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水果,水果红颜,水果知心。这是女孩美丽心的深夜,这是失恋者自疗的深夜。不要酒,也不要瓜子,与水果为伍,寂寞渐渐消融成为叹息,深深的一叹,有暗香渲染,情怀便由青转红,再由鲜红转为橘黄……
温暖圆润的心。三妹会心一笑。
失恋的午夜,有这样的心怀,应该感动,为自己感动;也应该感激,为爱情感激。夜都不再黯淡了,那还有什么理由不能更清朗地去面对新一天的太阳?三妹就这样一个人借新鲜光亮的水果,度过不凡的一夜。花可以灿烂,其实果实也可以照耀。
如果,每一个结果,都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水果去拥有、品尝、鉴赏,那么,这样的人生一定是会渐渐丰美快乐的。
4、往年玫瑰
因为朋友办画展,很兴奋,可以回母校为他捧场,顺便也走一圈青春遗迹,这是我的大学,环绕着一座布满乱坟与相思树的山,长安山!那时候,我读书、写诗、暗恋、卖报,还有在相思树下疾走……
年轻的学子缤纷地招摇而过,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注意我,但是熟悉这样的笑声,他们成双成对,旖旎着校园的风景。这是失去的乐园,随着青春一去不复返。
好像有人牵引着我,一个人就径直来到曾经住过的宿舍楼下,夜幕刚刚降临,这是第一次回来,悄悄的,不惊动别人,像是重温一个秘密,还有类似做坏事的快感。
我亲爱的14号楼,还疮痍着没有被拆掉,抬头急急寻找203的窗口,灯光比过去明亮,我居然看到了窗台上那盆我种的玫瑰,10多年了,它是不是仍然奇妙地一年只开三朵?限量的,诡异的,仿佛跟谁赌气似,非常女生脾气。记得当时,是心惊肉跳从郊外偷回来的,包括花盆里的那些沃土。
这里有关一段情感波痕。有个女孩叫“见见”,我为她起的小名,因为同在一个社团,她和我以及我同宿舍的“面面”认识了,本来大家很自然地交往,可是,几个月后,见见爱上了面面,她告诉我这个秘密的时候,我心里一惊,然后就有种幻灭的失落感,也就在那个星光依稀的夜里,我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爱上她了,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了面面。
我很自私地过了两天之后才把见见的话带给面面,他居然没心没肺地说“我早看出来,但是我没有感觉,对她……”我有些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可在心里又夹生某种柳暗花明的憧憬,也许我和她还有未来?
我在203宿舍的窗口天天都可以见到她,一天起码10次以上,她去教室上课、去食堂吃饭都要经过这里,我看她的时候,她往往也在仰望,有所期待的搜索,我读懂她的眼神,她在找无心恋战的面面!我微笑致意,她勉强回我一个,略带苦涩,仍然美得令我心痛。
她的微笑应该有玫瑰与之相辉映!
有一天,我突然这样很诗人地想着,然后立马去郊外偷了那株玫瑰回来,种在一个白色的花盆里,还用铁线缠绕着它固定在窗台上……这样见见天天就可以看见我为她种的玫瑰,它是爱情的,为怀春的人开放芳菲。那时,写诗,所以才有这样傻而浪漫的念头,还觉得这是多么美丽的事。
那年,我读大二,连续看它开了三年的花,红色的,而且只开三朵。那个年代,还没有泛滥的手机、电话,但是我们可以直接用眼神交流,一盆用心良苦的玫瑰,她看见了、明白了、心领了,因为毕业留言簿上,见见这样写着:感谢你和玫瑰的三年陪伴!我们互相知心,但是我们无缘!
