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总裁室一整天,他态度冷淡,不和心瞳说话,而心瞳也不敢主动开口。
下班后,他们上车离开公司,可却没有直接回滕家,而是又来到柔雅漂亮的白色屋子前。
疑惑的看着滕砺,心瞳不知道他们来作什么。但是滕砺不理她、也不作解释,径自往屋内走去。
她无奈的跟着他进去,经过几条弯弯曲曲的走廊,他们又来到内室的客厅。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柔雅、冷烨都坐在白色沙发上。
看到心瞳,柔雅立刻关心的站起来,脸上尽是抱歉的神情。
之前她并未将心瞳假冒妹妹的事告诉滕砺,一向对她极好的滕砺,已经有些生气,所以她也不好去滕家探望心瞳。
「妹妹,又见面了!」一副不知情表情的冷烨咧开嘴,朝心瞳一笑。
心瞳正想礼貌的回他一笑,滕砺却不悦的挡在她身前。
「怎么?又要警告我不能碰你妹妹?」冷烨露出有趣的神情。
意识到自己突生的保护欲有多奇怪,滕砺故作无所谓的笑笑,然后大步走到长椅上坐下。
「妹妹?她不是我的妹妹。」滕砺先是冷笑。「我是警告你,不要碰我的情妇。」
他残忍的说着,完全无视心瞳受伤的神情。
一旁的柔雅不赞同的皱起眉头,想安慰心瞳,却也强忍暂不吭声。
「对了!冷烨是著名的邪神,点石成金的功力比我更甚。妳不是想要钱吗?等我玩腻了,妳可以求他收下你。」滕砺继续残忍的言词。
「你今天到底来作什么?」看到心瞳忧伤的神情,连一向对女人绝情的冷烨都觉得可怜。「我们可没闲功夫看你污蔑心瞳。」
「带她来,是要她藉此认清楚自己的身分。也好让她明白,人不是靠着说好听的话,就能生存。」滕砺暗示心瞳早上天真的说辞。
「唉!那又何必?」柔雅谴责的看着自己一向敬重的滕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恶魔」。
「那只会让彼此都受伤的……」
「我是『恶魔』,记得吗?恶魔不会有伤口。」滕砺站起身,淡淡说道。「希望下次来能见到其它人。」
说完话后,滕砺转身离开,而心瞳就像个小媳妇似的,紧跟着他的脚步离去。
看到这两个人变成这样,身为滕砺好友的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晓得滕砺这样伤害心瞳,能有什么意义?」柔雅忍不住叹口气。
冷烨不吭声,只是摇晃手中的红酒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原先以为,他们之间是有可能产生爱情的……没想到帮她反而害了她。」柔雅对心瞳感到很抱歉。
早知如此,当时她就该说出真相,也不会让滕砺和心瞳弄成这样。
「那可未必。」冷烨倒是觉得事情满有趣。「大家都知道,滕砺一向不准他的情妇到你这儿来的,这可是第一次。」
听冷烨这么一说,柔雅眼睛为之一亮,也开始觉得似乎有希望。「你是说滕砺他……」
他挥手阻止柔雅继续说下去。「这个故事才进行一半呢!不用急。」
举杯向空气致敬,冷烨又露出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第六章
经过在柔雅家那一幕,心瞳就明白滕砺对自己的观感。自始至终,他都认为自己是为了钱,才为钱留在他身边。
不认为滕砺会给她时间,证明自己不是那么不堪的人。她以为回到滕家后,滕砺就会立刻赶自己出去。
可是他没有,只是将她留在家中,不再带她到公司去。
就像是消失似的,他根本不回来,整整一个星期心瞳都见不到他的踪影。
尽管他对自己是无情的,但心瞳却不由自主的想着他、希望能见到他、待在他身边……可她还是天天失望。
心瞳甚至冒着被爱曼达羞辱的危险,开口问她,滕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可想而知,爱曼达不会告诉她答案,反而乘机对她冷嘲热讽一番。还无理的对待她。
估计滕砺不回来,明显就是在疏远心瞳。爱曼达不免暗暗叫好,也开始明目张胆展开她对心瞳的报复行动。
一早,当心瞳如往常般下楼时,爱曼达已经下怀好意的在楼下等她。
「早。」看见爱曼达嚣张的神情,心瞳莫可奈何和她道早。
「还早?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妳也该开始下来工作了吧?」爱曼达大声斥责她道。
「工作?」眨眨眼,心瞳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爱曼达假装叹口气,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还需要问我吗?滕砺已经不上妳的床了,妳当然要像佣人一样开始工作。难道……」她瞟心瞳一眼。「妳打算滚出滕家?」
「这是滕砺的意思吗?」心瞳伤心的是,滕砺连当面赶她都不愿。难道他真的这么厌恶自己?
