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我第一次接受了你是为什么吗?” “说说看。” “你的胡须还有你手里的一堆稿子。” “那能代表什么?” “自由和理性的统一。” “对,你以前是学哲学的,对于你来说我是完全透明的,因为你有苏格拉底一样敏锐的眼睛。” “开始笑话我了?我的大学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是施粉弄妆过来的,不是哲学家。我看不透你的眼睛。” “吃饭吧。” 他们的谈话总似乎没有个结果,但他们都觉得这样很好,就像是在黑夜里两个迷路的孩子,都听到了彼此的声音,却没有看清对方,但那声音一直支持着他们前行,也许再往前就他们就会相遇。 “今天留在这里吧。”慧兰拿筷子的姿势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他开始挽留她。 “我得回去,妈妈一个人在家,我怕她会担心我。” 明衣犹豫了一下,他是很想她继续留下的,但他没有再挽留,因为她妈妈一个人在家。 “那你回去吧。” “我有时间就过来看你好吗?” “好吧,我呆会给你房间的钥匙,我不在的话你自己开门。” 慧兰做的菜味道不错,和妈妈做的菜很相似,都是家常的味道,但他似乎没有多少胃口。 在站台上,他望着远方,好象不忍心去看她,分别是痛苦的,即使以后还有很多在一起的机会。 公汽来了,她轻轻地吻了他,然后上了车。 回来的路上,他忍不住看了看湖对岸的桃花,今晚桃花会开得寂寞。
焚花记长篇小说《 焚 花 记 》(6)
6 偷窥
“明衣,脸色不错啊,周末都忙了些什么呢?”刚回来上班,罗文便把头伸到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些图片,他是出版社的美编。
“哦,上班的路上欣赏了一下桃花。”
“怎么,整个周末都在上班的路上?”
“为工作时刻准备着嘛。”
“你不是住在江南花园吗?那里好象才刚开发出来,会有桃花吗?是不是看一路的美女啊?”
“看美女还用得着去路上看吗?这办公室里的花已经够惹眼了。”
罗文不知道他临时在东湖边上租了间房子,上个周末正是在那里度过的。
刘丽把头扭了过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把明衣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美女,早。”他机械地向他问了声好。
“这里的花还没开呢。”她大概说的是窗台上那盆还未回春的月季。
“可有一朵花开得大家心痒,哇,好香。”罗文又把头凑到刘丽身旁,作出去闻她身上的香味的姿态。
“我看你的名字应该叫罗狼或者猪猡才好,让那些被你的文章骗了的小妹妹们看到你的真实模样。”刘丽笑着回答。
刚说完,头拎着包进来,所有人一下子都转身去忙自己的工作。每次上班他都比其他人来得晚些,他有自己的车,但仍旧这样,谁叫他是头呢。在他来上班之前的那段时间就成了自由的真空,一起说些让人兴奋发事情。
“下班的后等我一下。”刘丽往卫生间走的时候偷偷递了张纸条给明衣。
明衣摇了摇头,简直拿她没办法,她大概又要给自己来个秋后算帐了,说不定又要罚自己请她喝咖啡吃牛排什么的。只能自认倒霉了,冤有头债有主,谁叫自己一开始就说什么办公室里的花呢?刘丽是个难缠的女人,仅管她有几分姿色。
到了十一点半,其他人都匆匆地走了,明衣仰在靠椅上,等待那女人的发落。
过了将近五分钟,刘丽都没有动身的意思,一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整理一叠稿件。
“是先让我反省几分钟吗?”
“你好象没什么错吧。”
“那把我留下做什么?”
“陪我。”
明衣偶有点不自在了,从来没有女人主动对自己说这样的话,陪她,还不知道要陪她做什么。
“帮我倒杯水好吗?”刘丽好象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递了水杯给她,那完全是出于同是委身一个屋檐下。
“我前天晚上打了电话到你家里没人接,打你手机关机。”
“怎么了?”
“你脸色很好,你知道罗文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般都暗示着什么吗?”
