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陈伯达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传记]陈伯达传- 第2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秋仍不予理睬,因为曹荻秋给陶铸打过电话,陶铸明确答复,成立跨行业的全市性的“工总司”是不适当的,是违反了中央有关规定的。   
  王洪文带领“工总司”的造反队员们闹了一夜,还是见不到曹荻秋,便鼓动造反队员们“进京告状”!   
  11月10日清晨,王洪文率队冲入上海北站,抢上列车。上海北站秩序大乱。   
  据当时担任中共中央华东局第三书记的韩哲一告诉笔者:考虑到上海北站地处闹市,“工总司”在那里闹事影响很不好,曹荻秋和他商量,决定发车。原定把列车开到苏州附近的昆山站停下,使闹事者远离上海市区。但是列车启动后,上海铁路局考虑到停在上海远郊嘉定县境内的安亭车站更合适些,于是,那列装满“工总司”造反队员的列车便驶入安亭附近的岔道,停在那里。   
  “这是阴谋!这是上海市委的阴谋!”王洪文岂肯善罢甘休?“司令”存心扩大事态,在11月10日中午拦住了上海开往北京的十四次特别快车。那一段铁道是单轨,十四次列车停在那里,沪宁线便阻塞了!   
  震惊全国的“安亭事件”爆发了。在此之前,“文革”之乱还只是乱在贴大字报、揪斗“走资派”,从“安亭事件”开始,“文革”之乱造成工交生产瘫痪,使大动乱升级了。   
  告急电话打到李富春那里。李富春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当时主管工交。倘若发生在安亭的交通中断事故仅仅因为自然原因,如脱轨、相撞、地震、水灾等等,李富春亲自处理也是可以的。可是,这一回却是因为“彻底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引起的,李富春不能不急告“中央文革”组长陈伯达。   
  陈伯达与李富春商量,马上派人前往安亭,劝阻工人不要拦断交通。派谁去呢?陈伯达提出派张春桥,因为张春桥既是“中央文革”成员,又是中共上海市委书记处书记。李富春同意了。据陈伯达回忆,当时并未意识到“安亭事件”的严重性,派张春桥去是他匆匆决定的,没有请示过毛泽东,不是张春桥后来所吹嘘的那样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派我去安亭”。   
  事情紧急,张春桥必须坐飞机赶往上海。据王力回忆,是陈伯达要他挂电话给空军司令吴法宪,调来一架军用专机。王力送张春桥到机场。张春桥上了专机,于11月11日晚8时离开北京,飞往上海。在上海机场接张春桥的,是韩哲一。   
  在张春桥出发前,陈伯达给安亭发去一份急电。他的电报的调子,跟写给在国防部闹事的学生的信差不多。   
  王洪文毕竟不像那些冲击国防部的学生好对付。当张春桥在安亭宣读了陈伯达的电报之后,,以王洪文为首的“工总司”刷出大标语,说陈伯达的电报是大毒草。消息飞快地传进了林彪的耳朵。据陈伯达对笔者说,林彪尖锐地批评了他:“大道理管小道理,这是毛主席说的,当然是对的。可是,你把生产当成了大道理,这完全错了。大道理是什么?大道理是革命!革命才是第一位的。革命管一切!”   
  面对林彪的批评,陈伯达赶紧承认自己的电报写错了。陈伯达马上转为支持王洪文,支持张春桥在上海跟王洪文谈定的五项协议。   
  张春桥在1966年11月16日的谈话中,也讲到这一过程:   
  我把五条协议以及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报告给他(引者注:指陈伯达)。这样中央文革小组就讨论我在文化广场所讲的五条。到了晚上,文革小组给我打电话来,我在文化广场对这个问题的判断,认为对这个问题的处理,是完全正确的,是应该这样做的。   
  王洪文造反之初,正是得到了陈伯达、江青、张春桥的支持,得到“中央文革”的支持,这才逐渐成为上海一霸,以致后来成为“四人帮”中的一个。陈伯达从发出那个“大毒草”电报,到迅速“急转弯”,到支持王洪文,不过两三天工夫,又一次显示了他的政治投机的看家本领。   
  这时,中共上海市委由第一书记陈丕显出面,给陈伯达打电话。陈丕显在电话中质问陈伯达:“你们的一个文革小组副组长,究竟有没有权力背着华东局和上海市委与群众组织签订反对华东局和上海市委的决定?你们还要不要国家的法律?”   
  陈伯达慢条斯理地回答:“不要那么发脾气,冷静一点嘛!字已经签了,中央在研究。”   
  陈丕显又给陶铸打电话,陶铸明确表示不同意张春桥的做法。   
  陈伯达得知陈丕显给陶铸打电话,担心陶铸会去找毛泽东。陈伯达马上带着王力去见江青,江青说:“要抢在陶铸前面见主席!”他们深知,如果毛泽东支持陶铸的话,那他们就会陷入被动。   
  11月16日下午3时,毛泽东在北京钓鱼台十二楼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但常委刘少奇、邓小平、朱德、陈云没有参加),“中央文革”小组江青和王力参加了会议。   
  毛泽东拿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念了其中的“结社自由”一段,说上海的“工总司”符合宪法规定的“结社自由”。毛泽东又谈到了张春桥在上海跟“工总司”签订的五项协议,他说:“可以先斩后奏,总是先有事实,后有概念。”毛泽东是当时中国的最高权威。他的话,一锤定音。             
第三十四章 迁出中南海 
  就在“理论家”为江青的公开亮相捧场一番之后,他的家中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怪事。   
  江青一听,发脾气了:“中南海是什么地方?你陈伯达拍什么照片、查什么脚印?你给我搬出中南海去!”   
