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罗平与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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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罗平与福尔摩斯-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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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到了那两个警察。 
  “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两个人从42号出来了?” 
  “是的,一位先生和一位女士。” 
  福尔摩摩斯又去把探长拽出来: 
  “加利拉尔先生,我想,应当结束这件事了。咱们到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三天后,我必须回到伦敦,请您在星期二到星期三的那个晚上做好行动准备。” 
  “会有什么结果?” 
  “逮捕亚瑟·罗平。” 
  福尔摩斯告别加利拉尔到附近小旅馆休息了一下。体力恢复之后,他又回到夏尔格兰路40号,给门房老太太塞了两个路易,搞清了勒鲁兄弟已外出。他还了解到房主是不是阿尔曼热阿的人,随后,他举着一蜡烛,从他拣到的红石榴石的那扇小门下去,进了地下室。 
  在地下室的台阶下面,他又拣到一颗形状相同的石榴石。 
  他猜想,他们就是从这个地下室里来来往往的。他用万能钥匙打开了一楼住户专用的小地窖,看到里面有些酒瓶架子,并发现这些地方的灰都被擦掉了,地上还有脚印……他猫着腰,象是在地上找什么东西。好几次他直起身,把什么东西放进左手的纸盒里,最后,他扫去自己的脚印,也扫掉了亚瑟·罗平和金发女郎的脚印,回到架子边上。 
  突然,一个人走了进来,朝他举起了拳头。福尔摩斯立即给他一脚,他闷声哼了一声,倒下了。福尔摩斯猛地扑到他身上。那人躺在地上,手脚都被结结实实地捆起来。 
  那人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福尔摩斯明白再问也是白搭。 
  他从俘虏身上搜出一串钥匙、一块手帕和一个小纸盒,盒里装着十二颗石榴石——和他拣到的一模一样。 
  在检查纸盒的时候,他终于确定了行动方案,纸盒上有个地址:“拉佩路,莱奥纳尔,首饰商”。 
  他把那人丢在地窖里,推上铁架子,锁好地窖门,先到邮局寄了封急信,通知道斯当拉先生他明天才能去上班,随后,到了拉佩路首饰店,把石榴石交给店老板。 
  “夫人让我把这些室石送来,这是从她在这儿买的首饰上掉下来的。” 
  “的确,这位女士给我们打过电话了,她说她马上亲自把那首饰送来。” 
  福尔摩斯击中了目标。 
  福尔摩斯一直在人行道上等到五点钟,才看见一位戴面纱、行迹可疑的女士进了首饰店,通过玻璃窗,可看见她把一件镶红石榴石的首饰放在柜台上。 
  她马上又出来了,向克昨希路方向匆匆而上,不一会儿,又拐进一条马路。趁着夜色,福尔摩斯跟在女士身后,潜入了这幢五层楼房。这楼分做两部分,女郎进了三楼的一套房间。两分钟后,那英国人掏出他缴获的那串钥匙,小心翼翼地试着开门,第四把钥匙打开了门锁。 
  昏暗之中,他发现房子空空如也,好象从未有人住过。所有房间的门都敞开着。从走廊尽头透过一线灯光,正射在他脚尖上。透过分开客厅和邻接房间的大玻璃窗,他看见那女士脱下外衣、帽子,把它们放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又裹上了一件天鹅绒晨衣。 
  她走到壁炉边,按了一下电铃的按钮,壁炉的半个护板向右移开了,一直插进了另一块厚厚的护壁板后面。 
  女郎进了这个裂口,拿着灯,消失了…… 
  福尔摩斯也按了一下电钮。他在黑暗中没走几步,脸就碰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他划了根火柴,发现这是个挂满各种衣裙的小储藏室。他拨开这些衣物,来到一个小门洞前,门是用挂毯遮住的。这时,他手中的火柴灭了,旧挂毯稀疏的缝隙之间透出一线灯光。他从缝隙往里一看:金发女郎就在那儿,在他眼皮底下,垂手可得。 
  她吹灭蜡烛、打开电灯,福尔摩斯终于清楚地看见了她的模样,他不禁哆嗦了一下,经过如此之多的周折、费尽了心机终于找到的女人竟是克洛蒂尔德·道斯当拉小姐。 
  克洛蒂尔德·道斯当拉是杀害奥特雷克男爵的凶手、偷走蓝宝石的人、是亚瑟·罗平的情人,总之,克洛蒂尔德·道斯当拉就是金发女郎! 
