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使一样的笑容（4）
“关你什么事啊。”我冲古飞低吼着，拿过菜单，“吃饭了，进来这么久又不点菜，当心老板娘把你们赶出去。”
古飞冷哼一声，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菜单：“说得好像你跟我们不是一起的似的。”
“你……”
我刚想跟他对骂两句，却见小贝正在用力拉古飞的袖子，大概是让他别跟我吵。可是她这么一拉，我却忽然觉得我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似的。有古飞跟我吵两句，我心里至少还不会那么难过。可是现在……
“小姐，麻烦你，两听啤酒。”晚上在家园小居吃饭的人不多，所以我一叫，服务员马上就拿了酒过来。
古飞惊讶地笑道：“哟，这么好心，帮我叫起酒来了？”
“美得你，我帮我自己叫的。今天庆祝飞轮海的专辑火爆大卖，我是为他们喝两杯。”说着，我拉开易拉罐就灌了一大口。
又苦又辣的酒味从嗓子里迅速窜到喉管，灼出一条无形的火花，我只觉得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起来了。
“香湘！”小贝忧心忡忡地望着我：“你没事吧？”
我挥挥手，顺势捏了捏她的脸：“安啦，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好得很。我只是很高兴，现在呢，你也找到真爱了，尊的演艺事业也有了一定的成就了。我也差不多该功成身退了。”
“小贝，她喝过酒吗？”
“喝是喝过，可是都是小口小口地抿过几次啊，没见她这么喝过。”小贝说着索性坐到我身边来了：“香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古飞说错什么话惹你生气了？”
我摇摇头，表示我真的没事，一仰脖子又猛灌了一口。
这次不等我来第三口，我手里的酒就被古飞夺走了。
“你想喝醉我不拦你，但至少，得等正主到了，你再喝。”
我听得模模糊糊，也不想管他说的是什么，正好有菜上来，于是我夹了一大碗菜，低着头闷吃起来。
小贝坐在我旁边不吭声，只是一直不放心地看着我。见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着急地望向古飞：“都是你，我都叫你别老是跟香湘吵架嘛，今天一天都好好的，你一来就把她惹生气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你看她那个样子，哪里像是被我气到了？她那是相思病发作。”古飞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相思病发作？呵呵，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么没用？我只是饿了嘛，饿了当然要吃东西了。我大口地扒着胡椒猪肚，谁知道咬了一嘴的胡椒，麻得整个嘴巴都有点痛了。
就在这时，小贝忽然失声叫道：“吴尊？”
臭小贝，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要骗我，我低头使劲嚼着一块瘦肉，但满嘴又麻又痛的，完全尝不出有什么味道。
“怎么了？为什么吃东西都吃出这么难过的表情？”
“关你……”呃？这个声音？
我猛地抬起头，由于抬得太急，鼻子不偏不倚地撞到他的下颌，但是这么熟悉的青草香，还有那熟悉的声音……
“尊？”
“火气好大，怎么？东西不好吃了吗？”吴尊笑着，在小贝刚刚坐的地方坐了下来，而小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回到古飞身边了。
“你怎么会来？”我话刚一出口，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吴尊一怔，笑容也僵住了：“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呵呵，我吃到胡椒了，嘴里又麻又痛。”我用力抹掉眼泪，笑得一脸若无其事。
尊，看到你真好，能再看到你，真的很幸福。我好像越来越没出息了，怎么办呢？看到你，我的心情就完全不受控制的好了起来，可是，这样的好心情能维持多久呢？一个小时？还是五个小时？等你走后，又是那么长的空白，没有你的日子，我都要一个人走过去。
“傻瓜，那就多喝点水啊。你看看你，跟个小孩子似的。”吴尊抽出纸巾帮我擦了擦眼泪，又叫服务员帮我冲了杯浓茶。
第九章 天使一样的笑容（5）
“这不就好了，呵呵，我就说某人是犯了相思病吧！”古飞坏笑着把酒推回到我面前：“喏，还给你，现在你想怎么喝都没人敢拦你了。”
“你喝酒了？呵，难怪脸那么红。”吴尊笑着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大盒子：“猜猜我带了什么来给你？”
“哇，签名CD耶！”小贝激动地叫了起来，一把拉住她的背包：“我们今天也排了四个小时的队，我和香湘一人买了十盒。香湘说这是对你们的支持呢。你现在就把这二十盒给签了吧。”
“现在？”
“对对对，把我的这十盒也一起签了。”我连忙拿出我的十盒来，往吴尊面前一放。
吴尊笑了笑：“好好好，我签，我签！”说着从包里翻出签字笔来，熟练地签上了他的名字。
“果然有点架式了喔，看，我就说你总有一天会成大明星吧！”
吴尊笑着回头望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在取笑我啊？不过我告诉你，这大半个月以来，真的好高兴。没想到会有那么多歌迷支持我们。而且我们现在走在街上，真的会被很多人认出来……”
“那当然，你现在可是超人气偶像喔。幸好今天家园小居人不多，要不然你又要被一大团女生包围了。”我拿过那张他送的CD和装在一起的那张大海报，小心翼翼地放进我的背包里。看着他把我的那十盘CD全部签完后，我才接过来拿袋子装好，放到小贝面前。
“这是干什么？”
“你帮我一起保管吧，万一，万一我不在了……”
“你不在了？”小贝一脸迷茫：“什么叫你不在了？”
我呼呼对着鼻尖吹了两口气：“总之，我懒得提回家了，你寄存在古飞那也行。你先替我保管着吧。”
后来的记忆有些模糊，我只记得大家都很开心，连小贝都喝了点酒，我更是趁尊和古飞聊天的时候猛喝了好几杯，还把尊面前的也偷偷喝掉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干嘛要喝那么多酒。只是忽然觉得我像个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病人一样，看着尊高兴的样子，一方面替他开心，一方面却无法不替自己难过。