  这一起“脚印案件”,居然导致陈伯达迁出中南海,真是始料不及……   
  ※        ※         ※   
  1966年11月26日,毛泽东最后一次———第八次接见来自全国各地的红卫兵。从1966年8月18日毛泽东第一次在天安门广场接见红卫兵以来,3个多月中,毛泽东已接见了1100多万红卫兵。   
  已经在中国政治舞台上站稳脚跟的江青,也急于公开亮相。她能“接见”谁呢?自诩为“无产阶级文艺英勇旗手”的她,要“接见”她的“文艺大军”。   
  1966年11月28日,首都文艺界举行盛大集会。江青登台,陈伯达带着“中央文革”的“秀才”们为之捧场。   
  江青在会上发表了长篇演讲。这篇演讲,成为她继《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之后的第二篇“力作”。这篇讲话在《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公开发表,成为“学习文件”,而且还收入1968年2月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江青同志讲话选编》。   
  鉴于这是江青第一回登台公开亮相(她以前的种种在群众场合的即兴讲话,只是被用油印机印成传单散发而已),她的讲话将向国内外发布,所以她在向“文艺界的同志们,朋友们,红卫兵小将们”致以“无产阶级的革命敬礼”之后,就“说说我自己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认识过程”。   
  江青从“由于生病,医生建议要我过文化生活”说起,到发现“《海瑞罢官》、《李慧娘》等这样严重的反动政治倾向的戏”,到争取“批评的权利”……   
  在谈了冗长的“认识过程”之后,江青谈及了“文革”。她提及了陈伯达。   
  接着,江青大言不惭地谈起了“京剧革命”的“伟大成绩”。她说,毛主席和他的亲密战友林彪同志、伯达同志、康生同志以及其他许多同志,“都肯定了我们的成绩,给过我们巨大的支持和鼓舞!”   
  在这次大会上,陈伯达又一次给予江青以“巨大的支持和鼓舞”。上一回———1966年7月24日,陈伯达在北京广播学院的那一番对江青的“高度评价”,还只是印在传单上。这一回,陈伯达发表讲话,对江青作了“热情赞扬”。他的讲话发表在《人民日报》上,发表在《红旗》杂志上。“理论家”的“热情赞扬”,对于公开亮相的江青来说,是何等的需要。陈伯达在讲话中,称赞江青作出了“特殊的贡献”。   
  在毛泽东思想的直接指导下,掀起了京剧改革,芭蕾舞剧改革,交响音乐改革等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推陈出新的革命改革的高潮,用京剧等形式,表达中国无产阶级领导下的群众英勇斗争的史诗。坚持这种文艺革命的方针,而同反动派、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的同志中,江青是有特殊的贡献的。   
  陈伯达的讲话,激起久久的“向江青同志学习”、“向江青同志致敬”的口号声。“理论家”的赞扬,为江青的亮相投射了一束明亮的光。   
  此后,陈伯达仍不时为江青当吹鼓手。1967年5月23日,陈伯达在首都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25周年大会上,吹嘘江青是“打头阵的”。   
  陈伯达如此“热心”地“树”江青,拍江青的马屁,讨好江青,其实也是为了稳住他那“中央文革”组长的交椅。江青已在“中央文革”说一不二,掌握了实权。   
  江青当然感谢“理论家”为她捧场,不过,在这个骄横的女人眼里,陈伯达这“老夫子”只是个“迂儒”罢了。康生瞧不起陈伯达,骂他是“乌龙院”的“院长”,而江青也目中无人,骂他是“刘盆子”。   
  刘盆子何人?那是东汉时赤眉农民起义,欲立新帝,选中了刘盆子。刘盆子是西汉远支皇族,算是刘邦的后裔,起初在起义军中放牛,号为“牛吏”。刘盆子沾了皇族的光,在公元25年被立为皇帝,年号建世。江青骂陈伯达为“刘盆子”,挖苦他当“中央文革”组长如同刘盆子当皇帝一样。   
  江青还嘲笑陈伯达是“黎元洪”。黎元洪原是湖北新军第21混成协统领。1911年武昌起义时,黎元洪吓得趴在床底下,可是革命军却把他从床下拖出来担任政府鄂军大都督!   
  陈伯达和江青之间,捧捧骂骂,在“中央文革”里争争斗斗。陈伯达常常斗不过这位“第一夫人”。气愤之际,陈伯达竟然也说:“我成了刘盆子!”在陈伯达看来,刘盆子不过是傀儡,他也成了傀儡。   
  尽管“理论家”与“第一夫人”在“中央文革”勾心斗角,但他们毕竟是一伙,在推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方面完全一致。   
  就在“理论家”为江青的公开亮相捧场一番之后,他的家中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怪事。   
  一天,忽然有人向陈伯达的妻子刘叔晏报告:在陈家后门的外墙,发现几个可疑的脚印!   
  刘叔晏走去一看,觉得那脚印确实有点蹊跷,怎么会落在墙上呢?   
  大抵是“阶级斗争”观点太强的缘故,陈家怀疑有人翻墙入院,或者爬在墙上观察陈家动静。   
  陈伯达是“中央文革”组长,家中出现这等怪事,那还得了!刘叔晏马上告诉保卫部门。于是,来了几个公安人员,对着陈家墙上的脚印拍照。   
  究竟是谁的脚印呢?首先受到怀疑的,自然是陈家的近邻。   
  与陈家一箭之隔的是董必武家。董必武是党的创始人之一、中共一大代表,解放后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   
  除了董家受到那些“眼睛、鼻子灵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