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映下烁烁生辉,好不漂亮!
“萧淑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嫁入宫中之时,慕容夫人送给她的贴己。据说这朵‘五色芙蓉’花儿能够保佑平安,皇后娘娘一直记挂着萧淑妃娘娘,愿将自己的贴己送与萧淑妃娘娘。愿萧淑妃娘娘平安福康呢。”
于美人的话儿说得漂亮,脸上的表情更是赋有感召人心的感染力。那萧淑妃先前阴冷的脸瞬间便缓和了下来,笑得有如春风拂面,急忙连连谢过了这文菁皇后的好意,收下了礼物。
040:捕风捉影
庄太后亲自做东,而皇上陪伴在侧,就连文菁皇后都不敢直颜面对,而是送上了如此隆重的贺礼。今日的萧淑妃算是赚足了面子,她一惯以来病恹恹的模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快乐的神采和居高临下的骄傲。
那宋贤妃虽然心里十分气愤萧淑妃所表现出来的得意,但是少不得在白泽和庄太后的面前惺惺作态,送上了她准备好的厚礼——那是一件湘绣的流彩飞花蹙金翚翟袆衣,流光溢彩,好不精美。就连宋贤妃自己看着那件衣裳的时候,都带着股子难掩的依依不舍之情,看着将那衣裳打开在身上比划着的萧淑妃,宋贤妃的眼神就像是被人横刀夺爱般的憎恨。
“却不知,珍婕妤娘娘准备的是甚么好礼?”看到自己的主子快要失态了,那赵淑仪便急忙转移话题,将这个球踢给了朱砂。
朱砂看到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过来,便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朱砂准备的礼物,可比不得几位姐姐的精巧好看,只恐姐姐们笑我呢。”
说着,便伸手拿过妙涵呈上来的一个锦盒。那锦盒里装着的是一个白色的瓷瓶儿,通体没有一丝的装饰,婉若一滴洁净的水滴,圆润而安静。
众人皆不知这朱砂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那白色的瓷子又似乎比葫芦精致一些,至于其中藏着怎样的稀罕物什,就得朱砂自己来说明了。而这个珍婕妤娘娘朱砂的脸上既没有得意之色,也没有故弄玄虚,只是将那瓶子的盖子旋开了。
盖子一经开启,满室芳华,那似桃非桃,似李非李的沉郁花香倒是教所有人都醉了。最喜爱花儿的庄太后便欣喜地问:“这却是甚么花香,如何这得好闻?”
孰料朱砂却“哧”地笑了出来,重新将那盖子盖上了,笑道:“我呀,这可叫借花献佛呢。这些花儿原就是太后娘娘您的‘宁慈殿’里种的那些花儿,您可还记得,‘桃花过了李花儿开,海棠蔷薇开满园’这句话?因您老人家分爱喜爱那园中的花儿,却每每都因那些花儿的凋零伤感,臣妾就产生了一个愚笨的想法,将那些花儿趁未凋零的时候摘下来,收集在一起,用那冬季的梅蕊之雪密封好了藏在桃花儿树下面,天长日久,自孕得了这芬芳的‘百花露’,自是饮用敷面都是好的。”
“哎呀,竟有这样的事!”那庄太后欣喜不已,忙抢先将那瓷瓶捧在怀里,兀自旋开盖子将那香气嗅了又嗅,一脸的陶醉。而后却又板起脸来,祥装嗔怒道:“好你个惯会骗人的小丫头,你既是用了哀家园子里的花,却怎不第一个孝敬哀家,倒是巴巴地送给萧淑妃来了?”
