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妳这么一说倒是我的疏忽了,没注意妳的不适,我这里有颗清凉丸是润喉的,妳拿去爽爽喉。」保妳百病全消,药到命除。
「不用了,我家里有很多用不完的灵丹妙药,我忍忍就过去了。」大姊说不可以随便拿来路不明的东西,贼要有贼的样子,只偷不拿。
「甭跟我客气,就当我们有缘的见面礼,哪天我有需要再回报。」只怕没有机会了。
「我不……」望着被硬塞在手里的小瓷瓶,她只好勉强收下了。
季宁儿怕被发现地带她避开各个岗哨,三面环山的地势自然行不得,因此绕林荫小径走向长年烟雾弥漫的阴风林。
「到了、到了,妳瞧前面便是出堡的路,只要越过林妳便脱离阴风堡的掌控,随妳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可是她只给她一条路走。
死路。
「啊!我看到雾了。」一阵感伤忽然涌上心头,她不舍地回头一看。
「哎呀!别再看了,我知道妳不识出林的路,所以我替妳找个人带路。」她催促她快走,以免误了时辰。
其实她是怕有人发现罗竹衣不见了,循线追来坏了她的计划。
「妳瞧,人就在前头,走快点别让人家等,人家可是冒了生命危险。」季宁儿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力道之大显出她有武学根基。
或者说她根本是个练家子,曾是自己丈夫的义女自然习得一身好武艺,虽无拓拔刚的惊世武学,但应付只会轻功的罗竹衣已绰绰有余。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另外准备万无一失的好礼。
「咦!哪里有人?我怎么没瞧见……」她一回头,一阵怪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额尔图,小姑娘在找你呢!还不现身。」这可是她送给李皇爷的一份大礼,让他有人质在手好威迫拓拔刚别插手朝廷之事。
「妳用迷药……」眼前一黑,罗竹衣虚软了身子往下跌。
一个全身黑的男子忽然出现,以手臂承接她赢弱的身躯,瞬间消失在林雾中。
第九章
「喂!别躺在地上装死,横死横活妳都没有机会逃,早点认命免受皮肉之痛。」
一脸落腮胡的粗鲁汉子粗言粗语的一喝,脚如泰山一崩的落地重踏,草木为之一动地惊扰鸟兽,振翅足踏声纷纷四起。
但是如具死尸躺卧不动的罗竹衣恍若未闻,两眼紧闭犹似在睡梦中,丝毫感受不到山崩地裂的惊骇,绿地为床照睡不误。
若非气息平顺得不像将死之人,真要以为她懒得喘气,决定上西天与王母娘娘聊是非。
「老子叫妳起来听见了没?别逼我对妳动粗喔!什么叫怜香惜玉我可不懂,想要多吃两口米粥就给我老实点,别背着老子搞鬼……」
轻踢她的背两下,怕万一踢重了踢出问题难以交代,以鞋尖轻轻顶推,看能不能就此逼人清醒。
觉得腰酸背痛的罗竹衣微吟了一声,头痛得睁不开眼,嗡嗡不停的吵杂声让她全身都不舒服,头晕目眩使不上劲。
虽然她的意识不是很清楚,但隐约知晓被人狠狠甩上马背,不顾她的舒适与否快马疾奔,连行数十里不曾停歇,似乎怕有人在后追急于奔命。
但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颠簸的路程只会让她昏昏欲睡,进入黑甜乡里不省人事。
「哎呀!真是糟糕,怎么还不醒,会不会迷药下太重整个人都傻了?我说老七呀!你下手未免太狠了。」万一真醒不过来他会死得很凄惨。
「迷药不是我下的。」不远处一位黑衣男子倨傲地说道。
「你就不会先出面阻止吗?要是人家下的是毒,你要我如何向货主交代?」真是一板一眼的老算盘,拨一下子动一下。
「你只要我把人带来,其它事不归我管。」他只是听命行事。
「好好好,你有理,这下子要弄醒人有什么办法,泼她一桶水吗?」为了叫醒她还真叫人大费周章。
黑衣男子冷笑的说道:「让她闻你的脚下就成了。」死人都能复活。
「啧啧啧!你这人心地真坏,心眼多,这么俏生生的小姑娘也狠得下心,不过真是好提议。」不妨一试,他刚踩过一堆狗屎。
粗鲁汉子呵呵笑得咧开一口黄板牙,眉粗眼细活似獐鼠,一双厚底的大鞋足足有两个巴掌长,还未靠近先闻其味,连穿了鞋都挡不住。
他的表情猥琐,表现得十分下流,口中说得好不正气,可行为和地痞无赖没两样,趁人家小姑娘昏迷之际偷掐了几下水嫩嫩的粉颊。
「臭丫头,妳要再不给老子睁开眼,我就让你闻闻我七天没洗的臭脚丫子……」
「啊!别、别……我醒了、我醒了,你离我远一点,我不厥了。」
一听到臭脚威胁的罗竹衣连忙起身,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但睁大的双眸非常有神,莹莹水亮显得惹人怜惜。
「就说妳这丫头诡计多端嘛!不给妳一点教训是学不乖,想装晕骗人妳还早得很。」幸好他没拿桶水泼她,不然有事的就是他。
还好老七有脑子没让她得逞,否则他的金记字号就要被拆了。
「人家没装啦!我是真的晕了,大叔别那么多疑嘛!」她哪有使计,向来都是人家算计她。
「别叫我大叔,要用妳的小口软甜酥麻地唤我一声大哥。」他可没老得足以胜任大叔的称谓。
大哥?他还真下害臊。「好吧!大哥,你年少有为、人才出众、仪表非凡,堪称一代圣贤,我们来结拜吧!」
反正没什么坏处,多个大哥少个敌人也算是讨个便宜,起码她能攀个交情捞些好处。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结交朋友了,认个义妹我也……」
他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但是--
