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算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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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算情深-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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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有些悻悻的,“才四点。”

“飞机上的饭我没吃饱。”

下了车没走两步,章路突然说:“哎,那人跟来了。”

“谁?”晨曦回头,错愕的发现郭远也下了出租车,挎包从左肩换到了右肩,一抬头便微笑的冲她挥手,风尘仆仆的模样,大步流星的走了上来说:“真巧,你们也来这吃饭?”

“你无不无聊?你跟着我们干嘛?”

“这路你家开的?就准你们走?”郭远白了他们一脸,率先步入了饭庄。

晨曦有些为难的看着章路,“要不要换一家?”

“他去了我们就去不得了?”章路偏不信这理。

看见他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晨曦便挑了个靠里的座,和他隔着两张桌子,背对着他坐下。本来就没到吃饭点,他们三个是唯一的客人,清净得很,落座后,才听见厨房的风炉开始轰轰的响起来。

坐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晨曦猜测是妈妈来探听情况来了,掏出一看,果然是,她说声抱歉便离座接电话。

饭庄只一道小小的拱门,内部却别有洞天,六张八仙桌排满,旁边便是一道朱漆的雕花回廊,底下竟还有潺潺流水和欢斗的锦鲤,回廊再过去,又六张八仙桌,和这边格局一模一样,颇为中国古典的对称美。

妈妈在电话那边压低了声响,鬼鬼祟祟的问:“接上头了吗?”她的回答显然让妈妈很满意,她洋洋得意的说:“你妈没夸张吧?”

晨曦点头,“他人非常不错,难得是长相也好,就是对我好像没有其他的想法,我想他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再听妈妈嘱咐了几句,又鼓励了几句,刚挂了电话,一个声音便在身后兀然响起,“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晨曦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麻烦让一让。”他整个人往路中间一站,便将袖珍的回廊堵了个满满当当。

郭远双手插在裤袋里,上下打量着她全身,啧啧称奇:“真是怪了,这才几月份,今年的鞭炮怎么上市上得这么早?”

贺晨曦咬着唇伸手推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她惊呼了一声,章路便及时出现在了回廊尽头,英雄救美似的,咳了一声说:“哎,你的咸鱼肉饼来了。”

逃回了饭桌,她觉得这场相亲荒唐之极,心不在焉的将盖在米饭上的一整块厚实的咸鱼肉饼打散,和米饭搅拌在一起,不知咸淡的往嘴里塞。

不知几时,章路又说了一句,“哎,他走了。”

晨曦回头,只见那一桌,一碗饭一盘菜一碗汤一双筷子都完完整整的摆放在那里,上空还飘荡着轻轻热气,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将漆黑漆的木桌上照出一方斜斜的格子,光束里尘埃肆意翻腾,竟像是静和动的艺术品,而不是人间的烟火。

看着看着,心底越发的苦涩。

后来跟章路讲开了去,两个人都坦然自在了些,章路建议她回去跟妈妈说是她看不上他。晨曦说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章路取下了眼睛挽起袖子细细的擦,“刚刚,那人用眼光杀了我好几轮,千山万水的跑来当了个大夹心,我这是何苦。你们也真够有意思,用相亲的方式斗气,还真是小孩子气得很。”

晨曦垂下了头叹气,“天才知道他折腾这一圈是为了什么。”

◆第11章

这世上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贺晨曦又去相亲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让林杨知道了,再约会的时候觉得万分难堪。

林杨负手而立,斜睨着一脸心虚的贺晨曦,“好歹我也算文化界不大不小一名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让我名誉扫地的事来?而且就你那小短腿还敢劈两条船奇。сom书?也不怕裤子裂了。”

听见他调侃的语调,晨曦松了口气,瞪了他一眼说:“你什么名人啊?就是一人名吧。”

他哈哈一笑,这才正经了些,“告诉我,我还欠缺什么?不够诚意还是不够浪漫?你的态度太扑朔迷离,我有点看不懂。”

晨曦想了想认真的说:“恰恰是太有诚意太浪漫。”

林杨叱着目晃着她的肩吼:“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伤人自尊啊!”