  “我真蠢!就因为克洛蒂尔德的头发是棕色的,我就没有想到把她和金发女郎互相对照一下。金发女郎在杀了男爵、偷了宝石之后,怎么可能还保留一头金发呢?” 
  福尔摩斯又透过挂毯缝隙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典雅的妇女小客厅,装布着淡雅的帏幔和贵重的小摆设,矮脚凳前有个桃花芯木的软垫长椅。克洛蒂尔德坐在长椅上,双手捧着头,一动不动。福尔摩斯发现她哭了。这缓缓而落的泪水流露出的无言的绝望和屈从,实在令人感伤。 
  她身后的门开了,亚瑟·罗平来了。 
  他们相对无言,良久,罗平缓缓地跪在她面前,头倚在她胸前,搂着她。 
  他耳语道:“我多愿意让您幸福啊!” 
  “我现在很幸福。” 
  “不,您哭了……克洛蒂尔德,看到您流泪,我难过极了。” 
  她伸出那双雪白、优雅柔软的手,神色庄重地说:“只要这双手还是我的,我就会伤心。” 
  “为什么?” 
  “因为这双手杀过人。” 
  他辛酸地说:“啊,克洛蒂尔德,您为什么要卷到我的冒险生活中来?我应当还是您过去爱的马克西姆·贝尔蒙。五年了,真不应该让您知道……知道我是另一个人……” 
  她低声道: 
  “我也爱这个人,我一点不后悔。您能保证爱我吗?” 
  “我就象您爱我那样爱您。不过,我的生活太动荡了,无法把所有时间都奉献给您。” 
  她吓坏了:“出了什么事?” 
  “他跟上我们了。” 
  “福尔摩斯?” 
  “不错。是他把加利拉尔推到匈牙利饭店事件中去的,是他昨晚在夏尔格兰路安排了两个警察,我有证据。今天早晨,加利拉尔搜了那所房子,福尔摩斯陪着他。另外,我们少了一个人,让尼约。” 
  “可是,是我今天上午让他到夏尔格兰路找我的石榴石去的。”而且石榴石已经送到拉佩路的首饰店去了。” 
  “不过,情况的确很不好。” 
  “您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好了,后天,星期三,我们搬家,到中午十二点,一切就都结束了。在一切痕迹消除之后,两点钟我就能走了。这件事关系重大,从现在起咱们不能再见面了。您也不要再见任何人。千万别出门,特别担心他会找您的麻烦。” 
  “这个英国人找不到我。” 
  “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也要加点小心。昨天我不小心撞见您父亲的时候,我是在那个旧文件柜里找东西的。在那儿有颗定时炸弹。我总觉得敌人正在暗中游荡,他越来越近了,好象正监视我们,在我们身边布了网……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我的直觉从来没错过。” 
  这次见面不久,他们就匆匆告别了。 
  此时,福尔摩斯情绪亢奋,再也呆不住了。他跟上去,不料闯进一个前厅,前厅尽头是个楼梯。他刚要下去,忽然,从下面传来人声,他就沿着圆型走廊找到了另一个楼梯。下楼后,他吓了一跳,真象在梦中一般,家俱的式样和位置都似曾相识——他从半掩的门又走进一间圆型大房间——这是道斯当拉先生的书房! 
