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擅自为他治疗,得到我的准许了吗?”
“我……我怕你不了解针灸,会不让我……”
“出了问题你负责吗?”
明晓溪咬住嘴唇:“不会出问题的,我有把握才会这么做。”
修斯冷笑,斜睨平静的风涧澈:“你也由着她乱来?”
风涧澈眼中含笑:“我相信她。”只要她能开心,有什么不可以?
明晓溪却越来越紧张:“修斯大夫,澈的情况怎么样?”
修斯板着脸,没有理她。
“快说呀!”她揪紧他的袖子,急声追问。
“你不是很有把握吗?问我做什么?”
明晓溪快急死了,右手握成拳,恨不得一拳打爆他的脑门。
风涧澈笑了,他拉过一肚子火的明晓溪,轻轻抹去她额头上急出来的汗,声音柔和得像窗外的春风:
“不要上当啊,修斯大夫在逗你呢。”
说着,他望向淡漠的修斯,眼神中带上几许凌厉。
修斯看看优雅温柔的少年,再看看可爱焦急的少女,终于挑挑眉,对他们说:
“奇迹。”
“奇迹?!”明晓溪跳起来,脸蛋红扑扑,“终于有奇迹了吗?澈的右手有可能完全恢复了对吗??”
“他右臂、关节、手腕、手指的反应、柔韧性和灵敏度都提高了一些,而这些提高,原本都是不可以想象的。大概你的针灸术的确是起了作用。”
明晓溪兴奋得眼睛亮亮:“然后呢,会怎么样?”
“现在还言之过早。这样,你把你针灸的图谱和一些相应的资料留下来,我配合它调整一下复健的方案,另外,我再给你一份平日补充各种营养的单子,你照着来做,也许……”
“也许怎样?”
修斯僵硬的脸上露出一种好像叫“笑容”的表情:
“也许,你真能创造一个奇迹。”
*** ***
夜晚。
和暖的春风吹进风涧澈的公寓。
风,轻柔地袭来,明晓溪每个呼吸都被风涧澈清爽的体味充满。
她努力摇摇头,拼命想从他的气息中挣脱。
“澈,你擦香水吗?”
风涧澈一怔,然后失笑:“没有。怎么了?”
明晓溪敲一下脑袋,真是傻了,澈怎么会用香水嘛。可是,他身上怎么会有那么淡雅却浓烈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想迷醉下去。
她的小手在他温热的手臂上踯躅起来,手指轻轻划着他光洁如阳光的肌肤。
风涧澈望着明晓溪不知神游何方的面容,眸色渐渐转浓,她手指的拂弄好像触到了他一直寂寞的心底。
半晌,风又吹过,屋里响起一阵细碎而清脆的铃声。
声音虽小,已足够将明晓溪从恍惚中惊醒了。
她一惊,手指触电般从他赤裸的肩臂处缩回,脸儿涨得通红:
“哎呀,我……我……”
风涧澈微笑:“你的脸很红。”
“啊!”明晓溪双手飞快地捂住红彤彤的脸颊。
这次回来怎么觉得怪怪的,看见风涧澈总会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就像这一刻,他黑亮的眼眸望着她,她的神智就开始飘啊飘地不知飘向何处。
为什么会这样?!
她冥思苦想。
风涧澈笑着拍拍她的头:“晓溪,你一定累了,早些休息吧。”
明晓溪振作精神:“不行!我还没有开始针灸呢!”
话音未落,她的脸颓然垮下。这样精神恍惚,硬要针灸会不会出问题呢?
就在此刻,细碎而清脆的铃声又响起,成功地转移了明晓溪的注意力。
声音是从风涧澈的卧室传出的。
明晓溪望望铃声的方向,又望望忽然间眉心微皱的风涧澈,两眼放光:
“那是什么?”
“没什么。”
“我要看!”
“真的没什么。”
明晓溪已经来到了卧室门口,一只手放在门把上,苦着小脸:“澈,求求你,让我看看吧。你越是不让我看,我就越是好奇。”
风涧澈轻叹一声,站起身打开房门:
“看吧。”
一串风铃。
悬挂在床的上方。
风铃上有纸鹤、有星星、有铃铛。
夜风吹过,叮当作响。
风铃显然旧了,却被打理得很好,一点灰尘也没有。
明晓溪指住风涧澈,笑:“哦,你的秘密啊!居然藏着一挂风铃,还那么宝贝!是谁送给你的?”
他的手指逗弄着风铃中心的星星,唇角有抹轻不可察的苦涩:“你忘了是谁送的吗?”
明晓溪眨眨眼:“我应该知道吗?”
风涧澈凝视掌心中粉蓝的星星:“有人说,如果对着风铃许愿时,它会无风自响,那么,这个愿望就会实现。”
这句话很熟悉啊,她好像也听过……
眼睛越睁越大,嘴巴越张越大。
明晓溪愣在那里,羞惭的火焰一点一点自脚底烧起。
因为,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送风铃的人,名字就叫做——
明、晓、溪!
叮当!叮当!
风铃儿轻笑……
明晓溪羞红着脸扯住风涧澈的胳膊,连声认错:“对不起,澈,我老眼昏花,脑袋痴呆,失忆健忘……”
风涧澈笑了。
“我许愿了。”
声线带淡淡的鼻音,比春风还好听。
明晓溪眨眨眼睛,睫毛扫过他的肘部。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
她抬起脸,望住他。
“实现了吗?”
