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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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长媳-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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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你在外面吃山珍海味不好吗,非得回来吃这白煮的面条?”

他已经从柜子里拿出挂面往她手里一塞,颐指气使:“快点,水开了一焯就行,费不了多少事。我饿死了。”

雷允晴只好闷不吭声又去拿锅下面条。陆子鸣已经帮忙把她炒好的菜端到外面餐桌上,一盘碧绿碧绿的炒空心菜,一盘西兰花炒牛柳,色香形俱全,只不知这“味”怎么样?

陆子鸣趁她不备,已经用手拈了一条牛柳,刚送到嘴边,搁在手旁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不耐烦的拿起电话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号码,这才换了神色,恰好厨房间的雷允晴也转过身来看他,他的表情略微不自然,手里的牛柳也滑掉到地上。

她问:“怎么了?”

他这才笑笑,摇了摇手机,说:“我接个电话。”

他一直穿过客厅,走到阳台上才接起,如此小心,像是在回避什么。

雷允晴透过落地窗,能看到他握着电话的背影。他的声音不大,她站在这里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就看见他低着头,一手捂着听筒。这几天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偶尔有电话过来,但他从不瞒她,都是大大方方当着她的面接。今天这异常的举动,倒更让人怀疑。她不知怎么就想起昨天晚上遇见的乔佩,不由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等陆子鸣讲完电话回来,见雷允晴还在低头发怔,于是问:“面条好了吗?”

她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回头,锅里的面条早已泛着白沫扑到了锅盖外头。她匆忙关火,陆子鸣却抢在她前头,还对她说:“小心烫到。”

等沸腾的白沫慢慢平静下去,锅里只剩一团软趴趴的面条挤在一起。雷允晴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办,都糊了。”

陆子鸣却笑笑:“没事,我就爱吃糊的,嚼着不费劲。”

雷允晴睨他一眼:“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牙齿都掉光了,还嚼着不费劲。”

雷允晴要把那锅面条倒掉,陆子鸣坚持不肯。最后,她眼睁睁看着他把那一锅煮过头的面条都盛进了碗里。

雷允晴有些过意不去,给自己盛饭时便说:“要不,你吃米饭吧。”

“没事,你吃你的。我就爱吃面条。”

不是雷允晴小气,她以为陆子鸣晚上肯定不回来吃饭,就把中午吃剩的一点米饭蒸了蒸,不然烧多了,隔夜米饭也是扔。现在手里这一小碗,估计也不够陆子鸣吃的。

他倒是一点不在意,就着桌上的菜,一大碗面条,哧溜哧溜就吃完了。那样子,让雷允晴怀疑,不是他饿了三个月,就是他赶时间,有什么事来不及了。

果然,他放下筷子就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下,碗你先搁那,等我回来洗。”

雷允晴抬头看他,不知不觉又想起刚才那通电话。

见陆子鸣已经起身要走,忽然叫住他:“换身衣裳吧,沾上油烟气了。”

他状似诧异的低头闻了闻:“有吗?”

陆子鸣一向讲究,况且雷允晴难得这么体贴的提醒他,不管有没有,换件衣裳总不耽误时间。

他笑笑:“那好,我进去换件。”

等到陆子鸣进了客房,雷允晴就迅速从他脱下来的外衣里摸出手机,调出刚才的通话记录。只有一串号码,没有任何名字,她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输入这串数字,然后又把手机塞回他口袋里,回到餐桌上重新坐好。

陆子鸣刚好换完衣服出来,见她还在低头扒饭,于是说:“我出去了。记得,碗搁在那不要洗,等我回来洗。”

雷允晴牵起嘴角冲他笑了笑:“知道了,没人跟你抢。”

门关上的声音传来,雷允晴脸上的笑慢慢淡去。她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那一串数字,半晌,终于按下拨出键。

电话果然拨通了,她把手机放在耳边,伴随着里面传来的一声声铃响,心脏也提到了最紧处。

大约响了五六声,电话被人接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雷允晴屏息静气,没有作声。电话那端,女人又“喂”了两三声,然后静了下来,好像是好奇拨了电话又不出声的人是谁。虽然时隔四年,但是乔佩的声音,雷允晴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颤抖的握紧了手机,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对方忽然又说话了:“是雷小姐吧?”

她一怔。没想到乔佩这么快就猜到是她。却不得不承认:“我是。”

“呵呵,”乔佩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声,“我就猜到是你。时隔这么多年,雷小姐还是好手段。”

“过奖。”她的声音里埋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

“那让我再猜猜,你为什么会打这通电话?你一定也很不放心子鸣吧,自从昨天在超市看到我,你就开始怀疑他。所以趁他一不注意,就偷看了他的手机,然后找到了我的号码。”

乔佩对自己的推理似乎很有信心。雷允晴本来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被她这样一说,倒像是闲着没事,成天神神叨叨疑心自己丈夫的小妇人。

她的语气也沉了几分:“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乔小姐对有妇之夫的兴趣还是不减当年。”

乔佩被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神气:“其实我知道雷小姐你担心的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陆太太的位置还稳坐着,你也相信我动摇不了你什么。你担心的,其实是……孩子。”

乔佩直截了当的吐出那最后两个字,仿佛一柄尖锐的刀锋切入她的心脏,让她本能的倒吸了口凉气,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疼痛。

四年前乔佩曾经怀孕过一次,但最后死在她自己的苦肉计下。那时雷允晴就如同面临灭顶的打击。幸好孩子最后没了,她还可以劝说自己原谅陆子鸣。其实如果当初孩子留下来了,她又会做何选择呢?她是否仍然能大度的视而不见,继续当这个陆太太?

