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还捏着一撮白色的毛发。
“五皇子也要变成小毛球了”元容傻呵呵的笑着。
“啪”的一声,手中的绒毛被打碎,飘絮的白丝乘着光束冉冉上升,透过光束,一张羞愤的秋目狠狠的瞪着她,元容无奈的牵起嘴角,笑了笑。
“时辰不早了,草民告辞了”点点头,元容扭身步出房间。
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宇宁软坐在梳妆椅上,呆呆的望着指尖,轻骂了一声,“谁允许你碰我”似娇嗔,似埋怨。
元容到了少鉴府后,下人领她到一座小凉亭里,没有任何故作的装潢装饰,朴素的庭院角落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紫花,清风一拂,总能掀起一股淡淡的香味。
端起早已没了热气的杯盏,褐色的茶水抿入唇中,苦涩的茶味梗在喉中她也不以为然,杯盏轻扣石桌,她就像一位入定的老和尚,就算被晾在这连一个替换茶水的仆人都没有的庭院也能悠然继续等待主人翁的出现。
可谁知道,这个主人翁早就到了,而且还在一块大石上布上茶果,不时从草丛探出脑袋朝凉亭张望,看着那个一副淡定自若的元容,老者脸上反倒显出一丝的不耐烦,一口将上等毛尖咽下,他走出草丛,佯装是从大门进来,背着手,脚步悠慢。
快到凉亭时她加紧了脚步但也不快,“哎哟,让你久等了,要务缠身这才闲下来”。
元容起身迎接,憨厚的脸上丝毫没有久等的焦急,悠悠带起笑颜,“公务要紧,况且草民也刚到步不久”。
“哦?是嘛”挑了挑眉,老者伸手欲拎起茶壶往空杯斟茶,刚想提力,一只手掌却将其压下,讪讪的摸了把鼻子:“草民来的急口干舌燥,茶壶已空,不如重新续壶”。
老者凝着她多看了两眼,笑呵呵的抽回手臂,扭头朝庭院石门唤道:“来人”。
一名十三、四岁的小侍童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脑袋瓜压得低低的,“奴才在”。
“去续壶新茶”。
“是”小侍童磕磕巴巴的回道,刚踏上台阶,玄色茶壶就被递到面前,小侍童身形一僵,头也不抬慌忙接过扭身就走。
老者吸啜着香茶,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天老身就已经当众宣布收你为徒,所以那些拜礼奉茶的繁文缛节就免了,老身也烦这套”,见她话语一低,元容赶紧介入,“大人,您看得起草民是草民再生之福,只是草民当真不是学武之才,只怕浪费大人一番苦心”。
老者似乎早有所料,喝了一口茶,“你武资上乘是可塑之才,莫要妄自菲薄”。
元容摇头叹说,“不过是略懂皮毛,勉强应付市井流氓罢了”。
杯盏见底,老者也不打算争辩下去,从袖袋拿出一卷书籍,“将第一章的心法背熟,老身明日抽查”
“可我——”元容想将书籍退给老者,但她交给书籍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庭院,丢下元容傻愣愣的看着那本她没有一丁点兴趣的心法。
回程的时候,元容忽然叫车妇改道,在村口元容把马车调回了皇子府,踩着湿润的土地,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谷香的空气,顿时绕在头顶的阴霾尽散。
在路上走了几步,迎面就有一个背对着太阳的小身影朝她招手,还大喊着,“容姐姐”,光喊还不够,小身影“哒哒哒”的跑上来,飘扬的发梢就像染了阳光,灿烂耀目。
“容姐姐,你回来了”扬起一朵向日葵般的笑颜迎接着她。
“呐,这给你”元容摊开手掌的小纸袋,依巧双目一闪一闪,伸出两只小手接过,里面是糖渍梅子,粒粒鲜红看着就嘴馋,捏起一粒放入口中,酸甜的味道在味蕾扩散,脸颊鼓起一个小包,眼眉弯弯,“多谢容姐姐”。
