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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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长媳-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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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鸣倒自在,随手就开始帮她收拾东西:“不是你和妈说好的?她几天前就开始催我请假了,我还以为你没人接……”话说到一半他就收了声,自然是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雷允晴放下手里毛线,走到窗边往楼下一看。她这间病房视野开阔,正好临着露天停车场,果然吴秘书的车刚刚开进来,一看到陆子鸣那辆捷豹,又亮起尾灯,慢慢倒了出去,一转眼消失在医院门前的马路上。

她泄气。吴秘书能成为母亲的左右手,就是因为他的善解人意,常常不需要母亲多说就知道该怎么办。而这次,他的“善解人意”让雷允晴不跟眼前这人走都不行了。

她回头时,陆子鸣已经帮她收拾好东西,扬起眉问她:“你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吗?”

她认命的耷下肩:“没了,下去办出院手续吧。”

她住院时间不长,但母亲为她想的周到,能从家里带的几乎都带全了,陆子鸣这么简单拾掇拾掇,也有两三袋,雷允晴见他左手一包,右手一袋,于是好心的伸出手,要帮他分担个小点的。谁知他侧身让过,说:“不用了,我拿的下。”

有人爱做免费苦力,她何不成全。于是顺理成章的走在前头。

住院费陆子鸣上楼之前就已经结清了,雷允晴觉得现在两人既然什么关系也算不上,在经济上还是分清楚比较好。于是回过头很认真的跟他商量起还钱的事。

陆子鸣倒没什么意见,她说什么,他就“嗯嗯”的点头。脸上表情满不在乎,到最后反让雷允晴怀疑他是否真的听进去。

到了停车场,雷允晴正犹豫自己是坐前排还是后排,陆子鸣已经不客气的把她的大包小包行李扔在后排座位上。

她白了他一眼,两人同时从两侧坐进驾驶位和副驾位。

陆子鸣发动车子,雷允晴问他:“你真不知道你妈打的什么算盘?”

陆子鸣去拉离合的手顿了一下,转过脸看着她:“我妈说了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吧。她年纪大了,也是为我好。”末了,怕她不相信,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说是这么说,可现在的场景就已经够她尴尬了。

雷允晴沉默了一会,他已经倒出车位,把车开上马路。她看着两边飞速倒退的景物,这才想起问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你这要开去哪?”

陆子鸣迟疑了一下,说:“我来之前也已经跟你妈打过招呼,所以……”

所以送她回雷家的可能就是0了。她可以想象,就算她现在强行命令陆子鸣把她送回去,母亲也会迫不及待的把她打包,再丢回他车上。

她倒抽了口凉气:“你不会又带我回那个家吧?”

他当然听的懂“那个家”指的是陆家。幸好他很快摇了摇头:“奶奶现在住院,全家人都在陪护,把你接回去也没人照顾你。”

她松了口气,看着两侧越来越陌生的景物,心猜狡兔三窟,他大约是随意找个“窟”把自己安置了。等到两人正式把离婚证办下来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得搬回去了。

心里暗暗感慨,两家长辈的“好意”,倒是害得她有家不能回。

就在这时,陆子鸣忽然转向她,说:“上回你送给奶奶的茶,奶奶很喜欢,这两天一直提到你,说想要见见你。”他仔细打量雷允晴脸上表情,确认这话没有无意中触碰到她的“雷区”,才放心向下说:“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可能见一次就少一次了,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就当完成老人家一个心愿吧。”

雷允晴靠在椅背上没吱声。脑子里却想起那天陆妈妈的提议。她这要是跟陆子鸣一起去看望老太太,无形中就等于答应了陆妈妈的提议。

眼看着车下高速,慢慢转入一带住宅区,她淡淡道:“再说吧,你也别太悲观,老太太的身体一向还是不错的。”她打太极一般又将这个敏感的问题绕了开。

黄白色外立面的住宅楼房一字在面前排开,熟悉的园区绿化映入眼帘,雷允晴的瞌睡顿时醒了大半,张着嘴半晌才问出声:“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儿”不是别处,正是当初陆妈妈送给他们两个的婚房。

陆子鸣咳了声:“我想只有这里你最熟悉,能住得习惯些。”

房间里的每一件家具摆设,还是雷允晴亲自挑选的,她怎么会不熟悉。雷允晴审视他的表情,总觉得他眼里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下车后,陆子鸣依旧帮她提东西,腾不出手来开门,于是让雷允晴自己到他口袋里找钥匙。

以前他们耳鬓厮磨时,做这事很自然,而如今雷允晴却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的把手放到他胸口,摸了摸,平平的,还带着点熟悉的坚硬温厚感觉,手心冷不防感到他的胸口突的心跳,顿时像被烫着一样收回来,埋怨:“哪有钥匙啊?”

陆子鸣是又气又好笑:“下面啊!”

她脸红着靠近,又把手伸到他的西裤口袋里掏了掏,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隔着平滑的布料,倒是感觉到了他大腿上的有力肌肉。她抬头瞪了他一眼,从他无辜而促狭的笑意里,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但还是硬着头皮又把手插口进了后面口袋。

空气里突然传出一声不和谐的轻笑。

雷允晴愤怒的瞪着他,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子鸣很想用手掩住唇角的笑意,但无奈双手都踢满了她的东西。他咳了两声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痒。”他说完,终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雷允晴忿恨的想:不就是找个钥匙吗?他用得着笑得那么别有深意,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出他在想入非非?