男女间友情往往比爱情高尚。她这样安慰着我。我们就这样分别,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我忍不住跑着上2楼,里面有同学在弹吉他唱歌。我很突兀的闯入,打断了他们的兴致,我开门见山又语无伦次地告诉他们我是他们的老校友,住过这里,那花是我种的……他们没有我想象的激动,只是集体“哦”了一声,然后有人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好像已经有4个人来这里说明那花是他种的!我们也不知该相信谁……”
典型的“有情却被无情恼”!我尴尬地笑了笑,退了出来,我不想再解释,我原来内心营造的那些美丽与感动,有些被冲淡了,然后是些许的惆怅,往年玫瑰,那么遥远的事情,这里又发生过多少爱情心事,庆幸的是,我的玫瑰还没有老去,一年又一年开着三朵祭奠我的青春我的初恋,后来的一代代师弟们一定也在这盆玫瑰里寄托过什么,要不为什么有人还会回来看它,然后顺便撒个小谎说那玫瑰是他种的……这样想着,心情好多了,漫步退出校园,会心一笑,曾经书生意气的一盆玫瑰,多少滋润了渐渐枯萎的记忆,有些人是可以忘记的,有些事则是用来回忆的,比如我的玫瑰往事。
5、野百合也有自己的春天
周末,宿舍里只剩下桃子一个人,大家都约会去了,面带桃花,那就再读几节宋词吧,她喜欢在那样忧伤的语境里找到一些旧时的青苔、落英来滋润缺爱干涸的心。来自乡下小镇,容貌平平,可是似乎又心比天高,于是,如月清幽,宁愿寂寞,宁缺勿滥。近午夜,舍友都陆续回来了,“卧谈”甚欢,大家都在用各种叙述方式炫耀自己男朋友如何的好,她基本上插不进话,像一根狗尾巴草在万花丛里,抱紧自己取暖,无艳无香。终于有同学想到了“剩女”桃子,问她心里的偶像是谁,为什么这样“雪藏”自己?桃子翻了一个身,把枕头移到怀里做抱枕,吱唔了老半天,才在黑暗中轻轻地说:“刘翔!”所有的人都“哇”地坐起来,这个理想太宏伟了,也太渺茫了。桃子等大家平静下了,才解释说:“没有爱情,就拜个爱神吧,他只是我心里高不可攀的爱神而已。”她哲学读得最好,也是班级里的才女,也许她是对的,没有人继续去追问推敲她的“爱神说”。
一夜无话。但是,桃子却有些失眠,大三了,爱情还没有着落,其实,也曾经憧憬过,却都是遥不可及的人,如同向往宋词里的千古明月。为什么突然间会拿出刘翔堵住大家的嘴,她自己也暗笑:“反正都没有,还不如找个超级偶像来震住大家,起码还可以落个‘心比天高’的名号……”这样的子夜,抱紧醒着的身体,寂寥而伤心。
桃子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第二眼美女”,第一眼让人看了,没有什么印象,第二眼才可以让人感觉自己的好。她期待缘分,可是,缘由愿生,这个私下被同学称为“爱情困难户”的女生,开始暗中谋划自己的爱情蓝图。奶奶说得对,每一个人头顶都有一颗星星和她呼应,她不是没有人爱,而是还没有被发现。
不是明艳照人丰姿欲滴的那种女生,内秀是用来读的,如春天,所有绮丽的心思全在那初冒嫩芽的树枝里,这样自我鼓励,忧伤在心的桃子开始学会自嘲,调侃自己是“四大美人之五”,然后像春天的花一样瞬间开朗灿烂起来。同学也发现她一夜间自信了,会对着镜子做表情而不是以往的发呆,“这个世界上没有真丑女,只有还不被爱的女生。”有爱,自然就美丽。晚春里的桃子意识到,不能再关在书页里,要自己出门找自己所爱的,改变过去坐着等人来追的被动局面,因为上门推销的,往往不是自己所要的。
她开始变更逛街的路线,穿上最短的那套裙装,走过铺有落叶的那条常有外籍男士散步的小路……终于有一天,在那条路上看见一个晨练的英俊男人,他看自己的眼神是欣喜,是欣赏,还有些不舍?不禁心里为之一动,他的皮肤是麦色的,正是桃子喜欢的健康肤色,立即决定想个办法与他套近乎。这天早上,她不紧不慢地跑着,看他惊心动魄地擦身掠过还侧脸给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桃子再也忍不住加快步伐追上去,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张20元人民币拿在手上并大喊:“嗨,先生,是你丢的钱吗?”他惊喜地转过身,桃子迫不及待地看他的中指,哦,戴着戒指,难道他已婚?正迟疑之际,那男人开口说话了:“哦,是这样呀,谢谢你,是我丢的钱,你真是拾金不昧!”桃子一时傻了,可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钱已“顺理成章”地给了那陌生的男人,接着,他一溜烟跑了……
桃子恼火,悔恨,呆呆站在那里足足五分钟,自以为高明的套“郎”计划,想不到是秀才遇大兵,他还假戏真做顺手牵羊地拿走了自己一天的伙食费,一个无耻自私贪小便宜的男人!她恶狠狠地看着远方的那个可恶的身影,只好报以自嘲一笑,赔了夫人又折兵!看来对女生而言,路边的野草也是不值得去采的!
