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如果您要写信安慰我或向我提出规劝,我请您尽量不
要声张,最好把写给我的信寄到克罗托瓦,注明留局自
领;我星期四上午到邮局去看看。关于他出发的事,儒勒
写信告诉您了吗?您是否收到他上星期三写给您的信?
对此请您写信告诉我一下,他实在太愁闷,您或许能打开
他的心扉。
依我看,我丈夫的最大过错是离开了巴黎。他在这
儿生活过于孤独,他常常独身自处……再见,亲爱的朋
友,请原谅我,请可怜可怜我,我丈夫正要从我手中溜走,
请您帮我把他挽留住……
出版商立刻回复他的作者的感谢信:
您获得这枚勋章,这是值得的,不管给您颁发这枚勋
章的政治背景如何;我为您获得这枚勋章而高兴,也为这
其中有我的一点份儿而高兴。请您给韦斯写封信好了,
他是个挺好的人。这枚勋章毕竟是一位文人授予一位文
人的。
他接到关于他父亲的健康状况的消息,这消息非常令人不安,正如他预料的那样,他不得不提前作南特之行。
我到了这里,这使我父亲极为高兴……我发觉这位
可怜的父亲全变了,形体十分苍老,但思想和理智始终是
那样矍铄。先前欢乐的一家,如今变得十分悲戚,再说,
情况没任何值得令人高兴的东西,我们家在最前线的军
团中服役的好几个人,或阵亡疆场,或杳无音讯。对皇帝
的激忿达到了顶点。战胜者也好,战败者也好,谁也没想
到自己能返回巴黎。我们国民别动队的士兵都是一些喜
欢吵架的人,而各级官佐又非常喜欢扇人耳光,因此很难
组织得起来。然而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消息的确不算坏。
要是普鲁士军队进逼巴黎,他们来的人数亦不会多,因此
我想,您压根儿用不着担心会出现围城。先头主要军团
好象都被截住了。
事态的发展非常迅速。9月2日,色当投降;9月4日巴黎便得到消息。色当投降导致帝国的崩溃。那时,儒勒·凡尔纳还在南特。他在南特写信说:
您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处境如何?……入侵仍在继
续;普鲁士军队正向巴黎挺进。共和国将作些什么呢?
在这里跟在别处一样,新政府受到热烈的欢迎。但存在
一个决定性的问题:我们有武器吗?一切都摆在那里,可
惜人们却认为缺乏武器……
他好不容易回到克罗托瓦;他再不能经巴黎,只得绕道过去。赫泽尔是否收到他在9月刀日寄给他的信?他对此表示怀疑,因为芒市的交通线路正被切断。他希望小赫泽尔知道,他没有比他更坦率、诚恳、忠实的朋友了,而且
不管发生什么事,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但这种
可怕的局面实在太紧张,决不能再持续下去了。要是巴
黎能顶得住,普鲁士人也将不得不愿意和平,因为冬季对
他们的确不利。再说,倘若他们不至少夺取一个炮台,他
们是无法轰击巴黎的,而这些炮台一直被认为无法攻破。
不!除非有内好策应,否则他们必定难以攻占巴黎。外
省都希望实行自卫。但武器,他们需要武器。这里,一件
也没有。在南特,一个400人的连队仅有15支击发步
枪。国民自卫军在各处组织起来了,但我再重复一遍,各
处都缺乏武器。
他尤其担心无法与亚限保持来往。他本人参加了克罗托瓦的国民自卫军。奥诺里娜及其孩子自1870年9月便到了亚眠,呆在大城市里,遇到的危险显然要少些。他在给父亲的信中谈到“普鲁土人养成一种焚烧、劫掠村镇的恶习,最好不要让女人呆在那些地方。”
他终于还是到这座被占领的城市去看望奥诺里娜了。他跟普鲁土人呆了三天,他写信给父亲说:
我们家住了四个普鲁士人,他们都觉得这个家不错,
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在自己家里肯定不会这样
吃,我们给他们煮了许多米饭,尽管让他们撑得饱饱的,
这样倒没那么碍手碍脚。他们是第六十五战列旅的兵
士。此外,对烹调十分在行的奥诺里娜将一切都安排得
妥妥贴贴。我已经返回克罗托瓦,这是我无法长期远离
的合法家室……巴黎是一座英雄的城市,但在出现物资
匾乏之前能否取胜?……我们对巴黎和卢瓦尔军团的事
不大了解,卢瓦尔军团肯定已经撤退很远。你们那边有
什么希望吗?
1871年1月3日,他成功地给赫泽尔寄了一封信,但这封信是没封口的。他在信中承认,他们并没遭受被占领的苦楚。
国防政府发布一道命令,大规模征集20-40岁的男人入伍;要是动员范围扩大到45岁,他就得投笔从戎;因此,他预先买了一支步枪,“可是,”他又说:“这道命令合法吗?人们在多大程度上服从这道命令呢?”
