓜。
我醒来了。
“我知道。”黄瓜终于反应过来,将夜勾轻轻地扶起来。
夜勾还在比划,重复着,他醒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黄瓜道。她明明是很期待他醒来的,可是当他真的醒来了,黄瓜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许多。
黄瓜抬手摸了摸夜勾的头发,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凝视了片刻,黄瓜笑道:“好了,醒来就好,小子,知道你昏迷几天了吗?”
夜勾看着黄瓜,摇了摇头。
“好吧,我也忘了。”黄瓜摸了摸鼻子,“但我知道,你该洗澡了。”
黄瓜让夜勾先自己躺着休息适应一会儿,她要离开一下。
带着五千贝鲁进治愈师宅子,出来后就只剩下一千多一点贝鲁了。
黄瓜盘算着,天色已晚,他们先在极乐大城找个地方住下,给夜勾洗个澡,两人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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