「妳说呢?我可是这里的管家。」狡猾的爱曼达不愿正面承认,但心瞳却信了她的话。
即使滕砺已经厌倦她的身体,无论如何,她也不想离开他。只要能留下来,她什么都愿意做。
「妳要我作什么工作?」
「嗯……我看就从擦窗户、抹地板开始好了。」爱曼达得意的贼笑。
于是心瞳卷起袖子开始工作。擦窗子、抹地板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她在孤儿院早就做惯这种工作。
只是偌大的主屋只有她一个人清洁,实在是苛刻了点。
弯着腰,将手泡在肥皂水里辛苦工作,好不容易都弄干净了,可是爱曼达又会借故指正哪边不够清洁,要她再抹一遍。
足足忙到深夜,直到心瞳的腰部酸得直不起身,手也被泡得又皱又烂,爱曼达才勉强通过,让她去休息。
原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躺到床上不过几小时,爱曼达却又恶劣的把心瞳叫醒。
「妳又有什么吩咐?」忍着身上的痛,心瞳问爱曼达。
「还问?妳大小姐到时间起床工作。」爱曼达讽刺心瞳之前假冒身分的事。
不想与她争论,给她借口赶自己出去,心瞳忍着腰痛下床。
「今天要作什么?」
「昨天抹过地板,今天该打蜡了。」
打蜡机又重又笨,固定的震动力,让心瞳昨天泡皱的双手,也难受极了。但她还是咬牙忍痛将地板打好蜡,免得让爱曼达借题发挥。
心瞳已经尽量顺从,可惜的是,爱曼达不是有良心的女人。
看到心瞳将地板打好蜡之后,爱曼达唯恐她闲着没事干,于是立刻吩咐心瞳去整理厨房的橱柜。
站在厨房矮凳上,心瞳费力的把橱柜中的瓶罐,一一拿出来擦干净后,再摆回去。
当她将右手放入橱柜中时,没注意到爱曼达竟然恶意将橱柜的门用力关上……手上传来锥心的痛,立刻让心瞳发出凄惨叫声,从凳上跌下来。
她跌坐在地板上,检视颤抖不止、肿胀的右手掌。
右手经过昨天肥皂水的浸泡,已变得非常脆弱。现在又受到外力夹伤,上头不但肿胀瘀血,部分伤口很明显的也开始流血。
「喔!很抱歉,我没看到妳的手放在那边。妳没事吧?」爱曼达虚情假意的问道,心中实则鼓掌叫好。
心瞳疼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的泪水已经盈眶。在模糊的意识中,她彷佛看到滕砺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她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正好好的躺在床上。窗外啁啾的鸟叫声,教她几乎以为自己才刚起床。
但随即右手传来的疼痛,立刻提醒她厨房发生的事。
举起右手,心瞳注意到她受伤的手掌已经被人用绷带包扎好。
心瞳再天真也不认为爱曼达会这么好心,叫人抱她进房、还包好伤口。她没乘机把自己丢出门外,就已经够好心了。
那到底是谁抱她上来、帮她包扎伤口?
猜着、猜着,突然间,有人推门进房来,心瞳才愕然发现那个人,竟然就是滕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滕砺走进房间,坐到心瞳的床边,就开始检视她受伤的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迟疑的问道。
想起发现心瞳受伤时,自己心中涌起的紧张情绪,就让滕砺莫名其妙的诅咒自己,于是他只能转而责备心瞳。
滕砺挑起眉、一脸不满。「我才刚进门,就听到妳的惨叫声。爱曼达说妳是自己夹伤手,才掉下来受伤。妳好端端的干嘛没事去整理厨房?爱曼达说妳还抢着做打扫工作?我记得妳不是来当佣人的,要搞清楚自己的身分!」
听到滕砺的话,心瞳已经明白一切都是爱曼达在中间搞鬼。
爱曼达趁着滕砺不在,就指使她做事,想藉此机会,让她受不了苦,而自动离开滕家。
她的心肠真坏!可得饶人处且饶人,尽管这两天的折磨让心瞳非常委屈,但她并不打算追究。
即使告诉滕砺,滕砺发怒赶爱曼达出去,只会让爱曼达更恨她,她也不会觉得快乐。
于是心瞳摇摇头,不说话。总之滕砺能回来,她就很开心。
「是你抱我上来,帮我包扎的?」心瞳试着问他,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嗯。」滕砺淡淡的回道,眼中有一丝隐忍的关心。「还痛吗?」
「其实还好,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也常受伤,已经有点习惯了。」心瞳腼腆的笑笑,自己其实满笨的常受伤。
沉默几分钟后,滕砺突然说道:「这几天我去过孤儿院。」
「是去找你妹妹?找到了吗?」心瞳也很希望能尽快找到滕砺的妹妹,好弥补之前假冒她身分造成的过失。
「已经把剩下的院童都逐一比对,没有符合的。」
滕砺沉默几秒后,遗憾的继续说话。「唯一可疑的是,八年前,也有一个男人去找他的妹妹,而当时,那个女孩年纪和妳相彷。」
「那你去找他们确认过吗?」心瞳心急的问道。
「暂时查不到他们的资料。代理院长是个蠢蛋,把一些档案资料搞丢了……所以又换了新的代理院长。」滕砺不满的说道。
「那怎么办?」心瞳有些担心、喃喃的念着。
「会有办法的。」滕砺还是充满信心,他一定能尽速找到妹妹。
沉寂几秒后,心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生气?滕砺不知道该不该对这个女人生气。
她不但胆敢假冒自己的妹妹,还无耻提供生嫩的肉体,作为留在这里享受的条件,摆明无法离开金钱的诱惑。
此外她故作善良,而那些在公司广场下跪的人请命,也让他非常厌恶。
要不是她在床上的反应,的确很让滕砺满意,他根本不屑正眼看这种女人。充其量他不过把她当成暂时的泄欲工具罢了!
可她纯真的眼神,又像是一只无辜的小羊,可怜兮兮的忍耐所有无理的对待,只是一味的担心自己生气……
看到她今天意外受伤,一向以冷酷无情著称的他,竟然该死的对她有一丝丝垂怜。
即使如此,滕砺也绝不承认自己对她的看法,会因此轻易改变。
「妳只不过是我的情妇,我不会浪费时间生妳的气。」
一贯冷漠的回答,让心瞳不免有点失望,她多希望滕砺能原谅自己,不要总是认为她是个贪钱的坏女人。
人真的不能走错一步,错误会一辈子压在身上,使自己无法挣脱啊!
看着滕砺冷峻的脸,心瞳不免觉得有些委屈。心头酸酸的,就好象是被揪住似的难受。
可转念想到他抱自己上楼,又帮自己包扎伤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