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处理,不相信即使我不喜欢看到那幅画,我也会接受你的解释,然而,你却彻底的否定了我!」
她颤着唇,原以为确定的理由,在他说来却薄弱得不堪一击,她颓然地倚在沙发上。
他的话一字字、一句句敲打着她,他的声音有愤慨、有激动。「行云,你让我痛心,你问我,我们这样在一起有什么意义,这是一个好问题,我居然未曾去想过,只是不知道你在心里反复想过了多少次。」
她拚命的摇头,长发散乱。她没听以敬说过这些话,但是,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听他说,而该是在两情缱绻时、该在枕畔轻语时,绝不是在这种猜忌、怀疑的时候。
「不是的,我只是着急,我生气……」她的声音里已有哽咽。
他轻声的说:「你说,我们这样在一起有什么意义……你怎么能够这么随便就说出这句话?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是你的丈夫,这个身分对你也没有意义吗?」
「我还是做得不够好,做得不对,以至于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否决了我、否决了这个婚姻。哼!那我们这十二年来算什么?我甚至不是个好父亲,所以连书纬都鼓励你离婚,看来,我真的很失败。」
「我知道自己在你眼里不是个好丈夫,即使我很努力的去做,却还是达不到你的标准。也许,我陪你的时间真的太少了,但是,我总是想,我们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可以相处,到时我就可以弥补……」深吸口气,他继续说:「现在,你已经不打算给我机会了。」
她的眼里已是蒙胧一片,她的心,深深的被他灰心绝望的表白打动,泣不成声。
他的神色越见疲惫苍凉。「我知道有另一个男人出现,可我忍耐的等着你选择,很好,这就是你的答案。」
「不……不是的……」她声音哽咽。「以敬,你听我说,我是赌气,我不是真心的,我从没想过要背叛你,也没想过要背弃这个婚姻,我只是……只是着急,只是伤心,所以,我好想好想知道你的反应。」
他扯起嘴角,笑不像笑,只有苦涩。「我不会这样试验你,我不敢要的东西更多,所以我不敢试、不敢贪心,你,一直都是我所难以企及的。」
「以敬,」她紧紧的环住他的腰。「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好害怕。刚刚我问你,你爱我吗?你不回答;我又问你,你知道我爱你吗?你也不知道,所以,我真的是一时生气了,气你怎么不知道我的心意。」
他任她抱着,任她的眼泪浸染他陶前的布料,他的手垂着,并没有回抱她。
他叹了口气。今晚,他叹了好多次气,也许今天以前加起来的总和都比不上今天的多。
「行云,我娶了你,就是对你承诺一生了。」
她仍靠在他胸前,低声呜咽着,小手紧紧的抱着他,希望能温暖他话里的寒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道歉,你只是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拨掉搂着他的手臂,语气里有说不出的疲倦,彷佛心已灰、意已冷。「放开吧!我累了,你也该休息了。」
他转身离开,还顺手关上两房相隔的门,关门的声音虽轻,但敲在她心门上的声响却是又重又狠。
第七章
以敬离开后,他那又重又响的话一直在她心中环绕,她的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揉过似的,又痛又难受。
她缩在床上想了又想,以敬今晚说的一番话带给她很大的冲击。
她不怪他对她说出重话,不怪他对她冷淡,因为她真的是个自私又残忍的女人,因为理智一时被冲昏了头,竟然不自觉的伤他这么深。
而且,原来他误会了,误会她和品禛之间的关系,他看到了餐厅里她和品禛争执的一幕,看到品禛吻她,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那么反常;他也知道那天打电话来的人是谁,所以抱她的手紧得她几乎要窒息,而今天,他看到了那幅画。
天啊!她用手掩脸,忍不住呻吟。他必然受了很大的打击,他原就理智冷静,不会像个被愤怒烧去理智的男人般对她大吼,只是静静的,等着她的解释,而她不但没安抚他,反而开口否决了这段婚姻。
不,她得解释,她得说清楚,她一定要得到他的原谅!
走向两人相隔的门,当她要拧开门把时,才发现门竟然上锁了。她愣在当场,久久无法动弹。
结婚十二年来,只有她在生气时才会把门锁上,他从来没有上锁过,但此时,一动也不动的门的确是紧闭的。
以敬……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这气气得不轻啊!她懊恼的揪紧头发,几次鼓起勇气要敲门,但又颓然放下,来来回回的在地毯上踱来踱去,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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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她忙起身为他做早餐,榨了柳橙汁、烤吐司、煎蛋、煎火腿,一边惴惴不安的想着待会儿该和他说什么。
一夜的辗转难眠和哭泣,让她眼睛红肿,越想就越觉懊恼,暗骂了自己无数次的大笨蛋。
七点,以敬准时下楼了,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衬得他更显冷峻严肃,平常早晨时会有的温暖笑意都没了踪影,他也没多看她一眼,就准备要出门了。
「等等,早……早餐弄好了,要不要……吃完早餐再走?」她追上他,手足无措的开口。
「不吃了,我有个早餐会议要开。」说着,他已跨出了客厅大门。
「是……是我做的,你……你不吃吗?」她期期艾艾的问。
「不吃。」他冷冷的说完后就坐上车。
望着车子扬长而去,她更沮丧了。
以前两人吵架后,她都会做饭主动示好,而他吃完饭后,一切也就像事过境迁,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般,像这样板着一张脸不看她,也不吃饭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呢!
