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我微微地眯起眼睛,狂跳的心终于放下。这何老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但,事情就奇怪了,他能诊出我所中之毒,难道就不知道我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吗?何来性命堪忧?毒入心脉之说?看来这何太医还真是有趣呀!
难道是?……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答案,绝不会超乎我的意料之外。
“何太医,可有解救之法,慧妃……”
龙承德忽然扭头像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不由自主地降低几度:“她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皇上最看重的妃子。”
何太医眼中一闪而过的惊鄂,但马上又恢复了他最恭敬的样子,他诚恳地说道:“臣自当倾尽全力为娘娘解毒,万死不辞。”
“请王爷马上屏退一切人等,臣要马上为慧妃娘娘施针救冶,不可再耽搁。”
“有何太医的名满天下的妙手金针,本王就放心很多了。一切小心,以娘娘贵体为重,嗯?”
“本王就在外面的偏厅等候,太医有事只需使宫女出来禀报就可。”
龙承德再看了我这个方向一眼,带头退场。
“李公公,您也到外面等候,老臣施针时不喜外人打扰。”
鬼都听得出何太医充满鄙视的不客气语气。
李公公阴阴地瞄了一眼何老头,心有不甘地退下了。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这好戏就要上演了……
“月儿,”
我以最优雅的动作,缓缓掀来幔帐……
月儿听到呼唤,忙急步走来搀扶我……一旁何太医忙跪倒行礼。
我倒没急着叫他起来,缓步地走近案几的鼓椅,斯理慢条地,坐下。
“月儿,来。”
我附在月儿耳边,轻声吩咐着……
“是,娘娘。”
月儿越来越深得我心,对我的话也能更深层次地领会和意会,真是没有白给她开小灶呀!她乖巧地依言走到门外去了。
好,开场。
我斯理慢条的拿起茶壶,给自已倒了杯茶,那茶沿着壶口流到杯子里的嗖嗖水声,在这安静的室内,异常的刺耳。
当然,我是故意的。心里学上,这叫心理暗示,无形中会给心中有鬼的对方,施以一定的胡思乱想的压力。
果然,何太医的额头,隐约又见汗光了。
“何太医,快快请起吧。”
我端过茶,轻轻吹过茶面浮着的茶叶,慢慢地呷了一口。
“您还是先把汗擦擦吧,您不用紧张,我一个新晋的妃子,怎么也比不上沐妃娘娘她们的的威仪呀。”
“请坐吧。”
又亲手沏了一杯茶,置放于案几的对面。
“老臣不敢,在娘娘面前怎么敢有臣的位子,多谢娘娘抬爱。”
“是不是嫌我沏的茶,不够功夫?何太——医?”
轻轻瞥了他一眼,把手上的茶杯往案上一放,力度刚好让这红木案几发出清脆的的“咯”一声,声音不大,但却能让他全身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震。
“臣不敢。”
何太医听言马上坐下,双手端起我放在对面的茶杯。
“何太医,按你说,这毒,好起来有几成的把握呢?”
“慧妃娘娘请放宽心来,臣自当竭尽全力。”
李太医并无正面回答,呵,太极打得不错呀,也不是省油的灯呢。
“等下就要扎针了么?我可怕疼来着呢!”
我皱着眉头说道。
“不妨不妨,臣这有一颗专为施针而特制的凝香丸,娘娘且服下,保管感觉不到任何疼楚。”
哦?我的兴趣来了,古代也有麻醉药吗?我看向他:
“有如此神药,太医果然是名不虚传呀,快快拿来让我见识见识。”
“是。”
李太医马上从医箱里拿出来一个白玉瓷瓶,倒出里面唯一的一颗暗红色小丸,恭敬地呈在我眼前。
我轻轻地拈过来,一缕异样的香味儿马上飘入了我的鼻里……好熟悉的味儿……
“请娘娘尽早服下,半盏茶后就可以施针了,臣担保绝无痛楚之感。”
何太医看着我仔细地研究着丸子,好像有些着急地说道。
担保绝无痛楚之感……?
柏若兰!
她那次也是拿了一颗这样的小丸,劝我服下以逃避不来祭天……
“如果你服下它,明天……我保证,沐妃娘娘说这只是会让人昏睡一天的药,绝不会出问题。”
“可是她们不会放过你的,沅沅。”
这是她的原话!
看来,这真是有趣得紧呀。
“扑。”的一声,我把丸子丢进了何太医搁在桌面上的茶杯里,盯着丸子慢慢地溶解成无色的沫,然后淡去,最终完全溶在水里……
“何太医!还是您先试一下吧,我怕苦呢。”
何老头的身形微微地晃了一下,额上好不容易止住了的冷汗又串了上来……
这药,肯定有问题,可能不会是使人马上至死的,但如果吃了等下再让他扎上几针的话,……
“臣……臣不敢。”
何太医在我的逼视下,手开始战粟起来。
唉,我心中一叹,其实我又何曾想变得这么有心计了?时势所逼而已,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何太医呀……”
我故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我的毒早就好了,是吧?”