“要是制宪会议通过了这些法令,那是没啥说的。因此据我认为,最大的错误在于一开始的时候没召集某种形式的制宪会议。”
这种想法是对的,傅麦斯只愿意跟一个合法政府谈判,因此,这成了1870年9月15日茹尔·法夫尔在费列雷跟焊麦斯会晤失败的一个原因。他在信中不抱幻想地继续写道:
如今,我认为和平已近在眼前,而且我仿佛觉得,和
平是符合每一个人的利益的。
停战协定大概在我写信的时候已经签订了,我确信
这一点;即使我们只能从停战中得到20亿赔款和拆除阿
尔萨斯和洛林的工事,我们便已获得不少好处……停战
后,我们还会发生内战,但相比之下,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希望巴黎的国民别动队继续保留一段时期……
1871年5月ZI日,凡尔赛军重返巴黎,当天互换和平条约批准书。首都的生活在缓慢而又艰难地恢复它的进程;六月份,他跟弟弟第一次返回巴黎,并向赫泽尔汇报说:他们“参观了这些令人伤感的废墟……您居住的那条雅各布街得以幸免于难,我看,这条街只受到一点轻伤,但邻近的利尔街,实在毁损不堪,惨不忍睹!”
他对前途感到忧虑;他心里捉摸不透,“在这种时候,人们是否还能相信文学?”因此,他开始在交易所周围徘徊。
1871年2日5日,儒勒·凡尔纳给他“亲爱的赫泽尔”写了一封信,报告他最近的创作活动。
对,我做了大量的工作,是的,我有这种气力,况且,
我在这里是孤身一人。我将带着两卷已写好的作品去见
您。但我继续的不是鲁滨逊,为此,我得再跟您谈一谈。
您知道,我像市列塔尼人那样固执。对,巴黎将鲁滨逊变
成了一个伟大的人物。但这是我的第二卷和第三卷、而
不是第一卷的事。同时酝酿需要创作的三部作品,倘若
不安排一下效果和情节发展,势必会弄得一塌糊涂。
因此,我将给您捎去一部体现令人恐怖的现实主义
作品。这部作品和题目叫《大臣号遇难者》。我相信,《墨
杜萨号木筏》也决不会使人产生如此可怕的印象。我
尤其相信,只要我没弄错,这将具有真实的气息。
第二卷尚未有题目,要不干脆叫《六位学者在南部非
洲的探险记》,所叙述的是一支英、俄科学考察队在此地
量度子午线弧的活动,仅谈科学,不谈别的……我是从阿
拉戈的活动中得到启发想出这个题材来的。
目前,我正着手创作一部新的作品《盛产皮毛之邦》
……
在外省,我认为更了解巴黎的情况,可直至如今,您
尚未从外省观察过巴黎。巴黎不存在了,她只能靠派谴
部队拯救(什么战略!)巴黎就要支持不住了……您不了
解外省,尤其不了解被侵占的外省。还会发生什么事?
色当之后,您大概会遇到一个确实具有共和色彩的议院,
可现在,尽管我们作出种种努力,这个议院还仅仅具有半
共和色彩。
由此我们看出这两位朋友所忧虑的事:政府的共和形式。公社使他们感到愤慨,不仅因为公社所传播的学说,更主要的是因为公社制造混乱,使共和国陷入危险之中。
赫泽尔周围的那伙人,虽然十分拥护秩序,但调和色彩十分浓厚。这位出版商从不害怕接触来自革命阶层的作家。他支持过蒲鲁东;他虽然对公社表示遗憾,但如格鲁赛、雷克吕等共产主义者都是他的受恩人。我们知道,儒勒·凡尔纳跟格鲁赛有过联系,而且一直赞赏雷克吕。
凡尔纳传第二十五章 结婚15年
第二十五章 结婚15年
儒勒·凡尔纳作品中的女性,《一座飘浮的城市》于1871年问世;写作《三个俄国人和三个英国人探险记》
我们都还记得,奥诺里娜对他的《乘坐气球旅行》表现冷淡;她认为,在非洲作的五星期考察纯属徒然。当她丈夫发觉她对他的创作极不热心时,是否觉到有点失望?莫非正是这种情感促使他幻想出一位虽不直接参加行动,却积极鼓励阿克赛完成地心旅行的妇女?他似乎要借格劳班之口说出他希望能听到的话,而且他似乎有点觉出自己不为伴侣所理解,他的这位伴侣既漂亮,又有才智,但除了关注文学活动外,肯定还有别的许多忧虑。
1865年,《家庭博览》发表了中篇小说《突破封锁的人》。这篇小说是在作者仍然认为能在1位女人身上获得鼓励和支持的时候写的。
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詹姆斯·普莱费尔船长打算在南军防守的海岸突破北军的封锁。这项大胆的计划原先是由德尔芬号船长为商业利益而制订的;但在他爱上的詹妮·哈利伯特的影响下,他的主要目的不再是拿军火换棉花,而是要协助被囚禁在查尔斯顿的这位姑娘的父亲越狱。
詹妮并不满足于此。她要让这位年轻人接受她的反农奴制思想。她要以自己雄辩的口才和可爱的微笑去说服对方!这位船长很快地便身不由主,并承认说:“这位姑娘成了船上的主妇,倘若她要我将全部这些走私货物扔到海里,我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爱她。”后来,他更是冒着自己和全体船员的生命危险去完成她安排的计划。到最后,理所当然地以美满姻缘而结束。
很明显,这位作家在描写这位姻娜苗条的姑娘时,心里是充满喜悦的。从外表上看,她既温存又纤弱,但她具有在一项风险挺大的事业中支持她的情侣的毅力。他后来提到的女人无一不符合这种模式。他之所以殷勤地爱恋这种形象,大概不会毫无道理。必须承认,卡罗利娜和奥诺里哪都不符合这种理想典型,况且,这两位女性一旦相遇,肯定蛮合得来,指出这一点,那是相当有趣的。
儒勒结婚已经10年;感情进发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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