晨曦连连讨饶,为了补偿他受伤的心灵,她不得不和他一同前往棉花俱乐部参加他美院的大学聚会。

一听是去棉花俱乐部她有些惊讶,听说过棉花俱乐部,据闻去那儿待一晚,没有几万出不了门,她的世界里没有这种消费概念,只觉得好生奇怪,怀疑他们是直接啃金条,不然吃什么玩什么一晚上能花这么多钱?想着她得省吃俭用一年才能存下的钱,别人一晚上就能挥霍掉,便觉得整个人生都毫无希望,没有出头之日了。

踏入俱乐部大门,她一直仰头看着屋顶的彩绘,惊叹不已,还差点撞到别人身上去,林杨将她揽入怀中调侃:“新鲜吧?难得一见吧?”

晨曦嗯嗯的点头,“这真是你画的?这不可能,这么高,这么大,你怎么画?坐在吊车上?手不累吗?”

“我的手不累,你的脖子估计很累。”他伸手将她一直仰着的头按了下来,亲昵的用下巴摩擦她的头顶,她面红耳赤的推开。

两人走进电梯,突然听见有人喊她名字,那冰冷的语调如魔音穿耳,晨曦猛然抬起头,只看见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她喃喃的问:“刚刚是不是有人喊我啊?”

林杨看着她发怔的模样,推了推她脑袋笑着说:“别太抬举自己,就你这小乡巴佬,哪会认识这里的人。”

居然这么瞧不起人!晨曦狠狠瞪他。

走进包厢,富丽堂皇像个宫殿,国王皇后们已经像一锅粥沸腾开来,唱歌的唱歌,斗酒的斗酒,亲热的亲热……沙发被挤得满满的,好容易挤出了个位置,他便把她按在了位置上,转身拿来一袋子爆米花,蹲在她面前和她一起吃。

有人喊他,说林子,你马子?林杨笑着点头说,是女朋友。晨曦有些不自在了。看他那么大个人蹲着怪难受的,她提出让他坐她位置上。林杨想了想,说也好。

交换了位置,林杨刚坐下一勾手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看着旁人都心领神会的别过脸去,晨曦脸刷一下就红了,急着要起来,林杨却猛的一箍,让她倒在了自己怀中,附在她耳边说:“今天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得发生点质的飞跃了?”

晨曦干笑一声说:“我先上个厕所。”林杨点点头说:“我领你去。”

房间内有个洗手间,走进去转身关门的时候,林杨也钻了进来,顺势将门磕上,关门的瞬间她看见了外面几双眼睛都冒出了滋滋火花,她心跳若狂,刚想说什么,林杨便点住了她的唇,将她圈进了手臂和墙壁之间,“今天我要霸道点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不然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别怕,我不干别的,就是想亲亲,亲亲你。”说着他掂起了她的下巴。

门外似乎出了些状况,有些喧闹,他全然不顾,俯下了头,额头顶着她的额头厮磨着,她看见他勾起的嘴角,一脸挑逗的笑意,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唇慢慢从鼻尖轻啄下来,就在四唇相接的瞬间,厕所门轰的一震,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晨曦背部一麻,两人被震开了半米远,正面面相觑,紧接着是第二脚,第三脚。

“有人急着要上厕所了,我们快出去吧。”

“这架势可不像要上厕所,倒像寻仇,赶紧想想,你跟谁结怨了?”

“结怨?”晨曦倒真努力的想起了前因后果,突然觉得傻,恼火的说:“你那么坏,要寻仇也是找你!”

“不开玩笑,真的是找你,你听,在喊你名字呢。哈,你完了,你船太多,踩翻了。”

晨曦盯着颤巍巍的门,仔细分辨嘈杂中各种声音,骂骂咧咧的,酒瓶破裂的,桌子挪动的……她没好气的说:“哪有喊我!”

