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一脸被人猜中的表情,还要逞强……小绿吐吐舌,在心里偷偷拆主子的台。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猜猜。」不过,她可没那个胆子说破。「小姐你快快歇息,我洗衣服去了。」
说着,她手脚俐落地拿起木盆,脚底抹油似的迅速消失在门后。
被臭小绿这样搅乱心绪,就算再累也睡不着了。何若瑶咬着下唇,坐了起来。
不,她不相信那个姓季的男人对自己完全没有兴趣!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不也跟其他人一样看自己看得呆了吗?而且,很多时候,她也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瞅着自己的目光,和那些爱慕她的男人,是一样的。
一定是她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老是功亏一箦,一定是这样!
「不行,我得找梦儿姊姊问个清楚——」她匆匆忙忙地下了床,套上绣花鞋,随意披上一件外衣便奔出厢房。
冲到徐梦儿的房前,她急得忘了礼数,没头没脑地就闯了进去,无视于房里丫鬟惊讶的眼光,笔直地扑向床上那位春眠不觉晓的人儿——
「梦儿姊姊!」她像孩子似的,连被子紧紧抱住徐梦儿摩蹭撒娇。「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哇!」睡得正好,却突然被人搂住、动弹不得,徐梦儿的五脏六腑差点没被吓得从嘴里跳出来。「若、若瑶?是若瑶吗?你……你先放开我!」
「噢……」何若瑶这才讷讷地松手。
但丝毫不给人家喘口气的时间,见徐梦儿坐了起来,她便连珠炮似的丢出一串问题——
「梦儿姊姊,为什么他明明对我很有兴趣,态度却老是那样冷淡?如果我不请人去邀他,他根本不会主动来看我!还有,明明就有大好的机会,可以对我予取予求,他竟然只说、说约好今日要再跟我下棋?!那,你教教我,下棋的时候该怎么做才会风情万种?」她劈哩啪啦地倒完不满,却突然像是泄了气般颓丧起来。「我真的,摸不透他……」
「唉呀呀……」徐梦儿望着眼前为情所困的俏佳人,原本惺忪的双眼这下全都睁亮了。「上次我忘了问,不过姊姊我实在好奇得不得了……你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可不得了啦,打从自己认识若瑶妹妹以来,还真不曾见她对哪个男人这样执着过呢!身为前辈,自己非得帮她评鉴评鉴不可!
究竟是哪一家的公子哥儿,居然对她徐梦儿亲自传授的种种招数无动于衷?还不把若瑶妹妹天仙似的花容月貌放在眼里?!
「是季家糟坊的大少爷,季熙鹏。」她咬着唇瓣,不甘心地道:「已经一个月多了,我还找不到他的弱点……是我哪里弄错了吗?」
是季家大少爷、那个传说中极为冷淡狡猾、从不上青楼妓院的季公子?
徐梦儿诧异地瞠大双眼,不敢相信那个以洁身自爱、老谋深算出名的季熙鹏,竟然会轻易地破例,在短短一个月内进出花满楼多次——即使那是因为受若瑶妹妹之邀。
「这样啊……」她眼珠子转了转,唇畔多了抹算计的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这男人,居然敢欺负她家单纯可爱的若瑶妹妹,嗯?
「梦儿姊姊,我该怎么做?」何若瑶烦恼地问道,眸子里满是信任。
「若瑶,你真的非这人不可吗?」徐梦儿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道:「他这样难以捉摸,若不是在耍着你玩儿,就是根本对女人没有兴趣……如果你不是真的非他不可,像季熙鹏这样棘手的人物,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
何若瑶默默垂下眼睫,实在不愿就这样认输。
她并不是对季熙鹏情有独钟才对他如此执着,只是想教训开导一下那个花天酒地、始乱终弃的风流鬼罢了。
何况,连阅人无数的梦儿姊姊都说他是个「棘手的人物」,可见他一定是个顽劣至极的薄悻郎!
思及此,她抬起眸子,斩钉截铁地道:「是,非他不可。」
为了替被他欺负过的姊妹讨公道,她一定要把季熙鹏迷得昏头转向,然后再狠狠地抛弃他,教他也尝一尝被人辜负的滋味!
「是吗?」叹了一口气,徐梦儿露出无奈的微笑。「那么,我就教你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改变他的冷淡——」
既然是妹子自己看上挑上的人选,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为了可爱妹妹的幸福,她也只有倾囊相授啦!
「哪,今天晚上他过来的时候,你就先温好几壶酒,然后……」
房里的人儿,一个滔滔不绝地传授法宝,另一个则神情专注地听着,两个人都丝毫没注意到,厢房外头有个壮硕的人影,正一动也不动地伏在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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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公子,你来了!你一定饿了吧?快到这边来坐——」
季熙鹏一踏进房内,便有个美丽的仙子,漾着一脸天真灿烂的笑迎上前来,还亲热地拉着他的手,带他到圆桌坐下。
「这是?」看着满桌丰富的菜色,他挑眉看向正在为自己布菜的俏丽人儿。
她今晚的心情似乎……异常愉快?以往她对自己总是皮笑肉不笑地,现下竟然冲着他笑得那样开怀兴奋,就好像是真的欣喜于他的到来一样。
「你该不会一来就只想着要下棋吧?那多没趣!」何若瑶抿着唇瓣笑道:「我特地吩咐他们准备了些温酒小菜,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开战呀!」
她说着,还亲匿地夹了一口菜,凑至他嘴边要喂他。季熙鹏勾起唇瓣,配合地张嘴吃下。
「好吃吗?」她温柔地望着他,眼里盈满期待。「这道菜是我做的喔!」
「很好吃。」他的声音低柔,看着她的神情是宠溺的。「你也吃啊!」礼尚往来,他也夹了些菜放进她碗里。
他知道,她突然卯起劲儿来大献殷勤,这其中必定有诈。但即使明白这一点,能够看见她真心诚意的愉悦笑颜,吃一些小亏,也是非常值得的。
更何况,到最后真正占到便宜的……说不定会是他呢!
