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停顿一下,“你需要好运气吗?”
我看着他,握紧他的手,“当然,我希望如果有上帝,他可以能让我们不需要面临太多阻碍。”
布兰登突然上身前倾,凑过来温柔的吻了我的嘴唇。
我的手掌贴着他的后颈,专注回应他这个吻。过了一会儿我放开他,“你该回去了,亲爱的。”
“我们不会有阻碍的。”布兰登说。他没动,反而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然后把座椅调低,一步跨坐到我身上。
“亲爱的。”我倒抽一口气,“已经很晚了,你不累吗?”
“你累吗?”布兰登露出一个坏笑。
我当然精神的很,或者说我从没有这么精神过。布兰登用臀部磨蹭着我的下面,被挑逗的部位几乎是立刻挑起来敬礼,见状,他眯了眯眼睛。
“我今天白天没满足你吗?”布兰登一只手直接搭在我的肩膀上,“为什么你对我起立的那么快?”
“布兰登。”我深深吸气,“如果你不想发生什么,最好现在就从我身上下来。”
布兰登耸耸肩膀,“下来?威廉,我还以为你会什么话都不会说,直接用行动来表示,唔,是我的意图不够明显吗?”
“这是你自找的,亲爱的。”
不说废话,我立刻解开自己的裤头,把斗志昂扬的小兄弟释放出来。布兰登笑了一声,拉开了自己衬衣的纽扣。
一个小时,我们两人双双倒在后座上,懒洋洋的一动不动。
如果这时候四周有巡逻的交警,他一定会过来看看这辆车为什么一直点着火,并且好几个小时都停在一个地方,好在这个街区并不是他们时常执勤的范围,所以没有人过来敲我们车窗。我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布兰登头抵在我的肩膀上,我吻吻他的侧颈,“宝贝。”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困了吗?”我其实觉得蛮好笑的,开始主动的是他,现在累的也是他。我摸着布兰登的后腰,借着微弱的路灯,可以看到那里有点淤青,是被我手指用力握出来的痕迹。
“我得走了。”布兰登稍微清醒了一点,抓抓头发,伸手去拿前排的衣服。
我打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角,布兰登趴在我肩头乖乖任凭我动作,直到我放开他,他才撩开自己有点汗湿的头发,“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说。
“那小心点开车。”他这样说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然后,布兰登突然站住不动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他的脊背好像被惊吓的猫一样绷直起来,整个人呈现一种紧张的状态,我在里面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他用力把车门一关,堵在了车门前。
“布兰登!”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封闭的车厢内阻碍了声音的传播,但是却能请出看清楚布兰登微皱的眉头,他这个表情我很熟悉,是遇到棘手事情时候的表情,不过其中却带着一点释然,一点解脱,又有点不安,这很奇怪。他一只手搭在车门上,似乎不希望我现在下车。
可我却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车外,我立刻穿上外套,从车的另一侧开门出来,我原本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当我下车的拿一刻,却猛然对上了两双愤怒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睛。
我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两位打扮庄重的老人,男人高大硬朗,女人消瘦干瘪,两人并肩站在布兰登新公寓的楼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晦暗的灯光在他们脸上蒙上一层不甚清晰的影子,但眼里的神情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满满的愤怒,外加羞耻。
这样的神情刺痛了我的眼睛,好像在我们是两个脏东西一样,只配得到鄙夷和憎恶,我心里已经有了个隐约的猜测,但这个猜测让我心里并不舒坦。
如无意外,这应该就是布兰登的父母——温斯顿夫妇了。
现场蔓延着一场难耐的沉默,好像厚重的浓雾一样笼罩着四周,对方没有说话,却用绷直的身体表面了他们的态度:拒绝,防备和不可置信。他们两人都看着布兰登,似乎等待他给一个解释。
“我是个同性恋。”布兰登突然开口,打破了整个空间的沉静,他说这话时候没有退缩,反而抬起了头。“我原先一直没有和你们说,但是,实际上我和卡特是一类人。”
他看着自己的父母,目光之中十分坦然。好像他说的不过是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不值得对方如此兴师动众大发脾气。
我凝视着布兰登,一时间觉得心里复杂万分,布兰登这是因为我决定和父母对上吗,还是他终于想要作出一个了断,这时候用一万句言语都不能描绘我的心情,我只能走到他身边,用动作来告诉他我会一直站在他身边。
布兰登看了我一眼,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还有,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今天我一天都和他在一起,没错,妈妈你想的很对,我是谈恋爱了,我忍受不了和我爱的人分开太久,而且我不觉得承认有什么羞耻的。”
此刻,布兰登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平静来形容,说完这番话,他好像完全解脱了一样,整个人也轻松下来。我握紧了他的手,觉得他掌心热乎乎的,脉搏在有力的跳动。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给面前人什么触动,或者相反,更加激怒了他们的理智,温斯顿夫妇的怒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升,开始他们脸上还带着点怀疑和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会真的和男人在一起,到现在布兰登承认,两人已经完全麻木了,只剩下满满抵触和拒绝。
温斯顿先生忽然上前几步,“你这个……”
他话音没落,手就猛地对布兰登扬起来,布兰登冷着脸,脸上露出’即使你打我也改变不了我说的话‘的表情,见状不妙,我连忙上前一步,挡在布兰登的面前。
“啪!”我的脸上重重挨了一耳光。
那记耳光有力又响亮,直接把我打的有点头晕,我摸一下嘴角,脸已经隐约有些肿起来,温斯顿先生用力之大,可以直接把一个人掀翻在地,如果真的打在布兰登脸上,我恐怕会气得失去理智。到时候不管对方是不是布兰登的父母,我都会直接和他起冲突。
“威廉!”布兰登急了,他从我身后探出头来,却被我强硬的按到身后,“布兰登,你给我进车里去。”
“可是……”他还想看我的脸怎么样。
我坚持的说,“去车里面。”
开玩笑,现在温斯顿夫妇估计已经气得要命,如果布兰登真上去发表他的出柜宣言(其实他已经发表了),估计温斯顿先生拿起他的拐杖就直接上来就把他给揍死,我比他结实的多,如果真要被揍,还是让我挨这些揍吧。
“你们这些该下地狱的混蛋!亵渎神灵。”在我把布兰登推进车里面后,温斯顿先生还在十分气愤的喊着,“你,就是你,你是谁,为什么勾引我的儿子!”