“你再玩我走了。”

看出她真的有点生气了,他赶忙提着东西绕至她面前,晃了晃右侧衣摆:“我没跟你开玩笑啊,钥匙真的在我这个口袋里。只是你要掏又不敢掏的,手磨磨蹭蹭,弄得我真的很痒。”

他一本正经说出口的话,却让雷允晴更加想泪奔。

她闭着眼睛把手往他上衣右侧口袋里一摸,果然触到了类似钥匙的锯齿。她恨恨的看着他:“明明就在上衣口袋里,你还跟我说在下面。”

“你那时摸胸口,我才提醒你下面。谁知你直接就往裤子上摸了……”

“停——打住!”雷允晴意识到,再让他口没遮拦的说下去,自己一定会崩溃。四年不见,此人脸皮渐长,本着不能相濡以沫,也不要反目成仇的心理,雷允晴率先转过身去,熟练的从那一串钥匙中找到开门的一支,转进锁孔。

沉重的木门咔嗒一声打开,她推开门,在玄关地毯上退下鞋子,娴熟的在右侧组合柜中拉开一扇,找出拖鞋换上,迈进屋内。这一串动作连贯而自然,看得身后的陆子鸣微微一怔,倒是雷允晴本人浑然不觉。

其实四年前雷允晴出事后,陆子鸣就从陆家搬了出来,自己一个人住到这里。但是每晚仍然回陆家本宅吃饭,如果老太太念得紧了,再回去住两天,哄老人家开心。本来房子对他来说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无须花费太多心思,两居室的屋子,屋里的陈设基本还和雷允晴当初布置得一样,玄关的地毯,鞋柜的位置,四年来都没有变过。

他那时并未刻意想过要保留这一切,能找出的理由也只有一个字,因为懒,所以保持现状,一切都懒得动了。可是直到雷允晴作出刚才那一系列的动作,他才忽然明白了自己这四年里每用过这间房里的一切,为什么都会下意识地在放回原位。也许他和这间房子都一样,在等待它的另一位主人回来。

他为这点发现沾沾自喜着,雷允晴显然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对屋里一成不变的摆设稍稍惊讶过后,就发现了搁在沙发角旁边的一箱方便面。花花绿绿的包装,盒装的,袋装的,她弯腰拨了一下,估计他把超市货架上有售的品种都各拿了一遍了。

要不是知道他现在官运亨通,雷允晴真要怀疑他改行做方便面代理了。

“好端端的,你买这么多方便面干嘛?”她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陆子鸣脸上讪讪的,转过身背对着她去倒水:“一个人的时候懒了就……”

雷允晴真想指着他哈哈大笑:陆子鸣啊,你这四年是越混越回去了不成,还有一个人苦逼兮兮的在家吃泡面的时候,你一通电话那些排着队要陪你吃牛排的燕瘦环肥呢?

不过她也就心里想下,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也不是她能对他说三道四的时候。

在客厅里坐了会,她当然首要去参观自己的睡眠条件。还好,卧房的摆设也还和过去一样,她扫了一圈,除了椅背上搭了件男士衬衣外,没有什么不妥的,也没从桌脚床底下找出个黑丝袜,女内裤什么的。

陆子鸣跟着她过来,看她神经兮兮的模样,笑着问:“你找什么呢?”

她拎起那件衬衣,丢进他怀里,顺口说:“看看有没女人东西。”说到底,她还是个有洁癖的人,如果陆子鸣真的带女人回来过这间房,那她是宁愿睡酒店也不会睡这里的。

谁知陆子鸣听完就笑了:“那你在床底下找什么,都在衣柜里呢。你看看,要是还缺什么,晚上一起去超市买。”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雷允晴犹疑的拉开衣柜门,顿时愣住了。里头叠得整整齐齐的,都是她自己的衣服,从春夏到秋冬,甚至内衣,衣架上还挂着几件她当时落在陆家的大衣。

她扶着门框,半晌不说话。

好一会儿,才神色镇静的阖上衣柜,问:“那你呢,你的衣服都放哪儿了?”

他倚在门口,指了指隔壁的客房:“我昨晚临时把客房收拾出来,衣服也搬过去了。”

“你要住客房?”雷允晴顿时瞪大了眼睛。

陆子鸣臂上还挂着那件衬衣,点了点头。

“你晚上为什么不回陆家去睡,跑这里凑什么热闹?”雷允晴一脸哀怨,不由盯住他,沉声问:“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陆子鸣无所谓的耸耸肩,指了指客厅那一箱方便面:“不是我不回去,而是我本来就住这。我也是几天前才知道要接你出院,猜你肯定不愿意回陆家,所以临时决定把你安置在这儿。你要是还不放心呢,门上有锁,钥匙在床头第二格抽屉里,你自己锁好。如果真说我打你什么主意,那么我诚实告诉你,我的确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只要离婚手续一天没办完,我都会抱着可以挽回的希望。当然,最终离不离还是取决于你的态度。”

他这么诚恳的摊开来把话说明,反倒让雷允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像要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来。

可是很遗憾,她失败了。陆子鸣的表情从来没这么正气凛然过,倒显得她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而那箱方便面静静的躺在客厅里,就是铁证如山。

她将信将疑的跟着陆子鸣来到客房里,婚前出于时间紧张,他们就一直没有好好布置过客房。如今他所谓的收拾过,也就是多了一张折叠沙发两用床,而且这房间还西晒。她看了眼这“恶劣”的环境,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晚上就睡这?”

陆子鸣手里已经多了床从主卧拿来的毛毯:“反正就是睡觉而已。白天我要上班,多数时间都不会回来吃饭,晚上回来的也晚,你就当你一个人住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同个屋檐底下,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分别还是很大的,更何况这个人的身份还很特殊,是前夫的将要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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