桃子心情有些糟。做为一名义工,她决定周六去医院帮忙,以减缓内心的不悦,是的,只能做好事来自疗心病。在医院里,她照看的那对乞丐老夫妻,笑声朗朗:双目失明、双手残疾的老爷爷,用半截的手吃力地推着轮椅,轮椅上的老婆婆踮起长短不一的脚尖,使劲蹬着,想为他省点力。老太太说:“我老公的眼睛瞎了,我代替他的眼睛和手,他当我的脚。”说这话时,满脸是阳光,很甜蜜的样子,接着那老大爷也开腔了:“我老婆照顾我一辈子,刚刚骨折,我才有机会照顾她几天,她很可爱,我抱她的时候,她还会搔我痒痒……”桃子发自内心地笑了,羡慕他们外在条件那么“困难”都可以那样欢乐地爱着,她由衷地表扬他们很恩爱,老婆婆不停地点头:“我属马、他属虎,就这样,马马虎虎走了40年了!”
他们各自有残缺,仍然可以爱得那么美艳甜蜜,因为会互相欣赏。对,要找个真正对自己欣赏的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桃子泡在一家私人图书馆里,准备毕业论文。图书馆隔壁就是咖啡馆,大家总是先去借本书,再回到咖啡馆里自己习惯坐的位子上,这时会有服务生端上一杯热咖啡悄悄放在你桌上……
当服务生第5次对她说“这杯咖啡还是那位先生为你点的……”的时候,桃子终于可以更从容地给那个为自己买单的男生一个“感谢”的哑语: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往下压着……他总是坐在光线最好的那个角落,戴棒球帽,惯常维持绅士有礼的样子,微笑很迷人……
桃子由感动到好奇,慢慢也观察他的“行踪”:今天他读的是“狼疮论”(Lupus Theora),记得前天他还在读“瑞士雪车制作法”(Luge production),再上次好像是“伐木工人守则”(Alumbejrack’s Handbook),真是奇怪的阅读方式,“伐木工人守则”正紧贴在“瑞士雪车制作法”的前面,原来他是按照字母顺序一直读下去,而且已经读到LU字头。这样看来,他的下一本书是“琵琶音律”(LueMeIody)。
来这里浪漫读书的几乎是成双成对的,只有桃子与那个男生例外。好像是上帝安排的,其实是心与心的相遇。就这样他们渐渐由客气打招呼变成用眼神羞涩地交流,爱情不知不觉地来了,像夏天,热了,才发现该是换上裙子的时候了。这天夜里,他们最后离开图书馆,他要送桃子,她没有拒绝,他眼睛发亮地看着桃子说:“我注意你好久了!我也是那家医院义工,但是好像你一直没有注意到我……”桃子很是惊讶,这么说,他“对”上自己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