这一句话够份量了吧!!何太医马上从椅子上跌跪在地下:
“娘娘明察啊,老臣的确无欺骗娘娘之心。”
我冷冷地看着他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再一滴地滴在额前的地下……
这何太医估计以前还是个好医生吧,至少害人的次数肯定不多,要不然不会心理承受能力差到这个地步,至少他的良心,会令到他不安及恐惧才会出汗,才会颤抖。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呢,是最讨厌拐弯抹角的了,想必,你也是有你自己的难处。”
他的身子更加抖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把丙被沐妃抓住,或是她用什么收买你要胁你,但我知道,要害我,绝对不是出自你的本意吧。”
“老臣……”
“先听我说完!”
我打断他的话,不想再听他狡辨。
“这柳叶桃的毒,轻者头晕腹疼,重者心脏麻痹而死,我没说错吧?”
“而你这凝香丸里有麻醉神经的作用,再加上你的施针让血液不能供血上心脏,是想造成我中毒加重而毒发身亡的症状,想必是天衣无缝吧?”
前一句话是我以前在网上看到过关于这花毒的一些资料,后一句呢,是我推理的,不管猜对了多少,但至少对何太医已经是一针见血的警告了。
何太医惊然抬头,眼里全是满满的恐惧。
我淡淡一笑:“前些天,看中了太傅送给雪妃的檀木车驾,只是不经意向皇上提了下而已,皇上就赐给我代步了,要不然可能现在还赶不上您呢。”
太傅的地位如何?雪妃呢?而你何太医呢?我心里冷笑了一下,何老头聪明的话肯定知道我意下所指。
“看来,何姓这一族,是要灭族了。”
我轻轻啜了一口茶,“卡”一声,合上茶杯的盖子。
“臣有罪,臣该死!!请娘娘铙命,饶命啊!臣是逼不得已啊!”
何太医终于全线崩溃。
实在不忍这样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这样长跪磕头,就算他有错,可是还是有人的尊严。我起身走上去扶起他,说道:
“先起来吧,早猜出你的难处,要不也不会早早打发宫女到外面去了。”
软硬兼施,才是最好的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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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上部26、自大狂的番外
登基第一年,南扫苗疆的时候,知道苗疆的人专养盎,把无数种毒虫子放在一个坛里让它们互相残杀,到最后,死剩的幸存者,就是让养盎人要养的盎王了。真是有趣又残酷的斗争。选皇后也一样,只要不太过份,她们再怎样斗来斗去,生存,最终,还不是为了取悦我,而已。
因为只有我才能给她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以及延及祖宗的荣耀。
父皇说,天下的权力要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上,受制于外戚的帝王,是最懦弱无能的,离国家衰败不远。所以,不要真心爱上任何一个都可能是利用你的女人。因为这世上不会有女人不是因为你皇帝而真心对你。所有的真心后面,都包藏着无比的野心及整个家族的算计。
当然,我也不屑让这些事情发生,强如我,怎会让女人玩弄掌股?女人只是我在后宫里豢养的一堆宠物而已。我也不屑在这后宫设立冷宫,因为没有我踏足的地方,只会比冷宫更加死寂。
除了清心殿,那不同,因为父皇的崩驾,她们早已和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我还是以太妃的生活起居对待,那些都是父皇以前的妃子,虽无特别得宠的女人,但也总算是对父皇的遗命一个交待了。
不过,在这样死寂的地方,据暗报说最近好像出了点动静。居然还有人能自以为是的自得其乐,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我端详着李福成搜集回的画稿,都画了些什么啊,这画的十来个叫什么林黛玉,什么湘云的女人都不是本朝的女子,很是诡异。我暗示了下李福成,毕竟冷宫那边都是父皇的妃子们,虽无荣宠,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地自出自入。
没有人能逃得过李福成的监视,所有后宫的一切动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然他对我绝对忠心无二的,因为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谁能给他什么。一边批着奏折,我满意地听着他的尽职汇报,当然也包括了她什么时候从我的荷花池捞走了一条鱼……从清心殿里挖走了几株芦荟……
那个自称叫苏沅沅的女人!听说是个采女,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这样一号人物。
可是她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居然连皇帝也想唬弄,看来得好好教训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让她知道,她的小命是捏在谁的手里,该顺从的人是谁。
如果一个帝王,没有一双精明的眼睛,又怎么能知人善用?只要是人,只消我一眼或接近,便把她的斤两捏握在手。兰嫔是什么料子,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无趣,也就冷了。可这个女人还真不安本分啊,居然当我是好玩弄的?
好,那就看看谁才是猎人,谁才是被猎到的那个猎物。
很少亲自去妃子的宫室,尤其是像兰嫔这样低微的身份,以前我从不屑踏足。可是,在昨晚看到兰嫔那一身怪异但又不失风情的打扮后,忽然,有点兴趣想去看看,这个站在她身后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鬼精,最重要的是,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帮助兰嫔争宠这么简单?这后宫的女人有谁不是冲着这个后位来的?无论你玩什么把戏,最终逃不出的还是我的手心,女人。
这后宫的女人,无一可以抗拒我的权势或我的宠幸,你,也将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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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上部27、机不可失
“谢娘娘宽容!老臣实在惭愧……”
“老臣实有不得已苦衷,还请娘娘不要罪及臣的族人,该死的是只是臣一个人而已,与家人无关,望娘娘明察啊!”
我制止了何太医又要下跪靖罪的的动作:“想来何太医必是有把丙被宰相家抓在手了?”
我淡然一笑,这何延年是名满天下的解毒圣手,想必是受人威胁,平常的收买,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也绝难以打动他的了。
“臣有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