被感染了笑容,元容揉了揉依巧的头顶,“梁叔身子怎样,好点了没!?”。
说到这个,依巧笑的更欢,手舞足蹈的宣布着喜庆,“容姐姐,告诉你哦”他兴奋的捂着嘴巴露出一双月牙弯的眼眸,“我快要当哥哥了”。
元容乍喜,“真的吗!?这可是大喜事呀”,跟着依巧回了牛婶家,未进门,就瞧到在搬腌菜坛子的牛婶,元容快步上前恭贺,“牛婶,恭喜呀”。
被高朗的声音吓了一跳,牛婶搁下坛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又瞧到旁边的儿子,有些泄气的望着元容,“我还打算亲自告诉你,没想到被这小子快一步了”。
依巧努努嘴,“我替娘亲告诉容姐姐还不一样”。
牛婶挥手驱赶,“去,帮你爹做饭去”,依巧撇撇嘴扭身,临走时还不忘对牛婶做了一张鬼脸
牛婶当作没看到,搭着元容的肩落座。
“元容呀”牛婶忽然感叹的唤着她,“你牛婶我也能快是第二个孩子的娘,啥时候轮到你呀”。
这问题问得她哑口无言,只好一笑带过,但牛婶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捋紧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
“要不牛婶我教你御夫之术!?”。
元容顿时倍感压力,“不、不用了,这术不如传给贵婶吧”。
“阿贵她用不着”说着,牛婶逐步逼近,“别害羞了,你这已成亲的人装啥青丫头”手指戳着元容的肩膀,笑的甚是暧昧,“如果满足到男人那方面,牛婶保证他贴贴服服,喊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站着他不敢坐下”,牛婶就像拄着旗幡的相士,说得神乎其技。
元容苦笑的推搡着贴近的牛婶,“真的不用了”,最后,别说是躲过牛婶的传授,还招来自称潇洒不羁的贵婶??????
21、第二十一章
从牛婶家出来已是夜幕笼罩繁星闪烁,这时辰城门早关,望着不远处的小茅屋,元容踱步悠走,身边并肩而走的贵婶带着微微的酒气,抬头望了眼星辰,打了酒嗝,“元容呀,听闻你进了少鉴府了”。
“嗯”淡淡的回应,没有一丝庆幸的味道。
幽白的新月照射着那张朴实无华的脸庞,如此老实巴交的她却要被染上权贵地位的杂色,贵婶拍拍她的背,“人往高处走,就算身处何方,可别把自己给走丢了”。
元容反握着她的手臂淡然一笑,“明白”。
跟贵婶在岔路分了手,元容打开那把带着铁锈的小锁,小屋昏暗无光,燃起的小油蕊带来昏黄的光,简单的梳洗后,元容站在木床边解下腰带,手一顿,她似乎想到什么,坐在床沿脱下靴子,和衣而睡。
天露鱼肚白,一束白光夺门而入,元容抬手当了当眼前的阳光,巡视了一下菜地,平日会回来打理,所以今天只管喂棚子里的俩小猪即可。
看着俩小猪吃的欢,元容不禁摸了摸肚子,放下木勺她转身走回小茅屋,在小木盒找到一些干粮,简单的和着水吃了点,望了望门外的日光,拍拍手上的碎屑理了理衣袂的皱褶,元容算着时间能散着步进城,不紧不慢。
今天老者没让她干等,早早就出现在凉亭里。
元容急急上前,石阶下抱拳,“抱歉,让您久等了”。
老者抬起眼皮,瞟了眼,“也没多久”,侍童斟了一杯清茶搁在对面,老者抬手说道:“坐吧”。
元容捋平衣袖折痕阔步走了上去,香茶刚入喉,老者就问,“心法背得如何了!?”。
咽下甘香,元容低头凝着茶盏:“草民不才,未能熟背”。
老者目光如铁,仿佛要将她看穿,须臾,她啜了一口茶,道:“非不才,而是心不在此”。
元容眼帘低垂,平静的宛如杯中不起波纹的香茶。
元容的沉默让老者更加确信心中所想,她极力想挽回这难得的武才,“你有上乘之资,何不练就一身武艺投身朝廷为国效忠,老身相信你定能有一番大作为,何必穷度一生,碌碌无为”。
