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瞧瞧自己现下的处境,再来决定要不要换个说法,会比较妥当喔!」他勾起薄唇,笑得十分快意闲适。
他的神情和语气激起了何若瑶松懈已久的警戒。她斜眼看了看四周,诧异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男人逼至床榻的角落困住,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嘛?」那股强烈的压迫感逼得她脸红心跳,目光亦不晓得往哪儿摆才好。
「瑶瑶……」他又用那种会让人浑身酥麻的低沉嗓音唤她。「你是喜欢我的,对不?」
「我没有、我没有……」她心虚地否认,一抬眼,便发现男人的脸正缓缓贴近自己,连忙用手捣住他的唇。「等等、等一下!」
「我已经等了很久,不能再等了。」
他抓下那只碍事的柔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夺她的唇——
杂音的来源被人堵住,一时之间,灯影摇曳的房里,只剩下窸窣的布料摩擦声响和暧昧的低语。
「好痛——」室内忽然传出一声惊叫。「你走开、走开啦!」
「嘘、嘘……第一次都是会有那么一丁点痛的,忍耐一下,嗯?」男人异常嗄哑的嗓音响起,仿佛在压抑隐忍些什么。
「第一次?!」女人更诧异了。「可是,我们之前不是……」
「等一下我会亲身示范。」男人叹了口气,非常非常无奈地开口。「现在,专心一点!」
接下来,房里就再也没有任何说话声传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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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隔天早晨,沉寂了一夜的房里终于飘出女人不悦的抱怨。
「是,都是我的错。」罪魁祸首很识相地低头认错,声音却是喜孜孜地。「你好好躺着,我会在这儿陪你。」
「糟坊那边,不要紧吗?」何若瑶满脸倦容坐了起来,让男人在她背后塞上许多柔软的枕头。
「你比较重要。」他扶她躺下,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满意地欣赏佳人那娇羞的赧颜。「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
她摇摇头,突然蹙起柳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怎么,在烦恼那个章彦秋的事情?」他温柔地以指推开她眉间的皱折,握住她的暖热大掌像在无声地提供勇气。「你不必操这个心,一切有我。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准见她!」
她抬起脸,凝视着男人那张坚定的俊颜,驯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跟她见面的。」
她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己最信赖的手帕交竟会撒谎骗她!现下谎言全被拆穿,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个伤她如此深重的好友……
「这几天你也别去教琴了,好好休息。我之前就已派人去寻找你的爹娘,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季熙鹏又在她唇上偷香一记,声音低柔诱人。「那时候,等我们两家的高堂都到齐了,我再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好不?」
「好……」她泪盈于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他怀中点头。
「记得,千万不要再理会那个章彦秋!」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再三叮嘱。「就算她哭着求你,也绝不能心软!」
这小妮子有时固执归固执,但对信赖的人却意外地天真单纯,他实在不得不特别提防啊!
「嗯,我答应你……」她困极地闭上双眼,在朦胧之中喃喃回答。
第九章
尽管亲亲夫君要她不要操那个心,何若瑶仍旧忍不住烦躁地在房里踱来踱去,教小绿看得眼花。
「小姐,你在烦什么呀?」小绿疑惑地道,她对小姐前些天夜里的伤心煎熬毫不知情,不过对另一件事情,倒是机伶得很。「是不是姑爷天天都三更半夜才回房,小姐怀疑他拈花惹草?」
「又贫嘴!你姑爷是去办重要的事,别乱说些旁的杂的!」何若瑶又羞又怒地骂道,但总算停下脚步,坐下来喝茶,双颊却忽地飞上两片可疑的彤云。「不说这些了,你帮我把那边的被褥拿去洗一洗。」
「咦?可是我之前才刚换上新的呀!」小绿走过去一看,露出不解的神情。
「就是脏了嘛——」她脸上的火越烧越烈,连耳根都烫得冒烟了。「你别问那么多,拿去洗就是了!」
「……噢。」小绿闷闷地抖开被褥检视,赫然明白主子为何极度不自在。
她红着脸吐吐舌,做了个俏皮的鬼脸,便一溜烟儿地跑出去做事了。
但过不了一刻钟,她就又咚咚地冲进房里。
「小姐,章姑娘来了。」
何若瑶俏脸蓦地一凛。「说我不想见她。」
小绿呆了呆,仍是乖乖地跑出去覆命,但不一会儿又一脸古怪地奔了回来。
「小姐,章姑娘说……你不见她,她就不走开,会一直一直等到你愿意见她的那一刻。」她顿了顿,有点迟疑地观察着主子的面色,吞吞吐吐补上一句。「章姑娘她……一听你不见她,哭得很伤心,还不住地道歉呢!」
何若瑶的身子霎时震了震,但依旧没有说话,只从书柜里抽出一本书,迳自专心地读了起来。
小绿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走出房门,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贴身丫鬟走后,何若瑶读不到两、三页,便闷闷地将书合上,发起呆来。
其实,她很想亲口问问章彦秋,为什么要撒下这种漫天大谎欺骗她。如果说彦秋也喜欢夫君,为何不老实对她坦承,非要用这么伤人的方式不可呢?