话音还未落,砰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林杨下意识的将她护在了怀中。

当晨曦看着门外的人几乎是傻了眼,郭远……怎么会是他?而且他为什么目露凶光,看上去恶得像要杀人?

还没待她明白过来,郭远目光阴郁着伸过手来用力一扯,她便重重的跌入了他的胸膛之中,但林杨并不甘示弱,他握住了她另一只手稍稍用力,将她又拉了回来,她就像拔河绳索中间那块红布,两边都想挣开,只是无论哪一边都态度坚决得不接受妥协,来回拉锯。

冷清了这么多年,除了沈宁南,也从没有男的对她表达过爱意,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争夺的焦点,看着满屋子人怪异的目光,晨曦觉得很丢脸,这场景直叫她想起市场两个婆姨为最后一条便宜的死鱼而大打出手。她狠狠的挣脱着郭远的手,只差没一口咬上去,没好气的说:“放开我。”

只是他哪肯,铁青着脸说:“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之间又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有事你就不能在这里说?”

郭远上去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一时气急他顺手抄起桌上一个酒瓶在桌沿上磕破,哗啦啦的啤酒流了一地,他随手拉过一个人,锋利的酒瓶子就抵住了他的脖子,暗暗的灯光下啤酒瓶玻璃尖锐锋芒泛着幽绿的光,那人也配合的做足人质的表情,让晨曦脑子嗡一下大了一倍,喃喃的问:“你疯了吗?你要做什么?”

郭远冷冷道:“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林杨左看看右看看,诧异道:“这里是不是被征为片场了?哥们儿几个不够意思,也不说一声。”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贺晨曦笑不出来。

曾有件事她一直是当笑话来讲,但他的性格可见一斑。某天某个欠揍的人疯了般追在郭远身后说他是没爹的野种,郭远听烦了,随手抄起了一板砖看着他,结果那人非但不怕,还叫嚣着说,打我啊,有种你打我啊,郭远微微一笑说,好哇。二话不说直直照他脑门上拍了下去,拍得他满头是血,他丢掉砖若无其事的拍拍手,蹲在地上对他说: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种要求,就如你所愿。她站在一旁完全被吓傻。东窗事发后,郭妈妈急红了眼,扯着他在人家父母面前要他道歉,但他就跟喝了哑药似的,愣是没吱一声。

最后赔了很多钱才让别人的父母免于追究,郭妈妈差点气疯,若不是几个邻居拦着,她真要操起菜刀往他脑袋上砍,她急得一下子扑通一声并排跪在郭远身边说,郭妈妈你错怪他了,是那人该打,他……只是没等她说完,郭远就狠狠推了她一把,说你他妈跟着凑什么热闹,给我滚!她急得直抹眼泪,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出来,明明是那人说郭妈妈偷汉子被赶出家门,郭远忍无可忍才下手打了他……

只是该值得庆幸,他这样的任性妄为的脾气若不是因为出身好,肯定要吃很多很多的苦头。

贺晨曦挣开了林杨的手,对郭远说:“我们出去谈,你别闹事。”

“算你识相。”郭远丢掉手中酒瓶勾起了唇角,拽紧了她的手。

两人正要走,一个人却拦住了去路,推搡着他的肩说:“你他妈谁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把我兄弟的马子给拐走了,林子,你说这怎么处置……”话音未落,他就被刚刚惨遭劫持为“人质”的男子一把锁住了喉,动弹不得。晨曦晕头转向的看着人质先生笑嘻嘻的说:“郭少,本来我都已经从良了,你非逼着我这老胳膊老腿重出江湖,今晚我算为你鞠躬尽瘁了,一会儿宵夜我要用鱼翅漱口压压惊。”

“随你。”郭远勾起了唇角。

这才知道又被他骗了,她怎么能这么傻。

房间里两股势力扭成了一团,乒林乓啷的声响不绝于耳,当事人倒是置身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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