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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此后的话，柳苏是未听见一星半点，她现在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心脏随时会从口中蹦出一般。未等宋徽宗讲完，他便听见身后发出“扑通”一声响，回身时，只见柳苏已经昏倒在地。
“师师……”
“姑娘……”
第二卷各路风流蝶飞燕逐 红粉佳人终获自由 第九十八章 用心起誓
“你说什么？”蔡天赐愤怒地拍案而起，“完颜红叶，你是不是疯了？我真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女人！”
“我无耻吗？”完颜红叶丝毫不生气，她眼神闪烁，似乎格外兴奋，大概还沉浸在皇上赐婚的喜悦中一样。“为了帮自己争取幸福，我可不觉得这事有多丢人！”
“你能不能放过我？能不能不要纠缠我？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难道非要把我们栓在一起吗？你这样根本不会得到幸福！”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完颜红叶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欠扁表情，她含着笑慢慢地贴近蔡天赐的脸说道：“除非你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或者，你敢抗旨！”
蔡天赐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真恨当时没杀了你！”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呢，不然现在你就可以陪着你的心上人双宿双栖了。可但是，你的心上人似乎现在很纠结啊，一面是青梅竹马，一面是当今圣上，你说，她该选择谁呢？我都替她为难了呢！”
“够了！”蔡天赐不敢继续听下去，他发现完颜红叶绝对有把他逼疯的潜质。要不说一个人千万不要被仇家抓到把柄呢，否则只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人宰割。蔡天赐的软肋恰恰就是柳苏，所以只要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用柳苏的安全换取他的一切，想怎么宰割都可以。
完颜红叶显然不喜欢蔡天赐这样对待她这个恩人的方式，毕竟那瓶药是真的，也确实很昂贵来着。“你难道就不该知恩图报吗？我是女人，自然了解女人的心里，你要知道，李师师可是号称大宋第一美女的，这容貌要是毁了，不就等同于毁她一生？所以，我这是雪中送炭，替你解了燃眉之急，你不该以身相许吗？”
蔡天赐想死，就像《大话西游》里那个被唐僧墨迹的而自了杀的妖怪一样，他要活活被完颜红叶折磨崩溃了。还记得青兰陷害柳苏的那次，当大家都以为李师师容貌尽毁的时候，而柳苏却不以为意，依然自在逍遥，可见柳苏根本就不在意这庸俗的东西。“师师根本不介意自己的容貌，不要把所有女人都想的和你一样，至少她就不一样！”
“是吗？有多不一样？皇上身边的女人多了去了，难道她就是特别的？或者，她虽是第一美人，可惜的却是个妓女，所以不一样了？”
蔡天赐愤怒地锁住了完颜红叶的喉咙，“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完颜红叶一脸不服输的模样，她露出鄙夷的笑容，“说到你的痛处了对吗？为什么要逃避现实？即便你逃避了，难道事实就不存在了吗？李师师究竟有给你带来过什么？要知道，这次我可是向皇上请求了，让你认祖归宗的，这不是你最大的愿望吗？”完颜红叶一直以为，能认祖归宗应该是蔡天赐毕生的心愿，可她却不知，蔡天赐根本不稀罕认祖归宗。
“自以为是的女人，不要以为你有多了解我，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屑于上蔡家的族谱！”蔡天赐松开了手，其实他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毕竟为了柳苏，他只能选择隐忍，不过他依然愤怒地挣扎着：“你最好不要太得意，我可以抗婚！”
完颜红叶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还是不忍心对我下死手是吗？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喜欢我了？”完颜红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当然可以拒绝皇上的赐婚，一个连亲情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我想你也不会在意皇上的决断不是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说实话，我已经懒怠去强迫你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拒婚将意味着蔡丞相的政治生涯就要到头了，而你朝思暮想的李师师依然是皇上的女人，任你再有本事也逃不过朝廷的缉捕！”完颜红叶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更何况，我只承诺过不伤害你，可是李师师不在我的承诺范围内！你觉得逃得出大宋的江山，她还可以藏身何处呢？藏在哪，可都是我完颜家的地盘！”
蔡天赐瘫坐在了座位上，看来他真的回天无力了！
……
“拿走！玉儿把这药拿走！”这是柳苏睁开眼时说的第一句话，因为昏倒时她手里正紧紧地攥着那瓶“焕颜”。
玉儿为难地看着宋徽宗，宋徽宗点了点头，玉儿小心翼翼地将药从柳苏的手中接了过来。
“师师请皇上恕罪，这药的分量太重了，师师享受不起！”
宋徽宗心里很不是滋味，自柳苏昏倒后，他几乎可以确认完颜红叶说的那段故事的真实性了，这让他这个皇帝情何以堪？宋徽宗阴沉个脸，低声地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小翠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很担心柳苏的身子的。梁师成见状，一个劲地对小翠挤眉弄眼，最后小翠终是被玉儿拉出了房间。出了门，小翠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她虽是看着嘴笨，可是心里却通透地很，看宋徽宗的表情，小翠有种不好的预感。当然，碍着梁师成以及皇上的贴身侍卫在，小翠愣是把担忧给吞回了肚子里。