「谢谢。」她笑着吃下,热心地劝他进酒进菜。「还有这酒,是我特地请人温的。今晚天冷,多喝些暖暖身子。」
「你想灌醉我,害我下不好棋?」他故意调侃道,其实颇享受这种被她照顾服侍的感觉。
「怎么这么说!」她佯怒地噘起小嘴,也将自己的酒杯斟满。「既然这样,那你喝几杯,我也跟着喝几杯,这总行了吧?」
「嗯?这样我还没醉,你反倒先醉了,那谁来跟我下棋?」知道她不服输的个性,他坏心眼地激她。
「我的酒量才没那么差!」想起上次的失态,何若瑶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上回、上回是因为我喝得太猛了,才会醉得那么快。这次我可不会那么没用。」
「是吗?也就是说……」像是特意作弄她似的,季熙鹏轻笑着开口。「这一回我看不到你那迷人可爱的醉态了?」
他的语调低柔暧昧,眼神更是火热勾人,未经人事的她根本无法承受,三两下便败阵下来,整个人羞成煮熟的虾子,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可恶可恶!这个男人真不要脸,这么羞人可耻的话他也说得如此自然?简直、简直下流!
突然间,她想起徐梦儿传授的某个招数,立刻重新振作精神,抬头看向邪笑中的男人——
「啊,你脸上好像沾到什么了呢!这里这里……」她语带惊讶,指着自己的左颊道。
见男人跟着摸上右颊想拂去她所说的「什么」,她浅浅一笑,用「真拿你没办法」似的表情伸手抚上他的脸,温柔地拿掉那个压根就不存在的「什么」……
她这突如其来的温存举动,令季熙鹏蓦地全身一震,僵在原地,只能怔怔瞅着她神色自若地,将沾在他脸上芝麻吃下,仿佛他们已是老夫老妻般自然。
她从哪儿学来这些媚人的手段?男人紧蹙起眉头。
「这样真的媚人吗?」何若瑶笑眯了眼,看来十分得意,双颊不知是因高兴,还是因为饮酒,浮上了淡淡红彩。「我早上才跟楼里的姊姊现学现卖的呢!梦儿姊姊果然厉害。」
神志不清中,她竟把自己的底牌给揭开了。
听见她得意的回答,季熙鹏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中所想给说出口了。
这小妮子还真好强,就这么喜欢看到他吃瘪?他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
「然后呢?」他支手托颐,好整以暇地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可变。
「然后?我想想……」她渐渐露出醉态,傻呼呼地顺着他的话尾,当真思考起来。「还有——咦?不对,你怎么一杯都没喝?快点喝下去!不然我怎么进行下一步?」
果然文章是来自酒?「什么下一步?」他非常非常诚恳地不耻下问。
她默默地站了起来,拿起他的酒杯走向他,半跌半撞地滚进男人怀里,不由分说地将杯子凑在他唇边。
「等你喝下去了,我再告诉你。」饶是处于半醉状态,何若瑶仍保有最后一丝丝理智,半逼半骗地硬是要他喝下那杯酒。
温香软玉自动投怀送抱,这根本是对他忍功最残酷的考验!季熙鹏牢牢锁住怀中的佳人,护着不让东倒西歪的她滑下,顺从地将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现在,告诉我……」拿开酒杯,他诱魅地在她耳边低语,距离近得几乎要吻上她白净小巧的耳垂。「你想对我做什么好事,嗯?」
她怕痒地瑟缩了下,发热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傻傻地就被套出话来。
「呵,我要做的可不是好事……而是坏事喔!」她开心地道,但下一刻却蹙起眉头,不安分地在他怀中扭动着。「奇怪,我全身好热、也好痒喔!奇怪……」
季熙鹏挑挑眉,看着她异常火热的双颊,和湿润迷蒙的眸子,再听见她说自己又热又痒,心中不由得生出某种怀疑。
加上,打他踏进这间厅房起,外头就有个看起来跟鸨娘有些神似的粗壮黑影,鬼鬼祟祟地伏在窗下偷听……
男人霎时露出了悟的表情,总算弄懂这小妮子究竟想搞什么鬼——
「这下可好,你这个小笨蛋不但陷害我,还连自己也一起赔进来?」忍受着体内逐渐攀升的躁热及骚动,他扯出一抹邪佞的笑。「你说说看,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帮我……」忍受着全身像被火烧似的异热,何若瑶不自觉地偎向他,楚楚可怜地寻求令人安心的依靠。「我、我真的好难受!」
「……恭敬不如从命。」
男人脸上的佞笑加深,打横抱起瘫成一滩烂泥的俏佳人,走向里头的大床,解决两人共同的燃眉之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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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清晨,早起的鸟儿正唱出捉到虫吃的悦耳乐章,花满楼的某间厢房却突兀地爆出一声尖锐的惊叫。
「如果你想把大家都唤来,见证咱俩昨夜发生的事,请继续,我是一点都不会在意的。」
男人好笑地瞅着那个抢走所有绸被缩到床角,还瞪大眼「欣赏」他结实裸体的女人,轻描淡写地开口说道。
尖叫陡地止住,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却压抑音量的质问。
「你、你为什么躺在我床上跟我睡在一起?还、还没穿衣服——啊!」
这话一出口,何若瑶终于察觉自己死盯着男人一丝未挂的裸体并不合宜,这才惊叫着捂住眼撇过头去。
「昨夜的事……你都忘了?」季熙鹏慢条斯理地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