朱砂忍不住笑了起来,道:“瞧太后娘娘您说的,这不是萧淑妃娘娘的生辰好,刚赶上这‘百花露’密封了百日之初,臣妾这不就取个巧,借此花献美人。谁知恼了太后娘娘您。”
那萧淑妃脸上的表情却是纠结而尴尬的,一方面她纠结于这朱砂所送的东西并不珍贵,但看到庄太后如获至宝的模样又料想应是难得的。而另一方面,她却又因朱砂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得到庄太后的欢心而气恼。想要发作必是不可能,但是看着身边的皇上白泽那眼中的欣喜,和脸上荡漾着的爱怜,那萧淑妃又觉得胸口有着难掩之气在横冲直撞。
这段时日,她每天都在宫中,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在一天天的消耗,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衰老的还要快。尤其是平阳王将那个小妮子萧晴儿送进宫里来之后,整日里面对一个既娇嫩又年轻的少女,萧淑妃便更加的不痛快。
时间最是可恶的小偷,把她那美好的年华就这样无情的偷走,连让她回顾的机会都没有……而她曾经也是年轻过的,对于未来,对于明天,她从来都是充满了希望的。可是……是谁让她丧失了追逐未来的筹码?
不能……再为皇上生子嗣了……吗……
这样一来,面对着自己的是甚么,她萧淑妃如何不知道?
对于这个貌似救了自己性命的女人,萧淑妃到底是应该感激,还是应该憎恨?
萧淑妃看着朱砂的目光既复杂而又痛苦,扭曲了她未来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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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甚么样的好东西,让老太后都这样爱不释手了?”但听得一声爽朗的笑声,自门外风风火火地走进了一个人来,这人穿着火红的衣裳,竟披着一件蓑衣,那蓑衣之上还沾着晶莹的雨珠儿。她走进来,夹着一股子清冷的气息,然后伸手将那蓑衣脱下去,露出了窈窕的身子。
充满了英气的美丽容颜,目若璨星,朱唇毫不扭捏地露齿笑着,朗声道:“瞧太后娘娘的模样,倒是比小孩子护着糖果般。”
“偏你这张不听话的嘴!”那庄太后又气又笑地,指了指来人,啐道,“不知尊老敬贤也便罢了,次次来时又是这样晚,你们说,倒是该不该罚。”
众人皆知这若大的后宫里,除了珍婕妤,便是眼前这位德妃娘娘洛红英最讨庄太后的欢心了,哪个能将这庄太后的话当真?大家自是喜喜哈哈地笑着,劝解道:“想必是外面下了雨,方才耽搁了。”
“外面是下了雨,可是雨也隔不住臣妾这好用的鼻子。”洛红英笑着说道,“方才可是远远儿地便闻到了一股子异香,可是甚么来的?”
“德妃妹妹的鼻子果然好用,”那宋贤妃忙笑着说道,“这香气便是珍婕妤妹妹酿的‘百花露’,可是稀罕得很呢。”
“哦?”洛红英怔了怔,她抬头看向了朱砂,两个人的视线相逢,那洛红英却率先将目光移开了,神色里,竟然露出了几分的不自然。
那宋贤妃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微微地迟疑了一下。洛红英行事一向不拘小节,如今却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041:初生牛犊
倒是朱砂率先解围般笑道:“这‘百花露’臣妾是酿了不少,回头先给太后娘娘送去两瓷,然后给每位姐妹们都送些。日后待朱砂再多酿些,哪位姐妹喜欢便可来讨要,朱砂随时欢迎呢。”
众人还未点头说好之时,便忽然听得一声轻轻的哧笑声响了起来。
而这声音却是从那萧淑妃的身后传来的,众人看过去,却见一个身着藕花长裙的少女扬起脸笑起来。这少女最多不过十四岁年纪,倒是生得有几分清丽之色,她先是斜睨地瞧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朱砂,笑道:“像这种‘百花露’,制作的方法并不难,娘娘们自可自己都埋上一罐,取用岂不方便?”