我的脑海里不时闪过“时日无多”这样的字眼，我甚至开始期待这场梦早点收场，尽快结束。
让结局保留一点暧昧的甜蜜也未尝不好，不要让我再在这种矛盾的情绪里挣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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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湘，你醒醒啊！”
有人轻轻拍着我的脸，正温柔地叫着我。
我哼了一声，转了转头，找到个更舒适的角度，继续睡着。
“香湘，香湘，醒一醒了，你到家了。”
到家？我现在不是在家吗？那为什么这个枕头会这么舒服？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从最初的模糊到渐渐清晰。只见尊正满脸担忧地望着我，见我醒来顿时松了口气：“你这个笨蛋，什么时候偷偷喝光了酒啊？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尊？”我的脑袋重得要命，虽然尊扶着我从车里站了出来，但是我脚下的地面却像铺了层棉花似的，每一脚踩下去都软绵绵的毫无安全感。
“你感觉怎么样？车子开不进去，我们还要走几分钟路呢，你小心一点。”尊几乎将我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半抱半扶地带着我往前走着：“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醉成这样呢？”
“我没醉，我真的没醉，我现在很清醒。”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告诉你我现在感觉如何吧，我现在感觉糟透了。这几个月以来，每天一觉醒来都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个世界里。经常做一些以前做过的事，连每天上课的内容都跟以前一模一样，明知道我随时可能会在你的记忆里消失，却没办法不去想你……”我第一次这样放肆地任由自己抱着他，眼泪汹涌地打湿他胸前的衬衣：“尊，怎么办呢？我要怎么办才好？”
尊站在原地，任由我这样抱着他，不时轻拍一下我的背，像哄婴儿一样哄着我：“乖了，不哭，不哭了。”
第九章 天使一样的笑容（6）
“你说，我要不要把你的电话号码贴得满街都是呢？那样，就算我的记忆消失了，我看到我写的字迹，应该也就会好奇地拔通你的电话吧。不过要是你也不记得我了呢？你会不会不听我说话就把我的电话挂掉？”
“傻瓜，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怎么会忽然不记得你呢？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他说着忽然笑了起来，左手搂着我的腰，右手轻轻地在我的发间婆娑着。
“香湘，我说话，你听得到吗？”
“嗯！”我含糊地点了点头，沉迷于他一下一下，富有节奏感的心跳声中。
“那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好好地记清楚喔。”
“嗯！”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近郊拍MV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喜欢我，我却没有回答你？”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我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青草香，脚步无意识地往前挪着。
“你明天没事了，记得要把我送你的那盘CD拿出来。里面有那天的MV，你看了之后，也许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不会这么难过？他知道我是因为难过才喝那么多酒吗？
尊轻轻地扶着我上楼：“对不起，香湘，我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说。但是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懂的。对不对？”
“懂什么？我不懂。”我忽然跳起来想看看他的脸，谁知道他却因为我这个突然的动作而吓了一跳，我们俩个身形都猛地一摇，慌乱中他一把伸手拉住了我，身子却几乎全都倾到了我这边。他温热的双唇如同带电的春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酒也醒了一半，倏然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天，我，我是否又在做梦？
“你们在干什么？”老妈忽然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脸上还敷着黑色的海底泥面膜，披散着头发，映着客厅黄色的灯光，白色的睡裙有点发皱，远远地看起来像个女鬼似的。
“呃？阿姨，那个……我，我是吴尊……”
“吴尊？天哪，老公，你快看，真的是那个吴尊，就是电视里那个啊。”老妈连拖带拽地把尊拉了进去。我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的一模一样，老公，怎么办，我们家香湘居然认识了个大明星耶。”
“阿姨，你……”
“吴尊先生是吧，你好你好，我是香湘他爸爸，不好意思啊，我们家香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那孩子从小就比较皮……”
可怜的尊，现在一定有想逃跑的欲望吧。我靠着冰冷的墙笑了两声。
“叔叔好，你们不用太客气了，那个，香湘她……”
“笔来了笔来了，吴尊啊，哈哈，你给我们的饭馆签个字吧，我明天拿去让人家裱起来。那我们店里一定会成为小区的名人餐厅了，哈哈。”
臭屁老妈，还名人餐厅呢，还不就是想在三姑六婆们面前威风一下。哼，早知道不要尊送我回来了。可怜的小尊尊……
“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孩子特有明星相，长得这么水灵，呵呵。前两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呢。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