闻言,元容嘴角牵起浅淡的弧度,以为她心中动摇,可眼底却平淡如水,掀不起一丝波澜,“大人,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能与大人相识是草民之幸,但却非草民所求”。
老者一愣,“你——”。
“这样,大人还要收草民为徒!?”。
老者抿唇一笑,眸中似乎燃起某种坚定,“老身向来不说二话”,元容暗自叹息,苦笑着品尝那杯带涩的茶。
皇子府
对镜理妆容,红唇启,眼含桃,缕缕体香勾人魂,可惜,无人尝。
“五皇子,早膳已备好”屏风外传来半夏的声音。
放下手中的簪子,宇宁应了声,“放下吧”说着,他起身推开窗户,眸光四探,失望的收回视线走出了屏风。
望着一桌子精致的糕点,小口的尝了点。
“今天怎么都不见驸马的影儿”半夏小声嘟哝。
银箸稍顿,眸色闪过不自然,余光轻瞥,望着那绿草拥衬的小道,等待着什么。
元容走出少鉴府后,见天色尚早,遂回了趟皇子府,巧遇捧着一盆衣裳的半夏。
半夏双眼放亮,小跑走了上来,“驸马,您回来了”。
元容笑着点头,半夏目光在她身上一扫,奇怪的道:“驸马,您昨夜在外住宿吗!?”。
元容摸了把身上的衣裳,“昨天回村子,跟婶子们叨叨到天黑,想着城里已宵禁,所以就在村里睡一宿”。
“这样呀,难怪今早不见您”半夏说着,又补充道:“对了,您要到阿子房吗!?五皇子现在在院子里跟小毛球玩耍”。
元容抬头望了眼远处那顶红瓦檐,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回来拿点换洗的衣裳”。
半夏笑容一凝,双目吃惊,“驸马您要搬出去!?”。
“不是,只是现在少鉴府、村子、皇子府三点走有点吃力,所以想着从村里去少鉴府比较好把握时间”见半夏一脸落寞,元容不禁忍俊,揉了揉他的头,“田里空闲时我会多回来皇子府”。
半夏点点头,抬头道:“驸马,您要不要跟五皇子知会一声!?”。
她的嘴角的笑意更深,“不用了,这点小事不想烦着他”。
“哦”半夏也同意了她的话。
翌日的翌日的翌日??????
宇宁立在窗前,目光四处寻找,平伏的眉心早已折起了皱褶,眼底尽是烦躁不安,
所以当半夏一大清早就见满面阴霾的五皇子也吓了一跳,“五皇子,是昨夜睡不好吗!?”。
他的眉心拧的更紧,咬了一口小粉果,语调尽量压平,“最近可有看见驸马!?”。
“前天遇着了”半夏如实回答,宇宁面色沉了沉,听着半夏接下来的话,“驸马说这些天都会住在村里,待田地闲来时再回来”。
“住在村里!?”宇宁一下子捉住了这句话,语气隐隐藏着火炽。
半夏僵着身点头,“额、嗯!”。
草草用完早膳,宇宁换过一身衣裳,站在铜镜前整理,“把那衣裳也带上”。
半夏抱着包袱,不知所以然,“那个、五皇子咱们要上哪!?”。
宇宁弯腰捞过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毛球,抱在怀里,“备轿”。
在村口时,宇宁对于之前的事还心有余悸,遂落了轿子步行入村。
宇宁的存在就像一块发亮的金子,走到哪都引人注目,没走几步就招来好奇的目光,大人们不敢尾随,倒是一些孩童大胆跟着,在后面吱吱喳喳的讨论着。
“这个漂亮的大哥哥是谁呀!?”。
“他的裙子都拖到地上了,是来帮咱们村扫地的么!?”。
“不是不是,我听说只有皇子才会这么漂亮”。
“欸!?他是皇子!?”。
众孩童面面相窥,齐刷刷的摇着头,“不知道”。
“上去问问”。
“你上去问”。
“你啦”。
“你去啦”??????
宇宁敛了敛不悦的神情,顿足转身,谁知道跟一个被推搡上前小孩撞上。
宇宁踉跄几步,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