柳苏知是宋徽宗有话要说，于是便坐起了身子，宋徽宗则不声不响地将枕头给柳苏靠在了身后，自己则坐在了床边。
宋徽宗凝望着柳苏的双眼，一脸严肃的表情，“朕问你，究竟是这药的分量重？还是你心里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重？”
柳苏一愣，难道宋徽宗都知道了？也难怪了，做皇帝的身边自是不缺探子，想打听这个事也不必费多大心力，毕竟李师师和蔡天赐这段曾经的往事也是被说书的津津乐道的。
柳苏淡然一笑，这个时候装傻充愣可不是个好主意。“既然皇上都已经知道了，那您现在又想在我口中知道什么答案呢？”
宋徽宗被问的哑然，头转向帐外，确切地说，他知道的只是个大概，并不是详情。宋徽宗本以为柳苏会岔过话题，至少撇清嫌疑，可是她非但没有隐瞒，反而默认了，这让宋徽宗的心更是乱作了一团，这丫头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
宋徽宗有些吃味地说道：“难怪姑娘不肯接受朕的一片真心，原来是，原来是心有所属！”
柳苏没有接话，她也没有办法接下去，她要说什么？说对，没错，我有心上人了，不过对方把我给甩了？宋徽宗都能问出这个问题了，就证明他已经知道了结局，只是作为一个帝王，总归会有霸占的欲望，现在宋徽宗不过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罢了！大概所有的皇帝都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从出生到死亡只能一心一意地爱着他一个，这才是作为一个帝王的尊严。思及此，柳苏选择了沉默。
宋徽宗有点郁闷，不过他也有点庆幸，幸而刚刚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赐婚，也把李师师的这段恋情给扼杀了，他真是有够英明了！
宋徽宗深情地望着柳苏，不依不饶地问道：“朕可不可以问，这个人是否还在你的心中？”
面对宋徽宗如此直白的问话，柳苏略显尴尬。她该怎么回答？如果回答是的话，宋徽宗会不会愤怒地挥袖离开，自此她就没有赎身的可能性了？如果她回答否的话，那么宋徽宗又会不会相信呢？
宋徽宗见柳苏迟疑的神态，心中便已知七八分，于是落寞地说道：“不必回答了，朕已了然。”
柳苏莞尔一笑，“皇上您知道？可是师师自己都没有个答案呢！”
事已至此，宋徽宗觉得还不如一切放在明面上，摊开来细聊好了。“你是不信朕的那道旨意吗？”
“信，皇上金口玉言，师师怎敢不信？只是，皇上坐拥三宫六院，也许您从未体验过真正的爱情，因为您的感情得到的太容易了，您压根体会不到人间百态。方才皇上您问我究竟更看重哪一个，师师真的无以回答。师师不过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还不值得皇上发布皇榜，那样只会给师师带来麻烦，带来枷锁。于其说这药的分量重，不如说皇榜的分量更重！”
“你很顾虑自己的身份是吗？”
“自然，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孩不想清清白白的？”
宋徽宗极力挥去心中的阴影，略定一下才说道：“那么，朕是否还有机会替代你心里的那个人？”
宋徽宗话一出，柳苏差点没被一口气憋死，这么赤裸裸地表白啊，不是吧？赵佶还真是个风流皇帝！
未待柳苏反应过来，宋徽宗便抓起了柳苏的双手直接放于自己的胸口，“师师，朕虽有**三千，也常有佳丽陪伴左右，可是这么多年来，未曾有一个女子能像你一样打动朕心。朕是真心实意地怜惜你、喜欢你，朕不介意你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朕只希望从今以后你能让朕做那个保护你的男人，可以吗？”
“皇上，我……”
宋徽宗右手轻按上柳苏的唇，“朕不对你允诺太久，只此一生，我赵佶唯爱李师师一人。你，可以不可以随朕进宫？”
第二卷各路风流蝶飞燕逐 红粉佳人终获自由 第九十九章 断了念想
柳苏看到了宋徽宗眼里的真诚，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真心，只是这过于暧昧的场景并不适合她。无疑，想要逃脱青楼这个牢笼的最佳办法就是答应宋徽宗的请求，只是若是她真的答应了，只是从一个监牢又跑到了另一座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宋徽宗再次看出了柳苏心底的迟疑，其实他很矛盾，如果柳苏立即答应了他，他虽会兴奋，却也会失落，因为那不该是他心里李师师的模样。可是如果柳苏拒绝了他，他同样会失落，这样也太有损帝王的尊严了。未免柳苏一口回绝，宋徽宗马上说道：“其实，师师你可以考虑一下的，三天怎么样？我等你的答复。”
别说是三天了，你就是给我一辈子，恐怕我的答案都不会变，这是柳苏心里的回答。作为一个皇帝，恐怕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拒绝了，柳苏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为了自己那遥不可及的赎身梦想，此刻她只能违背自己的良心说道：“皇上，师师从前和您说过，师师是不会进宫的。不是因为您的原因，而是师师真的不喜欢皇宫那个地方。”
“可是皇宫始终是朕的家啊！如果你答应与朕进宫，你大可放心，朕会保护你远离那些宫廷争斗的。”
“只怕皇上有心却无力吧，您不能时刻陪在师师身边不是吗？”
“如果朕说能，那是欺骗你。可是宫里并没有你想象地可怕，以你的聪慧是可以生活地如鱼得水的。”
柳苏笑着摇了摇头，“皇上您还是没有明白，师师不是怕勾心斗角的争斗，师师只是不喜欢生活在那样一个环境里，也懒得与人去争罢了。”
“你不用争已经让朕为你倾心了，宫里没有哪个妃子可以比及你的地位。如果你真的那么介意，朕现在就回宫下旨，将那些女人全部遣回原籍，如何？”
“你疯了？”柳苏话一出口便发现真正疯的人是自己，她一个没绷住竟然对宋徽宗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看来她是真嫌自己的日子太过舒坦了。于是柳苏马上紧张地解释道：“皇上恕罪，师师刚刚一时情急，所以……”
宋徽宗抓起了柳苏的手，“朕喜欢你这样的口气，仿若朕与他人无异，这样我们之间就不会有那么远的距离了。”
柳苏尴尬地笑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