这话倒是说得在理,可是瞧这少女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生,而且想来级别也不高,这样贸然说话似乎是有**份的。但是萧淑妃的脸上却挂着颇为欣然的笑意,赞赏地看了这个女孩子一眼。
朱砂猜想,这个孩子想必便是那新入得宫来的萧司记,萧晴儿了。
那萧晴儿受到了表姐的鼓励,便愈发地自得,继续说道:“在我的家乡,这‘百花露’可不是甚么稀罕物儿,每到春天家家都会做得,有‘桃花露’,‘桂花露’,埋在树下一两个月便可服用了,何用得着百日?而方圆百里,又独有我们萧家是最气派的,单是桃花儿林子就有百亩,桃花儿落下来全部酿成酒,所用的坛子都是十两银子一个……”
这萧晴儿先前所说的倒还占着几分道理,但是越说便越是不着边际了,当她说到她们萧家如何如何之时,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气势可堪比今日萧淑妃脸上的得意,而那十两银子一个的坛子却让在座之人的心里升了疑惑,尤其是庄太后在闻得此处之时,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就连皇上白泽的脸都沉了下去。
这萧晴儿正说得来劲儿,却不妨看到了她的表姐萧淑妃正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眼神像是几乎要一把将她捏死一般。萧晴儿哪里见过这个?当时便唬得全身一哆嗦,连话也卡在了那里。
孰料那德妃洛红英却率先哈哈大笑起来,挑着眉对那萧晴儿道:“你是说,你们家有桃花林子上百亩?那么说你们家十两银子的大坛子没有几十,也得上百喽?”
那萧晴儿原本是想作答的,可是她即便是再蠢,也看得出眼下的气氛有多不对劲儿,然而不答又是不是会显得自己无礼?慌了手脚的萧司记只好将目光投向了萧淑妃,只求这位表姐能给自己一个台阶儿,救救自己。
那朱砂瞧见了这一幕,倒是颇感有趣。她看得出来,那萧淑妃对这个萧晴儿也是有些怨气的,想来年轻也必然不是甚么好事。耳边犹响起了萧淑妃说过的话,她是怎么说得来着?有些人,恐怕是识不得你的一片好心的。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去做那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于是朱砂便笑眯眯地瞧着这对表姐妹,看着她们如何收场。
但见这阵势婉若千钧一发,那宋贤妃倒是先笑了起来,打着圆场道:“怎么,难不成德妃娘娘也因这花香心动了,不练武,改爱红妆了么?”
“红妆倒是不敢,”这德妃洛红英冷冷地笑了一声,兀地自袖间抖出了一支金簪,“当”地一声掷在案边的茶几上。“最起码,我洛红英对这些俗物还是压根儿就不抬爱的。”
而那宋贤妃的目光落在那支金簪上之时,整个脸便变了颜色。
但见那金簪足有九寸长,镏金八宝,上面还有翡翠攒成的花朵图腾,一看便知是对价值不菲的簪子。而这不是宋贤妃自发上摘下来的,又是谁的?
这宋贤妃脸上攸地红白一阵,竟不知说些甚么才好,反而是她的近侍宫女怜雨惊叫出了声,道:“咦,这不是宋贤妃娘娘的么。”
身为宋贤妃的贴己宫女,怜雨如何不知这对首饰的贵重?况且方才又是她自己收起来的,而今被德妃娘娘洛红英掷在桌案之上一支,想必是不知甚么时候掉落的。唬得她急忙扑上去,将那簪子捉在手里,又好一通在怀里摸索,与怀中那支凑成了一对儿,方略略地松了口气。
那宋贤妃的脸上着实挂不住了,不为别的,只看那珍婕妤朱砂那错开而不忍直视的目光,便知道那朱砂准是知道了自己当时的心思。当下便更加的生气,那张脸变幻得就如同变色龙,竟是堪堪地说不出话来。
“既是今日婕妤妹妹拿了这芬芳的‘百花露’,我一人独享倒也不好。我也学着珍婕妤妹妹借花献美人,与大家一并尝了罢。”一直对宋贤妃前来对自己假孕的事情刁难的萧淑妃,看到而今那宋贤妃出了这么大一个糗,自然心里乐得开了花。她站起来,捧着那白玉瓷瓶与众人笑道:“酒宴都已经准备好了,请皇上与太后娘娘摆驾后花园。”
寿星一提议,众人便急忙随声附和,巴不得的赶紧脱离这是非之地。只是皇上白泽的面色一直十分的阴沉,自此时,到最后酒宴的结束,都没有看到他再展露过笑靥。
因自己的一句话惹了大祸的萧司记萧晴儿十分懊恼自己的言行,所以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