  “太妙了!我全明白了,克洛蒂尔德的房间,就是金发女郎的房间,和旁边大楼的一个套房是相通的。那大楼的出口不在马勒泽布尔广场,而是在旁边的街上。我还明白克洛蒂尔德·道斯当拉怎么能一边保持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的好名声,一边和情人幽会了。我也明白了,昨天傍晚,亚瑟·罗平怎么会突然在书房里冒出来了。那个套房和书房之间还有个通道……” 
  福尔摩斯终于得出了结论:这又是一幢有机关暗道的房子,肯定还是道斯当拉设计的。既然已经来了,他决定再检查一下柜子里的东西……找找其他有机关暗道的房子的材料。 
  他爬上藏书架,躲在布帘后边。午夜时分,一个男仆进来熄了电灯。一个小时后,英国人打开手电,来到书柜前。如他所知,柜子里装满了建筑师的旧文件、图纸、工程预算表、帐本。在第二层,有一摞登记本,按年代顺序排列着。他挑出最近几年的几本翻了一下,又仔细查看了一下H打头的那一部分目录,终于发现了阿尔曼热阿这个名字,名字旁注着63,翻到63页,他轻声读道: 
  “阿尔曼热阿,夏尔格兰路40号。” 
  随后就是为这位房主的大楼安装暖气设备的施工情况记录。边上还有一行小字:“见M.B.案卷。” 
  “我全明白了,M。B。案卷正是我需要的。我准能在这个案卷里找到亚瑟·罗平的真正住址。” 
  清晨时分,他才在一个登记簿的第二部分发现了寻找多时的案卷。 
  案卷共十五页,一页转载了有关阿尔曼热阿的大楼的施工情况,另一页详细记录了为克拉佩医院25号的房主瓦蒂奈尔先生施工的情况,第三页是关于昂利——马丹大街134号奥特雷克男爵公馆的,还有一页是在关克克拉松城堡的。另外,还为其他巴黎十一位房主的房子做了记录。 
  福尔摩斯抄下这十一个地址,把文件放回原处,打开窗户,跳到寂静无人的广场上,又小心地关好百叶窗。 
  八点,他给加利拉尔寄了封传递急件: 
  今天早晨,我要到佩尔果莱斯路来。我要交给您一个人,逮捕这个人关系重大。无论如何,从今晚起到明天中午(也就是星期三中午),请您务必留在家里,并请安排三十个人待命。 
  然后,他挑了辆出租汽车,在马勒泽布尔广场上离道斯当拉公馆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了车。 
  他让司机一个半小时后发动好汽车,等他一出来,就马上到佩尔果莱斯路去。 
  在迈进公馆大门时,他想他在罗平马上就要搬好家的同时,只顾找金发女郎,是否又是个失误?先根据手里的名单找出罗平的住所是否更加稳妥,但一想,金发女郎落到我手里之后,我就能控制局势了。于是他按响了电铃。 
  道斯当拉先生已经在图书室里了。他们干了一会儿工作,福尔摩斯正想找个借口直奔洛蒂尔德的房间,却见那年轻姑娘来对父亲道早安。然后,她就坐在小客厅里写信。 
  他拿了一卷书,走过来对道斯当拉先生说了个离开的由头: 
  “道斯当拉小姐让我找到这本书后立刻给她送去。” 
  他走进小客厅,坐在克洛蒂尔德面前,他的后背正好可以挡往道斯当拉先生的视线。 
  “我叫施蒂克曼,道斯当拉先生的新秘书。我想同您谈几句话。”他希望声音小点,尽可能不让道斯当拉先生听见。小姐起先不大乐意,后来给她的女裁缝打过电话后,还是妥协了。 
  “好,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五年前,您父亲偶然遇到了一位马克西姆·贝尔蒙先生,他自称是个实业家……或者是个建筑师,道斯当拉先生一直很喜欢这位年轻人,他自己因为身体不好,不能事必躬亲,就把承接下来的几项老主顾的建筑工程交给了贝尔蒙先生。他显然相当有才干。” 
  姑娘的脸色好象更苍白了,声音也更冷淡了:“先生,我不知道您说的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姐,因为马克西姆·贝尔蒙先生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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