胸口埋着难解的心事,这几天又被某人毫无节度地需索着,她全身疲懒酸痛,很快就累得上榻小歇。
不知睡了多久,她幽幽醒来,一睁开眼睛,便瞧见自己的贴身丫鬟欲言又止地立在榻边瞅着她。
「小绿,你站在那儿做啥?」她眨眨眼,确定不是幻觉眼花,笑着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酉时,天都要黑了。」小绿一边服侍主子着衣,一边讷讷开口。「小姐,章姑娘她……还跪在花厅哭哪!」
「什么?她还在……」何若瑶大吃一惊,差点摔掉了手中的梳子。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章彦秋会如此执意要见自己。「你难道没跟她说,我不会见她吗?」
「我说了,还劝了她很多次,可她就是不肯走!」小绿苦着一张脸。章彦秋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实在看不下去。
怎么办?彦秋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才不得已非对她说谎不可?自己是不是误会彦秋了?何若瑶脑中一团混乱,心里十分动摇。
「小姐……她的双眼都哭肿了,还跪了这么久,看起来真的好可怜……」小绿也为章彦秋求情。
何若瑶左右为难,踌躇许久才拿定主意。「好吧,我就见见她。」反正,要不要原谅她是另一同事,至少别让她继续折磨自己了。
跟着丫鬟来到花厅,一迈过门槛,何若瑶便见到跪在正中央,无声啜泣的章彦秋。
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章彦秋立刻抬起头,红肿的双眼又重新溢满泪水。
「若瑶……」她爬过去,抓住何若瑶的裙摆不放,哽咽地道:「对不住!我对你撒了不该撒的谎……请你原谅我……」
何若瑶撇开脸,强逼自己不要看她。「我现在还不能平心静气同你说话,你先回去吧!」
「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章彦秋惊恐地拚命摇头,更多泪珠从腮旁滚落。「如果连你都不理我,那我也不想活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知心好友啊……」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骗我?」河若瑶也红了眼眶,心痛地质问。
「我太过仰慕季公子了,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模仿他的笔迹,假装我俩之间有来往……」见她有所动摇,章彦秋赶紧挤出更可怜卑微的表情。「我知道错了,若瑶。其实说完以后,我非常非常后悔,想要收回那些话,又怕你会瞧不起我,才会一错再错……」
跪在地上的女人语气神情看来皆十分诚恳,令何若瑶原本就松动的决心,更加犹疑不定。
她凛着脸,严厉地要求女人的保证。「我要你发誓,发誓永远永远不会再这么做了!」终究还是心软了。
章彦秋喜出望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原谅自己。
「我发誓、我用我的性命发誓!」她怯怯地抬头问道:「那……咱们今后还是好姊妹?」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何若瑶咬着下唇,其实心里已经原谅她了。「先跟我回房里去上药吧!你的膝头一定都肿了。」
一听见「回房」这两个字,章彦秋马上垂下眼睫,掩饰自己太过张扬的喜悦。
这次是她太过大意,才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幸好姓何的女人天真到像个蠢蛋,她才能力挽狂澜,得到全新的机会。
任丫鬟的扶持下起身,章彦秋一拐、一拐地跟着何若瑶回房,眸底那道阴狠的谲光,一直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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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不见了……」
一大早,何若瑶便对着某个箱子喃喃自语,讶异的表情中带着点慌。
「怎么,什么东西不见了?」着好衣衫的男人从后头搂住她,亲昵地吻着她纤细的颈子。「我帮你找。」
「不、不用了,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她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出门。」
嗯?很可疑喔……季熙鹏淡淡地审视她的神情,最后还是没有戳破。
「不必了,你多休息吧!我自己出门就可以了。」他将怀中的佳人转了个向,宠溺地洒下许多细吻。
「别闹了。」她被他心口不一的举动逗笑,忙推开他不规矩的大掌。「我还是送你到——」
「少爷,大厅有贵客来访,说是有急事相谈。」季左蓦地轻敲房门,彻底破坏室内的旖旎气氛。
「啧,打哪来的程咬金?他最好真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季熙鹏恼火地昨舌,不情愿地放开怀里的温香暖玉,将满肚子无处排解的欲火相怒气,都算在那个坏人好事的「贵客」头上。
「快去吧!」何若瑶好笑地推他出门。「会这么早登门拜访,想必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时在大厅等着的两位贵客,带来的不仅是要紧的大事,对她而言,还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季熙鹏不悦地疾步走向大厅,便与一对年轻的男女打上照面——
年轻男子他还识得,正是上任不满一年的县官章彦冬,但一旁那位相貌与男子有些神似的姑娘,他就没见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脑中蓦地闪过一道灵光,霎时明白了那位姑娘的身分。
她就是章彦秋?季熙鹏冷冷地打量那个垂首敛目的婉约姑娘,心里对他们的来意也已有个底。
「季公子,早啊。」察觉他的注视,章彦秋立刻娉婷温驯地福身问候。
他撇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客套话,对她刻意示好的举动视而不见。
「县官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请上座!」他命人奉上茶水,才慢条斯理地问道:「请问大人一早光临寒舍,究竟有何贵事?」
章彦冬也不急着揭牌,一派悠闲地晶茗,半晌才道:「听闻季公子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是真的。」他爽快地回答,懒得跟他们迂回绕圈,只想快快打发他们走。
「听说,那户人家已经失踪约莫十年了……」章彦冬清明的嗓音在大厅中朗朗响起,却莫名地令人感到不快。「若是某日那位与