“我生活得不错。”
“你好自为知吧,不要真的如罗文所说的那样,你走吧。”她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一样。
明衣莫名其妙,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真是有些神经质。明衣很不习惯女人这样对她说话,特别是自己熟悉的女人,他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关注。他觉得今天比被那女人宰了一顿更难受。
今天的工作做完了,明衣坐车回到自己东湖边上的那个临时住所,他想睡觉。
焚花记 长篇小说《 焚 花 记 》(7)
7 睡在床上他开始回味一个女人——慧兰。他趴上床,突然发现被单上一搓黄黄的东西,他用鼻子嗅了嗅,是鸡蛋的气味,还有桃花香。 明衣用舌头去舔残留在床上的鸡蛋,他中午没吃饭。 女人和女人之间有多少区别呢?好象没有。男人的眼睛总是喜欢在漂亮女人身上停留的,应该没有哪个男人没有用眼睛去强奸漂亮女人的经历,除非他发育不完全或被阉割掉了,那是意识流的泛滥。但他们的眼睛一般都是停留在女人的脖子、胸部、大腿上,而这些漂亮女人都似乎没有多大差别。但明衣对刘丽没有丝毫好感,其实他并不是个老实人,在慧兰面前他是顽皮的,甚至有点嚣张。 看来女人和女人还是有区别,不然男人不会把她区别对待。至于区别在哪里明衣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她们的眼神。 正是慧兰的眼神才吸引了明衣,正如明衣的胡须和稿子吸引了慧兰一样。 “你是去哪?”刚上火车,明衣问了身旁的女孩子,她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 “阳新,一个你可能不知道的小地方。”她发觉他下巴的胡须很好看,他看上去显得很成熟。 “好巧,我也是去阳新。你是阳新人吗?” “老家是的,我爸爸的坟在那里,我去看看爸爸。” “对不起。” 明衣感觉有点意外,这是小年夜,本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是回家过年的,没想到她却。。。。。。 从武汉到阳新,路途不是很远,只需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但这两个小时是荒凉的。 一路上她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地望着他,明衣知道是在看着窗外而不是在看自己。他知道她的眼睛应该是虚空的,一定和窗外的云朵一样在飞,没有目的。 温度很低,那时侯的天一直都是沉闷的,到处都是衰败的颜色,就像一种心情一样。 “一起吃饭吧,我请你。”下了火车后明衣问她说,他的眼睛一直在她脸上。 “好吧。”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他,他的眼睛是个陷阱。 找了家火锅店,他们坐了下来,他点了个羊肉火锅,这样可以暖暖身子。 “我叫明衣。” “你呢?” “李慧兰。” “小时侯是在这里度过的?” “是的。” “来杯可乐怎么样?火锅可能要点时间。” “好的。” 可当他问老板有没有可乐的时候,老板却摇头说没有。 “没办法,在乡下总没那么自如,还是将就着喝白开水吧。”和女孩子一起吃饭好象很少是喝白开水的,明衣却感觉很新鲜,这是在老家,遇上的也是回老家的女孩,这感觉很好,就像是白开水一样,原汁原味。 她也笑了起来,他给自己倒开水的样子很笨拙。 火锅端了上来,老板对他们说了声对不起,好象是在为刚才没可乐的事情耿耿于怀。而他们又笑了,这才是回家的感觉,总有一些温暖人心的东西。 “你老家还有人吗?”明衣问慧兰。 “没什么人了。” “大概搬到武汉多少年了?” “二十年了。” “看来你完全是在武汉长大的,应该不会讲家乡话了吧。” “是的,但根在这里,爸爸在这里。” 她又说到了爸爸。 “呆会就去看你爸爸吗?” “可能要等到明天了,爸爸的坟不在县城,离这里还有几十里路。” “那晚上住哪呢?” “随便找个旅社住吧。” “那些小店都很脏的,你应该不大习惯,更何况表示很安全,还是去我家吧。” “那样不大好吧。” “没什么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你爸爸,我也可以顺便呼吸以下野外的新鲜空气。” 过了好久她才点头同意,他不像是人口贩子,他透明的塑料文包里的纸张上有他漂亮的字。 后来她知道他是在武汉的一家很出名的出版社工作。
焚花记 长篇小说《 焚 花 记 》(8)
8
“妈,我回来了。”明衣进门就喊,妈妈正在水池上洗菜。 “伯母好。”慧兰也上前打了声招呼。 明妈妈看到明衣身边的漂亮女孩十分惊讶,她把她打量了一番,然后脸上便乐开了花。明衣上中学的时候是从来都没带什么女同学回来,不过那时候是因为家教严,所以明衣也不敢。但现在可不同了,明衣都快三十了。 “妈,这是我的同事,慧兰。” “闺女,先进屋吧。” 看来自己要扮演好同事这一角色了。慧兰心里想。 客厅里,一老者在写毛笔字,字体刚劲有力,有几分颜筋柳骨。出生在书香门第。难怪明衣的字也那么好,更重要的是他那漂亮的字写出来的文章也肯定不错,不然明衣不会在出版社工作。慧兰没有去打扰他。 “时雨新沐万里河山,春风韵恰九州草木。”他的笔落下的时候,一副工整的对联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是。。。。。。”他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姑娘。 “她是我同事,慧兰。”爸爸的声音还没落地,刚进门的明衣便抢着回答。 “伯父好。” “你好。” 明爸爸看起来很文雅,但显然他比明妈妈严肃得多。 “明衣,你进来一下。” 明衣跟着爸爸进了他的房间,慧兰去帮明妈妈洗菜。 “你不要洗,弄脏了衣服怎么办,进屋看电视去吧,”明妈妈热心地说。 “不要紧的。” “明衣在外面的表现还好吧?” 慧兰点了点头,虽然对他并不了解。 “你多多帮我留心点,别让明衣在外面做什么坏事情。” 她脸都红了,这么大的儿子能干什么坏事呢?她一定是把自己看成儿媳妇了才这么说的,看来自己不仅要扮演好同事的角色,更要被强迫扮演媳妇的角色了。其实她可以说清楚的,说自己和他只是在火车上碰到的,但她没有,她看到明妈妈开心的样子就没有了。 后来明妈妈一个劲在那自言自语。 “我刚才左眼睛还在跳呢,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事情呢这不我们明衣和你来了。” “他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也让我准备准备啊。” “现在卖菜的都早收摊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