我抹了一下唇角,火辣辣的痛,但是心里却快意非凡,布兰登在自己的家庭和我之间,明显选择了我,怎么不叫我内心得意。不过我好歹也顾忌对方是布兰登的父母,口气也没有十分的冲动。
“我是威廉菲尔德,你可以叫我威廉,温斯顿先生。”我礼貌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如你所见,我是布兰登的男朋友。”
“滚蛋!我这个兔崽子,我不会容许我视线存在你这种人。”回应的是温斯顿先生暴跳如雷的咒骂。
我好心的提醒他,“请注意一下时间,温斯顿先生,如果我是您,我会选择保持安静,再这样大喊大叫,我很难保证我们的说话声不会惊动邻居,到时候他们忍不住报警投诉我们,事情就糟糕了。”
“你这个……”他继续说了一堆难听的脏话,恶毒又凶狠的将炮火猛地对准我,言辞激烈到我都不想直接复述,最后还是温斯顿太太来拉走了他。
“冷静一点,詹姆斯。”她非常冷漠的看着我。“这位先生说的没错,我们在这里争吵会让邻居注意的。”她说话声音十分轻,却轻而易举制止住温斯顿先生的怒气,灰蓝色的眼珠轻轻转动,停留在我身上注视了几秒。
我忽然注意到这也是布兰登的眼睛。
灰色,带这一点淡淡蓝,深邃又内敛,没有一点多余杂质,这双眼睛在橙色的灯光下显得尤为美丽,此刻正静静看着我。只可惜这样相似的瞳孔没有带来相似的感觉,温斯顿太太的眼睛好像无机质的机器人,冰冷的不带一丝意味——这和布兰登那双动情起来好像星辰一样的眼睛完全不同。
她随后说,“我们是要脸面的人,绝对不能平白无故的让人看了笑话。”她这样盯着我,语气加重了几分,“尤其是为了一个跳梁小丑,不值得。”
“或许我们可以进屋解决一下问题。”我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提议,“站在这里吵架对事情根本无济于事,您说对吗,温斯顿先生和太太?”
……
半个小时后,我们坐在布兰登的新公寓客厅里,四人面对面坐着。布兰登检查了我的嘴角,“幸好明天是星期天,威廉。”他担忧的说,“你有一天时间消肿,否则周一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被人打了一个大耳光。”
我却不太在意,“只要你没事就行。”
布兰登挑起眉,“别以为我会开心,我宁可被打的是我自己。”
“我也宁可是自己,亲爱的。”我握住他的手。
作为wf的创始人,我被打绝对是个大新闻,不仅会在社交平台引来关注,搞不好经济报纸都会跑来采访一番。猜测我是不是投资失败欠了巨款或者感情失败要被分割财产。无论哪个猜测,都会对wf集团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对于金融圈来说,流言是非常可怕的利器,能够轻易杀死一个公司,所以布兰登才会说宁可被打的是他。
我明白他的担心,但是我却不能眼睁睁看布兰登被揍,这时候如果连替他挨一下打都不愿意,那么还怎么好意思说一定会给谁谁谁幸福呢?
“你就不觉得羞耻吗?”温斯顿太太冷不丁的问。
“什么?”我沉静在自己的思路里,一时没听清楚。
“羞耻。”温斯顿太太重复一遍,她看着我,“你们这样的变态,一点羞耻的道德都没有了吗?”
在刚才温斯顿太太劝解温斯顿先生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比温斯顿先生稍微友善一些,到现在我才发现,她的杀伤力根本不下于她丈夫,因为布兰登听到她的话小小的缩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慢慢挺直身体。
“为什么要觉得羞耻?”他反问。
“你居然是同性恋!你居然堕落到了这份上!”温斯顿太太憎恶又冷漠的说,“我对你太失望了布兰登,我以为你来到波士顿会稍微安分一点,但是你没有,反而变本加厉学坏了,你真不该离开洛杉矶,离开教会,你应该被关在祷告室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布兰登的表情好像被打了一耳光。“你对什么不失望,妈妈?当初我从洛克莎尼那里辞职,你也对我失望透顶不是吗?否则我为什么会去纽约找工作?”
“为洛克莎尼小姐工作是个体面的工作,为什么你要辞职!”
“她性骚扰我,我觉得很恶心!”
“洛克莎尼小姐已经说了那是误会,她是不小心碰到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