偶尔想不开钻牛角尖的时候,她不是没问过自己。但幸好这个“如果”并不存在,她也不用面临如此困难的选择题。

然而四年后,旧事重演,那个孩子看起来不过两岁多的样子,如果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也只能是在她昏迷的这四年。在她有手有脚却不能动弹的四年,在她生不如死的四年里!

雷允晴勉力的压制住翻涌的情绪:“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佩呵呵一笑:“雷小姐你别太紧张了,我不过带孩子回国探亲罢了。不过,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呢?雷小姐,你不妨猜猜看?”

雷允晴指尖冰凉,咬住了下嘴唇,没有作声。

“哎呀一不小心就说久了,子鸣应该快到了。不过说起叙旧,我和雷小姐你也很多年没见了,要不要一起出来?我约了子鸣在我的酒店房间见面,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也一起来,说不定正好能赶上一出好戏。”

“我对看戏没兴趣。”雷允晴冷冷说。

“那太可惜了。真人版上演,错过可就没了,这戏的名字呢,就叫做《金风玉露一相逢》,如果你来了,说不定还有额外的精彩桥段呢。”

雷允晴捏紧了电话。看来四年前,那点倾家荡产的惩罚,不仅没教训到乔佩,反而让她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她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些令人作呕的画面,那个刚才还抢着吃一碗糊了的面条的男人,那个坚持要回来洗碗的男人,正赤着身子,跟另一个令她作呕的女人滚在一起。

她几乎要掐了电话,却听到乔佩再一次的询问:“真的不来?”

她仿佛看到自己心尖上有一把小矬子,在反复不停的磨来磨去,沙沙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带出血肉横飞,带出残缺不全。

四年前,她追出去,非得亲眼看见他们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才肯死心,付出的却是失去孩子的惨痛教训。四年后,她绝不会再这么傻!

她慢慢抓紧了手机:“好戏,就留给你们俩慢慢欣赏吧。多个人,岂不乱套?”

“那好吧。”乔佩的口气颇为惋惜。

挂了电话,雷允晴才慢慢跌坐回椅子里,面对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早已没了胃口。

乔佩吃过四年前的苦头,仍然感如此大胆的向她挑衅,手里必然握着足够的筹码。到底她凭的是什么?陆子鸣对她的旧情为了?还是别的……比如孩子?

在超市见到的那孩子的一双眼睛,像极了陆子鸣小时候。也许连他自己本人都记不太清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但雷允晴心里却再清楚不过。

这个模糊隐约的事实,就像是一根刺插口进了雷允晴心里,虽然绵密无形,却时不时要揪心的疼上那么一阵子。她觉得要是不拔了这根刺,肯定得睡不着也吃不好。

雷允晴继而又想起江措的那个提议。DNA对比的确是最简单直观的办法,问题是血液样本不容易得到。

……她抓起电话又打给吴秘书:“帮我调查下乔佩这些年在美国都做了什么。还有,顺便盯着她回国的一举一动。”

九十七,亲子鉴定

乔佩打开门将陆子鸣迎了进去,在他身后反手将门关上,指了指房内:“随便坐啊。”

猩红色的地毯铺在脚下,走路几乎无声,房间里唯一一扇大窗窗帘紧闭,厚重的咖色为整个空间蒙上一层隐秘和昏暗的感觉。

其实“酒店”本身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更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还被烘托得这样昏暗迷离。乔佩看似轻松的一句“随便坐”,对陆子鸣来说,选择无非是床和茶几旁的一张躺椅。但是躺椅上已经被乔佩随手搁了件外套。

陆子鸣犹豫了片刻,仍旧选择站着。

乔佩已经为他倒了杯水递过去,见他仍站着,不禁轻笑:“你跟我何至这么拘谨?”

陆子鸣皱着眉头推开了她的杯子:“对不起,我不渴。我来只想问清楚你一件事。”

乔佩眨了眨眼睛,又把杯子放回原位,旋了个身,坐在柔软的大床上,轻松而惬意的叠起双腿,朝他笑了笑:“你这么拘谨,弄得我反倒有些不知怎么做才好。子鸣,你不记得了吗,以前我们也是这样在酒店,我在浴室里摔倒了,你接到电话就飙车赶过来……”

“别说了,”陆子鸣皱眉打断她,直奔来意,“我们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回来?”

乔佩略带伤感的低下了头,乌黑的长发从肩头垂下来,纷纷扬扬遮住了尖尖的下巴。这些年她一个人漂泊在外,又生了个孩子,容貌却没有消减,甚至依稀保留着当年纯澈的气质。

陆子鸣完全没有心思去回味他们的那点过去,好不容易说出句话,却发现口中异常干涩。

“你这次回国到底有什么企图?”

“不是你发邮件让我带着孩子回来的吗?”乔佩也不再与他绕弯,抬起脸来看着他,唇角牵起一抹笑意,“我还以为你思念我,思念孩子,所以迫不及待就买了机票飞回来,你却又这样质问我……”

“你说我发邮件给你?”

“是啊,周一的早上八点多,哦,在你们这应该是晚上了。”

“等等,你说什么孩子?”陆子鸣猛的一下抓住了重点,整个人顿时都绷紧了,“昨天在超市的时候,明明看到你们一家三口,那孩子,是你和那个ABC生的?”

他这么推测,更希望就是事实。只是语气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乔佩静静的打量他,这个男人已过而立,却正是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年龄,散去多年前的浮躁和不羁,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沉着的内敛。她的眼角微微泛着红,带笑的时候,那笑意也是轻飘飘的:“你是这么希望吗?你希望我已经嫁人了,孩子也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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