风涧澈微笑:“还不知道。”
他和她都坐在床边。
有纸鹤、星星、铃铛的风铃在他和她之间。
眼睛和眼睛的距离只有一尺。
他的眼底温柔宽厚如大海,她的眼底明亮清澈如小溪。
在突如其来的静默中,她的思绪又飘忽起来,一下子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
每一个片段都是风涧澈……
他的眼神,刹那间让她有点心跳、有点慌张、有点莽撞……
来不及去想,一句话已突兀地冲口而出——
“你喜欢我吗?”
没有风,铃儿却响了。
声音极轻极轻,轻得像明晓溪心底轻轻的懊悔。
风涧澈笑得也很轻,轻得像明晓溪轻轻的心跳与慌张。
“我自然喜欢你。”
明晓溪轻轻摇头:“不,我是说那种特别的喜欢。”
风涧澈沉吟。
他的安静扰乱了她的呼吸,在那一刻,她已不晓得自己究竟希望听到的什么。
终于——
他微笑着对她说:“晓溪,我希望你幸福。”
“……?”
“如果爱你可以让你幸福,那么我就爱你;如果不爱你可以让你幸福,那么我就只是喜欢你。”
“那——你的幸福呢?”
“我的幸福,就是看着你幸福。”
《无往而不胜的童话》第二卷第五章(1)
光榆学院风云再起!
树叶屏住呼吸,微风轻轻吹过。
广场上静悄悄。
几百道好奇、激动、兴奋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不舍得眨眼地盯在中心的两方少女身上。
事件的焦点是谁呢?
自然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总是给大家带来惊奇的明晓溪同学(注:此语摘自一天后出版的光榆校报)。
明晓溪莫名其妙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两个少女。
严格来说,挡住她路的不是两个少女,而是一个。一个身若蒲柳、柔若无骨、苍白如月的少女,她的眼睛幽幽地盯着明晓溪,每一个眼波似乎都带着千般恨万般怨:另一个少女好像只是个随从,面目清秀,怯嫩嫩的,努力为前面的少女撑起一把碎花小阳伞。
明晓溪仰头看天。
揉揉眼睛再看,阳光并不强烈啊,或者说,今天根本没有阳光啊。
小泉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大惊小怪,那只是人家大小姐的派头而已。”
明晓溪松口气。
东浩雪无奈地叹息:“明姐姐,她是来找我麻烦的。”
明晓溪奇怪地扭过头:“找你麻烦?小雪,你做错什么事了吗?”
“明姐姐!”东浩雪跺脚抗议,“我哪里会对不起她嘛!是她自己……”
小泉笑得诡异:“一场误会而已。”
她的笑容太古怪了,明晓溪身上忽然起了一阵寒意,再加上包围圈外同学们兴奋激动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在四周观众焦急的渴盼中,娇弱少女终于开口了。
“你——是谁?”
声音慢悠悠、软绵绵。
明晓溪指向自己,怀疑地问:“你在对我说话吗?”
东浩雪冷哼一声:“古飞樱,有什么招术就只管对我使出来!不要牵涉到别人!”
观众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神情疑惑;小泉皱眉长叹,又是想笑,又是烦恼;明晓溪一头雾水。
古飞樱眼皮都不曾掀东浩雪一下,依旧牢牢盯紧明晓溪,不急不缓又问一次:
“你——是谁?”
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我是明晓溪。”
下一句。
“你——知道我是谁吗?”
明晓溪险些跌倒,忍住性子,挤出笑容:“请问你是?”
回答她的却不是古飞樱,而是那个清秀的小女佣。
“我家小姐是有史以来名誉最卓著、家传最悠久、历史最显赫、地位最崇高、出过二十八位高官的古氏家族第二十一代嫡传长女——古飞樱小姐。”
明晓溪咋舌。好——长——的一句话呀,亏她能背得如此流利。
但有人不满意。
古飞樱冷眼一瞪:“一点气势也没有。”
小女佣噤若寒蝉,双腿打抖,用足气力,大吼而出:
“我家小姐是有史以来名誉最卓著!家传最悠久!历史最显赫!地位最崇高!出过二十八位高官的古氏家族第二十一代嫡传长女——古飞樱小姐!!”
“呕!!”
“哇!!”
“哗!!”
光榆的同学们吐倒一片。
这位古飞樱大小姐真是厉害,每次自报家门必会“倾倒”众人,即使已听过七八遍也无法养成免疫力。
明晓溪瞪大双眼,强忍震撼:“呵呵……久仰久仰。”
古飞樱笑得很傲慢:“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明晓溪眨眨眼睛:“如果你一定要说,可不可以简短些。”
古飞樱白她一眼,仍旧由小女佣开口。
“我家小姐是由风氏家族郑重选择、古氏家族正式同意、即将成为优秀出色、品学兼优的风涧澈少爷的未婚妻。”
“不要脸!澈哥哥什么时候承认你是他的未婚妻啦!”东浩雪愤怒地抗议。
轻蔑的眼光斜睨东浩雪,再盯住明晓溪:“东浩雪是你的烟雾弹?”
明晓溪哀叹。
天哪,她是不是智障,怎么大家说的话她全都听不懂呢?
“骗我去提防她,却让你这个狐狸精从我眼皮下溜走?”
东浩雪大惊:“你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