之后,她整整想了一天,想该怎么让丈夫消气,该怎么向丈夫道歉。
终于,她一咬牙,在中午时拿起电话拨给他。
「喂,总裁办公室,您好。」公事化且严肃的声音扬起。
「林秘书吗?我是行云,方总裁……可不可以接电话?」
「可以,请稍待。」只要是夫人的电话,总裁不论在何时都会接的。
「喂。」电话那端传来低沉熟悉的嗓音。
「以敬,我是行云……」感觉到他的沉默,她鼓起勇气道:「今天早点回来好吗?我……我做菜。」
那头仍是沉默,电话中还传来了纷杂的声音,显然是正在开会。在她的心越沉越低之后,他说话了。「我今天有事,会很晚才回去。」
「噢!」压不住浓浓的失望,她只能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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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深夜,她已支撑不住的昏昏睡去时,才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声响。
她静静的等候着,知道他已冲完了澡,从门缝透出的灯光暗了,晓得他准备要睡了。
她试探的再拧动门锁,沮丧的发现门还是锁的,但随即,她深吸口气振作起精神,为自己加油打气。
拿起钥匙,她打开了他的房门,他的房间内已是一片漆黑。她蹑手蹑脚的走近他的床铺,模糊的看到他正背对着她躺在另一侧。
她知道以敬一向喜欢她主动上他的床,但她这么做的次数一向少得可怜,因为以敬对此一向积极热情,她根本没机会等到饥渴的时候。
她轻手轻脚的钻进他的棉被里,他仍是动也不动的,她深吸口气,试探性的把手伸向他的腰腹,轻抚着他。
他仍是背对她,僵硬着身子,她屏着气息,更贴近他些。
他动了,却是伸手冷淡的将她的手从他的身上拨掉。
羞辱和难堪轰得她脑袋一片空白,她一咬牙,霍地掀开棉被就往门口冲去。
他居然挥开她的手,居然用这种方式拒绝她!
她困窘得想死,眼泪充满了眼眶,她要回自己的房间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原有的歉意都被怒气所填满了,她是说错了一句话,但她已经三番两次的主动示好道歉了,他可以不接受,但也不该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啊!
这个该死可恨的木头丈夫,他要气就气死好了,要离婚就离婚。
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那男人的速度更快,在她的手触到门把的同时,他已从背后扑来,紧紧的抱住她。
「放开我!」她放声尖叫,气得拳打脚踢。
他的粗喘声清晰可辨,一双铁臂勒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准你碰我!」她大叫,又恨又怒的往他的手臂咬去,但他却不肯放开手,手臂上的咬痕清晰可见。
「对不起。」懊丧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着。
她仍是气,一拳一拳的往他身上打。「放开我。」
「不放!」他横抱起她,将手脚飞舞的她丢到大床上,然后重重的压在她身上。
「你可恶、你讨厌、你太过分了!」
他在话反复的在她耳边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满是歉意,让她忍不住呜咽的哭出声。「你刚刚……」
「我错了。」
「你早上……」
「是我不好。」
「今天中午……」
「我该早点回来的。」
「昨天晚上……」
「我不该锁门。」
他一迳的认错,让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委屈如排山倒海而来,她又捶了他几下,他不吭声,让她尽情地发泄着怒气。
「对不起。」他叹气了,这个娇气的妻子啊!每次一生气都是他先低头,也不管一开始到底是谁错在先,谁教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流泪、伤心而不觉心疼呢!
她的抽噎声变小了,微红的眼睛仍带泪光。「今天晚上的菜都白煮了,书纬和你都没有回来。」
「我明天早上吃。」
他不断的认错,让她的态度终于软化了。
她吸了吸鼻子。「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太过分了,我简直是可恶透顶,可我只是一时气昏了。」
他定定的凝住她,黝黑的眼瞳里闪着光。「你不会想要离开我了?」
「不会!」她认真的摇头。
他像吁了一口气似的,将脸埋在她的颈边。「以前你也说过一次,那时候你说的是要离婚。」
他讲的是十二年前两人的第一次大吵。
「那时候是你可恶,我是被你气昏了。」她嘟着嘴咕哝。
「再生气也别说这句话。」他皱起眉。「讲得这么轻易,不免让人寒心。」
她用双臂圈着他的脖子,深情的告白,「以敬,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你别多想什么,真的,结婚那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他的身体一松,额头抵着她的,紧盯着这让他怎么也看不腻的容颜。「嗯!我相信你了。」
她展颜一笑。他坚实的身子仍压着她,她扭动了一下身子。「你好重喔!」
他扬了扬眉,刻意的更加贴紧她。「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习惯了才是。」
她脸一红,懊恼的打了他一下。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我保守的小妻子,你今天爬上我的床,可是要有觉悟的。」
她皱了皱鼻子,看见他眼里逐渐炽热的情欲,心里又不禁狂跳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道歉?」他促狭的问。
她眨了眨眼,尴尬的闪避着他眼里的笑意,她可是鼓足了勇气才把自己送进虎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