「咳、咳,帮主,你跟某人的年纪相去无左,你敢让他喊你一声大舅子吗?」玩归玩,别把变数算进去。
「这……」的确是个麻烦。
他又说:「别忘了另一个某人的娘子十分难缠,她会非常乐意攀上你这门亲戚。」只要他不怕被整死。
「老七……」满脸胡子的粗鲁汉子装出委屈的神情,实在诡异得可笑。
「别叫我,种恶因得恶果,全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
得不到名为老七的男子支持,粗鲁汉子脸色变得凶恶,两眼射出冷厉的眸光,像是蓄势待发的狼首准备喝令群狼攻击。
他恶狠狠的箝制罗竹衣下颚,力道适中的一掐表示他才是老大,她别想嘻皮笑脸的戏弄他,在这里只有他说话的份,她别插嘴。
「呃!大哥,我的手有点痛,你可不可以替我松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跑。」她一脸楚楚可怜的哀求,努力高举缚绑于背后的手让他一瞧腕上淤血。
大汉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掩于狠戾之中。「痛是让妳警觉别胡乱相信人,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良民善女,包藏祸心的蛇蝎比比皆是。」
「是,大哥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你要不要帮我解开绳子?」以后她一定小心行事,别给人有机可趁。
「解开绳子?」他阴阴地一笑。「妳当我是三岁孩童哄着玩吗?瞧妳这张小脸生得真俏,不如陪我乐一乐如何?」
一旁的黑衣男子见他「调戏」小姑娘,一言不发的走开,省得受他波及。
「呵……呵……大哥,你别开小妹玩笑,你这样绑着我怎么尽兴?也坏了你的兴致是吧!」剑呢?剑呢?她记得她的鱼肠剑藏在鞋袜里。
并非罗竹衣胆大如天不怕两名恶徒凌虐,而是她天生的敏锐贼性感觉不出一丝恶意,总觉得眼前的大叔奇怪得很,像是逗着她玩而不是想伤害她。
或许她的人缘一向很好,不论走到哪里都能交上朋友,因此即使是绑匪也不忍心向她出手。
「无妨,妳只要会尖叫我就痛快,老子最喜欢听女人痛苦的哀嚎声。」他淫笑的伸出手,作势要撕了她衣襟好一逞兽欲。
「啊!等等,小妹有一事不解,烦请大哥解答。」嗯!摸到剑鞘了。
他不耐烦的粗吼,「什么事?」
「请问大哥为什么要捉我?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冤吧?你会不会捉错人了?我们家很穷,付不出赎金。」她身上还穿着忘了换下的婢女衣裳。
一丝笑意掠过他眼底,粗鲁汉子仍粗暴地拉住她的手。「无冤无仇又怎样?老子只认识银子大爷,谁叫妳挡了人家的路、碍了人家的眼,非把妳除掉不可。」
「你是说……杀了我?!」罗竹衣的眼中出现惧意,巧手轻转抽出锋利的鱼肠剑轻轻一划。
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旁人的眼里,不过按兵不动不予点破,看她能做到何种程度才能脱困,不辜负贼盗世家的声誉。
「杀了妳太便宜妳,瞧妳的脸蛋和这份娇俏真是一份大礼,我们李大爷一定会满意地打赏我。」他呵呵的贼笑。
「李大爷?」是谁?
「不说妳不知道,说了妳便了解,我们李大爷是西夏仁亲王最疼宠的谪亲儿子,以后是西夏皇帝,现在我们都称呼他一声李皇爷。」
话说卫夫人季宁儿心思歹毒地不杀了她,反而要将她献给生性残暴的李敬穆糟蹋,主要是出自女人的嫉妒心,不想她死得太干脆,而要她活得痛苦。
而他们是李皇爷派出的死士,用意是与季宁儿串通牵制阴风堡的动静,好让逼宫弒君的行动得以顺利进行。
当然他们还不晓得她对拓拔刚有多大的影响力,能让他放弃对现任君主的支持而改变效忠对象,至少多个取乐的汉女不嫌腻。
「我们李皇爷跟你们卫堡主夫人可是老相好,私下来往过密,将来李皇爷登基称帝后她就是最大功臣了。」只要魔头拓拔刚没吸光她一身的血。
在她送走他挚爱女子又将她推向虎口,她想活也很难,只怕是一场非人的炼狱。
「等一下,你说卫堡主夫人?」他是不是记错了,怎么会是姓卫?
「是卫堡主夫人没错,难道妳不知道卫夫人是大魔头的义母?」还曾是两小无猜的小情人。
「什……什么,义母?!」天哪!这是哪门子的玩笑?
罗竹衣震惊的瞠大眼,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鱼肠剑而往手腕划下去。
「这是大家都晓得的秘密,淫荡的卫夫人爱慕大魔头已有多年了,就盼着扫除妳们这些眼中钉好跟他共效于飞,当一辈子不退位的堡主夫人。」
权力会使人心沉沦,是人也是魔。
「可是、可是……他们是母子吧!怎能……呃,怎能有逆伦的行为。」这似乎太离经叛道了。
「所以大魔头理都不理她,还把她幽禁在私人住所不准她随意进出阴风堡。」可惜墙虽无门她依然来去自如。
「啊!」罗竹衣忽然大叫一声,吓得他以为敌兵追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魔头出现了吗?」他赶紧一跃而起,查看四周可有异样。
但他过于紧张的忘了一件事,此处离西夏有百里之远,位于大宋境内的桃源境地。
「不是啦!是我误会他了,我以为……算了、算了,不提也罢。」就算他此时未有妻室,他有婚约在身也是事实。
不管是不是误会都无所谓了,在她打定主意离开他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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